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却是又以什么身份呢?她的理智这样的问自己,随后不禁黯然神伤。后来,她去了月老祠,约苏绯织出来喝酒。她心里苦闷又委屈,只想到要喝酒,然而如今在这世上能陪她喝酒的人却不多。有酒苏绯织自然要应约,顺道带来了萌萌,叶澜音不许萌萌喝酒萌萌倒一直也挺话的很,无论苏绯织如何的威逼利诱它依旧专心致志地啃着那只从月老供桌上拽下来的烧鹅。对了,月老也在,于是面对莲生的满面愁苦,苏绯织拿了两个酒杯来给她做例物说明。
苏绯织伸手往月老头上一拽便拽下一根红绳,疼的小老头是龇牙咧嘴的一面喝酒一面骂苏绯织是个没大没小的坏东西。苏绯织拿下巴指了指那两个酒杯,一面与莲生说道一面往莲生面前的酒杯脚上缠着红线。苏绯织道:“幽冥司那儿有本生死薄,司命星君那儿有本命格薄,因缘司那儿又有本因缘薄。所以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寿数,身份,经历过往乃至因缘都是一早便注定好了的。所有凡人如是,宴卿亦然如是,无一幸免。要说到这因缘,还真是这些个糟老头子说了算。”
“你说谁遭老头子!”月老显然对苏绯织的称呼尤为的不满,当即拍了拍桌子,一脸怒色地吹着胡子将苏绯织瞪着。
苏绯织冲他挑了挑半边的眉毛,只是笑,又接着同莲生说道:“然而奈何月老手中的红线只此一根,这头拴住了宴卿,这一头又牵住了裴裳。”说完,他将红线的另一头在自己面前的酒杯脚上系好,最后望向莲生:“宴卿眼里只有裴裳,便如同上一世谢泱眼中只有你一样,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莲生望着那根红线,觉得那红有些刺目,惹的她眼睛有些疼。苏绯织拿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莲生问他:“我如今记起了他,知道他如今过的很好,是否算是了却了自己的心愿?”
“你放下了吗?或者但是如今这样你觉得满足了吗?若你觉得自己可以走的了无牵挂,如此便是了。”
莲生摇头,苏绯织又问她:“你知不知道你等了这么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流转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桑田都被磨成沧海,他说过等他回来便娶她为妻,所以她便一直在等的。然而她记得,他却已经不记得了。正如苏绯织所说,如今他与裴裳是一对,她又能做什么呢。
“你还是想和他在一起?”苏绯织挑眉看她,莲生的心事他全然看在眼里,于是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看那裴裳剩下的日子似乎也不多了,若是你运气好,她在你时限之前死了……届时你只管附了她的身,反正你现在这具身体也只不过是个承载你魂魄的容器,用这个或是用裴裳的那个委实无半点区别
。”
“只是……”苏绯织可以拖长了最后一个字,没有将话说完。
“只是……若我真变作了裴裳的模样,那时的宴卿喜欢的裴裳还是我?”眼底落寞,她不禁有些自嘲。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苏绯织拿了他那把象牙骨扇出来,掰着扇骨一根一根数着:“我看无论是谢泱还是宴卿都是个专情的,你上了裴裳的身难免他不会看出来,就算他看不出来,你在他眼里也是能是裴裳。”
苏绯织是个好酒贪杯之人,反正他又醉不死,他一直觉得既然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供消磨,又何妨一醉?莲生心里不痛快,也是,她眼里看到的和别人不一样,她看到的是那个说着要娶她的人如今将要娶别的女人作妻子。是以苏绯织便陪她喝了一夜的酒,想起上一世与临湘之间,多半是他喝他的酒,临湘弹临湘的琴,如今这样同醉倒是前生后世以来的第一次。
莲生饮酒是因为心中愁苦,后半夜的时候便醒了。莲生从石桌上起来,夜里很凉,她身上披了一件苏绯织的外衫。莲生抬头瞧见苏绯织正倚靠在那桃花树安然睡去,明明荷花都谢了,大概也是因为苏绯织的缘故吧,那桃花却依旧开的正艳,莲生忽然就有些想念君山上那个小院子了。将苏绯织的外衫放在桌上,莲生便要离去。在离去之前她瞥见一旁摊位上摞放着的木牌,心中漾起微漪。
她拿起一个木牌,抬笔一笔一划缓缓地在那木牌上写了两个名字。
谢泱,临湘。
……
过了一更,饶是繁华的西市也空无一人,酒还未完全清醒,莲生的脚步仍有些虚浮。她走的难免有些慢,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话,有些模糊不清。可往仔细了听,便知道她是在与谢泱说话。
“那日我推开你慌慌张张地跑了,上了马车周小姐却瞪着眼问我:‘你怎么将面纱取下了?!’。原来在你救我的时候,那面纱便已经掉了。”
她笑了两声:“你见着了我的脸便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后来得了空你便都去那茶楼听琴。”
“除夕前那几日,茶楼热闹的很。我的琴弹的晚了,好似也是这个时辰……我抱着琴下了楼,你便在门口等我,提着一盏灯笼。”
她一叹,又似一笑,在回忆也在感慨。她的目光带着倾慕与思念往前方看着,仿佛谢泱便如她话中一般,提着灯笼站在前面等她。她看到了他的笑,有些难过也有些心疼,踟蹰着步子最后停下步子,身形微晃。
她说:“谢泱,我好想你。”
她说的是她的谢泱,而不是裴裳的宴卿。
她痴痴念着,身后便有脚步声,那脚步声缓缓的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在她身后停下。并不是苏绯织的脚步声,莲生却也没有回头。
只听一道的女声在她身后扬起,满是傲气又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真想不到你既已修得鬼仙之能,又是那阴属的亥时生人。”
莲生料到这人与那狐妖且是一路,只是这人身上并无一丝一毫的妖气,她神识探到的反倒是充盈的仙气。
第二十七章 交易哟()
那女子锦衣华服,三重广袖流仙。月白色有着仙宫绣样的下裙外头罩了一件如烟似雾的纱,鹅黄色的系带,腰间缀着十六珏玉璧。绾的是飞仙髻,发前簪着一只昙花团纹的半月形白玉篦子并一支嵌着东海明珠的点翠华胜,两边簪着一对银制的双凤花卉簪,凤首衔着长长的玉带虽裙裾逶迤。如此华贵的装束,那女子自然是极美的,眉眼朱唇都被精心装点。
恐怕这世间少有女子能得她如此,华如牡丹,美如优昙。
这样的女子任谁一眼看了,只怕都要认作是九天之上的仙子了吧?然而莲生却在那女子的眼瞳之中窥到了那一双若隐若现的红莲。
莲生便明白了,眼前这女子只怕是个堕仙。
她始终微仰着下巴,好似她这千万年来也从未在谁面前底下过头来。那女子一笑,华贵而又端庄。她说:“初次见面,我是韶绾。”
“我不认识你。”莲生对陌生的人一向冷淡。
韶绾不恼:“那是以前,方才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
“你是什么人?”
“你莫管我是什么人,你只需知道我是那个能够帮你的人。”
“此话何意?”
“莲生,你怕死吗?”韶绾站在她面前,明明是个堕仙,周身却弥散着光华的仙气。韶绾补充道:“你应当知道,我说的死可不是尽了阳寿那么简单。”
莲生并不回答她的问题,韶绾的道行远在莲生之上,是以莲生不能看到她真身。莲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与那狐妖可是一伙?”
“你说翠浓?”韶绾听到莲生这样问题,说出狐妖的名字,莲生没有说话,只是煞有戒备的看着她
。韶绾道:“我不过是利用她罢了,你将我与那杂毛狐狸看做一伙岂不是折了我的身份?”
是呀,这样华贵的衣衫她自然也应有一个相当华贵的身份。
“那四人的魂魄在你这里?”
“是。”莲生对于韶绾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她既然都看穿了,她便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索性告诉莲生:“不过我手中的魂魄不是四个,而是五十七个。”韶绾往莲生面前走了两步,她走的自然也很是端庄,头上的步摇稳稳的,竟是动也没有动过。韶绾道:“就翠浓那点能耐,又能帮我些什么呢?天下之大,那阴属的亥时生人有何止他们四个?”
莲生皱眉:“你要那些人的魂魄做什么?”
韶绾轻笑,一双魅色的眼睛邪里邪气的将莲生看着:“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来找你是与你做一个双赢的交易,而不是将我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你听的。你方才问了我那么多,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让我把想说的话说完?”莲生看着她,她上下打量莲生两眼,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现在想要的是什么?你在因缘巧合之下将要修得,却不是为了成仙,而是为了等一个人。但凡修得鬼仙之能者,一千年为一个期限,若是在这个期限之内不能修得无欲,无求,无心,无念,便无法成仙。而无法成仙的下场,只有魂飞魄散这一条路可走。”
“我知你心中所想,自然有办法能够帮你。”韶绾此时笑的比苏绯织还要像狐狸,大概是因为成了堕仙,即便周身仙气充盈却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那股邪气。韶绾徐徐道:“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很简单,只要你将魂魄给我,我便有办法让那个男人娶你。”
莲生冷笑道:“我将魂魄给你,我岂不是死了?你难道要他娶一个死人作妻子吗?”
“我既诚心与你做这个交易,自然也不会想着占了你的便宜,你若答应,你的魂魄我自会在那人死后取走。”以韶绾的身份,知道一个凡人的寿元与知道一颗星星的名字一样,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然而也如她所说,她也正是因为知道了宴卿余下的寿数,才会提出与莲生做这个交易。获利的人显然是她,若不是直接杀了她便等于毁了莲生的魂魄,她也不可能屈尊来找她,说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