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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却比她自己的稍低了些。
杨蓝也不知自己那样犯楞似的看了多长时间,忽见楚荆扬眉宇间动了动,神色略变,她心里一跳,刚想窜起来逃跑,却见楚荆扬仍是睡着的,口中却喃喃发出声来,他声音低而嘶哑,然静室之中近在耳边杨蓝却也辨得真切,只听他叫了几声“爹爹,娘亲!娘亲……”低唤了几声后,好久也未再开口,似乎又静静睡去了。
杨蓝不可置信地呆望着他,心中震动也是前所未有。楚荆扬给人的那种先入为主的印象实在是太过鲜明深刻,即使杨蓝听过他说家中有变,也未曾想象到有天能看到这种情形。
她心头蓦然涌上一阵酸楚,甫才深吸了口气,忽听到外面有人声逼近,隐约听到烟罗的声音十分雀跃:“……回来啦,我怎么不知道?”接着是个男子的声音,听着更清晰了,仿佛就在门外:“他该是昨儿就回来了。”
杨蓝慌里慌张赶紧站起来,飞快四顾了一下,硬着头皮跑到床靠墙一侧的角里躲着,只希望能别撞个照面。
门外烟罗一把推开楚荆扬的房门,领着个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楚荆扬竟像听到动静突然转醒似的,动作十分利索地起身而后站下床来。
烟罗一眼看到楚荆扬,好不惊喜,欢声叫道:“哥哥!”然后神色蓦地又一变,低声道:“我只是带义父来看你,这就回去继续禁足思过去。”声音之中又是委屈又是驯顺,说完也不待别人说话便乖乖转身走了。
楚荆扬又向前走了两步,静静说道:“义父,我失败了。”
对面的男子面色平静温和,只温声安慰道:“没有关系,我知你尽力了。这趟你辛苦了,好好修养一番。义父就是来探探你。”
“还有一事,”楚荆扬的眼睛又恢复了往日黑而深沉的本色,又道:“孟大哥前番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她不是慕容雅。”
他义父略感意外,道:“哦?不是慕容雅?你怎么知道?”
杨蓝屏住呼吸,一颗心急跳着,只听楚荆扬说道:“孩儿曾……试探过她,知她必定不是。”
、25。议事
“竟会这样?”楚荆扬的义父听了他这话也不由惊惑,还待再说什么,只听楚荆扬先开口道:“还请义父先到书房等我片刻,孩儿清洗一下换了衣服便去,再将事情向义父详禀。”
他义父点头道:“这样也好。”便自行先离去了。
杨蓝略松了口气,心里却仍是惴惴不安,完全不明白楚荆扬这样揭穿她的身份是什么意思。
室内又恢复了安静,楚荆扬明明说是要换衣服,却不闻有什么动作。杨蓝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侧耳倾听,困惑不已,忽而骤见一双只穿着袜子的脚映入眼帘,落地无声悄然出现。
杨蓝的心突地一下跳到了嗓子眼,慢慢顺着向上看去,楚荆扬还是只穿着那身血衣,直到最后她看见他的眼睛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上一片沉静,殊无半分喜怒。
杨蓝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只是,来看你在不在,然后,然后呆了一会儿……后来他们突然来了,我只好……”
楚荆扬并未立即说话,而是又向她走近了几步,杨蓝后背紧贴着靠在墙上,被他的靠近逼得十分尴尬。
眼睛里看到楚荆扬,这让她心底始终存在一种喜悦和踏实的感觉,然而,对她而言,他仍是个颇为陌生和不了解的人,此刻的楚荆扬同时又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来,这样矛盾而纠结的心理让杨蓝陡然生出一种类似于委屈的情绪——自己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还傻不拉几关心这个关心那个对人家掏心掏肺的二缺。
杨蓝嘴巴一扁,眼泪又滴溜溜落了下来,眨眼间脸上又是两道清晰的泪迹。楚荆扬站在她面前,杨蓝哭完了眼睛里还是水汪汪的,微微抬着头看他。
楚荆扬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来伸过去把她脸上的泪渍轻轻擦掉,末了微微抬起她的脸。杨蓝诧异不已,呆呆地看着他。楚荆扬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杨蓝怔了怔,道:“我……反正你已经知道我不是慕容雅了,我确实不是慕容雅,你想要拿我怎么办?”
楚荆扬放下手,微叹了口气道:“你听到了。我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为了,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不把你牵连在内。既然你不是她,那就没有必要有什么牵涉了。”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杨蓝想不到是如此,愣愣的又问一遍。
楚荆扬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就是以防你心里不安,胡思乱想。那样不利于你解毒。”
杨蓝顿时思绪翻涌,心想他要是不说,自己的确不知道要胡思乱想到什么程度了。她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地看着楚荆扬,温吞吞地说:“谢谢你。”
楚荆扬默然片刻,问道:“你这些天好吗?”
“嗯。”杨蓝眼睛眨了又眨,视线飘忽,不敢看他了。她脸上悄然一热,又低声说道:“我很惦记你……”
楚荆扬乌黑深沉的眼眸里仿佛又镀上了一层清亮,这一瞬间,这双仿佛比常人积蓄了更多东西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摄人心魄。杨蓝见他沉默,不由又抬头看他,楚荆扬微微笑了,但是实实在在的温柔的笑,杨蓝一阵入迷,心里顿时一团甜蜜。
楚荆扬说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暂时不和你多说了。你先去罢,衣服怎么都是湿的,快回去换一下。”
杨蓝无比听话地点点头,头也不敢回地快步跑出门去了。等她晕晕乎乎躺倒在自己床上的时候,心里才一阵□:天哪,我都说了什么啊……他又做了什么啊?这是在干什么?!
楚荆扬只先里里外外换了套干净衣服洗了把脸便匆匆赶到书房去见他义父。他正自缓缓踱步,见楚荆扬进来,便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楚荆扬道:“依孩儿判断,大概是孟大哥行事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拿错了人罢。”
“如此么?”他义父沉吟道:“不会是……你和孟广谈过此事吗?”
楚荆扬答道:“义父请宽心,我看得出,那姑娘对任何事都一无所知,而且心思单纯的很,这应该确实是一场误会无疑。因此,我也就未曾向孟大哥再提起,我想,既已如此也别无他法了,就没有必要再徒增枝节。”
他义父闻言点了点头,道:“你做得对。罢了,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这招棋可有可无,丢了就丢了罢。那这姑娘你打算怎么安排,她毕竟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日后不会生出什么事来吧?”
“此一时也定夺不了。我想权且先留她在山庄里,以后再做打算。”
“嗯。”他义父略一示意,便撇去此事不再提,又问道:“那一件又是怎么回事?”
楚荆扬略一思索,简单叙述道:“本该很是顺利,但连王突然出现,并迅速调了重兵,我虽已趁情势未稳尽快出袭,但最终还是不敌人多,只好退了下来。”
“他们事先并无准备?”
楚荆扬肯定地点头:“是,只是人数和兵器上侥幸占了优势。”
他义父听了沉吟良久,似是自言自语般缓声嘀咕道:“难道真是巧合,天意让他逃脱?”又自顾摇了摇头:“天意么,那倒未必。也许,是他父子兄弟提前如此安排好的……”
楚荆扬心中倒确实认为这就是个巧合,要说疑点那就是实在太巧了。
他义父嘴角略一上弯,嗓子里发出呵呵两声轻笑,说道:“时间上想必确实是个凑巧,但那二小子可不会是平白无故出现的。太子这个人,可千万别小觑了,就算他只是直觉使然,可这样的直觉也够添麻烦的了。呵,我素来觉着他不简单,可恐怕还是有所小瞧了啊……”
楚荆扬一时只沉默着,他义父负手走了两步,叹道:“唉,罢,说来说去,只能算他这次运气好啦。事已至此,你也就勿须想得太多了,需知该他还的,将来自会连本带利一并送来。我看你受了点伤,虽没什么大碍,但仍要好好将养一下,不可马虎了。这以后,还有很多事等着你来做呢。”
“孩儿明白。”楚荆扬平静地恭声应道。
“嗯。”他义父忽又微笑了笑,悠悠说道:“你那一刺虽未成,却也不是全无效果的。皇帝还没有照上你面,也已吓得不轻了,再加上他日日里丹药吃着,这一条命早去了一大半儿了。”
楚荆扬听此也不觉有什么可喜可悲的,他神色微动,欲言又止,终于开口沉声说道:“义父还有什么筹划,现在可否告知了?”
“还不是时候。”他义父看了看他,说道:“不过荆扬,你现在合该明白,想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报仇并不是那么容易了罢。”
、26。初见
夜幕方落,华灯初升。街市上闭门收摊清静下来了,而另一个地方的热闹却才开始。
这城内大大小小的秦楼楚馆不可计其数,品质自然也是良莠不齐。堆云阁实在是上乘中的上乘。除去压轴镇楼级别的云献舞不提,阁内其他美人也都是拿得出手的,个个说得上是内外兼修,才貌并举。地方高级,客人也就高级,更重要的是,整体上也被提升出不少高雅气来。
慕容博初回京中,放了几天假,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一日,心中却时时忐忑不安,一会儿喜悦一会儿焦虑,那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个初坠情网情真意切的纯情小子。他一心惦着要去见云献舞,一时之间什么公务什么慕容雅的烦恼事通通都暂时忘却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吃完了晚饭,慕容博寻了个借口便出门去了。夏日晚上有小风徐徐吹着,夜空显得低垂。慕容博在宫里当差久了,上次像这样逛夜市的时候已经追溯不起来了,他慢慢闲步走着,竟觉得一阵惬意。
堆云阁外素雅的宫灯高高点起,门下马车轿子停了一溜,慕容博强压下心头的不习惯,走了进去。洪老板一片热忱,今晚特留意着慕容博,他还没走几步便被迎住,亲自带着上楼到了云献舞的门前。
慕容博手里攥着折扇,紧张兮兮地敲了敲自己另一只手掌,而后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云献舞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