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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加速,骑兵的速度所能造成的冲击效果将大打折扣,甚至可能根本就发挥不出来。这两支骑兵自野狼坡最高点两翼一露头,阿史德乌没啜立即断定,不管这两支轻骑总共有多少人,必然是在坡后突厥大军的视觉死角里经过了起码数百丈距离的加速才杀出来的。速度虽不算快,但金狼骑兵要想将马速提高到同等程度却同样需要百余丈的加速,双方阵线之间距离空间也不过四百余丈的距离,恐怕速度还没提升多少,两军便已遭遇。阿史德乌没啜这才明白过来,击鼓也好,前军出阵也好,高声喊杀也好,都不过是为了掩盖坡后两支偏师加速的马蹄声而已。他心中暗自冷笑,看来对面统军的唐将倒是略通骑兵的奥妙,只是双方实力相差悬殊,这种小伎俩根本不能扭转强弱之势,这种局面下如此轻率用兵,未免也太莽撞了点!
这两支轻骑阵列不若前军般齐整,每骑之间拉开距离较大,士卒们都塌着腰低伏在马背上,几百丈的距离,几乎眨眼之间就还剩下不足一百五十丈,金狼军的骑士们早已搭弓在弦,只待唐军全军进入射程。便在此时,唐军阵中又是一阵急促的战鼓声,随即“呜——呜——”的号角声响起,随着这令人心动神驰的号角声,一面明黄色镶着龙纹边页的大纛在野狼坡最高的地方竖了起来,那里恰恰是唐军中军所在处。
一时间,颉利可汗和阿史德乌没啜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突厥阵中所有通晓汉家文字的特勤和俟斤们都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弓矢,全然没注意到两翼来袭的轻骑恰于此时马头略偏,向突厥军阵的两侧略去。
那大纛上光溜溜什么饰物都没有,只简简单单用楷书工工整整写了五个玄色大字:“天策上将军”。
旷野上仍然是敌寡我众,眼前的唐军骑兵也仍然就这么多,背后五十里远的灵州城也仍然没有什么异动,四月下旬的天气,风沙虽大,阳光却也仍然温暖和煦,一切似乎都与方才没有什么不同。然而,一股彻骨的寒气却在突厥大军之中悄悄地蔓延开了,上至君主下至士卒,都被这自野狼坡高坡背后传过来的莫名的寒气感染得高度紧张起来。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那杆刚刚立起来不久的大纛上那微不足道的几个楷字而已。
只有颉利可汗和少数几个灵台尚且清明的将领才注意到了,在大纛一侧,唐军又打出了另外一面将旗,旗号上的字样远较大纛为多,写的是“天策长史璐州道行军大总管李”。
阿史德乌没啜催马驰了回来,对颉利可汗道:“应该是李靖的骑兵,我们在长安的线报传回的消息,三个月前,唐廷正式发布了李靖任璐州道行军大总管的任命!”
颉利可汗阴沉着脸“嗯”了一声,开口道:“他什么时候又做了李世民的行军长史了?”
阿史德乌没啜摇了摇头:“那就不清楚了!我们最后一次接到长安线报是在夏州,最近两个月的消息,回到牙廷之前恐怕我们无从得知。”
望着两翼正在来回游走射杀己方士卒的唐军骑兵,颉利可汗握紧了双拳道:“现在我关心的不是这个,我关心的是这个李世民究竟在什么地方?他手上有多少军马!”
阿史德乌没啜疑惑地道:“这个李靖不会是在虚张声势吧?”
颉利可汗冷然道:“你了解这个李靖吗?他是唐军中的元老宿将,在唐军平灭南方的战争中是指挥十余万军马的统帅,他的军队为李渊打出了中原以南的半壁江山。在大唐军中,他的地位甚至比李世勣和屈突通还要高。这样一个战功卓著的将军,除了李世民,还有谁有资格用他做幕僚?”
阿史德乌没啜迟疑了一下道:“这个李靖,原先似乎一直在赵王李孝恭行军总管府做长史!”
颉利可汗笑了笑:“你认为以李孝恭的身份和高傲,他会做出打着别人旗号来壮胆子这样丢面子的事情吗?”
他“锵”的一声将弯刀擎在了手中,狞笑道:“李世民的大军究竟是否就在附近,我们和这个李靖打上一仗就完全清楚了,就算是面对号称在中原没有对手的李世民,草原上狼的子孙也不会有丝毫的畏惧!”
背后一刀
“在南方待了这许多年,戎马倥偬,终日与刀剑锋镝为伴,朕看你的身子骨倒似比原先好得多了!有什么调养之道,不妨说来听听!”李渊笑眯眯地对赵王李孝恭道。
李孝恭脸上堆着笑欠了欠身,恭敬答道:“臣早年文弱,都是吃了娇气的亏。这些年在外带兵,太阳晒雨雪淋,吃伙房大锅里的粗饭,骑在马背上打瞌睡,说来也怪,幼年时落下的胃气弱的老病根竟不知不觉地去了。这却也算不上什么调养之道!”
皇帝哈哈大笑:“虽如此,却也说得实在!进京快一个月了吧,住得可还惯?”
李孝恭答道:“蒙陛下爱惜,臣这些日子休养得极好,只是平日里公务繁忙,乍一闲下来,浑身上下倒还有些不自在呢!”
皇帝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你的心思朕知道。此番北边用兵,实出于不得已。朕没允你再挂帅印,是另有一番计较的。”
他顿了顿,说道:“今年是朕登基的第九个年头了,虽说天下鼎定,却也还难称得天下太平。北方的外患固然是朕一块心病,毕竟是边事,然则河东的盗匪不靖,却实实叫朕难以安寝。窦建德死了几年了,人们还念着他的好,这说明了什么?一是窦建德虽是一方豪强,确有其过人之处,其他反王不可比;二是朝廷的施政有误,吏治不清政令难行,地方百姓腹有怨言。山东这个地方,确实需要一个镇得住的人去好好整饬一番了!”
他端起酒盏,浅浅地抿了一口,道:“北边嘛,任城王虽然年轻,但治军多年骁勇善战三军宾服,屈突通侍奉两朝谨慎老成,李靖精通兵略善谋攻伐,三人联手,军事上的事情,朕不太担心。可东边目下要紧的却不是军事,而是政治。李世勣是老军务,有他坐镇,即使再有竖旗造反者,朕也不担心。可是河东地方千里,仅粮盐两项,经营好了就不得了,能抵小半个国库的岁入。朕虽派了王珪去治理庶务,终归还不大放心,那个地方,总得有个德望资历均可服众的家里人去坐镇才好。”
李孝恭端着酒盏的手略有些颤抖:“陛下的意思,是想让臣出守河东?”
皇帝凝视着他道:“朕现在设了从二品的山东道行台,以李世勣遥领左仆射,王珪为右仆射。可是朕还想设一个更大的行台,统领晋、冀、鲁、豫诸州郡军政事务,就叫河东道大行台,洛阳以东,淮河以北,悉署理之。这个行台和原来的陕东道大行台一样,与朝廷尚书省同级。你出任河东道行台尚书令,正二品,由裴、萧两位政事宰辅遥摄左、右仆射,李世勣任尚书左丞兼行台兵部尚书,正三品,王珪为尚书右丞兼行台民部侍郎,正四品。其他的人事,你可自行权衡酌定,可先任命,再向朝廷尚书省吏部报备。”
李孝恭这一喜确实非同小可,虽说他在荆州任东南道行台尚书左仆射,但东南道行台不过从二品,且省内只设了一个兵部尚书,乃专为李靖而设。此番出任河东道大行台尚书令,在品秩上一下子与担任朝廷尚书令的秦王李世民一下子拉平了,且听皇帝语气,可仿中枢六部制分设各部,除了吏部礼部干碍朝政礼制不能另设,其余四部均可自行任命尚书。更加让他怦然心动的是,裴萧两位政事堂宰相分任自己的两个副手,虽说不能实际到任,却也是极大的荣耀之事。他又想到眼前皇帝对秦王颇为不喜,看这意思,恐怕年内秦王权势便将不保。到时候空出一个尚书令的位子来,太子监国自是不能兼领,齐王顽劣,做个侍中都是摆设,总领百官总理朝政的尚书令说什么也不太可能落在他头上。宗室之中,只有自己军政全能,又实任与朝廷尚书省平级的河东道行台尚书令,到时候进政事堂荣任首辅,不过咫尺之遥而已……
李渊哪里想到转眼之间这位赵王已经转了这许多念头,他叹了口气,道:“朕以秦王功高,欲封秦王于洛阳,允其自建天子旌旗,又恐他军功太甚遭朝野猜忌,他心里也不安。所以朕将免去其所任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一职,把河东几十个州郡划出来由你统领。秦王及其所属天策上将府统领函谷关以西洛阳以东晋阳以南许昌以北的几个州郡作为封邑,这个地方另设一道,就叫关外道,直属于天策府。朕把你放在东都的东边,是希望你能够妥善安抚百姓节度诸军,若是关中有什么大事,也能与朝廷相呼应!朕的这一番苦心,你能明白么?”
李孝恭眼珠子转了转,答道:“陛下圣心远虑,臣下等皆不能及。不过秦王殿下天生聪颖敏慧过人,函关以东,有殿下与臣坐镇,陛下大可高枕无忧。”
李渊淡淡应道:“哦!你这么看?”
李孝恭道:“是,臣昔日伐南之前,曾往秦王处辞行,其时殿下将讨王窦。当时秦王殿下对臣言道:洛阳为关外重镇,东连齐鲁,西下函关,北眺太行,南俯荆襄,实为兵家必争之地。自古以来,得洛阳者得天下,汉光武帝、魏文帝莫不如此。王世充一狂妄匹夫,坐据洛阳尚能问鼎天下,只要洛阳在手,不愁天下不定。”
李渊默默地听着,半晌没有搭言,良久方道:“你此番回京,去拜访秦王了么?”
李孝恭垂下头去,以掩饰略有些得意的眼神,答道:“十天前就去了。秦王对陛下封国建旌之事极感荣宠。称必将善自经营河洛,以不负陛下厚恩。”
李渊问道:“他很高兴?兴致……很高?”
李孝恭恭恭敬敬地说道:“是,不仅是秦王殿下,整个天策府上下人人都面带喜色,都盛赞陛下隆恩厚德呢!”
李渊直视着他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李孝恭一怔,随即坦然道:“秦王殿下经略河洛有年,身边左右文武,以山东豪俊居多。这些人留在长安,本来就是因为秦王是主,他们并不喜欢关内的水土。此番听说能够出关回到家乡去,且可以继续追随独建天子旌旗的秦王殿下,当然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