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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庭煦让她一直往东行进,前往一座叫“望君山”的山脚。
这座山甄文君是知道的,曾经林阅跟她提到过,说望君山乃是汝宁第一高峰,乃是大聿历代天子祭祖之地。
甄文君不知道卫庭煦为何要到此处来。
将马车停在山脚,卫庭煦让甄文君抱她出来。
“你看,像吗?”卫庭煦虔诚地望着雾气缭绕犹如神仙隐世之地的望君山问道。
甄文君一同看去,完全不知道她所说的“像”到底是像什么,于是相当动容地点了点头,附和道:“真的很像。”
卫庭煦骑在马上,甄文君站在马旁,怕她不小心摔下来,单手扶着她的后背。
“山的北侧有一条直通山顶的天梯,加上山腰以上常年被浓雾笼罩,像极了咱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原来如此。甄文君心里庆幸没有反问说“像什么”。
默默在心中暗赞自个儿机灵之时,忽然卫庭煦低头,眼眸内似乎蒙了一层山间的雾气。
“以前还未找到你时,想你了,便会独自来到此地。没想到今日能和你一块儿出现在此,老天总算待我不薄。”
卫庭煦眉宇间的动容让甄文君在这刹那间产生了一种清晰的内疚。她知道自己不该内疚,可是假冒了她人所惜所爱,让卫庭煦这一番真情表错了人,甄文君不禁多想——如果你知道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没有过往生死相交,你是否还会愿意带我来这儿?
“占颖他和我有婚约是真的,我不瞒你。”卫庭煦突然说,“但是他已有情郎,情趣并不在女子身上。他日即便真的要成亲也只是一封婚书之事。我已与占颖约定,即便两家要联姻,婚后我们也各寻各的开心。”
卫庭煦这番话让甄文君无从回答:原来她早就知道我在想什么,苦恼什么。
“我们士族子嗣的婚配从来都不是由我们自己做主,男婚女嫁再正常不过,至少现在如此。婚姻只是制衡和砝码而已。”
“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些。”甄文君直言不讳,甚至凝视卫庭煦的眼睛问道。
第95章 神初九年()
,为您提供精彩阅读蛇符重新回到关训手中的那日;他正站在城墙之下看着悬挂在上方的两颗脑袋;一颗是洪瑷的一颗是冯坤的。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这两个人他都见过;虽来往并不算密切;同朝为官这么多年,见过二人各种模样;唯独没有见过身首异处之相。
七年前关训在北疆沙场身负重伤,被迫退回了汝宁,当时李举还是个刚刚变声的少年;朝堂上所有事情都需庚太后定夺。庚太后说关训杀敌有功;如今退回来了不能不管,否则无数大聿将士们该寒心了,便让他出任至关重要的廷尉一职。
在他就任之前多方势力都在角逐这个职位;谁能将其收入囊中掌控典狱,居轴处中,谁就能在腥风血雨的斗争中将根基打牢。上百双眼睛都盯着这个位置;谁也不服谁,谁上任对方党派都能上一堆的折子说上一车的反对之词,还是庚太后当机立断钦点了关训;让所有人都闭了嘴,无话可说。
关训在北线的功绩有目共睹;其为人芒寒色正刚正不阿,任谁都挑不出他的毛病来。庚太后选择他出任廷尉可谓是眼光毒辣;没人再能道出个长短。
除了见面的必要礼数外;关训也从未对提拔他的庚太后表达过任何额外的谢意;他做不到向别人一般阿谀奉承,他知道庚太后也不需要。
这些年他明白,明面上暗地里依旧有很多人在盯着他,等着他出错想将他拉下来。
宦海沉浮多年,看多了各式各样的争斗和规则之后,他越来越沉默寡言。少说少错恪尽职守,自认做好本职,没有任何把柄可供人拿捏。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人想尽了方法想要摘掉他的官帽,甚至夺他性命。是姜妄连累了他吗?不,是他连累了姜妄。
姜妄已经被革职,将他革职的正是关训本人。
“好看吗?你的杰作。”
身着石青色布衣的姜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脱去了阴森森官服的姜妄看上去轻松不少,将每一根头发都拢进了发罩内,自发罩底部垂下的两条飘逸的金色长带,看上去年轻不少,像是谁家少年郎。
关训没有回头,依旧望着城墙之上。
“一颗颗人头,挂在城墙上,飘啊飘”姜妄将关训老家的民歌换了个词儿哼起来,这首歌是关训教他的,两人曾在北疆并肩作战,姜妄受了重伤又断了粮,觉得自己快死的时候关训唱给他听的,之后他时不时便会挂在嘴上哼着,开心也哼不开心也哼。
关训没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歌,姜妄自个儿憋不出承认的,正是因为这首歌他看上了关训。那时痛得要死又饿得头晕,关训坐在他身旁唱歌,他看着这男人的侧脸居然满脑子想的是,如果能活下去一定要给关训口一个。
这个小愿望在往后的几年反复实现了不少次,费尽心思地诱惑他,更进一步的关系也成功了。本以为能和关训一块儿抓抓人杀杀人,直到老了一同退隐田园,相伴残生。没想到竟栽在此处姜妄也只好认了。
“你阿翁还好吗?”关训依旧背对着他,忽然问道。
姜妄唱着歌儿轻快的声音停住了,被关训这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问话掐断了。
姜妄咬着嘴唇笑,无奈又窝心:“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关训没说话。
“阿翁年纪大了,经不起被囚禁拷问,折腾两下只怕他老骨头也散了。要是他再年轻个二十岁我才不管他。姓谢的私刑手段不比诏狱温和多少,被他盯上了也只能怪我阿翁倒霉了。”
“救出来了吗?”
“没。”姜妄说,“尸首被送回来了。我就把他埋在村中的地里。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人,一辈子就守着几亩地耕种,村都很少出,成天一睁眼就去地里。平凡了一辈子最后居然能因为朝堂斗争而死,也算他倒霉。”
“你为什么早不跟我说?”关训道,“阿翁将你养大,是你唯一的亲人。”
姜妄笑笑:“说了又怎么样。你也不会为了他交出蛇符。但我呢不能对不起他,只好对不起你了。”姜妄沉默了片刻补上一句,“反正你也不在意我。被我背叛也无所谓吧,但是他不同。他除了我和田之外一无所有。”
姜妄没有像以往一般去看关训的表情,更没有想从他的脸上琢磨出些自我安慰的细微表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姜妄向他拱手:“多谢奉典的提拔,否则我一介寒门只有马革裹尸的下场。”说着他跪了下来,伏在地上行大礼,“来世当牛做马再报答你。”
说完姜妄便要走,关训冷笑。
姜妄停下脚步,背对着关训将眼泪擦干净才回头:“你笑什么?”
“你说话跟放屁没两样。”
“”
“来世?来世个屁!谁知道有没有来世!”关训指着他,“你给我过来!别想就这样跑了。今生就做牛做马报答我!”
面对关训如同吵架一般的气势汹汹,姜妄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你不怕我再出卖你?”
“怕什么?阿翁都死了,你还有什么把柄可让人抓的吗?就算你再出卖我,我砍下你的人头也挂到城墙上便是!你可愿意来我府上做我的谋士?”
姜妄最是喜欢关训骨子里的狂放不羁和虚怀若谷,此事能如此收场便是最好不过。
“谋士?可不止是谋士这么简单吧。”姜妄目光往下看,在他胯间流连。
二人正你来我往地互损,一骑着白马的女子喊了一声“关廷尉”。关训听见声的时候那声音还离他起码有二十步远,一回头,唤他的人已经在眼前。
白马上的女子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模样,骑马的姿态已是相当纯熟。她轻松地握着缰绳,能教疾驰的马说停便停,另一只手握着折起的牛皮马鞭,身着便于行动的劲装,看上去颇为英气。
“关廷尉。”女子下马的动作也非常潇洒,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将廷尉署的蛇符递到关训面前,“蛇符已经找回,我家女郎让我送来给廷尉。”
关训认得此人乃是卫子卓的人,姓甄。姜妄更认识她,当日他要将蛇符丢入地下水道,这个疯女人竟不要命地跟着跳了下去。若不是她奋不顾身拾回蛇符的话,廷尉署恐怕还会有一系列后续麻烦。
“多谢。”关训当真佩服甄文君的勇气和能力,对她抱拳行礼。
甄文君淡淡一笑上马便要走,关训好奇地问道:“敢问女郎是否曾在北疆征战?”
“没有。”甄文君有些好奇他为什么这么问。
“某失礼了,只是某看女郎身手不似一般女子,颇有些将士之风。”关训此话问得并不奇怪,毕竟大聿现在的情况便是无论男女,只要是壮年都可以上北线杀敌。只不过男丁可以归入正规军籍,立功之后可享受封赏,女性只能以士族私兵身份参军,没有任何封赏,如阿歆便是如此。关训见甄文君一举一动干脆利落,与姜妄之结刚刚解开,心情愉悦,便好奇多嘴一问。
“并没有。”甄文君道,“我从未去过北线。”
“如此,便是某多嘴了。”
甄文君向他们俩行礼便走,驾着云中飞雪返回卫府。
经过几日的调养甄文君已经彻底康复,没有一丝恶心头疼,就是食量见长,晚上腿还会抽筋。灵璧和卫庭煦都说她十七了还在猛蹿个子,恐怕会赶超小花。小花乃是八尺壮妇,就算换了张脸这身粗壮的身形还是不变的。甄文君已经快要到她的鼻子,被她们这么一说其实也有点担忧。长得高没什么不好,只要别和小花一样就行
卫庭煦非常羡慕甄文君的康复能力,若是换做她在水里泡上这么多日恐怕不休息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就像在擒风阁内受的伤,到现在还让她坐卧难安,难以站立。甄文君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