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秋宁坐起来,系上衣服嗔道:“你知道这院墙不高挡不住人,就不该在院子里乱来。”
步随云耷拉着眉眼道:“我可是憋了快三年!”
从秋宁昏迷到调理好身体可不快三年,每日里看得着吃不到滋味真是不好受!好不容易可以和秋宁亲、热,那不得把差了份儿都给补齐了。今天气氛这般好,竟被苏家的小兔崽子破坏了!
秋宁见他脸涨得通红,一副严重欲、求不满的模样,好笑地扯扯他的耳垂低声道:“到屋里随便怎样都行啊。”
步随云挑眉笑道:“你的随便怎样都行,到时候可不许耍赖。”
说完长臂一伸,把秋宁捞到怀里,一阵风似的向卧房冲去。看他这般急吼吼的样子,秋宁已经开始后悔刚才随意说的话了。
隔了一日,秋宁将琴放到柳树下正准备弹奏,冷不丁身后墙头冒出个人。
苏三公子这两日都想着那天窥到的情形,心里如有一百只爪子在挠,好不容易等到美人现身,忍不住色胆包天地与美人搭讪。
秋宁听他颠三倒四地说些恭维话,皱了皱眉头,示意苏忠换个清静地方。
苏三公子见他要走,急忙道:“美人美人,你跟我吧,本公子保证让你比现在好过十倍,不,一百倍!”
秋宁生平最恨人将他误做娈宠一流,听得苏三公子这样说,一股邪火腾然而起。他停住脚步转身定定看住苏三公子。
“你要愿意跟本公子,本公子今日便替你去赎身”
紫眸在阳光下流光溢彩,苏三公子看得呆了,竟没发现其中的森然怒气。
他添了添嘴唇,有些结巴地道:“本、本公子定会对你好你、你要什么都给你”
秋宁扬了扬眉头,慢慢弯下腰,直起身的同时右手一扬,一块石头准准地砸到苏三公子的额头上。
苏三公子一声惨叫,从桌子上摔了下去。丫鬟见他满脸是血,吓得尖叫起来。他也吓着了,边哭边嚷,别院里顿时鸡飞狗跳地乱起来。
苏夫人听说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被打伤了,正准备上门问罪,苏老爷气喘吁吁地从城里赶来。
苏家到此时方才得知,旁边院里住的竟是微服出访的成王和定西侯。这成王原是与定西侯有些首尾,算是皇家的一桩秘辛,而传说的定西侯便是白发紫眸、长相怪异的。
苏三公子仗着家世没少惹祸,苏老爷听说他在别院生怕他得罪贵人,忙忙赶过来接他,谁知兔崽子还是得罪了定西侯。如此出言不逊只打破他的头算是轻的了,不知会不会迁怒苏家?
且不提苏家如何上门赔罪,只说再没人爬墙偷看后,步随云让人在水边设了碧纱厨,点上香薰,与秋宁在星空下相拥而卧。
第134章番外 三 夫夫志3()
玄天赐摄政三年,对墨睿足够恭敬,对老臣足够谦让,封赏笼络都做得足够圆滑而不失公正。直到玄氏在朝堂的根基很稳定,玄天赐的威望完全能服众,皇帝才下请辞诏,欲将皇位禅让摄政王。玄天赐几番推搪做足表面文章,终于接受禅让登上帝位,改元永盛。而墨睿则由长生等人护送前往鸣岐山,抹去前九年的记忆、改名换性,拜步旷为师。
时值永盛帝的登基大典,各方人马齐聚京城,步随云和秋宁也悄悄回京。
京城东坊的一个四进院落里,正在举行一场并不算隆重却十分热闹的婚礼。参加婚礼宾客大多数是药师国人,簇拥着身份最尊贵的成王、定西侯坐到主位上。新郎、新娘都是父母早逝,这主婚自然落到步、秋二人身上。
两人刚落座,管家进来通报:“康城长公主和驸马来了。”
步、秋二人忙起身迎接,玄若霞挺着四个月的肚子与萧玖龄携手进屋。
众人见过礼后,秋宁低声对玄若霞夫妇道:“你有孕在身何必跑亲自这一趟?”
玄若霞笑道:“念秋的好事我们怎能不来?阿嫂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抽不出身来,只有我跑一趟了。再说这个时候还能动,过些时候只怕动不了了。”
“呸、呸,什么动不了,别说这不吉利的话。”萧玖龄在一旁紧张道。
玄若霞瞟他一眼,嘴里说道:“就你瞎紧张。”脸上却露出甜蜜的微笑。
步随云和秋宁将二人表情看在眼里,相视一笑,自去安顿座位不说。
吉时到,满面笑容的新郎谢瑾牵着新娘入内行礼。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身大红吉服、下颌休整得干净清爽的谢瑾似乎年轻了好几岁,嘴角噙着抑制不住的笑容,眼里尽是快活光芒。
念秋被救下之后得他悉心照料,本就感念他一片痴心,这一番相处更是渐渐接受这位痴情的男子,终于放下了过去的种种不堪,敞开心扉开始新的生活。
最替新人高兴的当数秋宁,眼见念秋有一个好归宿,他也可以放下心里的内疚。
就在今天,新皇颁布一道旨意,准药师国人返回故里重建家园,今后药师国由其族人自治,只需向朝廷纳贡称臣即可。这对药师国一众族人无疑是天大的喜讯——终于可以回家了!
经历了多年的苦难与蹉跎,迎来了一个全新的开始,这算不算是一种轮回?与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相比,过去那些艰辛也变得淡薄,逐渐被时间的尘埃掩盖。
成王代表新帝对两位新人的祝福赏赐,给足了谢瑾和念秋面子。这两人都做过暗卫,特别是谢瑾乃墨氏黑骑卫统领,身份十分敏感特殊,玄天赐放他归隐,很能显示皇帝的心胸气度,黑骑卫再瞎闹腾就是自己找死了,虽说不会投于新皇麾下,至少会安稳过日子不去惹是生非。这也是玄天赐拉拢人心的方法之一。
婚礼热热闹闹地进行。诸人敬酒时,玄若霞向步随云打了个眼色,两人一先一后去到院里。
说起来,他们已有好几年没有单独说过话,都要自己的事要忙,玄若霞当了母亲,膝下一个儿子,如今要生老二。而步随云为医治秋宁全国各地跑了两年多,偶尔见面,两人也有意无意地避开单独相处,多少心里还是有些忌讳。
月下的玄若霞脱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一份成熟和从容,如玉的脸庞闪烁着淡淡的光彩。
她对着步随云展颜一笑,轻唤:“随云哥哥。”
这一声喊出来,两人都有些怔愣。
岁月的津渡里曾有过的一段迷途。他是那藕花深处春光乍现的少年郎君,而她是他一生岁月里不得不错过的美好女子。
辗转人世,几多浮沉,几多沧桑,他们都朝着自己选定的人生方向行走。回首时,青春已逝,再多爱恨不过是人生画卷上的一笔墨彩。
感慨虽多,却不遗憾。
步随云停在她一步以外的距离,淡淡地微笑道:“阿霞,你还好吗?”
这句问候其实两人互相说过很多次,两人单独面对时再说出口就有了不一样的、只有他们明白的意味。
玄若霞点头笑道:“我很好。你和秋先生也好吗?”
“我们很好。”步随云轻笑道:“转眼你都当娘了。”
玄若霞不禁伸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露出温软的笑意,“是啊,哪里想得到时间过得这般快。”
两人默默不语站立良久,玄若霞对步随云认真道:“我原想着有好多话要对你说的,但是现在却不用说了。”
步随云眨眨眼道:“为何?”
“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何必再纠缠不清?现今呢,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又何必多问。我说的对不对啊?”玄若霞的眼眸亮晶晶的,有些小女孩的娇憨。
步随云想了想,赞同道:“你说得很对。阿霞真是长大了!”
玄若霞敛衽,对他郑重地行了一个礼,道:“随云哥哥,我走了。你要好好的。”
步随云也对她揖了一揖,只轻声道:“阿霞谢谢你。”
玄若霞笑了笑,翩然而去。
步随云看着她离去。转角处的男人伸手扶住她,小心将披风披到她身上,两人相视而笑,手挽住手。
他转身仰望当空皓月,心生感慨。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很自私的,为了成全自己的爱情,他坚持要身边的人接受妥协,可人生毕竟不能两全,放不下的就要紧紧握在手里。
腰上忽然一紧,有个人贴到他身上。
他摸索着握住那双微凉的手,柔声问道:“喝酒了吗?”
秋宁小声道:“一点点。”
步随云故作责备道:“晚上多喝一碗药。”
秋宁没像往常那样提出抗议,只是静静地抱着他。
步随云将他拉到身前,有些奇怪地道:“今天怎的恁乖?”
秋宁垂着眼睫轻轻地开口道:“我只是想,你会不会后悔?”
步随云吐出一口气,笑道:“唉,傻阿宁,后悔也来不及啦。”
秋宁抬起头,有些委屈疑惑地盯着他。
步随云把他抱到怀里安抚道:“我做过的事从来不会去想对不对,所以我的人生里没有‘后悔’这个词。时间过得太快,有其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过得好一点,开心一点。”
他捧起秋宁的脸,无比诚挚地道:“再没有比现在更开心的,所以我为什么要后悔?”
秋宁抓住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然后久久贴在脸颊上,感受着熟悉的温度。
当年潇洒倜傥的男子,这些年奔忙下来已染上了岁月的颜色,眼角被烙上了深深浅浅的纹路。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自己,现今登上皇位的人也许就换人了。而那两位深情的女子又是谁与他执手?这个人其实是活得最放肆恣意的,正是这种嚣张的勇气和执着带着两人走到了今天。
秋宁仰起头主动吻了上去。淡淡的酒香在唇齿间弥漫。心里满是要溢出来的安宁和满足。
是啊,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好比那花朵,从发芽到凋零不过转瞬之间。然而,只有曾经用力地绽放过,便是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