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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琼花会落到天道眷顾者手里甚至被“吃掉”,只可能是人间界天道设下的陷阱。张小小就是天目琼花,但是她却对天目琼花一无所知,能对天目琼花做手脚的,除了天道还能有何种存在,人间界天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既铲除了威胁自身存在的天目琼花,又提升了天道眷顾者的实力。
可笑可悲的是,天道眷顾者最终却抛弃天道,还掀起了人魔大战,人间界天道是自取灭亡!
只可惜天目琼花即使沦落人间界遭天道陷害,仍旧感念于天道当初那一丝慈悲,竟是以己身消亡为代价,召唤张小小来到此方世界,只为了拯救这人间界的天道免于自毁——这是何苦来哉!
人间界毁灭了又如何,人魔天三界独立,就算三界天道息息相关,魔界天道又不是人间界天道!你天目琼花欠下了魔界天道的因,为何偿还人间界天道的果?
说到底还是你天目琼花不忍人间界因天道自毁而崩溃罢了,也是你天目琼花不忍人魔界大战爆发以致生灵涂炭而已,同我燕云踏雪蝶又有何干系!
燕霜平彻底梳理清了一切,他再也克制不住激烈情绪,掩面痛哭。
怎么可能跟燕云踏雪蝶没有干系……
魔界天道孕育天目琼花,而天目琼花诞生需要一丝契机。那名留下庚寺地名的佛修,发愿要度化上古人魔战场全部怨气,他坐化后的舍利,正是天目琼花诞生的契机。这名佛修是人修,也是因此,天目琼花算是欠了人间界天道一丝因果。在天目琼花诞生的那一刻,瑞雪纷飞,有缤纷彩蝶乘雪而来,蝶翼挥舞间,无数厉鬼怨魂化为血雾消散,蝴蝶环天目琼花而缭绕翻飞,得名为烟云踏血蝶。
烟云踏血蝶以纯净灵魂为食,常引诱厉鬼煞魂至天目琼花处,待天目琼花则将其怨气度化后吸食之。
天目琼花莫名消失之后,烟云踏血蝶在怨气浓厚的庚寺之地完全无法生存,死的死,走的走,还有一部分纠集起来四处寻觅天目琼花,而燕霜平则是那一群寻找天目琼花的烟云踏血蝶里,唯一存活下来的一只。
烟云踏血蝶不比天目琼花,为了防止人间界天道发现自己而转变形态,连名称都不得不一并改动,这才隐匿生存到如今。只要在人间界,燕霜平就只能是燕云踏雪蝶,而不是烟云踏血蝶。实际上也是天道无意于此,不然燕霜平不可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毕竟他跟天目琼花不同,天目琼花自身由魔界天道孕育而生,人间界天道可以遮掩它也可以设计它,却不能抹除它,但是抹除一只魔界蝴蝶却不能再简单了。
人间界天道并没有燕霜平所想的那般不堪,藏云是天道眷顾者,天道自然处处庇佑他,天目琼花欠了人间界天道的因,人间界要天目琼花还,天目琼花只能还,被“吃掉”也正是基于因果循环。唯一出了差错的,是这个天道眷顾者非但没有回馈天道的护佑,反而将天道连同人间界一并抛弃了。
人魔天三界的天道息息相关,人间界天道自毁,对魔界和天界的天道都有损害,单单凭天目琼花将张小小拉到这一方世界是可以的,但是同时将时光倒转至一切都不曾发生的最初,却不是天目琼花自身力量可以做到的,这其中魔界天道和天界天道都出了力。
天道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维护己方世界运转,这一方世界在被作者书写之后开始存在,在作者将整个故事画上句号之后,这一方世界依旧存在。天道无情,天道眷顾者的出现,也不过是为了整个世界更好发展。当天道眷顾者背叛天道之后,三界天道连同魔界孕育的天目琼花一并出手,扭转时光,带来张小小,也不过是为了整个世界的运转。
天道无情,天道却也有大慈悲。
而作为唯一的牺牲品天目琼花,它自身并不觉得自己是牺牲。天目琼花为化解怨气而生,也为化解怨气而亡,犹如一片叶子的枯荣,当是时,且是时,仅此而已。
然而生灵之所以为生灵,便是有灵性,有灵性便有了情有了欲。燕霜平此刻便是满腔悲凉,他抬手抹了把泪,定定地看了抱着白淼呼呼大睡的张小小半晌,最后一脸坚定地走了出去。
张小小睡的死沉死沉,对于燕霜平的又哭又笑毫无所觉,而同样沉沉昏睡的白淼更是对此一无所知。于是当藏云躲开燕家巡查的家奴和走动的仆从,推门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呼呼大睡的场景。
第31章 他是个怪物()
循着家族印记找过来的藏云自然是冲天目琼花来的,他也见过那冰雪晶莹的剔透植株,不算多大一棵却也不是多小,不太可能被人揣进怀里,也许是被装进了匣子里,又或者是被放进了随身空间。
这会儿看着这个白发少女睡的香香甜甜,藏云却是犯了难。
少女那一身衣裙因为睡姿而堆叠出许多皱褶,因为衣料材质的雪白轻软而丝毫不显邋遢,反而叫人觉得精致,更别说那衣领袖口袍角层层叠叠累累结结的暗银色花边,更是繁复精美。藏云从没见过这般精巧的绣制工艺——张小小这身衣服是她凭空想象然后直接具现化出来的,袍角衣领袖口处的花边是她记忆里的蕾丝花边,这种工业文明下的舶来品,身处于东方玄幻背景下的主角当然闻所未闻见过未见。
不过藏云的着重点很明显不是这身衣物有多么华丽精巧,他注意到的是这身衣服,或者说这件袍子,显然没什么暗袋,而且看这裙幅铺开的平展展程度,也没有藏着什么匣子。
若是装进了随身空间,不把人叫醒,藏云一个外人是不能取出天目琼花的。若是对方有什么秘术,将天目琼花随身携带着,以藏云的品性,他也做不出上手搜身的举动——到底还是男女有别。所以,现在找到了天目琼花,反而比没找到天目琼花还要是个问题。
藏云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幼妹,眸色深而重,他凝眸注视了妹妹片刻,忽然就微微笑了起来。
藏晓病重彻底陷入昏迷的时候,刚刚过了十二岁生辰。这个十二岁的女童因为太过瘦弱,看起来是□□岁的幼小模样。藏云和藏晓出身于藏氏旁系,藏氏尽管没落,贵族底蕴依旧可以保证氏族子弟衣食无忧,藏云藏晓的处境会艰难至此,却是因为他们的身世。
在藏氏族人眼里,藏云和藏晓克父克母,藏云母亲遭人设计有了藏晓,这个可怜女人在生下藏晓后便疯癫落水而亡,而藏云父亲也随后病逝。藏云在族人异样目光之下,一个人把藏晓养大。藏晓对于心智早熟的藏云而言,与其说是妹妹,不如说是女儿。
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摸了摸藏晓柔软发顶,指尖下落,触碰到女童微凉脸颊,藏云的手指僵了僵。
再次抬眼看向张小小,藏云神情无比暖融温柔,那一双瞳眸依旧色泽温润如墨玉,然而这时候若是有人跟他对视,便能发现年轻男子那一双眼瞳深处的淡漠无情,仿佛初春时节鹅黄柳枝掩映之下的湖面结了一层又一层寒冰。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漫天的火烧云让燕家府邸的连廊庭院都蒙上了一层暖色调的光辉。几只迎风起舞的蝴蝶翩跹上下,粉白蝶翼被仿若实质的光线染了些橘黄,扇动之间便呈现出了一种柔和而明亮的色彩。
这几只蝴蝶环绕着一个三头身小娃娃来回飞舞,暖融融金灿灿的夕阳余晖里,他仿佛被镀了一层金,变成了一个金娃娃。
这个三头身的金娃娃正是恢复了防御性拟态的燕霜平,他低头啃了一口手里的点心,味同嚼蜡地咽下去。顶着一张嫩脸,燕霜平沧桑无比地叹了口气,他捏着被兄长塞到手里的点心,一脸苦大仇深地走去叫张小小吃晚饭。
推开门一眼看去,只见四仰八叉占了整张床的大虎,并没有看见张小小,燕霜平还以为张小小睡着睡着滚到了床里面,并没有多想。当他噔噔噔跑到床榻前,费劲地拨拉开白淼的大虎头之后,却仍旧没看到张小小,燕霜平手里的点心一下子被捏成了点心渣。
三头身的小娃娃身形猛地拔高,燕霜平再次转换为攻击性拟态,他抓起白淼的一只前腿,拖着大虎穿墙而出,咬牙切齿的尾音在空中缭绕不散:“藏云!”
藏云已经远远地离开了人类城镇。
一人合抱不来的大树高耸入云,枝梢交错之间,伸展开来的繁茂枝叶浓云一般将天空遮掩的密密实实。横出的一根粗壮枝干上,一只黑靴轻踩借力,沿着黑靴看上去,玄色衣袂翻滚间,长腿一跨,年轻男子轻盈跃起,披在肩上的黑发四散飘扬。
身姿灵活地闪避开肆意舒展的枝桠,藏云跳向前方伸出的一根粗枝,再次借力,向前跃去,披散开的黑发被风吹的到处飞舞,却是没有一根发丝勾缠到茂密枝叶。他怀里仍旧抱着幼妹,背后则捆着一名双目紧闭的白发少女——张小小就这么被藏云拿一根发带绑在了背上。
藏云的发带被他自己炼制过,坚韧到可以作为鞭子使用的程度,捆住张小小简直轻而易举,就算换成一名大汉,也绝对可以将对方绑的结结实实。再说藏云作为一名成年男子,背负这么一个体态纤细的少女丝毫不费力,只是在真正将张小小背起来之后,藏云才惊觉对方竟是没有半点重量。
藏云昼夜不息奔走不停,他并不是漫无目的地逃窜,实际上他一直在朝着一个方向前进。隐隐之中,藏云能够感觉到有什么在呼唤着他。
在山坳间徘徊来去,藏云只觉得那模糊不清的呼唤声近在咫尺,他却始终捕捉不到。
有些急躁地踱着步子,脚下一滑,藏云连忙伸手去扶旁边树干好稳住身子。站稳之后,藏云眸光微凝。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斜前方不远处有两株生长在山壁前的参天古木。这两株大树相邻极近,分别攀爬于树干之上的茂盛藤蔓彼此勾连纠缠,像是一堵墙一般,将树与树之间的距离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