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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翻身下马,直接让人拉了一个腿脚不利索,没人家跑的快的老门房:“带路,找一间暖和的屋子。”
快冻死了有没有?
这府里哪里最暖和,当然是淮阳侯夫妇的正房呀。
火地龙烧的旺旺的,外面打扫庭院的下人冻的哆哆嗦嗦,严氏在屋里还着春衫。
看见下人们畏着个膀子,还有脸问:“外面很冷吗?”
冷不冷,你心里没一点数吗?
老门房就是因为当初不忿,背后发了几句牢骚,直接从一个小管事被打发到了门房里端茶倒水。
好在淮阳侯深得盛宠,门房油水虽没有那些管事们多,但是比起外面的平头百姓,也不少了。
老门房熟门熟路的将林嫣领到了二门,再往里,就不是他能进了地儿了。
林嫣心中嗤笑,都这会儿功夫了,淮阳侯府的下人倒拘泥起礼节规矩来。
她直接抬脚迈进二门处,身后跟着抗周旻尸体以及护卫她的几十兵甲,也一齐迈了进去。
老门房搓着手,嘴哆嗦了两下没敢吭声,犹豫了一番,也悄悄跟了进去。
老年人也有一颗好奇的心呀。
正院里刚得了林嫣破门的消息,一抬头人都到跟前了,小丫鬟们瑟瑟发抖抱成一团。
后来一想这反应不对,赶紧尖叫了两声就往后罩房找地方躲。
林嫣目不斜视,直接进了还亮着灯的,严氏的起居室。
果然很暖和。
林嫣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将身上的红狐毛氅解下扔在了一边的太师椅上。
翠浓已经不会言笑不会哭叫,她木然的转过头看了林嫣一眼,继续守着口里疯疯癫癫的严氏。
“这是梦!这是梦!”严氏拍着榻上的红木案几:“你说,这就是个梦!”
林嫣凑过去,一把将严氏手里的暖炉抢到了自己手里,然后问道:“说啥呢?什么梦?”
没人回答她,严氏甚至微微扭过脸去。
林嫣眯了眯眼睛,娘的,装!
她踢了踢跪坐在榻下的翠浓:“你家主子得到消息不相信,认为这是场梦?”
翠浓紧紧抿着嘴,抱着严氏的腿,不说话。
林嫣抬起胳膊,朝身后招了招手:“抬进来。”
门帘子还没掀开,血腥味已经弥漫满屋。
因为暖和,被冻住的血沫子开始解化,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室内的水磨大理石地板上。
“严夫人,瞧,这不是梦!”林嫣抬高了音量:“这是真的,周旻死的不能再死了!”
伴着她的话音,来人将尸体往地上一砸,周旻僵硬的手甩在了翠浓的脚上。
翠浓尖叫一声跳起来,一蹦三高闪出老远。
林嫣“噗呲”一声笑出声:“严夫人,您也扭头看一看?”
严氏捂住了耳朵,头往里扭着:“我不看我不看,这是梦这是梦!”
“何必自欺欺人呢?”林嫣叹口气:“你们家就爱自欺欺人,若是明白一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建元帝敢杀对自己有恩的权臣,他手里的恩宠,岂是那么好接的?
淮阳侯府不但不收敛,反而自以为得意,愈发的妄作胡为、作奸犯科。
自己家什么情况心里没数吗?
不但得罪了朝里大部分官员,在民间口碑也是差到极点。
这样的人家,竟然妄想着谋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不管严氏想不想听,周旻死了就是死了。
林嫣坐在严氏的对面,伸手摸了摸茶壶,还是热的。
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先喝了,也不去理会严氏,只吩咐将周旻的尸体扔出去接着上冻。
在屋里太冲鼻子了。
翠浓早已经被刺激的站不住,瘫坐在角落里,抱着腿埋着头同这个凶残的世界自我隔离。
严氏嘴唇都要破了,忍着不去看自己儿子的尸体被林嫣的人扔来扔去。
当窗外再次传来丫鬟们的尖叫声,以及伴着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
严氏忽地蹿到了窗子边,手紧紧扣着窗棂,想开又不敢。
林嫣瞄了瞄严氏关节发白的手,叹口气:“装疯也逃不过一死,我只问你,淮阳侯哪里去了?”
严氏身子猛的一僵,索性白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
好吧,你愿意憋着就憋着,反正现在形势就是这个形势。
就是不说,淮阳侯也逃不了。
林嫣默默的继续吃茶,都懒的去理会严氏,更别说掐人中按虎口非要将其弄醒了。
只是封府,又不是查抄东西,林嫣带来的人手足,又被墨宁训练的纪律严格。
没过多长时间,陈二蛋就找到了正院来回报战果。
“回王妃,男人都被圈在了前面的大厅里,那些跑出去的也被外围的兄弟抓住送了进来。
至于外面那些婆子和丫鬟,本来大部分就在一个偏避的院落里呆着。
属下干脆将跑散的那些也赶了进去。另外”陈二蛋挠了挠头,看了看躺榻上装死的严氏,犹豫着要不要说。
298哇咔咔()
“直接说!”林嫣道。
陈二蛋咽了咽口水:“属下在书房碰到了正翻箱倒柜的世子夫人。”
宋氏看到陈二蛋等人很是惊讶,没想到他们进来这么快。
陈二蛋只来得及看到她迅速往袖子里塞了个东西。
因为林嫣的命令,他并没有粗暴的上去搜身,而是命人严加看管。
随后他便将书房给封住了。
陈二蛋并不识字,但也从那些说书先生嘴里听过不少抄家从书房里抄出重要文件,从而罪加一等的。
他想着,淮阳侯府的书房,一定也有什么东西。
林嫣听后,目光闪了几闪,随后笑了笑:“将这位世子夫人同那些下人们关在一起,书房……封了吧。”
陈二蛋找不到东西,那宋氏兴许找到了,否则藏什么藏?
既然现在不给,一定是等着赎命用的。
对这个前世遭遇悲惨的淮阳侯世子夫人,林嫣没有见过面,也没有打过交道。
何况与蜀王妃还是堂姐妹,怎么着也不会取了她的性命去。
或许,让她手里持有筹码,能维持一下对方的体面。
林嫣不再追究此事,见此间再无事,又一指严氏:“将这个院子也封了,咱们进宫!”
宫里,周皇后也在忐忑不安的等消息。
谁也想不到,朝思梦想的一切会以宫变的方式迅速来临。
“本宫一直以为,还要筹谋上十几年呢。”周皇后倚靠在八宝阁,建元帝的龙榻之上,对未央说道。
未央笑道:“这是老天都看不过您继续受苦。”
受苦吗?
周皇后摸了摸已经长出皱纹的眼角,轻轻一笑。
当时年纪小,桃花林里遇到还年轻的建元帝,一见倾心。
可惜自己家世不好,父亲是个贰臣,宫里怎么可能聘她为皇子正妃。
眼看就到了说亲的年纪,上京城里这些人家,个个以建国功臣自居,根本看不起淮阳侯府。
那几年,侯府过的着实艰难,怀揣着银子,吃穿用度也不敢太过,生生比前朝时减免了一半还多。
就这,还有人弹劾说淮阳侯生活奢靡。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后来周皇后眼睁睁看着建元帝求娶了济宁侯府的嫡长女,风光成亲。
幸亏当初建元帝不得高祖喜欢,同废王比起来,待遇差的不是一格两格。
许是那时候谁都不认为他能上位,因此在建元帝又请求封周皇后为皇子侧妃时,高祖不过训斥了两句便允了。
淮阳侯府出美人,就是这个爵位,也是家里往宫里进献美人得来的。
兜兜转转,在新朝又走了老路,往宫里送不进去,就送进了皇子府。
周皇后想起那几年在皇子府,自己的小心翼翼和对杨皇后的卑躬屈膝。
那位张扬明艳的女子,根本不懂男人的心,尤其不懂自幼丧母、收养在不受宠的皇后膝下、小心翼翼看人脸色过日子的,建元帝的心。
周皇后温存着小意仰望建元帝,果不其然,得了他的心。
不对,是建元帝利用了自己的心,捧着自己同杨氏斗。
熬过了皇子府的冷清日子,迎来了正门进宫的大礼。
杨皇后背景再好又如何,还不是她这个贰臣之女坐上了皇后之位。
那些自以为是的建国功臣,如今还剩几个呀。
周皇后突然呵呵笑了两声,从座位底下摸出一本册子来,赫然是她刚从书房里翻出来的那一个。
“温子萧、六安侯,昌平候,”周皇后尖尖的指甲划过这些人名。
建元帝这是要赶尽杀绝呀。
未央小心的凑过去:“娘娘,六安侯。魏国公和昌平候他们,明个儿会老老实实的听话吗?”
周皇后冷冷道:“不听,难道还能变出个万岁不成?国不可一日无君呢。”
“那万一……”未央犹豫道。
“没有万一!到时候直接了当的宣布万岁的死讯,拿出传位诏书,他们难道还能反了不成?”周皇后狠狠道。
外面突然咣当一下,似乎有宫女将东西给摔了,周皇后眉头一竖:“毛手毛脚,掌嘴!”
未央闻言,转身就出了八宝阁:“哪一个……”
话还没说完,脖子就像被掐住了一样没了声响。
周皇后心里一跳,坐直了身子,问道:“怎么了?”
未央面朝着大门,慢慢退了进来,整个身子都在哆嗦,话更是半句也说不出来。
周皇后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被儿臣给吓住了。”墨宁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周皇后整个人都僵在当场,脑子空白一片。
再看未央,脸色白的跟纸似的,脚下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墨宁破天荒的朝着周皇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