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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效果应该可以吧。”
苏辞那边沉默了一会，这才继续接过话题：“上次《清明》耗费的时间太久了，觉得我自己最近应该还没准备好吧。”
林九夏：“……你家里人那边给你压力了？”
苏辞：“嗯。”
这声不轻不重的“嗯”落入季与曦的耳畔。
她悄悄扭过头，借着绿植的遮挡，朝客厅里面看了一眼。
男人抿紧了唇线，半垂下眼眸，目光晦涩。
纵使隔了这么远，她也依然能感受到对方脸上的隐忍与犹豫。
不知道怎么的，季与曦就想起之前，却姜在微博上说过的话来。
【却姜：不知道还能画多久，不知道还能抗住现实的压力撑个几年。还是希望自己可以一路走下去吧。谢谢你们。】
这条微博是好久之前发的。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多少粉丝。自然也就不会引发大家多大的关注。
而换做季与曦来说，确实清清楚楚的体会到了他的心境。
画画不易。
作为兴趣爱好，本身就是一个花费脑子又花费时间的东西。和写文一样，翻阅的人几分钟就看到了结尾，而她多少个不眠不休的夜晚，对着屏幕敲着字的那刻，心里还是会有那么几分苦涩的。
而以画画维生，怕是一个比写文更加不现实的东西。
季与曦半蹲着身子，这会站了起来。
林九夏在这个时候接了一句话。
“如果你愿意走上商业化的发展，这条路是完全没问题的。关键还是看你个人吧。”她轻声叹了口气，“你的粉丝基数现在也足够大了。跟隔壁的那画师学学，多出几本画集，多弄几次签售会——怎么不比别人赚得多？”
客厅里在此刻陷入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半响过后。
第10章（）
＇10＇
走进画室里面，苏辞打开了灯。
连夜赶完的那张稿子，此刻被方方正正的放在了桌子的中间。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苏辞从桌子上拾起画，递给林九夏，顺手从旁边捞起一个文件袋，等着她审阅结束后，把东西给塞进去。
林九夏的目光刚触及到那幅画，就猛地拍了一把他的肩膀。
力气大到几乎能把苏辞整个人都给推出去。
“你这次简直是超常发挥啊！线条的流畅度不仅比之前进步了不少，就连这『色』彩的选择，也都比往常挑得更大胆了一点。是什么激发了你的创作灵感？！这次简直是太完美了。不用说我，我们主编都铁定给你一次『性』过。”林九夏赞不绝口的夸完他的画作，小心翼翼的把它塞进了文件袋里。
苏辞『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点了点头：“嗯。”他哪次不是一次『性』过？
林九夏手里还捧着那张画，眸光一转，就看见门口角落的那团阴影。
出于女人的直觉，她了然的挑起唇角，昂起下巴来，试图声音放轻了不少：“你和那姑娘，到底什么关系？光是带回来，我可就不信你们俩什么都没发生。”
她手指了指外面那方向，笑得一脸八卦。
苏辞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这会儿也就习以为常的低头，啪的一下，关掉了灯的开关：“刚刚不是说过了。”
“粉丝？”林九夏摇头，“嘁。我可不信。”
苏辞没什么表情，倒是摊开手来，耸了耸肩：“不信也没关系。”
反正没发生什么，也是真的。
。
站在角落的季与曦表情相当镇定。
看着那两个人从画室里走出来，她走到卫生间那里佯装自己上了个厕所，随后跑去阳台，把自己昨晚上晾在那边的浴巾给取下来，连同着还没干的衣服，一齐塞进那个半透明的袋子里。
在这边赖着也不是个办法——
虽然很舍不得却姜，但还是下次再见好了。
她没关系的。她可以的。
本身对于却姜的了解也就仅限于网络，现在接触下来，也就只能感叹一句：和网络上比起来，确实没什么差异。
『性』格好，为人随和。人长得又高又帅。
就连那副处久了才会在对方面前完全放松下来的模样，也是丝毫不差。
本身就是以粉丝的名义来的，他让她在这边住一个晚上已经算是相当好脾气了。床单、被套、枕头统统都换的干净的——算了。等会走的时候帮他拆下来扔洗衣机得了。至于后面，对方会不会拿出来晾晒，那大概也不关她的事。
想通了这一点，季与曦心里的那点难过被一扫而光。
她动作相当轻的抬起行李箱，把所有带来的东西都塞回去放回原样。
中途经过沙发的时候看了一眼桌子上的pocky，季与曦缩了缩手，脑海里又不由自主的浮现起那天的画面来。
男人像个孩子一样，一节一节的抿着唇咬着手中的pocky。
季与曦笑了两声，又蹲下身子把手里的东西往行李箱里面塞。
苏辞一出来就看到这幅场景。
小姑娘弯着身子，伸长手臂，艰难的把手里的东西塞进行李箱的一个角落，随后微微舒了口气。
季与曦此刻已经把头发全部束起来，长长的马尾垂在脑袋后面，跟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后垂下了几缕碎发，『露』出优雅而纤长的颈部来。
林九夏“咦”了一声，奇怪的目光扫了一眼苏辞。
后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季与曦的动作看了十几秒，随后扭过头来，态度比平时差上很多的下达了逐客令：“你手里没其他稿子要催了？”
“也不知道在着什么急。”林九夏扬起笑容来，眼眸里带着挑衅，随后迈着步子走回沙发旁边，一把拿起自己来时带着的东西。
当然，也毫无悬念的看见了那盒pocky。
还是抹茶味的。
决心反击的编辑当即就扬高了声音：“却姜！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吃这种小姑娘喜欢吃的东西，简直少男心满到都要溢出来。”
收拾东西的季与曦手指一顿。
她看了眼没准备说话的苏辞，想着“既然都睡了一晚上了那就帮他解围个好了”，略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面向林九夏小姐，干干的笑了笑：“那个，不好意思。pocky是我的。”
季与曦的手从鼻尖前面滑下去。苏辞也理所应当的看见了她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
嘴角略微扬起了小褶皱。
她眼神躲闪着没看向这个方向，却对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笑得和善。
“这样啊。”林九夏悻悻地闭上了嘴，放下手里的盒子，冲着苏辞和季与曦挥了挥手。“我就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聊。”
林九夏像是赶着逃离爆炸现场一样——脚步匆匆，步伐凌『乱』。丝毫不见来时的强大的气场，走到季与曦的身旁时，还被她行李箱的轮子给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脑袋一仰栽在地上。
幸好季与曦扶了她一把，不然后果真的是不堪想象。
林九夏借着季与曦的力稳住身子，理了理自己『乱』掉的发型，努力让表情变得亲和力十足：“却姜这个人啊，就是个不会慢下来享受生活的笨蛋。明明家里放了那么多解放双手的东西，可归根结底还是想把自己更多的事情放在画画上。”
女人眸子微微眯起，回忆起了什么似的。
“不过也没什么错吧。把自己一腔热血和精力都放在爱好上，确实也没什么大问题。”林九夏拍了拍季与曦的肩膀，凑近她的耳边，压低了声线。“所以，好好照顾他。”
对方说最后一句话时，表情极为高深莫测。
季与曦还真的就被她这副模样给唬了下，倒退开一小步，维持着的笑容也在那一瞬间瓦解。
林九夏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防盗门嘭的一声被人用力关上。她站在侧面，听着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那一瞬间，心里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后悔。
所以她在干嘛。
明明却姜这个家伙没有好好吃饭在等着她拯救啊喂。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装衣物用的封口袋，顿时刚刚没理由的不满也下去了一大半。
季与曦把视线慢慢挪回苏辞的身上，脚尖不安的在地板上蹭了两下。
男人还站在原处，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艰难的呼出一口气，把手里的袋子塞回行李箱里，又把敞开的那两面给对齐，一条腿压在上面，开始消耗体力的拉上拉链。
而这个过程，苏辞就一直站在原处，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黑眸如墨，面无表情。
季与曦自己也觉得绝望。
东西一翻『乱』，除非再次好好收拾，不然这么胡『乱』的塞进去，空间能够才怪。
不知道过了多久。
季与曦终于全部拉上拉链，松了一口气，腿部从箱子上面抽离，侧着身子把箱子从平放变成靠在墙角，苏辞突然开口讲话了。
“别走了。”
“不是还没找到住处和工作吗——”
她倏地一下睁大了眼眸。
男人也没停顿等她回答，自顾自的往后说了下去。
“刚刚不是还问我缺不缺一个厨艺很棒每天都会夸我画画的小仙女吗？之前的答案还没想好，但是现在我想好了。”
“我很需要。”
他的声音在玄关前的这处角落响起，低沉悦耳。
季与曦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在做梦。
所有不真实的虚幻都结合在了一起，她心跳如雷，苏辞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反复敲打在她的心上，令她飘飘然起来。
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神『色』认真，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开玩笑”的痕迹。
“房租就先欠着，那间客房给你。”
他认认真真的朝她鞠了一躬，双手合十。“啾啾就拜托你了。”
“我也拜托你了。”
苏辞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