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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那辰转身走到车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脱鞋。”
安赫慢慢走过去,跟在那辰身后脱掉鞋进了车厢里。
迎面扑来的暖暖的空气让他全身都放松了。
那辰打开了车厢里的灯,灯就挂在车厢的正中间,一个估计是手工做的镂空铁皮灯罩,里面是一个普通的灯泡。
灯光从镂空的灯罩里洒出来,在车厢里投下大大小小的光斑。
这里就是那辰的秘密基地。
另一个车厢里是什么样安赫不知道,这个车厢里铺着挺厚的灰『色』羊『毛』地毯,踩上去温暖舒适。
靠墙有台电脑,对面一张木板搭出来的床,墙上是安赫那天视频时看到的各种颜『色』的涂鸦,还挂不少无法总结出是什么的东西,链子,涂得『乱』糟糟的画,挂毯,照片,吉他,还有把二胡。
中间靠门的地上有个铁皮桶,火已经灭了,盖着盖子,但还带着暖意。
车厢的顶上开了两个天窗,大概是放烟用的。
“还冷么?”那辰踢过来一个充气坐垫,上面垫着厚厚的『毛』毯,看上去很舒服,“坐吧。”
安赫犹豫了一下,脱了外套,坐了下去,整个人都陷进了坐垫里,软软地靠着,酒劲一点点地包裹上来。
今天晚上到现在他都没有完全回过神,感觉一晚上都在混『乱』当中起起沉沉,那辰带给他的各种冲击似乎一直没停过,现在他被酒精泡过的脑子相当『乱』,嗡嗡地跟排风扇似地响着。
那辰脱了外套,又一抬胳膊把里面的t恤也脱掉了。
安赫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停在了腰间的蝎子文身上,视频里看得有些模糊,现在他能清楚地看到蝎夹和蝎尾上的钩子。
蝎尾似乎有点立体的感觉,是凸起的,安赫还没研究明白是怎么文出来的立体感,那辰转过了身,弯腰从旁边地上的箱子里拿出一盒牛『奶』。
他后腰跟蝎尾相同的位置,有一条伤疤。
安赫突然明白了蝎尾的立体感是怎么回事。
对穿?
“喝么?”那辰把牛『奶』递到他面前。
“谢谢,”安赫坐直身接过牛『奶』,抬了抬下巴,“那个是刀伤?”
“嗯,”那辰低头看了看,勾勾嘴角,“『性』感么?”
“什么?”安赫没听懂他这是问刀伤还是问文身。
“我。”那辰垂下手臂,手指勾住了他的下巴,指尖慢慢地从下往上划到了他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还不错。”安赫笑了,往后靠了靠,躲开了那辰的手。
对于那辰的挑逗和暗示,安赫没有准备,之前那辰说的“要玩就玩通宵”他并没有多余的解读,如果他一开始知道那辰的玩通宵里还有这层意思,他不会同意过来。
他从来没想过跟一个只认识这点儿时间,算上偶遇一共就见过四回的人上床。
这人还是个学生。
“你平时都呆这儿?”安赫换了个话题,尽管他原则上不想跟那辰上床,但不否认他现在因为那辰的挑逗而有点儿燥热,他得打个岔。
“不一定,不排练的话一星期两三天吧。”那辰拿了盒牛『奶』坐到了另一个充气坐垫上,腿很随意地伸出来搭在床沿上。
“都自己弄的么?”安赫又来来回回地看了看屋里,虽然有些凌『乱』,但还是能看出花了很多心思布置。
“嗯,材料就上外边儿弄。”那辰从地毯上『摸』了盒烟,抽出一支点上叼着,把烟盒扔到了安赫身上。
安赫有点儿上头,晕得很,拿了烟叼着没点。
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觉得气氛太暧昧,于是没话找话地又说了一句:“你家在本地?”
“嗯。”那辰吐出一口烟,撑着额角看着他。
目光很直白,上上下下地在他身体上扫着,安赫能清楚地感觉到。
他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坐姿:“你爸妈是不是以为你住校呢。”
那辰突然没了声音,安赫看了他一眼,发现那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也冷了下去。
安赫有些尴尬,今天他是喝多了,要不按他对学生的了解,那辰这样的『性』格,不稳定的情绪和行为,加上他在这里的这个“秘密基地”的风格,他早就该想到,这人的家庭十有八|九不太正常,这样的话他就不会问出口。
安赫没有再说话,那辰也没开口,就那么冷冷地盯着他,屋里本来因为铁桶的余温而一直暖烘烘的温度一点点下降着,最后开始让安赫觉得冷。
他站了起来,拿过自己的外套穿上了,那辰还是沉默着。
他站了几秒钟,往门口走过去:“要不我回去吧,走到大路上应该还有夜班出租?早班出租也可能已经出来了……”
手刚『摸』到门,那辰从坐垫上跳了起来,两步跨过来抓住了他的手:“回去?”
“是,”安赫抽出手,“喝多了想回去睡觉。”
“你玩我呢?”那辰靠到门上,抱着胳膊瞅着他,眼睛眯缝着。
“什么意思。”安赫双手『插』兜看他,他不知道那辰到底怎么回事,这是说错话了要打一架?
“安赫,”那辰放低了声音,沙哑的嗓音跟之前的冷漠的样子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觉,“你觉得我带你来就为聊天儿么?”
“不然呢,”安赫笑笑,那辰的态度和这句话,他心里一直藏着的角落被完全没防备地凿开了一个洞,隐隐的疼痛让他也眯缝了一下眼睛,“是要上床么。”
第八章 神经病()
安赫的话让那辰轻轻挑了挑嘴角,过了一会儿才靠着门说了一句:“没错。”
“我没兴趣,”安赫穿上鞋推开了那辰,拉开门跳了出去,“下回想找人上床直接问,就不用白费一晚上功夫了。”
那辰没再拦着他,只是在身后笑着说:“你走回去么。”
“有『操』心这事儿的功夫回去撸一管儿消停睡吧!”安赫头也没回地顺着过来的大致方向走。
走了几步,他被绊了一下,不知道踢到了什么。
“『操』。”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照着路。
头挺晕的,有点儿分不清方向,加上进来的时候基本上没看清可以做为标记的东西,现在往外走安赫只能靠直觉『摸』索着。
除了眼前被手电照亮的一小片,四周是黎明前死气沉沉的黑『色』,他走得有些跌跌撞撞,但步子却没有停顿,往前不断地迈着,像是想要摆脱点什么,
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个不能碰的地方,那辰有,他也有。
安赫,你不会觉得我每天这么围着你转就为跟你傻谈个恋爱吧?
当然是想上床,就想看看系花的男朋友被自己按在床上的样子,你还当真了。
……
第一次听到flipper这个词的时候,安赫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尽管他无法接受,在很长一段时间的绝望和挣扎中,他的人生轨迹还是不可控制地发生了改变。
他数不清多少次从梦里惊醒,大汗淋漓全身发冷。
但他不知道这些都该去怪谁,能怪谁,别人,还是自己?
哪怕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不会轻易再因为这件事而痛苦,这依旧还是他挥之不去的恶梦。
在『乱』七八糟的废车之间转了半天安赫也没找到出去的路,他就像走进了『迷』宫,四面都是墙,转来转去甚至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往外走还是往更深的地方走。
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有人从他后面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
“大七?”安赫有点儿紧张,不知道这么大个车场里除了那辰还会不会有什么流浪汉流窜犯闷棍党之类的人跳出来卖切糕。
他把手机冲身后晃了晃,后面只有一堆生锈了的零部件,没看到人。
“那……”他刚开口想再确定一下,身边突然伸出一条胳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接着又被人搂住了腰。
他在惊悚之中一点儿没犹豫地往后一胳膊肘狠狠砸了过去。
“啊!”搂着他的胳膊立马松开了,那人压着声音喊了一声。
“那辰?”安赫把手机对着他的脸照了一下,看到了弯腰捂着肋骨眉『毛』拧成了一团的那辰,“你他妈有病么!”
“你看出来了?”那辰笑了笑,还是弯着腰。
“砸哪儿了?伤没伤?”虽然很恼火,但安赫知道自己这一下劲儿不小,那辰一直弯着腰,他走过去想看看,“我……”
他刚一靠近,那辰突然直起了身,胳膊绕到他脖子后面勾了一下,吻了过来。
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温润让安赫举着手机僵住了。
那辰搂他搂得很结实,手在他背上用力地抚『摸』,舌尖在他唇上齿间不断地『舔』|弄挑逗着。
安赫本来酒劲儿就没下去晕得很,这下更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只是站在原地,任由那辰把手伸进了自己衣服里,粗暴却又力道合适地捏『揉』摩挲。
虽然那辰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上床,但这个吻却让安赫有些『迷』茫。
那辰的这个吻几乎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没有前奏,没有试探,没有循序渐进,直接而霸道。
但却很认真。
不像是只打算跟个几乎陌生的人上床的感觉。
安赫甚至在他把自己搂紧的瞬间感觉到这是个恋人之间的吻,熟悉而理所当然。
“你手好凉。”那辰松开了他,握了握他的手。
“我喝了酒就这样。”安赫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感受,站着没动,但这个吻真真切切地挑起了他心里的欲望。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了,身体如此地脱离理智和好恶,渴望跟另一个身体的相互接触,紧贴,摩擦……
那辰没再说话,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去哪儿?”安赫用手机照着地面问了一句。
“我还想问你呢,你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