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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想靠御史阴害琼儿的玄远子,已经因大理寺查办被牵连了进去。还是茅山派人来求情,才狼狈脱身,逃离了东京。想来几年内,整个上清派都要一蹶不振了。有了这个先例,其他人还敢轻易对凌霄处士下手吗?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琼儿准备。但是他哪会关心这些?还不如赤燎子的一句话,更让他开心。
偏偏丹房里的事情,韩邈是当真帮不上半点忙。而自己再怎么建丹房,想来也比不过朝廷给的。
把叹息压在了心底,韩邈微微一笑:“马上就要年关了,这些事也不急于一时。祖母早就吩咐了,过年一定要接你回家,一同守岁。琼儿可有时间?”
“有!当然有了!”甄琼赶紧道。他还记得去年跟韩邈一起看灯时的情形呢。守岁这等大事,怎么能错过?今年他们就能秉烛夜谈了!
见甄琼答的如此痛快,韩邈唇边的笑容也深了少许。今年的大礼,可就不是几百两银子了,不知能不能让琼儿开心些呢?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说是过除夕;实则腊月二十官府封印;甄琼被接回了家。毕竟宝应观也算是个朝廷宫观,就算观主再怎么想炼丹,也不能拘着观中上下不让过年的。
恋恋不舍离了丹房,刚到韩府;拜见了韩老夫人,甄琼就被人抓住了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见人没有饿瘦,韩老夫人才抱怨道:“冬至那般重要的日子都不接你回来住,邈儿也是个不知轻重的!这次过年;说什么也要多在家住上两天!”
啊?甄琼赶忙替韩邈解释道:“冬至我陪官家去南郊祭天了;不是邈哥的错。明年我不去南郊了;一定回来过!”
如此不着调的话;却把韩老夫人逗笑了;拍着甄琼的手赞道:“还是琼儿有心。”
一旁站着的韩遐;听的都想掩面了。就算京里再怎么重视冬至;也不能让人舍了祭天大典;跑回来陪老太太吧?不过祖母高兴,他这个孙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尴尬赔笑。
谁料还没等他尴尬完;韩老夫人又笑着道:“琼儿怕是还不知道吧?如今好些人家都知晓了你那灵丹,还有官家封的名号,遐儿还跟我说起呢!遐儿,快跟琼儿说说!”
韩遐呆住了。自从知晓了兄长喜欢男子;还跟甄琼有了瓜葛,他就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小道。好在他要进学,甄琼要炼丹,两人并不常见面。离得远了,别扭也就少了。韩遐实在也是按捺不住好奇,稍稍关注了些这小道的事情。还从同窗口中打探了不少消息,太学多是官宦子弟,消息倒是灵通,也让他听了不少故事。转述给祖母,只是想让老人家放心,谁料一不留神,竟然被捅到了原主面前。
甄琼可不知道韩遐的心思,立刻好奇的望了过来。看着那双闪亮亮,满是期待的黑眸,韩遐硬着头皮道:“我有个同窗,说家中叔祖患有胸痹恶疾,不知从何处听来了护心丹的名头,就备了一瓶。没想到真救了老人一命。为了感恩,还专门买了道观里的避雷针,想要雷霆真君庇佑……”
“雷霆真君?为啥会叫这个?”甄琼听得正开心,没想到突然冒出个奇奇怪怪的名号,赶忙问道。
避雷针不是防雷用的吗?雷霆真君跑去搞这个,简直是不务正业嘛。
“若非掌控雷霆,如何能用细细一根针避雷?不懂原委,自然要牵强附会。”韩邈笑着解释一句。炸|药的消息还是禁外传的,这个宫人起的名号能传出来,自然是他的功劳。但是这些炸来炸去的事情,不便让祖母知晓,当然要引到避雷针上。
甄琼可不管那么多,开开心心道:“这名号还挺威武的!”
一旁韩老夫人也笑着附和:“官家封的凌霄处士嘛,自然不同寻常!对了,琼儿可会做法?交年节就要到了,家中也要送百神,照虚耗,不如由你来看经送神?”
甄琼可没做过这些,赶忙道:“我造化一派的,只炼丹,不做法的。”
韩老夫人略有些失望,却也点了点头:“也罢,我请佑神观的道长来施法便好。那琼儿供奉的仙君是哪位,要不要在家中也供个牌位?”
提到这个,甄琼倒是相当自豪:“我们造化派供奉老君和抱朴子,观里已经建了大殿,不用麻烦了。”
他也是能给老祖塑金身的人了,还是朝廷拨款呢!
一老一少就这么闲扯了起来,有时牛头不对马嘴,也能接的上腔,很是投机。韩邈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对韩遐道:“太学的斋舍修得如何了?”
提到这个,韩遐顿时来了精神:“正在修葺,年后开学,应当就能住进新屋了。”
之前的太学,只在锡庆院西北隅有几间斋舍。仁宗朝的庆历变法失败后,就未有人修缮,早已破败不堪。前些日子,韩相公向天子进言,扩建斋舍,增加太学生员。天子应允,把锡庆院朝集院也划归太学所有。这一下子,校舍扩建数倍,可把太学生们高兴坏了。这明显是要重振太学,说不定还有什么大动作呢。提前进入内舍的学子,可占尽了先机。
韩遐比旁人更清楚,这太学改制的缘由,故而也更期盼新学年。若是内舍当真另辟上舍,他定然也要考个上舍名额出来才行!
韩邈并没询问他学业上的事儿,反而笑道:“若是如此,明年怕就要寄宿太学了。新妇在家,可要寂寞了。”
韩遐的脸一下就涨红了,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过完年,他就该迎亲了,若是住在斋舍,可不就要与新婚妻子分开了吗?
这话顿时引来了韩老夫人关注,赶忙对韩遐道:“新妇正好陪着老身,遐儿莫慌。”
他根本就没慌啊!韩遐哭笑不得,也只能乖乖谢过祖母。
一家人聚在一处,少不得其乐融融。然而年关将近,内外都有不少事情。韩邈忙的脚不沾地,甄琼却彻底闲了下来。这处宅邸里连个丹房也没,根本没法开炉,他无所事事之余,倒是陪着韩老夫人身边,见识了不少宋朝风俗。
譬如交年节时,请道人诵经。甄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边的道人,如何诵经施法的,看起来倒是跟他们那边的神道教有些相似,都是天庭仙班那一套,跟大道毫不相干,更接近佛教的说法,什么生前死后,请神送鬼,神神叨叨的。他当年就没怎么接触过这些,极感兴趣,跟在那道人身后,看得专注。
佑神观的道士,见了甄琼,却也不敢多说半个字。如今东京城大小宫观,哪个不知凌霄处士的名头?这等连上清派都能随意发落的人物,又岂是好惹的!心里畏惧,他施起法来倒是更为尽心,惹得韩老夫人连连夸赞,送了他不少银钱。
之后的祭灶、傩戏、烧火盆、扫尘等等,也是别开生面,热闹非凡。转眼余日过尽,到了除夕。天刚刚暗下来,外面就炮声一片,震耳欲聋。
“院里没有高楼,倒是看不到外面的烟花了。”韩邈笑着道。
“来了东京,还看什么除夕烟花,自然要等元宵节了。”韩老夫人听着声声爆竹,眼都笑眯了起来,“今年你们可要好生逛逛灯会,莫错过了良宵。”
“太婆放心,小子都安排好了,定让琼儿玩的舒心。”韩邈答道坦荡,分毫也没有羞臊的意思。
甄琼也不甘示弱:“等我回头也制两款好玩的烟花,拿来给老夫人玩耍。”
韩遐瞅了眼一唱一和,逗得祖母直笑的两人。几日相处,着实让他心头别扭下去了不少。甄琼这小道,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虽说不通俗务,但胜在坦荡率直。他家兄长心思深沉,喜欢这样的人,倒是并不出奇。更别说,他还是天子亲封的凌霄处士。若细论起来,倒是兄长这个商贾高攀了。
然而这念头一兴起,韩遐就在脑中摇了摇头。兄长才干卓绝,为了家业才弃学从商。他不能辜负兄长的呵护,一定要考出个功名,让兄长已他为傲才行!
韩遐心头波澜起伏,韩邈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含笑陪着家人吃过了晚饭,又取了戏耍东西。这时候甄琼那跳棋倒是有了用处,可以四个人一起玩,又简单有趣,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韩老夫人棋艺跟甄琼仿佛,又有两个孙子让着,玩的相当开心。还时不时有管事家的孩童跑来,在她面前撒娇耍憨,讨要果子。韩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还亲自带了一家人,去院里放炮。今年出了丧期,两个孙儿又都有了归宿,这除岁的夜晚,也平添了几分喜乐,让老夫的笑容里,少了些感伤。
因“守冬爷长命,守岁娘长命”的习俗,这除夕夜,兄弟俩是一定要守满的,甄琼也是个能熬的人,开开心心跟着两人一起谈笑吃东西。一直熬到了更鼓敲响,炮声大作的时刻。这才吃了年馎饦,各自回屋。
没了家人,韩邈牵着甄琼的手,把他带进了自己屋中。
关上房门,他笑着对甄琼道:“琼儿可还记得去岁的今夜?”
甄琼哼唧了声:“怎么不记得,我还以为你要跟我‘秉烛夜谈’了呢,谁知道竟然是给分润。害得我一夜都没睡好!”
韩邈话声一滞,忍不住伸手掐了掐甄琼的脸蛋:“幸好我不知道!”
若是当时就知道了,他万一意动,跟这小道签了身契。如今两人之间,肯定换了副模样,哪还有这般亲昵?
甄琼嘶了声,嘿嘿一笑,扑到了韩邈怀里:“今年也可以秉烛夜谈嘛,迟点我不在乎的!”
笑着把人从身上扯了下来,韩邈道:“先别忙,我让你看些东西。”
说着,他把人带到了桌边,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纸,放在了他面前:“这是房契。宝应观旁的那间屋,我落在你名下了。”
新屋早就买了,距离宝应观只有一条街,走着都能走到。是个两进的院子,还有个庭院。因为位置偏僻,比之前的院落大了不少,就是没有丹房,让甄琼有些遗憾。谁料这房子,竟然落在他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