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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门边,听到里面传来女子呜咽的声音——是风碧莲在向步随云哭诉。无非是责怪他下了风家的面子、为外人为难风平裕等等。
步随云又是道歉又是解释,半晌风碧莲才平静些许。
“随云,我自嫁到赵家,何时亏待过你?你带那东西回来,你二哥反对,我还替你们说话他用那些药材,哪一样不是天价,你拿来的银两常不够用,哪一次不是我用嫁妆钱添给你?如今平裕和他小弟不和,你怎能一味帮他们,全不顾念我的情面?”
不知道风平裕向风碧莲说了些什么,风碧莲如今认定步随云私心偏心袒护秋宁等人。
“二嫂,我并非偏袒,当时之事实在复杂,若不断个是非曲直,恐乱军心。”
“你就是认为平裕有错!”
“平裕兄弟被罚了,药师国人同样被罚,阿静一个小孩子挨的板子可是和平裕兄弟一样。如此说来,我维护风家还更多些。”
风碧莲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哽咽了一会儿,忽地大声道:“你记住你今天说的绝不会偏袒!”
“我是帮理不帮亲,谁犯错都是一样。”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
风碧莲猛地打开房门,秋宁忙闪身避开。只见风碧莲疾步而出,风似的走了。
步随云在屋里长舒一口气。
秋宁立在门外,腿如灌铅,想进去却不知该如何面对,想离去又实在舍不得。一时间心绪乱涌,百味杂陈。
正在矛盾之际,阿成端着茶盘经过,秋宁叫住他,接过他手中的茶盘,在门上轻敲几下。
“进来。”
秋宁推门而入。
“我说了不要人伺候,你还来”步随云转过身,看见他,立刻停住话头,怔怔地不发一言。
秋宁走到桌边,放下茶盘,为他细致地烹了一盏茶,捧到他面前,轻声道:“喝茶。”
步随云目光复杂地望着他。良久,茶杯实在烫手,秋宁捧不住,几乎是要将茶盏丢开,他才接过去。
面对这样沉默淡漠的步随云,秋宁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搓弄烫红的手指,好像茫然的孩子。
步随云轻叹一声,拉过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气。
秋宁嗫喏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都想不起那东西是怎么来的,只是习惯而已。”
步随云让他坐到自己的腿上,将头埋在他胸口,闷声道:“你我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了很多话你喝醉了,不记得,我却一直记得。当时我很高兴听你吐露心声,现在却恨你对我吐露心声因为那些心声里并没有我你的心里有过一个人,你曾经那样爱他,可他是我的仇人!”
秋宁吃惊地捧起他的头,对着他的眼睛道:“那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只爱你啊!”
步随云搂住他的颈项亲吻他的嘴唇,喃喃道:“我知道对不起,阿宁我只是担心”
他声音里的忧伤让秋宁的心化成一滩水。
他再如何能干豁达,也是个人啊!
想起那些,他明知道自己在与旁人欢好却执意守在妙音阁外的夜晚,秋宁替他难过得要落下泪来。心里那一点别扭散得一干二净,只恨不得用自己所有的柔情来安抚他的不安和忧虑。
两人很缠绵地吻了一会儿,秋宁轻咬着他的嘴唇道:“你放心。”
步随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推开他,起身拿过几张纸笺递给秋宁,“这是京城来的密报。”
秋宁快速看完,抬起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步随云淡淡笑道:“你也没想到吧,他会变成这样?他也许是在后悔”
秋宁打断他道:“他怎么样,和我并无关系。我要是对他还有情,便不会离开他。既然离了那地方,绝不会再回去!过去的事,我只想忘记。”
他说得很坚决,步随云却似乎并不为之所动。一双眼睛黑黝黝的深不见底,而那黑色里又有光华流转,似乎深情,似乎无情,似乎天真,似乎复杂。竟让秋宁看不懂。
“你不信我?”秋宁抿了抿唇,露出倔强神情。
步随云不答,只将他拥入怀中道:“或许不久后就会开战。我们与墨钦必有一场血战,他若不死,我们也绝不会苟活。到那时,你忍心杀他么?”
秋宁身体僵住了。不是不知道会有这一天,但他从不愿意去想。那时,自己会怎么做杀还是不杀
他用力搂紧步随云的腰,把自己整个埋进去,像是躲入他怀里便能不再面对种种难题似的。
但步随云不容他躲。
他听到步随云冷肃地开口道:“到了战场上,若有人纵敌,我绝不会原谅!”
第64章 (六十四)东来客()
定州城东,万福食府。
午时过后,过了午间最热闹的时候,食府冷清下来,店小二们在厨房吃饭,店面上只有掌柜一人在算账。
门口一暗,被人挡了光线。掌柜抬起头,只见两人跨进厅堂。
掌柜忙绕出柜台,笑眯眯地道:“两位客官,是要用饭吗?您可来对地方了”
前面的男人打断低声打断他的话,“我们找鲁掌柜。”
“啊?在下便是鲁某两位是”鲁掌柜惊讶地打量两位陌生来客。
两人都是高大魁梧的身材,而说话之人眉目英挺,意态沉稳,眼眸里有种冷然煞气,令人望之生畏。
“我们是东边你家家主派来的。”他靠近鲁掌柜,拿出一只玉佩晃了晃,“某姓陆,名”他拉过鲁掌柜的手,在上面写了个字。
鲁掌柜见到玉佩时,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听得他自报姓名,神色更加肃然,“陆将军。”他低低叫了一声。
陆震的目光在厅堂里扫了一圈,高声道:“要个清静的雅间,上两壶好酒。”
鲁掌柜又露出他的习惯笑容,恢复了掌柜的标准姿态,引着两人往楼上走,“两位客官楼上请。小四上来点菜。”
待上完菜,鲁掌柜打发了小四,在饭桌旁坐定,“将军此来,是不是王爷有吩咐?”
“如今王爷与木永桢暂时休战,王爷派我到西面打探,有些事须得重新布置。”陆震平淡地回答。
鲁掌柜心如明镜,齐行忌这些年始终不能在玄氏身边安插暗棋,大约他想趁休战之时,在此地收买些重要人物。毕竟齐行忌公然与皇帝对抗,如果有个盟军自是好的,即使玄氏不肯和齐氏结盟,这样一支力量强大的藩王势力,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当然,齐行忌肯定是不满意他这些年在西面的作为,才派了最信任的陆震前来。
鲁掌柜一面盘算,一面偷瞟陆震。这位将军现今可是齐王身边的大红人。据说他勇猛无匹,屡立战功,是位很厉害的人物。而此刻,他自顾自吃饭喝酒,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并不凶悍,但也不好接近。
鲁掌柜打叠起十分的殷勤,给陆震添菜斟酒,然后向陆震大倒苦水,无非是想证明自己这些年不是没有作为,而是有诸多困难,所以无法在玄王府安插暗棋,也没有拉拢到有实力的人物。
陆震静静听他说完,哂然一笑道:“鲁先生多虑了。王爷知道你忠心耿耿、做事勤勉,而你们离家多年为王爷做事,已是难得,王爷又怎忍心责难?只是如今形势使然,王爷想在西面寻些机会。”他自怀中摸出几张银票递给鲁先生,“这是王爷对你们的嘉奖,还望今后继续为王爷大业添砖加瓦。”
鲁掌柜喜滋滋地捧着银票,正准备说两句表忠心的话,哪知陆震又放了两张银票在他手上,颇有深意地看着他道:“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我在此地要停留一些时日,有不明白之处,还望先生多多提点。”
没想到陆震是个会做人的,鲁掌柜笑得眼睛眯成缝,忙不迭地道谢。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饭后,鲁掌柜将陆震两人引入内室,开始谈正事。
陆震把这一年来鲁掌柜收集到的情报仔细看了一遍,询问了药师国偷军马一事。之后又详细问了风平裕的情况。有了两张银票垫底,鲁掌柜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震听完,沉思一刻,对鲁掌柜道:“让人盯住风平裕,他去了哪些地方、做了哪些事、见了哪些人,全要详细禀告我。”
鲁掌柜忙点头道:“是是。将军可是有什么计划?”
陆震淡淡地瞥他一眼,道:“现在还难说。以后让下面人做事就好,勿要胡乱打听。”
鲁掌柜只觉他目光里闪动着一股冷冽的杀伐之气,这才记起他是自己的上司,是齐王的钦差大臣,是齐王最倚重的肱骨之臣。他要做什么,哪里轮到自己这小卒子过问。
“是是,我一定管好下面人,绝不让他们多嘴。将军还有什么吩咐?”鲁掌柜点头哈腰地答应,手还偷偷摸了摸怀中的银票。
“给我租一处房舍,不能引人注意,离这里不要太远再打探打探那步随云的行踪。”
步随云坐在桌边,面前放着一把算盘,聚精会神地写写算算。
秋宁推门而入,绕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肩膀,把下颌支在他肩头,“你在干什么?”
步随云埋头苦算,“我算算我还有多少家底。”
秋宁坐到他身边,随手拿过一册账本翻看,目之所及竟是大笔的银钱支出。秋宁心中一动,想起风碧莲说过,为自己治伤花了很多钱,如今看来确实是个天文数字。
他侧头去看步随云,心里翻腾起说不出滋味的情绪。
那日为双鱼佩吵架和好之后,他们再没提过关于墨钦的事。但秋宁知道,墨钦是步随云心头一根刺,即使他可以不问不想,别人也会不断提醒他,毕竟自己曾是那样一种身份,还对墨钦有过情。而这双方又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怎样都是一个死结!
秋宁在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用账册挡住眼睛。
刚刚听说步随云派人监视风平裕,结果被风碧莲大骂了一顿,不得不撤回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