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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姐儿扫了一眼,都是些用来把玩的小玩意儿,不由问道:“这是作甚么?”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才说这都是给她预备的嫁妆,这册子里头也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一共也就凑个七八抬,旁的家具木材拔步床的都是长公主一早儿便着人打好了的。
意姐儿本还以为是给茉姐儿的嫁妆,这下羞道:“我还小呢,哪里要什么嫁妆,便是一辈子不嫁了也是好的!”
这话不假,她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便恶心得紧,对出嫁这些事儿一丝一毫都不期待。
长公主抚着她的头叹气道:“外祖母也不想把你嫁了,可咱们做女人的,哪里有不嫁的道理?”
意姐儿撇撇嘴不想说话,更不想看嫁妆单子。
贺姑姑掀了帘子进来对长公主恭敬道:“您瞧着这些给添妆怎么样?”
长公主拿了单子瞧上两眼,点头道:“就照着上面的抬罢,另添上一千两银。”
毕竟是孙女,亲不亲的还是要摆出个姿态来,富到长公主这田地,这些不过一个数字儿罢了,算得甚么?
意姐儿看了两眼给茉姐儿的单子,一对儿紫砂描金瓶,一对玉如意并一套赤金头面。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那头多氏称了病,却扎扎实实地忙起了女儿的嫁妆事儿。这嫁妆大多数都是茉姐儿自打出生了便预备起来的,多氏和秦正林也算好了,茉姐儿嫁的许家也没有嫡出儿子,将来两个小儿子娶的妯娌嫁妆也越不过她去,便是身份也不比她强!
这下便省下许多嫁妆,譬如那几个铺子也好给瑶哥儿留着,至于庄子定是要给茉姐儿添一个的,甭管甚么庄子,大家夫人手里若是没一两个庄子,那岂不是叫人看轻!多氏一挥手便给茉姐儿添了京郊的小庄子,这些年收成也不灵光,整好儿他们这头也想着要脱手,给了女儿岂不是两头占便宜!
纳彩、问名、纳吉都已经过了,接下来便等着南方纳征的良辰吉日。
这日许家大公子亲自带着几样写了吉祥话的礼物来了国公府,多氏瞧着一箱箱抬进来倒是不厚不薄的一份礼儿,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儿。就怕送的礼太厚了她们回礼的时候难免要出得多些,送得薄了在妯娌间也是没面子!这般瞧着许大公子越是瞧着越是喜欢,除了人黑了点儿旁的都可略过不提!
这厢茉姐儿倒是趁着秦正林和多氏拉着许大公子说话的档口,在屏风后头瞧了他一眼。许大公子是常年练武的人,瞧着便粗黑了些,因着小时候跟着许大将军和他的宠妾一道在西北边儿,说话也带着些西北口音。
茉姐儿听了不到一炷香便悄悄下去了,那头许大公子其实也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投『射』在屏风上了,他心里也紧张着呢,虽放里头也有两个妾两个通房,到底是将来的老婆!瞧着她没一会儿便下去了,他手心里头汗都出来了。
难不成老婆是不满意他?
茉姐儿的确是不满意他,想了半日脑里头都是那大老粗的模样!谁不曾做过嫁个温润如玉公子,琴瑟和鸣的梦?茉姐儿想了半响也找不到甚么人来倾诉的,心里更是憋闷得慌。找二房的?三房的?都和他们大房闹得不可开交,谁来听她说话!面上安慰背地里不看笑话才怪!
想了半天也就只有意姐儿。这个小表妹比她们那些人不知厚道多少。
茉姐儿便叫红笺提着食盒带了一两个丫头找到意姐儿那头来了。
意姐儿见是她心道真是稀客,茉姐儿平日都是一副优雅清高的样儿,和她关系也不见得多好,难不成是托她甚么事儿?
茉姐儿进了里间,打量一圈心道也没想象的那么好,不过就是小女儿家闺房的样子,三件房里外都是通透的,当中隔开一道珠帘,一台梳妆铜镜旁边两盒妆奁,旁边挂着两幅画儿,窗台外边种着一丛深浓颜『色』的月季花儿,拔步床上的天青『色』丝帘子都牢牢挂着。大理石桌案上放着两方素绢,并一枚砚台,宣纸上还有小女儿家草草画着的两只嬉戏的小猫儿。
她心道,还当老太太把她宠上了天,原也不过是这般模样,和她们的闺房又无甚区别。她心里倒是消去了两分对意姐儿的成见。
茉姐儿冲着意姐儿点点头道:“我今儿个找你只是说会子话的,倒没什么大事儿。”说着又有些尴尬,毕竟她从前和意姐儿的关系也没有多好。
意姐儿倒是不在意,只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上托腮道:“大姐姐多来瞧瞧我,我也很开心。特别是你还带了好吃的,外祖母都不许我多用的,多用就要罚着抄书。”
茉姐儿被她说得心下一松,提着食盒坐下,叫红笺收拾了一桌子吃食来。
意姐儿端起小银杯里的木瓜酒,倒是奇道:“没想到大姐姐这般的人也似我一样儿爱藏些小酒吃吃!”
茉姐儿瞧她一眼,忍不住劝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怎么藏酒吃?喝出个好歹可怎么办?”说完了又觉得自己傻,管她做什么?
意姐儿吐舌道:“偶尔吃个一两杯消消夏的,我也不爱牛饮。”
两人倒就着一碟子切片的蜜汁烧鸭和几块桂花藕粉糕,边说话边吃起来。
意姐儿夹起一块桂花藕粉糕,咬到嘴里便软绵绵地化了,嘴里漫出丝丝清甜,又稠密地粘在嘴里粘得她说不出话儿来。
茉姐儿“噗嗤”一笑,叫红笺拿了玫瑰『露』来给她灌下两口。
意姐儿吃了玫瑰『露』便觉唇齿生香,对着茉姐儿笑出一对梨涡来道:“今儿个大姐夫可是来纳征的?我听说他带了的东西可摆了半个院子那么多!”
茉姐儿笑了笑道:“我也是听了那么一句,也不曾亲自去瞧过。”
意姐儿瞧着她似是有些忧心忡忡地:“大姐姐有甚么难处也可同我说说。”
茉姐儿叹口气道:“他……他瞧着五大三粗的。同我想的又不一样了。”
意姐儿也不好说些甚么,毕竟夫婿是自家求的,满不满意也要等嫁了才知道。好不好的,也只能看他有没有把她瞧到心里去,旁的又作甚么数?
茉姐儿不过是求个可以听她倾诉的人罢了,她便安心坐着听,嘴里又一个劲儿地夸赞这许家的好处,说得茉姐儿满面晕红。
临了了,茉姐儿便觉着舒坦不少,意姐儿这么一说她也觉着许家挺不错的,起码其他几个堂姐妹也未必能嫁到这般权贵人家,还不是嫁得没自己好!
夫婿粗黑了些,又有什么?长得再好又不能当饭吃!她心里也不由对这个小表妹也亲近了些。
第31章 金银蹄()
进了九月里,许家也向大房请了婚期,就定在来年一月,连年也不过完茉姐儿便要嫁了。
许家夫人拿着库房册子一样一样地对着新房里头要搬进去的东西,许家嫡出的大姐儿许香宜在一旁帮着看。
“一张枸木雕围子床、书案、圆桌各一,另外添一面黄花梨打的珍宝柜,旁的你大哥用的都是尚好的。”
许香宜闷声道:“娘做什么又添了这些好的,大哥不是你养大的,横竖爹就是念着他亲娘也会给他添。”
许夫人忙斥责道:“甚么亲娘不亲娘的,我便是他娘,叫你爹听了又该叫你跪祠堂了!”又叫人把门窗都关了。
许香宜心里难受地直喘气:“可他们的都是我嫁妆里头打的,我能不气嘛!就是再黑心也没有这样的!”
许大公子十岁上便没了亲姨娘,那时候他还跟着许将军在西北边,已经到了晓事的年纪,加上许将军又不放心把他丢在京城,便一直带在身边,直到如今都十九了才给放回来定亲。这回合国公府长孙女儿的婚事,也是那国公爷亲去和他定下的。
至于许大公子和许夫人因也不亲近,一个月能来请一次安也是难得的,许夫人早儿也不曾想着给他换家具。这回成婚是许将军仓促定下的,茉姐儿和许大公子都到了能圆房的年纪了,再拖着准备几年也不好看,故而新房里头家具也没来得及打,只得从许香宜的嫁妆里头先拿。
许夫人拍拍女儿的手念了句佛号,才道:“横竖离你出嫁还有两三年功夫,再打一套便是了。”
许香宜也晓得自己亲娘也没有生出个儿子来,这几年早就没了她小时候的锐气,便是养了二弟在身边也比不得大哥这个得父亲看重的长子吃香。
她只能自己跟自己赌气,却越想越愤懑。
若是国公爷不拉着父亲结亲,她的嫁妆也不会填出去给他们布置新房!若是正经大哥也罢了!偏偏还是个妾生的,放在别人家妾生的庶子见了她还要矮一头的!可偏偏她娘没孩子,她只得把花了大心思打的嫁妆匀出去!
又想着,她那个“大嫂”到了这年纪才定亲,说不定有甚么难言之隐。这下大哥可难咯!她便开心地“咯咯”笑起来。
国公府里,多氏和秦正林正商量着趁着茉姐儿嫁人这档口,他们也好趁机求国公爷多赏点子嫁妆。还有二房的,三房的!一个不能落下!
第二日,秦正林恰巧休沐,一大早儿便颠颠地跑去了国公爷的上房。国公爷正哄着妾吃早膳,那妾怀了身子,可不是国公爷这几十年来头一个孩子!这下可当了宝儿似的捧在手心里头,老来子看得比眼珠子还当心!近些日子连朱姨娘都不见了,只单单宠着个妾。
见了秦正林来,国公爷又哄了那妾下去用早膳,那妾给惯得娇气,听了国公爷要赶她走,便含了一包泪,一双大眼睛欲语还休,拧着腰下去了。
秦正林面上乐呵呵地,心里早儿把那妾骂了底朝天。要是她生个女儿也罢了,顶多出个嫁妆钱。若是生个儿子,少不得将来分家还有他一份的!况且瞧着国公爷那上心样子,真是个狐狸精投的胎,国公爷怎么不把她烧死倒来祸害他们大房!
国公爷瞧大儿子来了,便叫下人再上一桌子小菜来,又叫多上了两个咸鸭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