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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一次问自己,难道她就这么喜欢东倾月?其实……她自己都知道,两人相识时间短暂,东倾月是个不错的人,对她也好,但说是喜欢他,更不如说是喜欢那种生活模式罢了。未来无法预测,她也只是幻想而已。
时辰到,赵府下人唤两人去用晚膳。
晚膳席上,李清瑟尴尬地坐在上位,只因身份最为高贵。菜色十分丰盛,是赵家主母,也就是赵灵修的母亲亲自下厨。她很喜欢他的母亲,从容随和,慈眉善目,总是带着微笑,眼中满是包容。什么样的家庭便是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孩子,李清瑟一瞬间竟觉得如若是选择了赵灵修也是不错,老顽童的爷爷慈爱,母亲温柔和蔼,父亲博学正直。
真是幸福啊。
从始自终,赵灵修只闷头吃饭,赵太傅逼着他向公主敬酒,他也是尴尬为之,不敢看她半眼。
直到傍晚,赵太傅终于肯放清瑟离开,自然是由赵灵修送她回宫,因为小朱子早早便被李清瑟打发回宫了,从赵太傅留她吃饭之时,她便知道要有“持久战”,不喜身边有人陪着她浪费时间,好说歹说将其打发了回去。
他们乘坐的是赵家马车,此时李清瑟和赵灵修坐在车厢两侧,赶车的是赵府车夫。
路上行人渐少,生意人也早早回了家,赵府马车疾驰,却又平稳。
赵灵修憋得难受,他很想问她,如果他喜欢上她该怎么办。但挣扎许久,还是未问出口。他从来都不是叛逆之人,老实本分,爱好学问,这一生做的最偏离自己人生轨道的,也许就是喜欢上公主。
他不能说,不想为难李清瑟,此时也终于知晓,以前那些在他看来最为悲秋伤月的诗歌并非是无病呻吟,也许是唱出心中的痛吧,若不亲历,怎能知?
坐在车中的李清瑟也不好过,她隐隐知道赵灵修在想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想追她没有错,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最近喜欢她的人如此多,但她本就不会处理感情之事,不知该如何选择,便学了鸵鸟,逃避吧!
长叹一口气,人人都说桃花好,却不知道桃花殇,命犯桃花,怎能用一个愁字形容?
两人就这么默默无语地前行,直到皇宫正门。最终,两人分开,也未有一语。
……
入了宫,李清瑟刁然一人慢慢散步。绯色的夕阳将皇宫笼罩在红纱之中,令白日里大气磅礴的宫殿多了一丝旖旎和温柔,也多了一丝人情味。太监宫女们行色匆匆,只有李清瑟慢慢悠悠。
她站住了脚,习惯性地蹴足望天。还有几日便是皇上皇后的黄陵之行,她和东倾月满打满算只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去承乾宫找凤珠。
原本明确的目标如今已经模糊,那时候是为了出宫而找凤珠,现在是为了找凤珠而找凤珠。难道对她出宫之行有了犹豫?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与众人有了感情?如若是那样,她便不能再与任何人接触,因为她知道,当感情压过理智,未来的人生便会被动。
“奴婢见过五公主,五公主,大事不好了,出事了。”一名带着莫名方言口音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
清瑟回头,顺着声音一看,是一名陌生又清秀的男子,他个子不算高,年纪也不大,声音柔柔弱弱,穿着云袍。恍然大悟,这人想必是凌尼从那桑国带来的下人吧,只有女尊国才能教养出如此女气的男人。“出什么事了?”
那男子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五公主,大事不好了!王爷,王爷她……”
清瑟一愣,“桑王爷?什么桑王爷?”
那男子也才想起来,赶忙改口。“奴才该死,是桑贵妃,桑贵妃她正在责罚凌尼王子……”说着,还带了隐隐哭腔。
李清瑟终于明白过来,桑贵妃在那桑国为王爷吧,这是那桑国的下人,所以着急之下喊了桑贵妃在那桑国的官衔。但她在责罚凌尼?一惊。“你说什么?他们现在在哪?”问太多没用,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回五公主,在怡景宫,呜呜呜……”一说出来,就开始哭。
清瑟等了他一眼,不想和这女尊国的娘娘腔们一般见识,赶忙想怡景宫的方向狂奔,心中开始猜测为什么桑贵妃要责罚凌尼。就凌尼那软弱老实的脾气,能怎么得罪桑贵妃?难道……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头脑中骤起,难道是因为试婚!?
靠!凌尼那小子不会是说漏嘴了!?尼玛,她那天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口咬定试婚成功,她破了处儿……咳咳,不对,是他破了处儿!在那桑国人眼中,处女不值钱,处男才是王道,难道他说漏嘴了!?
转念一想,八九不离十,这那桑国的男人比大鹏国的女人还靠不住,靠!
当李清瑟到达怡景宫之时,吓了一跳,因为,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的桑贵妃!不对,此时她已不是贵妃,她那气势哪还有半点女子的温柔和她往日里的风情万种!?此时的她,虽然还穿着贵妃的女装,但腰背挺直,头微抬,眼中满是凌厉!身上的杀气逼人,整个怡景宫温度瞬时下降。
而凌尼,而是跪在一旁,穿着那桑国的云袍,低着头,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呜呜哭着,瑟瑟发抖。
“儿臣,咳咳,儿臣给母妃请安。”清瑟赶忙冲过去,因为跑得太急,连连咳嗽。
桑贵妃并未马上说话,周围温度没提升丝毫。一双犀利的眼眸就直直盯着李清瑟,恨不得要将她看穿一般,一双妖艳的唇抿着,却如磐石。
李清瑟也忍不住发抖,此时的桑贵妃仿佛一个男扮女装的人,之前总觉得那桑国的男子娘娘腔,如今桑贵妃卸下伪装,她才知,那桑国的女子才是可怕。
“五公主,骗本宫,好玩吗?”桑贵妃的声音冰冷,渗人,低沉得略带嘶哑,与平日里的娇柔完全是两样,李清瑟觉得这个才是真正的桑贵妃。
清瑟赶忙看向凌尼,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是什么事,难道真是东窗事发?她不敢随便接桑贵妃的话,千万别不打自招了。
凌尼哭着,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李清瑟,不用说话,就这一个眼神,清瑟心彻底凉了……尼玛,今天算是死定了!
长叹一口气,桑贵妃为妃,她为公主,除了对皇后在特定时间因为辈分下跪外,对妃子不用下跪。但李清瑟没胆儿的却觉得腿软!她敢肯定,桑贵妃散发的是王者的气度,不怒自威!“母妃,您听我说,我们不是故意的,但……您也得体谅儿臣啊,大鹏国规定,公主婚前失身,那是死罪!若真是因此而死,那凌尼成了寡妇……咳咳,不对,是寡夫,两国联姻不照样作废?既然父皇都答应联姻,儿臣也答应了,自然不会赖账,何苦非要着急这一时?”
桑贵妃冷哼,“在那桑国,试婚最少月余,如今本宫已经照顾了你们大鹏国的规矩,只要三夜,就算我们那桑为小国,但也是有国威,难道五公主就这么蔑视我们那桑?”
李清瑟苦笑,赶忙辩解,“母妃,儿臣称您一声母妃,您便是长辈,儿臣怎么能瞧不起母妃的国家?”尼玛,两句话就上升到一个高度,真尼玛吓人!“只是现在确实情况特殊,那个母妃……儿臣真心和您赔礼道歉,您消消气,气坏了可就不美了,呵呵……”一边随口侃着,一边低头瞪凌尼。
你个笨蛋,怎么就能说漏嘴!?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凌尼知道她的意思,只能惭愧的低头,他刚刚确实实在是做贼心虚,他本来就不会说谎骗人,在那桑国,他可以说从未说过谎,这是……第一次。
桑贵妃也许痛恨人欺骗,但对面之人也不是能轻易降罪,一怒之下狠狠一拍墙,那墙体立刻出现一道裂纹,整个大厅都震了三震。
李清瑟惊恐地看了看桑贵妃,抬头看了看摇动的大厅,一缕沙石从棚顶掉落在她头上,她没出息的腿软了。
凌尼也是瑟瑟发抖,别人不知,但他是知道的,皇姑姑在来大鹏国和亲前,是那桑国的第一勇士,武功非比寻常!
突然,桑贵妃浑身杀气猛然一收,妖娆一笑,仿佛刚刚的凌厉并未出现过一般,但此时的她,更令李清瑟害怕。
“既然五公主知错了,现在试婚也是不晚。”说着,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瓶,那瓶子正是当时那可怕之蛊!
、096,吻,清玄
试婚!?
又是试婚!?
李清瑟真是晕了,即便是面对要武力有武力,要蛊毒有蛊毒的桑贵妃,她也忍不住想要反抗辩解。〃母妃,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好吗?那桑国的规矩我们要尊重,大鹏国的律例我们要遵守,难道就没有折中的方法?我倒觉得这样做很好,我与凌尼两人共处一室一晚,既尊重了那桑国的规矩又遵守了大鹏国的律例。〃
桑贵妃媚眼一眯,闪过凌厉。〃公主贞操之事本宫自会和皇上一一说明,但那这试婚绝不能废!这是我们那桑国的传统!如今已不是你们两人的问题,关系到国威!〃
清瑟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之前她不理解,如今若是跳出当事人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就能理解。别说古代,就是现代,无论是大国还是小国,无论是元首会面还是政治经济往来首先要做到的便是彼此的尊重!
就好比其他国家领导人来中国,在国宴上除了中国传统菜色还要有对方国家的菜肴,哪怕对方是非洲小国,中国政府也必须给予足够的重视与尊重。
〃那个……母妃啊,儿臣有个问题,这试婚难道就这么重要?难道就没有例外的情况?〃
桑贵妃冷哼,〃你以为本宫吃饱了闲的,逼着你去占我们凌尼便宜?〃
清瑟欲哭无泪,〃为什么是我占他便宜?分明就是占我便宜好吗?我是处女,我才是吃亏的一个!〃如今深深感受到,这便是文化差异!
〃你们之前骗本宫之事,本宫既往不咎,但今日,这试婚是必须要做!〃桑贵妃一个用力,又重重一拍那墙,厚重的墙体发生了一声悲鸣,被震开的裂缝足足可塞入一个鸡蛋。
李清瑟很想转身跑,桑贵妃一生气,这好好的怡景宫瞬间便变成危房了!谁知道一会会不会塌?
跪在地上的凌尼本来瑟瑟发抖,不知为何,此时却又不抖了,满面通红,用云袖遮着绝美的面容,露出一只毛嘟嘟的大眼偷看李清瑟,心中对这试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