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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冒这种险!
现在无法依靠步随云,只能靠自己!
秋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眼前形势掂量了一番,慢慢做了决定。
他看向玄若霞,“我要设法使皇后滑胎,娘娘可能助我一臂之力?”声音透出切金断玉般的狠绝。
第29章 (二十九)珠胎劫()
皇后自怀孕后诸事不管,后宫事务全交给辰妃打理。
冬季天气寒冷,众嫔妃困在宫室内,难免无聊。所以,冬季后宫总兴搞些花样打发时间。画消寒图做暖宫诗便是其中一项。
今年辰妃主理后宫,把画消寒图改成了绣消寒图。不但要绣,还要集体绣,今天在这位妃子宫里,明日在那位妃子宫里,一群人围炉刺绣,边说笑边做活,竟有些平民大家庭的热闹味道。嫔妃们喜欢,连皇帝也颇欣赏。
所有妃子轮了一圈,辰妃便把主意打到了皇后的凤仪宫。皇后如今心情好,加之墨钦曾赞赏过,便大方地让嫔妃们到凤仪宫刺绣。她自己不动手,只由众人陪着说话。
辰妃性情活泼,再有人凑趣,凤仪宫内欢声笑语不断。
说笑间,皇后懒懒地扫过众人,微笑问道:“怎么不见昭妃妹妹?”
有人答道:“昭妃姐姐被皇上叫去了。”
“皇上这些天总叫昭妃姐姐到昭文阁伺候。”
嫔妃们开始议论起昭妃,有羡慕有嫉妒,不一而足。
皇后按着额头,不喜道:“后妃怎能去昭文阁伺候?”
辰妃抬着绣架来到皇后跟前,安慰道:“规矩是皇上订的,只要皇上高兴就好。妹妹猜陛下原是想让娘娘去伴驾的,因为体恤娘娘有身孕,才让昭妃妹妹去的。”
皇后再讨厌辰妃,听了这几句甜话也十分受用。所以当辰妃向她讨教针法时,难得耐心地教了她。
“皇上驾到。”内侍尖声唱诺让殿内安静下来。
嫔妃们忙整理衣服行礼。
墨钦大踏步走进来,后面跟着一身男装的昭妃。
皇后怔怔地注视着昭妃——身着玄紫骑服,足蹬同色云靴,腰挽白玉带,头戴碧玉簪。星目光芒熠熠,掩不住满满的自信。恍惚中好像看到了那位少年得志的将军像自己走来。
皇后全身僵硬,失神地瞪着昭妃。对昭妃的请安,也只含糊应对。
辰妃在旁边笑道:“昭妃妹妹这身男装,乍一看,妾还以为是哪位将军。”
墨钦回头对昭妃温柔一笑。
辰妃又道:“原来男装穿起来如此威风。赶明儿妾也去做一身。”她说着便要过来看昭妃的衣服,却被裙带绊了一下,扑到皇后身
上。皇后只觉手掌刺痛,她还没出声,辰妃已经叫起来。
“妾鲁莽,有没有伤到皇后娘娘?”辰妃一脸愧急,只差没给皇后跪下了。
墨钦小心扶住皇后,关切询问道:“皇后有没有伤到?”
辰妃扑到她的时候,手里的绣花针扎了她一下。
皇后抬起手,一滴血珠在皮肤上泅晕开。
辰妃还在诚惶诚恐地道歉,皇后淡淡道:“不过是扎了一下,本宫还不至于恁般娇气。妹妹不必自责。”
一段插曲告终。
众嫔妃将帝后围在中间,重新开始闲聊。
辰妃望着皇后的背影,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
两道犀利视线停在她脸上。辰妃双眸一转,对上昭妃那双亮的过分的眼睛。辰妃对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客气地回了一笑。两人各自转开头,仿佛刚才什么都未发生。
次日半夜,皇后滑胎了。
刚强如皇后,也不免痛哭失声。皇帝陪了一夜,才勉强安抚住她。
宫里炸开锅之际,凤仪宫也乱做一团。
皇帝刚走,皇后便下令彻查凤仪宫,恨不得掘地三尺连蚂蚁都不放过。
无尘被急召进宫,协助皇后调查谋害龙裔的“凶手”。
吃穿用度已查过一遍,并无不妥,除了无尘拿着一盒熏香,反复嗅了好几遍。
“先生,如何?可是熏香有异?”皇后急切地问他。
无尘犹疑地回道:“似乎和草民验看时有些不同加了灵脂。”
皇后眉毛竖起来,厉声道:“本宫并未要灵脂!把王落花这个大胆的给本宫拿来!”
不一会儿,掌管后宫熏香的尙仪王落花被带到凤仪宫。
她大概在路上听说拿她的缘由,才进门便匍匐在地,颤声高喊:“皇后娘娘明察,奴婢万万没有谋害龙裔之心!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
“本宫从未下旨在熏香中加灵脂,你竟擅自主张,是何居心?给本宫从实招来!”皇后一双厉目盯住她,冰冷充满杀气的声音在殿内回旋,王落花吓得瑟瑟发抖,冷汗大滴大滴往下掉。
皇后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半晌,她才结结巴巴地说出实情。
原来,皇后自怀孕以后,夜间难寐,王落花想讨好皇后琢磨着调制出能安神的熏香。
寻常熏香对皇后全没有用,她只得去求助秋宁。
王落花当然不敢说,若不是秋宁教她几个熏香方子得到帝后赏识,她根本不可能当上这个尚仪。
秋宁擅调香,后宫皆知,王落花求他也正常。
然而这时,皇后听到秋宁名字,好像热油泼在烈火上,腾起万丈怒火将理智烧得全无。
她一挥手,把凭几上的杯盏扫到地上。
王落花吓得一抖,急忙辩解道:“秋公公说加灵脂能安神,奴婢特地去问过几位御医,确认对娘娘无碍,奴婢才斗胆加入熏香。”
皇后哪里听得进去,抓起凭枕掷到王落花身上,破口大骂:“大胆奴才,伙同秋媚音这个贱人陷害本宫、陷害龙裔,本宫今天不拔了你们的皮!”
王落花一个劲儿磕头,哭着喊冤。
一旁的无尘忍不住劝阻道:“皇后娘娘息怒。这灵脂确实有安神功效,未必是滑胎原因,还是仔细查验后再定罪不迟。”
皇后恨恨地道:“姓秋的贱人会那么好心?一旦本宫诞下皇子,这后宫便再无他立足之地,他定是心心念念想害本宫!来人,传本宫懿旨,秋媚音谋害龙裔,押往宫正司!”
无尘见阻拦不及,只得缄口。心内颇是忐忑。
秋宁在昭文阁当值,碰巧皇帝去了议事堂。宫正司的人不敢违抗懿旨,又不想得罪秋宁,折中一下,没把秋宁抓进宫正司,直接带到凤仪宫。
“奴才给娘娘请安。”秋宁面对盛怒的皇后,不见丝毫畏惧,声音稳定得没有一点颤抖。
皇后一阵冷笑:“把这个奴才带到正殿去。”皇后一声令下,立时有几个高大的宫女就要上前绑人。
“不必了,”秋宁抬止住她们道,“娘娘要治奴才的罪何须麻烦?”
他笑容中透出的锋利气度,让宫女们不敢再上前。
皇后冷声道:“秋媚音谋害龙裔,留不得了。”她顿了顿,语气里透出狠毒的快意:“即刻杖毙就在这院里。”
秋宁也不申辩,默默在心里盘算时间——只要在杖下熬一会儿,救兵就到了。
早有太监执了刑杖,一杖击下,喝道:“快谢恩!”
皇后见秋宁吭都未吭一声,目光平静地迎向她,微微吃了一惊。
秋宁被拖出去刚打了几下,“且慢!”忽然传来的柔和却坚定的声音让皇后猛吓一跳。
辰妃从走下凤舆疾步入殿,衣袂如云般飘起,活泼的笑容被庄严的气度取代。她向皇后行过礼,昂然问道:“妹妹既然主理后宫,自当问明原委,娘娘怎么就要杀他?”
皇后皮笑肉不笑地道:“谋害龙裔还不当诛?”
“娘娘说秋媚音谋害龙裔,可有证据?”
皇后指着王落花,冷笑道:“他们合谋在本宫熏香中下药,还要什么证据?”
王落花扑上来抱住辰妃的腿道:“辰妃娘娘明察,奴婢加灵脂真是安神的!娘娘可以去问御医!奴婢冤枉啊!”
辰妃挑眉道:“那就请御医来验一验。”
皇后被她说得一怔,旋即拍桌喝道:“现今本宫懿旨已下,妹妹这番质疑,难道想抗旨么?”
辰妃坚绝道:“妾审清楚是抗皇后的旨,不审清楚是抗皇上的旨,横竖是抗旨,妾须得查问清楚,才能服人!”
正在僵持之际,殿外响起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皇后从锦榻上下来,和辰妃领着宫女太监跪了一片。
“安什么安!”皇帝怒气冲冲地跳下龙舆,拎起秋宁垮门而入:“朕身边的人都快死光了,能有片刻安宁么?”他低头看看夹在胳膊下的秋宁,见他脸色煞白,衣衫凌乱还沾有杖漆,不由大怒,“连朕的人你也敢杖杀,眼里还有朕么?”
皇后满腹委屈,撑不住流下泪道:“这个奴才谋害龙裔,妾才下旨处置。请陛下为妾做主。”
皇帝见皇后模样虚弱,声音软了下,“秋媚音怎敢谋害龙裔?且说清楚。”
辰妃上前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秋宁跪在地上,“灵脂是安神极品,奴才原是想为娘娘分忧,并无半分谋害之意。请圣上做主。”他的声音平静而谦恭,却透出一点委屈和楚楚可怜。
皇帝看了他一眼,摸着下颌道:“请御医来验看。”
不一会儿,太医院几位权威医正全奉旨到凤仪宫回话,并且一致证明灵脂能安神而且对孕妇胎儿无害。
“皇后,这回够明白了吗?”皇帝目光灼灼盯着皇后。
皇后哽咽难言。半晌方道:“秋媚音狡猾,乃是用的相生相克之理。”
秋宁在旁轻声道:“既然是相生相克,这灵脂到底与何物害了龙裔?奴才又是如何放到娘娘身边的?”
“皇后”皇帝语气阴沉下来。
皇后只得把无尘推出来。
无尘自诩高人,在目睹刚才的情形后,面对冷酷威严的皇帝时,仍不免犯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