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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痕又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卉娘,你竟与栾儿这般生疏。”
栾儿……这叫得也忒亲密了吧?
奴栾斜眄一眼我,将椅子放到我的座旁,矮身坐了下来,伸手来挽住我的手臂,我登时便震惊疑惑又茫然地僵了,掌上的杀气倏地一下子窜回体内,抽了抽嘴角,“夫人这是……”
“口口声声夫人,你以前叫人家栾儿的。”偎过来的女子含了一丝怨。
我一个激灵,手指将她推拒开一些,“夫人请自重,本寨可不是什么百合。”
兰痕笑得更加开心,折扇扇得那个悠然,看向奴栾的目光却含了一丝警告意味。
我再次揣摩了一番魔尊夫人的来意,那双媚丝横飞的眸中并无一丝隐藏的戾气,而是满满的欣然和欢喜,善于读心术的我,第一次束手无策。
“不知夫人到我这寨中来,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暗中施术将她的座逼偏一些,以突显她客人的身份,言中之意是若非有要紧事,尽快离开,在这里唠唠叨叨,实在是扫面子,且将本寨拖进水,折煞了高高在上的威严。
她扫了一眼矮几,“唔,怎么没有瓜子甜点之类的小吃食?”
小弟赶紧去端。
我噎了一气,面上开始不好看。
然,诡异的是,我对她竟无缘无故地产生一种亲近感,鬼使神差地没有将她请下去。
百合嫌疑么?怎么可能,我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倘若对子懿之外的人起什么心思,也该是抓一堆俊美的儿郎来滋补阳气,以求返老还童才对,咳咳,夫管严,此事不论,不论……
(作者欠抽槿:卉娘是搁置再论。)
(卉娘〈怒〉:若是将我下笔得那般猥琐,此文还是腰斩算了。)
魔尊夫人施施然端起茶来,掀盖浮了浮,“当然是了不得的事了,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还有什么比跟卉娘唠嗑更重要?”
小弟将糕点和瓜果坚果类一盘盘下到矮几上。
两个女人坐在上面唠叨家常,我很是丢脸,本寨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中用和小家子气了?
兰痕收了扇,上来抓一把,“你们且聊,本君听着,不过么,栾儿你的内容须经我这关考验才是。”
我问起奴栾的年龄,她说自己百万岁了。
我惊了一悚,才想起她是兰痕的义妹。
这么说来,兰痕确实也是只老得掉渣的妖了。
我深觉命运是那么的不公平,但也不得不向她请教驻颜之术。
她颇为惋惜地想说什么,兰痕一声轻咳,便改为拍拍我的手,“你以后会好的。咦,箫声……”倾了倾耳,“天……”
兰痕又浅咳,我终于忍不住抛一个白眼下去,他优雅地勾唇,“是被瓜子呛到了。”
其实,我不知瓜子还可以呛人,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将瓜壳咽了进去。
在他不下二十声的浅咳中,我与魔尊夫人的友好交流总是被及时打断,一想到那些她欲开口却被兰痕扼杀在摇篮中,让人摸不到北的话,我就气闷到不行,但被妖君咳嗽了的内容,无论我如何绕弯子,她就是不肯透露半句。
“妖君随我来。”
送走魔尊夫人,我淡淡对得逞之意怎么也掩不住的男子吩咐道。
兰痕含着淡笑迎了上来,“卉娘可将寒气收敛一些。”
我不鸟他,径直将他领到刑窟狱一旁的幽禁阁,“这幽禁阁一般的小弟还进不起,设了近百年,今日总算是入住了第一个头儿,百年未开,恐怕有些霉臭,说不定也滋生了不少小虫,溜进了几条小蛇,妖君多担待一些。”
一个多月以后的某个夜晚,一队不速之客闯入寨中,待看清了小弟们的长相,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牵着骆驼,粮食供给甚是充足,就是不知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之前,有小弟兴高采烈地来报,说是无端端有一群活人送上门来,并强调是人类的那个“人”,问我要不要尝尝鲜,又好心提醒我,撒上孜然等香料,人肉也十分美味。
我征求子懿的意见,他的面色很是惨淡。
我又征求了兰痕的意见,他愿意将他那一份留给我。
冷桑一声冷哼,态度傲娇得很。
面对颤到浑身痉挛的人类,我拿出一副蔼然的姿态来,“这些骆驼上的财物粮食可是作为贡品的?妖界与人世一向没有来往,诸位此番突如其来的厚爱,可真叫本寨受宠若惊呢!”
最中间那位年纪较长,抖得稍微收敛一些,无语又恐惧地看我一眼,爬起来跪下,“禀寨主,我们是运货到虢宁郡卖的茶商,半个时辰前,在沙漠中迷了路,见着这头有山峰丘陵,便冒昧进来了,望寨主恕罪。”
我掐算了一下,道,“今日并无大风暴,且驼队一向对方向有经验,为何会迷路到这儿来?”
他回,“这百年来,北极星一向黯淡,特别是每年四月十八,更是没了个踪影,今日正是四月十八,所以……”
四月十八,是北极星,即中天紫薇大帝的诞辰。
我忽然忆起那些脉络清楚得过分的梦境,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兰痕,平静道,“妖君可知原因?”
他眉头微微一蹙,疑惑地望过来,“原因……什么原因?”
“北极星为何消失?”
他浅浅一笑,“卉娘你该去询问天庭,这北极星又不归我管。”
我只好吩咐小弟将驼队安顿下来,待明日再让他们离开。
正要返身回楼,有小弟来报,说蛛毒闹个不休。
我险些忘了她还关在寨中,一时竟觉有些新奇,再加上小弟用了一个“闹”字,我猜测她定然是一副狼狈的样子。
以前因了兰痕的缘故,对她颇有忿忿,如今我也知道兰痕眷的并非是我,也幸而她用计拆散了我们,不然,我怕是当了替身还傻乎乎地笑。
步入刑窟狱,蛛毒的惨叫如泣如诉,“我要见兰痕妖君,贱人,放我出去……”
我甫一露面,她便似乎被抽尽了所有的气力,靠着墙,缓缓委顿下去,眸子却闪着亮光,嘴唇颤抖着,“我再也不与你作对了,你让我见妖君,从此我们之间仇怨两清。”
第七十六章 哪一世才实现诺言?()
我生出一丝感慨,那么一个冷艳卓绝的冷美人,如今竟到了这般地步,将一缕魂弹回她体内,她登时精神了许多,扶墙起来,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你……”
“为什么非要在今夜见他?”
她怔了怔,忽然大笑起来,嘲讽尽显,“卉娘呵卉娘,枉他一直对你矢志不渝,你竟连他的生日也不知,他这么多年的苦守,真算是错付了。”
仿佛有一道闪电在脑中劈下,我晃了一晃。
年龄,梦境,生日……诚然,这寻常的巧并不具有说服力,却仍让我生疑不轻,且关于兰痕的一些基本资料,这一百多年来,我未问,也不知。
“妖君是何时成为无归寨主的?”我微凝了一下眉头,“如实答,本寨便放了你。”
留她在这里,还得免费管饭,杀她么,已经没有必要了。
如今妖界大统,一切尽在我手,她一条泥鳅,再不安分,也掀不起多大浪涛。
她目光烁了烁,神色泛起一丝释然和期许,“大约是一百一十年前,妖君不知从何处来,轻而易举地将被结界封住的无归山解了禁,入主山中,成为第一任寨主。”
一百一十年前,我从那名白衣仙子体内冒出头来。
“听妖君说起,丘陵地区,荒凉塚上,曾死了许多人,出了什么事?”
她有些讶然,细想了一下,“大概在妖君入主无归寨的十年以前,天庭发生了一场动乱,我们这些下界的妖,自然没有资格上九重天看一个究竟,只见着天穹不断震荡,有仙家和天将的遗弃从上面坠落下来。”
唔,等于没有回答,我白听她唠叨了这么一段。
思忖一下,该问的,大概已经问了,但我心中仍然很堵,许多疑团不知从何问起,不知如何问,似乎有关又无关。
我如约将她放了,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去见兰痕。
兰痕却躲到了弄月楼中,光明正大地在主座上,悠然品茶。
斗了一会法,我只能磨着牙矮身落下偏座。
对他的行径颇为看不起,“妖君忒薄情,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衣,任凭花枯叶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他含笑望过来,“卉娘将中州地区的诗词拆了,任意组合,竟也顺得通。”
我肃然道,“总归当初蛛毒拆散了你我,倘若不捞回一点蝇头小利来,岂不是亏了个彻底。”
他一副若无其事的形容,“利从本出,该是卉娘你来补偿才是。”
这条滑舌头……我噎住。
今日是他的诞辰,且来得有些意外,我寻思要不要送一样小礼品表示一下,但作为夫管严,倘若子懿知道了怕又得散发好一阵子寒气,导致百里方圆的生灵遭受冻害,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我将他请上弄月楼顶,命小弟拎来一瓶百年佳酿,再上几盘小点心。
兰痕甚是无语,抬头望了望天,“今夜云翳遮蔽,并无一丝月光,在这黑灯瞎火的夜中对饮,卉娘好有兴致。”
小弟又拿来烛台。
兰痕苦了一张脸,“这……”
蛛毒凄着一张冷颜,从逸君楼掠飞过来,坐下。
“不就是为你庆个生么?”
我摇头,“今夜不但无月,且无中天北极,想必是不愿掩了寿星的光辉,这般天地恩宠,妖君该好生享受才是。”
蛛毒撩起袖子,掩口笑了。
我怔了怔,她不犯恶时,居然那么美,仿佛暗夜中盛放了一朵绝世葩华,仿佛白昼中万物失色,因她而黯然。
兰痕微张着口,似是有些不敢置信,良久才道,“为我……庆生?”
我道,“亏是蛛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