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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量了一下四周,杨蓝先开口低声道:“你刚才不向他们说出实话,是故意想让我当那个慕容雅的替罪羊吗?”
书生看着她,目光清朗,徐徐道:“不瞒姑娘,小生正是此意。个中原因还请容禀。”杨蓝不好发作,只好听他继续说下去。书生道:“姑娘可知慕容姑娘的身份?”杨蓝好奇心一出头就容易忘掉自己的立场,有点入戏了:“什么身份?”
“姑娘可知当朝的慕容宰相,兼太子太师、首席军机大臣,那正是慕容姑娘的父亲。慕容姑娘还有个兄长,单名一个博字,第一御前亲信,统率天子卫队,可谓朝廷年青一代中最受陛下倚重的臂膀。”
“哦,”杨蓝顺嘴问道:“那你呢?”
“小生一介白衣。”
“哇,慕容雅好气魄啊!”杨蓝感叹完了连忙看着书生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实实在在佩服她呢。你们真是好样的。”幸而她的语气足够诚恳,书生神色微微一讶,随即不以为意地微笑,脸上是一派淡然恬静。
杨蓝当年对这种才子佳人私奔的故事常常觉得滥俗,陡然对着个真正的戏中人,便不知该以何种情绪面对,只好尽量不露声色地说话,“我叫杨蓝。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行了一礼:“小生颜季明。”
杨蓝赶紧摆摆手:“好,颜先生,我问一下,这么说来你跟慕容雅今晚是约在那个大台子见面的?”颜季明点了点头:“那么,想必是杨姑娘碰巧赶在慕容姑娘之前走到了那里,然后便被错抓过来了……”
杨蓝忙不迭点头:“应该就是这样。而且——”她盯着颜季明:“在这之前我撞上了个姑娘,然后她就慌里慌张地跑掉了,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慕容雅啊。”
颜季明意外地看着她,杨蓝耸肩道:“天黑我没看清长什么样,不过她的包袱落下被我给捡了,现在也不知道弄哪儿了……还有块玉佩,上面刻有字的,不过也不在我这儿。”
颜季忙明追问道:“杨姑娘记得刻着什么字么,可是‘情静性雅’四字?”
杨蓝忙不迭赞同,两人便知那真是慕容雅了。颜季明心中可谓又喜又悲,十分感慨,杨蓝安慰他一句:“放心,看来你的慕容雅应该还安全着呢。”
颜季明微微锁眉,并不言语。
杨蓝想了想,道:“我知道,就算她这会儿安全,可你被困在这儿也是白搭。说不定没多久她就又被家里人给找回去了。”颜季明缓缓道:“姑娘所说也是颜某担心之处。”杨蓝八卦的兴致正高,提议道:“你给我讲讲你们的事吧,我帮你想想办法。”
颜季微有踌躇。杨蓝一半气恼一半劝解道:“哎,我连自己为什么替人家受了罪都不知道,遭这么一劫难,听个故事不过分吧,我们商量商量,真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
听颜季明一讲,杨蓝才知道这真算是个历史悠久的故事。
慕容雅出生之时,当今皇帝刚刚即位还没几年,根基不稳,忧患实多。慕容雅她爹慕容正卿那时还不是宰相,却是个大人才,往厉害了说叫武可定国文可安邦,最难得的是这么一个文武全才他是个刚正不阿的贤臣。正是他全心全意地支持辅佐新皇,才让这新皇帝的龙椅坐得一天天稳妥踏实起来,着实是功不可没。皇帝一为拉拢到底,二为感念他的赤诚忠心,一听说他生了个女儿,就连忙搞起政治联姻来,将她指婚给了自己的大皇子,当时的储君,未来的皇帝。于是乎,这两个男女,一个不过□岁,一个还是个襁褓之中看不出美丑的婴儿,就这样被匆匆用一根红线牵了起来。
颜季明作为一个满腹墨水的书生,在经济上可谓一穷二白。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宰相府上做些书画写作的差事,不小心与慕容雅邂逅,两人一见倾心两相爱慕。可全天下都知道慕容家的小姐是当今太子的未婚妻,慕容雅刚年过十八岁,没想到近几年一直醉心丹药之术的皇帝还能惦记起这茬事儿,年前下旨说要挑个吉日为太子完婚,眼下这时间也只有不足一月了。
杨蓝突然打断他,掰着指头数道:“九岁,十八岁,那这太子都二十六七了,难道还没有结婚么?”
颜季明一愣:“哦,听说太子殿下是有几个侧妃的,迎娶慕容姑娘是要做,正宫的。”
“慕容姑娘?”杨蓝听了很久,直觉得别扭:“你平时都是这么叫她?”
颜季明道:“那是自然。”
杨蓝放弃计较这个,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两人无法,只能继续通过书信商议对策,最终定下了今晚在捉鬼台东面石柱下相见,然后另作计较,不想横生这样的变数。
“捉鬼台?”杨蓝咂摸着这个让人揪心的名字。
“是啊。”颜季明突然问道:“恕小生冒昧相问,不知杨姑娘你为何会去那个地方?”
“我……不小心就走到那儿了。有什么问题吗?”
颜季明看她一眼,说:“也没什么,只是那里平日人迹较少,故而觉得奇怪。”
“为什么?很恐怖吗?”杨蓝想:名字叫捉鬼台,也未必是捉鬼的吧。
颜季明道:“倒也不是,但人们口口相传,都说那里鬼魅出没,很不干净,常人多不愿去。不过也有些胆大之人并不忌讳。”
杨蓝含混道:“是么?我都不知道这些……”她想:那你们两个胆子就挺大的,我要早知道那一定是不敢去的。她接着之前的话题问:“难道你们的信被他们给窃取偷看了?”
颜季明道:“大概只有这一种可能了。”他摇头道:“若连慕容姑娘家都未察觉却被这里的人发现,这内里一定大有蹊跷了。”
杨蓝不明白了:“为什么?”
颜季明神色肃然,声音又低了低,道:“这也正是小生之前想要向姑娘解释的又一缘由。我并不知这里是何地他们又是何人,但他们要抓慕容姑娘,想来并不是为了阻止我们相会,一定有更重要的缘由。慕容姑娘身份特殊,慕容大人身居要职,这其中利害我虽猜不透,但想必不会简单。”
杨蓝忖了忖,道:“你的意思是,他们想抓慕容雅来对付她爹?”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如此大费周章委实不足取,况且这般鬼祟,并非大手笔之所为。”
“是啊,”杨蓝附议:“又不是绑架勒索。哎,有没有可能真的是绑架,想要敲一竹杠子?”
颜季明不以为然淡淡一笑,道:“自古匪不惹官,若真只是寻常匪类,他们躲还躲不及,怎么会平白为自己招这种祸事?”
杨蓝对这件事背后的东西猜不透,也没什么兴趣,倒是眼下这两人的前途让她大为上心。她想了想,忽道:“他们不是把我当慕容雅了么,那就来个将错就错。依我看,他们的目标只有慕容雅,反正是和她有关的事。我要是承认了自己就是慕容雅,再让他们放了你,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颜季明急忙反对:“不可!杨姑娘,我们已经连累你遭此劫难了,绝不能再让你做如此牺牲。”又缓声道:“我方才不为姑娘辩白洗脱已是罪孽,只是想着自己与姑娘同陷于此,那便是拼得粉身碎骨也要保护姑娘周全,也可得慕容姑娘一时无恙。这其中的私心,不敢请姑娘原宥,只求他日若有机会,再图报答。”
杨蓝被他一番慷慨陈词绕的有些晕,坚持己见道:“反正我被困在这儿也是白搭,还不如救你出去,也算是有点实用价值。”
颜季明道:“不妥。两人在此,也好有个照应。再者,你身陷此地便是因我们而起,让我就此拂袖而去,那是绝不可能的。”
杨蓝有点急了:“颜公子唉,你想想,你的慕容姑娘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那荒郊野外,你不担心么?他们要劫持慕容雅必定是有所图的,所以我不会有事。到最后他们倘若发现我是个冒牌的,自然就会把我放了的。”她心里对这些绑匪的公信力持怀疑态度,可这会儿怀疑也是白搭,劝得颜季明不怀疑才是正经。
颜季明想到慕容雅心头便再不可能无动于衷了,对杨蓝的这套逻辑有点动心,却还敌不过自己的良知反作用。
杨蓝继续劝道:“你要是不尽快去找她,错失了良机,不仅再没有相见之日,更是要毁了你俩一辈子了。”她这一刻是打心眼里为这两人着想,希望这段故事能够美满结局。这话说的是实情,正戳中了颜季明内心最纠结的地方,一时踌躇难言。
杨蓝催促他:“机不可失啊,时间拖得越久一分,慕容雅的自由就可能越少一分。你们以后还有几十年一辈子呢,你得好好对待她。所以你要尽快离开这里,回到那什么捉鬼台去和慕容雅见面啊。就算你留在这儿,他们要真是想对我们怎么样,就凭我俩也抵抗不了。还有,我可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人。”她最后还故意说了句俏皮话,为了表明自己生存能力并不弱。
颜季明凝眉沉吟良久,突然起身对着她深深跪拜下去,道:“大恩大德,终生不忘。他日做牛做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蓝吓了一跳,忙把他拉起来,说道:“没事没事。这事还没成呢,但愿他们良心还在点儿,肯放你走……”
两人商议好后,一同走出。门口守着的一人带他们回至厅内。孟虎虎与方才的一男一女都在那儿,只见那黄衫姑娘笑嘻嘻地说着什么话,孟虎虎听的笑声朗朗,那男子只是默然听着,眼神也算温和,脸上却不大有表情。
那姑娘见他们回来,停止说笑,对杨蓝道:“悄悄话说得这么久。谈得如何了?”
杨蓝收敛心神,郑重开口道:“你们把他放了吧。”
小姑娘饶有兴趣的:“我为什么要放他?”
杨蓝说得一本正经:“你们要抓的不是慕容雅么,现在我就在这儿了,还留着他有什么用。你们放了他,想要做什么,说不定我还能多配合一点。”
那姑娘嘿嘿一笑,道:“真是有情有意呀,你变得可真快。留着他确实无用,放了也没什么。可我要是偏就不放呢?”
杨蓝看着她一脸觉得好玩的笑,心中无奈地想:这才是个宠坏了的大小姐呐!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