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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坐在他们身后的凌裕不由苦着脸抽了抽嘴角,这是什么状况,此时他真希望一时眼拙认错了人,可虽只见过一面,这女子身上淡然出尘的气质,世间断然不会再有第二人。
他起身走到一边,对着门口一个小太监招了招手,小太监颠颠地小跑过来:“凌大人有什么吩咐?”
凌裕压低了声音:“世子怎么还没来?”
小太监摇头:“适才奴才去催,世子殿下只说一会就来。”
凌裕泄气道:“罢了,你等着”
他走到笔案边,迅速写下一行字,稍稍吹干后递到小太监面前:“把这个亲手送到世子手中,路上不要耽搁,快去。”
小太监一边应声一边忙不迭地往殿外跑去。
直到祭天大典快要开始时连陌才施施然赶来,只是微微比平时快了三分的步伐泄漏了他心中一丝焦急,他依然是一身白袍,行动间衣袂飘飘,风起时诉不尽的风流。
第三十二章 祭祀()
殿中女子无不痴痴地望着连陌的身影,只盼他能回头看自己一眼也好。
沈清只觉得一阵清风袭来,眼前被一片白色的衣角挡住了视线,她正要抬目望去,耳边响起老太监刺耳的声音:“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被身边沈御史一扯,她同众人一道跪了下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
片刻后,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平身。”
皇帝的声音虽然浑厚威严,但是掩盖不了其中的中气不足,看来这几位皇子的储位之争还没有结束。
众人谢恩之后起身,她才抬眼看向眼前背对着她的人,白袍舞动,青丝飞舞,直直的站在人群之中,浑身上下颇有一种皎如玉树临风前之感。
三声钟鸣,祭天大典正式开始,刚才唱话的老太监高呼一声:“撤!”
宫人们有条不紊的走到众人跟前,将圆凳撤下,替换的是一个小小的蒲团。
一位穿着红色袈裟的老和尚走到祭台正中,对着皇帝和太后躬身一礼之后,跪坐在祭台之上念念有词。
祭祀的第一项内容是净手,侍者二人,着黑色祭服,一人端着铜盆,一人端盛盘内置白色绢布,轮流走到参与祭祀的众人面前使其净手。
第二项为奏乐,高扬激狂的乐声充斥大殿,百官齐声合唱,这歌沈清实在是没听过,只能张了张嘴假装跟着唱,实际上她一点声音也没敢发出来。直到七遍过后,脸红脖子粗的众大臣才随着乐声的终结停了下来。
接下来是燃香,众人从皇帝到百官,依次将点燃的三根香插于祭祀台上巨大的香炉之中。
接下来的依次便是跪拜,点酒,初献,亚献,终献,祝唱,颂词。
最后由坐了大半日的大和尚念诵地藏菩萨本愿经和往生净土神咒方宣布折腾一日的祭天大典完结。
所有文武百官俯身叩首,待到皇帝和太后离开后方才起身。沈清揉了揉已经僵掉的膝盖,侧身扶着沈御史起身。
出了霄云殿,沈清方才走到林太尉和高氏面前屈膝行了一礼:“见过太尉大人,夫人。”
高氏伸手将她扶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微微哽了一下出声道:“明日是之宴的忌日,你能否去看看他?”
沈清点头,:“我会去的,夫人。”
她轻轻搀扶着高夫人,林之言走在她们身旁,只默默地看着她的侧脸,几人随着人流出了北兆门。
霄云殿,连陌站在殿门口,眼中沉寂如水,那个女子在人潮中淹没,她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
连澈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同他并排占立:“子谦在看什么?”
连陌回过头,脸上挂着一抹难解的笑容:“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连澈不置可否,只是苦涩一笑,带着落寞。
“知道了又能如何?”
城外二十里处,河岸边的小坡上静静地立着一座孤坟,女子一身白色素纱衣裙,发间只戴了一朵小小的白绢花,午后刺目的阳光照射下来,她撑着一把青绿色油纸伞,臂间挎着一个小篮子,轻轻地走到坟前。
素手轻抚过墓碑的每一寸刻痕:“之宴,我来看你了。”
将伞放在一旁,她蹲下身点燃冥纸,白色的纸投入火中,火舌将它卷起,黄色的火焰熄灭,留下一片火红,再寸寸散尽成灰。
如同记忆中那个温柔的男子,不经意中他的温柔已入了心,他却如同瞬间绽放的火光,片刻凋零。
时光荏苒,记忆重现。海棠花树下的躺椅之上,林之宴一手支头已然睡了过去,身前长桌端正的放着一副人物画。
有女子走了过来,拿起画卷,画中人侧卧于长椅上,双手捧书,神情怡然,微风带起的几缕发丝同空中洒落的花瓣翩翩起舞,映衬着女子的绝世风华。“娘子怎么来了也不叫醒我?”
沈清到没注意林之宴什么时候醒了,他最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俨然时日已经不多了。
“这画的是我么?”林之宴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羞涩,喃喃的道:“嗯,我画的不好,风采不及娘子万分之一。”
沈清展颜一笑:“你画的很好,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么美”林之宴满足的笑了笑拉过沈清:“娘子近日很忙么?怎的常常见不到你”
沈清任他将自己的手握住浅浅笑道:“我近来看了一本典籍,里面或许有解噬心莲的方法,容我多研究一下好为你解毒。”
林之宴一手改为轻捧着她的脸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晕红,慢慢靠近间呼吸变得急促。
沈清看着眼前逐渐靠近的隽秀脸庞,他的脸上有着紧张和期许,额间甚至沁出微微的汗珠。
没有躲开,苍白冰凉的薄唇印上了她嫣红的朱唇,先是轻轻的碰触,试探,接着便慢慢的吻住两片红唇,辗转吮吸,温柔舔抵。
良久,唇分,林之宴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之前的二十年,我每天都在怨恨,为什么我要遭受这噬心的痛苦,为什么老天待我如此不公。直到遇见你,你说你要嫁给我,我当时就在想,我林之宴何德何能竟能娶你为妻,生命的最后三个月有你相伴,我了无遗憾。”
沈清惭愧的无地自容,金耀十八年来第一次有男子向自己表白,没想到确是自己利用的对象“之宴,对不起,我当初嫁你其实。。。”
林之宴将头埋进她的发间深吸口气喃喃的道:“我知道,你并不是喜欢我才要嫁我,我亦知你并非凡俗女子,你有你的思想,有你想要的东西,所以能得你相伴我很知足。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嫁给我,不管你是不是利用我,你总归是我娘子了,被自己娘子利用一下又有何妨。”
沈清只呆呆的看着他,心里充斥着各种情绪,震惊,感动,心疼。半响抬手为他整理了下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骂道:“傻子”
林之宴捉住她如凝脂般的玉手放在唇边浅浅一吻,“我自己的身体我明白,胎里便带的毒至今无人能解。你也别再难为自己了,也不要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毒经而把相公抛诸脑后,这剩下的日子。。。都陪在我身边,好吗?”
第三十三章 忌日()
林之宴看着沈清的目光真诚而炙热,像是要燃尽生命般的热烈。她心中一阵炙烤般的疼痛,咽下喉间的酸意,微笑着点了头。
在无人打扰之际,林之宴总爱拉着沈清在海棠树下作画,或是她低头娇羞,或是嫣然含笑,或是悠然抚琴,或是支案沉思,一颦一笑中妩媚顿生,含情的朱墨似是要将她万千风华尽数刻入画中。
多情的公子,绚烂的春色,在草长莺飞的季节里被时光篆刻成了回忆。贪恋着手中逐渐逝去的温度,往日的嬉笑怒骂被震耳欲聋的恸哭所替代。
眼睛被入目的片片雪白刺痛,那个温柔缱卷,目光缠绵的隽秀男子终究没有熬过那个四月,沈清突然觉得悲从中来,若是最初的时候知道会有这份纠葛,自己还会义无反顾的嫁给他吗?如今自己目的达到了,心中却无一丝欢喜。
记忆轮转,柳絮飘飞。
她轻轻地挪过身子,在墓碑旁坐下,头靠在碑上,闭眼听着周围的声音,溪水的流淌,风的经过,草木的低语,还有间或的一两声蛙叫蝉鸣,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头顶一凉,她睁开眼,林之言半蹲在她身边一手为她撑着油纸伞,沈清理了一下鬓发:“大哥来了。”
林之言轻轻嗯了一声,沈清见他另一手里也提着一个小篮子就要伸手接过油纸伞,林之言见状松了手,指尖不经意碰触到她的手指,他收回手,拢在袖中轻轻握了握,心中苦涩蔓延开来。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直到耀目的阳光被漫天乌云取代。
眼见就要下雨,沈清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同样刚刚起身的林之言:“恐怕要下雨了,大哥要走了吗?”
林之言点头,率先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沈清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那座孤坟,抑制住眼中的酸涩转身离去。
两人并肩而行,“弟妹这近一年的时间过的好吗?”
“嗯,好,大哥你呢?”
压抑着心中的失落:“嗯,我也很好。”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大雨倾盆而下,饱满的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雨点不停的砸落在两人头顶,沈清连忙撑开油纸伞,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小小的油纸伞根本不足以遮住两个人,瞬间雨水就将林之言半边肩膀打湿,沈清见状,将伞稍稍挪过去一点,林之言突然一把夺过伞柄,将伞全数遮在了她的头顶。
沈清愣了一下,对于皇城来说四月的天并不算特别暖和,这样的暴雨一淋极有可能生病。
她不作多想,一手抓住伞柄前一推,身体向男子靠了过去,她几乎要贴着男子的胸膛才勉强将两人都置于伞下。
身上间或传来她的体温,蔷薇般的气息钻进鼻尖,看着眼前娇小的身躯,如同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