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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韩邈已经在延州买了一块储有石油的田地,开始采集油料,炼制灯油。配套的琉璃盏制的也差不多了,打算趁着元宵灯会开卖。现在骤然出现碳气爆燃的问题,提炼灯油也得更加谨慎才行。还有制肥皂,也是有些安全隐患的,不如一并搬出城去。
对着提议,甄琼倒是没什么异议。韩邈想了想,又道:“之前你说可以用烟囱导出毒气。换成火盆,要如何处理?”
厨房里的灶台有烟囱,并不奇怪。但是火盆这物事,制烟囱又是个什么道理?还需的导气至室外,难不成要用铁管?
这个甄琼熟啊,立刻道:“现在用煤烧火的不是挺多的嘛,可以弄一个耐火砖内胆,把煤打成煤膏,压模成型。外面用铜用铁都行,装一个铁皮烟囱导气出屋即可。这物事放在屋内,还能烧水呢,倒也方便。”
这种煤炉,大益朝相当流行。就算是他们的小道观,冬天也是要烧煤取暖的。只要烟囱透气,中毒的可能性就小了。
压煤饼可是极为麻烦的,但是造这么个煤炉,却不怎么费事的样子。听着甄琼侃侃而谈,韩邈也微微点头,心中有了成算。
“你说什么?皇子早夭,是因炭毒?”赵顼险些没从御座上站起来,脸一下就黑了。宫中用的炭,不都是烟气极少,耐烧不爆灰的上好料子吗?怎么还会有烟气?
钱乙神色郑重,沉声道:“此乃宝应观凌霄处士炼气所得。这炭毒,原本无色无味,只要屋中密不透气,就会害人性命。宫中用的几种炭,臣都试过了,无一例外,都能生出炭毒,放入犬兔,须臾就没了性命。哪怕炭毒稍弱,也会留下症状,几日后亦是毙命。臣观历年记载,皇子多在冬日夭折,怕跟此事大有关系。”
他说话条理清晰,还用活物做过测试。更重要的是,这可是凌霄子验证出的东西。赵顼只觉心都抽紧了:“置水盆也无用吗?”
宫中炭盆,都是隔水除烟的,难道也不管用?
“此物不溶于水,只能导烟出屋,或是通风才能化解,夜间最好不要在屋中搁炭盆。”钱乙立刻道,“而且冬日盖被太严,遮了口鼻,也容易让婴孩窒息而亡。”
他是切切实实查了宫中记载的,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若是人都依元气而活,那用被子遮脸,岂不呼吸不畅?成人也就罢了,婴孩体弱,再一盖被,十有**是要捂出病的。
宫中子嗣艰难,竟有此因吗?赵顼只觉身体都颤了起来。当年仁宗也不是生不出孩子,就是养不大,全都早夭。若真是因炭毒而起,这皇宫有多少孩童,是因此而亡?
“速速传令下去,炭盆不可再摆在卧房!尤其是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的寝宫!还有,让将作监试制新炭盆,不可再隔水,须得把烟导出屋!”赵顼是真被吓到了。他的皇后可是怀着身孕啊,若是出了差池,才是追悔莫及!
立刻有宫人奔出了大殿,传天子口谕。
钱乙松了口气,又道:“此事,臣想写篇小论,发在《京报》上,还请官家应允。”
“朕允了!”赵顼立刻道,“还有邸报,也要刊上此事,尽快传往州郡,切不可再酿祸端。”
寒冬腊月,正是烧炭的时节。还不知多少百姓,要靠着炭盆取暖。皇宫里,还能盖蚕丝厚被,百姓又能靠什么?夜间还不是生火取暖吗?只盼这发在报上的消息,能救回更多性命吧。
又了天子督促,新一期的《京报》提前了两日发行。刊首就放了钱乙的文章。旋即,《日新报》进行转载,炭毒的危害,须臾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对于东京城的百姓而言,这可是个骇人的消息。谁能想到,炭毒竟然连水都不能融。那早年的防护,岂不都白费了?立刻有人起身,连报都不听了,奔回家告知家人。还有些则痛哭流涕,说方才知晓家中亲眷,竟是因炭毒而亡。冬日哪个不用火盆取暖?忽有老弱妇孺患病,恶心作呕头痛不止,还以为是着风了,在屋内养病,最终不治。如今想来,怕不是为了取暖生的炭盆,才是罪魁祸首!
对于这轩然大波,韩家玻璃镜铺也极是做出了反应。亲自登门,寻那些制了玻璃窗的客人,说明炭毒之事,可以免费为其改窗。
这些能用玻璃窗的,哪个不是豪富权贵?闻言都是脸色煞白。好在韩家铺子的玻璃通透,多是装在书房,少量彩色玻璃,也是装在闺阁的绣房之中,倒是没有惹出祸患。而且此事也怪不得韩家,谁不是刚看了《京报》,才知晓炭毒由来?倒是韩家守信,逐一登门改窗,殊为难得。
而且店里的伙计,也说主家正在研制新式火盆,可把烟气导入室外。顿时又让不少人心中安东。这样的大店,方才是可以信赖的店家啊!
韩家玻璃镜铺这么一闹,之前修过玻璃窗的贵人们,全都开始改造屋舍。不知多少给人装琉璃窗的店家,也被迫动了起来。炭毒之说,更是传遍了大街小巷。这炭毒可怖,可是冬日哪有不烧炭的?若是夜间都要闭火,万一冻出病来可怎么好?
不知多少铁匠铺,都开始琢磨如何制新式的炭盆。倒是之前承诺的韩家铺子,最先拿出了样品。
“这煤炉,怎地是方的?”看着面前柜子一样的新式煤炉,甄琼也是傻眼。煤炉不都应该是圆的吗?他之前听说耐火砖的内胆是烧成了柱形的啊,怎么外面的壳子确实方的?
“圆炉局促,不够气派,贵人多半不会用的。还是方柜的好些。”韩邈笑着解释道。制这个煤炉,倒是没有花费太多时间。炼丹本就要耐火的砖瓦,他寻了几个善治丹炉的,很快就弄出了内胆。至于外壳,他并没有听甄琼建议,选用了矮柜样式。上面通气的烟道,则打制成了雕花的曲柱,摆在屋里,就像一样家具一般。当然,上面还是有搁铜壶的地方,放在屋中,也可以随时喝到热水。
这还真是有钱人才会用的啊。甄琼愣了半晌,突然又道:“那寻常样式的,就不制了吗?”
“不必。这煤炉问世,定会有无数人仿制。多得是小作坊打造,倒是不必跟他们争抢。”为了保命,不知多少人盼着新式炭炉出现。他这个煤炉,将来肯定也会有人仿制,改出更省钱的款式。因是必备品,很快就会陷入价格之争,利润不会很高。倒是不如作这等华贵的,专门卖给有钱人。
叹了口气,韩邈又道:“只是不论炭炉煤炉,终究还是有贫家买不起的。他们冬日也没有保暖的衣裳被褥,怕是还会用火盆烧柴烧炭。”
为了推动炭毒伤人的事情,韩邈是下了全力的,只是天下贫苦人家何其多,也当真不是他能救得过来的。
甄琼听了却道:“将来种了棉花,打了棉被,说不定就好了。”
韩邈一怔:“棉花不是有籽吗?塞进被中,怕不是有十来斤重。再说了,此物也不便宜啊?”
他是知道,甄琼打算用国债换来的土地种棉花,原本也以为他是看种了棉布价高,才动的心思。未曾想对方还打算用此物制被褥。
“可去籽啊,造个机器,去了籽,再好好弹弹,冬日还是很暖的。至于价贵,种的多,兴许就不贵了?”甄琼虽说盖过棉被,但是对这些当真不算了解。不过在大益朝,棉花的价格并不贵。就算家贫,制不起棉袄,棉被攒攒钱也是能买起。
听他这么说,韩邈微微一怔,倒也来了兴趣:“我这就着人去西域寻棉种!若是能成,又是桩造福天下的功德!”
棉花真能有此效用,还能在秦州种植,数不清的商贾都要意动。天子若是知晓此事,说不定也会推广种棉。那时,才是天下贫苦人家皆欢颜啊。161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炭毒一事;在朝廷内外都掀起了偌大波澜。皇宫内的炭盆即刻改了一遍;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寻了天子;吩咐嘉奖宝应观上下。皇后更是后怕不已,非要请宝应观中的道人前来祈福。甄琼这个发现了炭毒由来的宝应观观主;再次被招到了御前。
“凌霄子伤的可重?可寻了太医瞧过?”看到甄琼吊着的手臂,赵顼可是感动坏了。原本就听说为了研究炭毒,宝应观还炸了炉,没料到甄琼竟还因此受了伤。这简直是舍身救世啊。千万黎庶都要受他恩惠;比佛祖的割肉喂鹰;以身饲虎更显慈悲!
“官家放心;就是些小伤;不重的。”甄琼最近听这话都听毛了,赶忙道。炸个玻璃皿;都惹来这么多关切,他也有些消受不起了。若是让官家在觉得他伤重;派御医前来诊治;当真是门都出不去了。
见他受伤还如此谦逊;不以为功。赵顼更是感慨万千,如此功臣、忠臣;焉能不赏?
“朕原打算正旦之时,再升你的官爵。现在看来,却不能如此了。酒精之用;炭毒之说;都因你而生;此乃大功,亦是大慈悲。朕封你邑三百户,赐金五十斤,绢千匹,改号通玄先生!”赵顼开口道。
且不说赏赐的邑户、钱帛,只是“先生”的封号,就是道士能在朝廷得到的最高封赏。赵顼也是不吝恩赏了。能让子嗣安稳,血脉存续,可不就是他这个天子的心愿之一吗?
甄琼也愣了下,竟然给这么多东西?然而邑户还有金、绢也就罢了,这“先生”称号当真没啥意思啊。沉吟片刻,甄琼突然道:“小道谢过官家赏赐。只是这些事情,也少不了韩官人的功劳。不知能不能用封号,换一个恩赏呢?”
哪有天子封赏,还来讨价还价的?赵顼也是哭笑不得,转念一想,又觉得如此才是这小道的作风,不由笑道:“朝廷恩赏,岂有更换的道理?韩邈进献银镜、酒精、煤炉,办报也算得力。念其未曾科试,就追赐其父为朝散大夫,其祖母封安人吧。”
一听这话,甄琼立刻两眼闪闪,欢喜道:“多谢官家!”
邈哥听到这消息,一定会惊喜的。这可是官家实实在在看重他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