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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他也知道,崔府就这么个嫡女早就惯坏了,只是,这一次她太过分了。
李清瑟没想将这事闹大,马蜂窝太大惹不起咱就躲!而那孙璇儿的眼泪一直就没停,哭得清瑟闹心了,无奈,也得给她个台阶下。声音柔了下来,“别哭了,你也吓坏了,快去换衣服吧。”说着,还抬手帮她擦了擦泪水。
这一动作引起周围人的惊讶。
李清瑟一耸肩,转身而去,随着这些大丫鬟们到房内换衣,而孙璇儿本欲离开画舫,却被崔茗甄好说歹说留了下来,也去房间换了衣。
崔茗寒将崔茗甄叫到角落,面色阴沉地警告,但后者非但没因此事吸取教训,相反脑海中将那五公主李清瑟恨得通彻,银牙暗咬,发誓与李清瑟不同戴天。
……
画舫上气氛诡异,本来想离开画舫之人也都留了下来,只因想看公主之姿,要知道,并非人人都有幸接触皇室,他们虽标榜书香门第的才子,但家主真正官居二品以上却少之又少。
门扉开,伺候的丫鬟们如鱼贯出。清一色粉色衣着的丫鬟们分开两边,中间立刻空出一条路,只见路的一端出现一名身着朱红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发髻盘得精巧,金镶玉发簪斜插一二,所有刘海都整齐梳起,露出的光洁额头前缀着一颗小小的水晶,水晶颜色也为红,将那额头衬托得更为白皙。
她化着淡妆,桃红色,小小的鼻尖挺翘,一张红艳艳的小嘴泛着盈彩。
这红裙是跳新的,水上人间再高雅,也是个青楼,青楼里的衣裙哪有什么素雅之说?而李清瑟穿的也正是青楼女子才穿为了引人夺目才有的大红朱裙。
崔茗甄本想嘲笑,但看了一眼,她便知,自己输了。因为那本俗气的裙子却被李清瑟穿得无比高贵,对,就是高贵,贵气中带着威严,加之其强大的气场,无论是何种美女站在她身边都沦为丫鬟一般,成了衬托。
这时,孙璇儿也出来了,她一身嫩绿,本是官家小姐但站在清瑟身边就如同红花身旁的绿叶,变为小家碧玉。她怯生生地偷看了清瑟一眼,而后慌张福了下身。而后者的双眸毫无暖意,冷冷瞥了一下,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早有人将那整个画舫最为奢华的雅座搬了出来,放在大台对面的第一排,这最尊贵的位置,自然要由公主来坐。其他众人也根据自己的身价找了相应的位置落座。
媚娘也重新梳妆,同样传了一身大红,但当看见一身红裙的李清瑟时,恨不得立刻脱了去,因为她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相形见绌!与公主的贵气比起来,她的就是轻浮的俗气。
李清瑟回眼撇了媚娘一眼,心中冷哼,有些东西,是气质使然,装之不来。
人群沸腾了,若是说刚刚大家的注意力是京城第一美女崔茗甄、第一花魁媚娘和斗艺会的话,此时他们的注意力是——公主、公主还是公主。
画舫管事赶忙走过来,寒暄了几句后宣布,斗艺会开始。
众公子沸腾了,书画的书画,作诗的作诗,弹琴的弹琴,可惜少了评委,之前几个标榜评委的学者,如今见了有皇室公主再此,自然不敢登上位。这个和气节没关系,是做人最起码的情商。
李清瑟不能丢了公主的威严,一直保持着端庄,貌似很认真地观赏没一人的所做,可惜到底看没看懂只有她自己知道。
清瑟将几位老学者谦到上座,成为评委,而自己则甘愿当观众,这一举动,引来好评一片。有人说公主礼贤下士,有人说公主不位高而骄,有人说公主尊老爱幼,反正这世间的好词儿都恨不得直接贴李清瑟身上。
但追究其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东西,她……根本看不懂。
斗艺会告一段落,一人的提议突然引起大家的注意,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京城第一美女崔茗甄。
崔茗甄还未撕破脸,一直保持着笑意盈盈,虽然五公主李清瑟夺了众人的眼球,不过京城第一美女的影响力也不容小窥。
“五公主,小女子有个提议想为众才子助兴,不知民女可说否?”那声音宛如出谷黄鹂。
李清瑟微微笑着点头,外表还是极为淡雅,但心里想的是——这个娘们搞不好又要出幺蛾子。但又不好不让她说,不然这群人搞不好会说她嫉妒崔茗甄美貌排挤她。“崔家小姐,说吧。”
崔茗寒微微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崔茗甄心中冷哼,但面容还是娇俏,“我们欣赏罢众才子的才艺,作为女子,巾帛不让须眉,也不能让他们夺光了眼球不是?作为女子,我们也来斗一斗艺吧。当然,不为赏金不为排名,重在参与,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众才子翘首企盼。
李清瑟恨不得冲过来直接抽她嘴巴。不过,还是忍了下来,“崔小姐,本宫看还是算了吧,这斗艺会本就是为才子们所办,我们夺了风头怎么能行?”
“不会,不会,公主殿下多虑,能欣赏到公主的才艺是我等荣幸。”不知是哪个没长脑子的接了一句,紧接着,这群所谓“才子”们便开始搭腔。
李清瑟心中很烦,偷眼瞪了刘疏林一眼,心中埋怨为何将她弄这儿来。
才子?哪来的才子?谁家才子能付十两银子来参加什么斗艺会?这足够普通百姓花销两个月的十两银子也仅仅是门票不包括酒水。真正的才子能跑青楼来比才艺?都是一帮附庸风雅的官二代和富二代而已!
刘疏林哪知道李清瑟想什么,还以为她没什么才艺,有些慌张。
那崔茗甄觉得还不甘心,又填了一句,“既然是女子才艺,除了公主殿下与民女,自然也少不了媚娘。”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了那花魁媚娘。
媚娘很高兴,若是说身份她定然比不过李清瑟,但若是比容貌和才艺,她不觉得自己能落败。她虽惧怕公主,但对崔公子的倾慕却没少半分,通过这才艺比试,她要告诉崔公子她媚娘的才,她媚娘的艺。
本来烦躁的李清瑟听到了崔茗甄这句话,反倒心情平静了。微微一笑,端庄贤淑。“既然崔小姐执意如此,那谁先?”
崔茗甄和媚娘互看一眼。
“回公主,不知可否让媚娘先。”媚娘自负一笑,她的歌喉名震神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有自信若是一亮歌喉,别说这公主,就连那京城第一美人也认输。
众人来了兴致,“好,媚娘先。”平日里看媚娘表演是要花银子的,如今免费看,还有京城第一美女,更重要的还能看到当今公主的才艺,真是兴奋。
“请。”崔茗甄素手一伸,心中也燃起了斗志。
“准。”清瑟一抬头颅,用身价压她。此时她很后悔,自己真是没事找事,开始就不应该弄什么女扮男装,直接用公主的身份上,谁敢不尊敬!?
媚娘欣欣然到了台上,丝竹声起,媚娘菱口微张,声音美妙,绕梁三日。而众公子如痴如醉的欣赏,心中暗暗惊叹,怪不得这媚娘身价居高不下,果真本事了得。
崔茗寒和刘疏林不约而同抬眼看李清瑟,心中暗暗担心。公主定然没什么才艺,当时在皇上寿宴便能看出,就连皇上也在极力维护给她台阶,好在公主聪颖做出了二十四节气诗,胜在了一个巧上,但如今,难道再这样夺冠?
这里不同于大殿,在大殿之上忧国忧民方能得胜,但在这凡夫俗子之地,未有真正的吹拉弹唱才能赢。
媚娘唱毕,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清瑟一眼,虽不敢顶撞公主,却隐隐的得意。
李清瑟心中烦闷,他妈的,一个妓女竟然敢挑衅公主?好大的胆子!这水上人间的老板后台就如此硬?比她一个公主还硬?不过想归想,却没表现,似笑非笑地颔首,平添威严。
“五公主,第二个便由民女献丑吧。”说话的是崔茗甄,她心中暗笑那媚娘井底之蛙,市井之曲也以为可登大堂!?笑话。
果然,京城第一美女崔茗甄一展歌喉,那媚娘脸上铁青一片。众人更为沸腾,他们是第一次听见如此美妙之曲,与之相比,媚娘的嗓子便多了风尘低俗,少了绝丽出尘,不愧是官家小姐,不愧是京城第一美女。
崔茗甄的歌喉自然当仁不让,当初在皇上寿宴上,她可是除了梁贵妃的天舞和李清瑟的妙诗外,第一得到皇上特殊赞许之人,怎能不好?
崔茗寒十分担心李清瑟,他妹妹别的不行,但这容貌和歌喉,别说大鹏国,就是天下能与之较量的女子少之又少,为此他父亲十分自负,觉得崔茗甄未来定然登皇后宝位。
如果说媚娘的歌声绕梁三日,那崔茗甄的歌声便是绕两三年,众人回味无穷。
一时间整个画舫安静。
“该公主了,公主作为世间闺中女子之表率,想必才艺也定然独一不二,民女拭目以待。”崔茗甄不怀好意地出言。
被她这一说,众人也都眼巴巴地开始盯着李清瑟,十分期待她的表现。崔茗寒瞪了刘疏林一眼,心说——你怎么没事带公主来这?
刘疏林无辜——我哪知道会这样?
“啪,啪,啪,啪。”响起了不急不缓的拍手声,正是李清瑟。
“父皇平日里便与本宫说,民间多才女,起初本宫还不信,如今却也信了,唱的好!可惜本宫此次出宫太急,没带了宫中玩物,不然定当赏给你们,回头,本宫补上。”
李清瑟的话让众人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比拼才艺吗?怎么变成奖赏了?
正“眼神交流”的崔茗寒和刘疏林二人也一愣,齐齐看向李清瑟,不知她想干什么。
“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刚刚不是说好我们三人比拼才艺吗?您可别出尔反尔!”崔茗甄怒了,也不顾自己哥哥对她眼神的威胁,直接尖着嗓子质问。
媚娘虽是不服,不过她还记得自己是个青楼女子,自然不敢当面质疑公主,这质疑公主之事就交给能人吧。
李清瑟一句冷哼,一挑眉,“本宫何时说要与你比拼了?”
“刚刚你分明说了,说……”崔茗甄猛然搜寻记忆,却惊讶发现,这五公主确实没说过自己要参加而是……
李清瑟微微一笑,瞥向她的目光中有不屑,“本宫刚刚说的是——既然崔小姐执意如此,那谁先?本宫从未说过自己参加。”
“你说话不算话。”崔茗甄怒火冲天,一时间忘了尊卑,直接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