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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個剔透的世界好似不存,虽然离得很远,但是我明明能辨認出,那片海域那遙遠之處參入天際的玉石高塔而周圍的冰川,冰雕,無一細節不在顯示:這是同一個世界。
地面,是樱矿@心的,一条,又一条裂开的地缝。
这条路我走得艰辛,到处是崩塌的乱石,我不知道那个少女去了哪里。
我只是一直找一直找,直到眼前景象变得熟悉,梦中空旷的大殿,已经只剩残垣断壁,天下的黑云压了下来,如鬼蜮一般阴森。
蓝色的蝴蝶自我身边飞过。
我寻到少女之时,她已经不是之前的模样。白衣染红的她,正持一把透着紫光的妖异刀刃,结束了这片土地最后一个鲜活的性命。
是梦境中的那个画面。
而她的右眼瞳孔,已经蜕变成嗜血的红。
我甚至忘了这是幻境。
我只想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了,单君凰,她怎么了?
她不是生活在这里吗?这些,被她所杀的,是谁?!
无数的疑问袭入脑海,未得半分解答。这变化来得太过惊人,究竟是我想错了,还是我从来就未曾真正了解过她,这个,同我共用一具身体的灵魂。
远处一声惊天震响。
那参天的玉柱应声而断,砸向地面。
地底轰隆隆的作响,山河开始崩塌。地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多,高墙一堵接一堵的倒下,浓烟升腾,滚烫的岩浆自地底磅礴而出,犹如世界末日降临。
那少女好似全然不受影响。山河在她面前倒下,她看不到;苍鹰在她头顶悲鸣,她听不到。那已经恢复神志的一双眼瞳苍蓝似海,好像要将无尽的悲伤尽数淹没在那抹深邃之中。
我没有办法影响到她,只得由着她穿过一片飞沙走石,缓缓步入一个光柱伫立的法阵中心。
“轰隆隆”分不清崩塌的,究竟是这个世界,还是这个幻境。破碎之前,我看到少女脚下的阵法长出巨大的灵力花蕾,开出了一朵美丽而绝望、象征着和平和圣洁的依米花。
容不得我平复心情,破碎之后的天空,再一次,又筑起了幻境。
下起了雪。
红色的血,红色的雪。
眼前之景。空桑山,空气,变得那么稀薄。
这次要让我看什么已经接近尾声的一战吗?
分不清是敌人还是族人的尸体,让人闻之作呕的甜腥血雾,陈列在黄泉路上一条又一条永远好不了的伤口。所有的攻击,在她面前不过如同蚍蜉憾树:连她的头发,都别想碰到。
她不是在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在虐杀。
她根本不需要用到武器,她用念力所能懆控的灵术球化作蓝蝴蝶,席卷了整个空桑大地。飞花染红,红雪弥天,似一场凄美而绝望的死亡之舞。
无数的生灵匍匐在她的脚下,无数脆弱的生命在她周身消逝。
冻结。
在绝对强悍的实力面前,没有任何反抗可言。她不再是那个圣洁的少女,那一抹纯洁的白色,如今,已经成了噩梦的寄体。
为什么要杀我的族人。这些,将我视为信仰的族人。
我不喜欢我的身份,空桑灵女,一辈子皆无自由可言。
替他人续命,主持祭祀只要背负上灵女这个名头,那一样不是需要奉献余生。
守护神,守护神便是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拯救他人!
可,当我见到小风吟,我开始了解我存在的意义。我可以不为自由而活,可以不为自己而活,但,我愿意为那样一份真挚的信赖而活,为这些从小被教育要敬我重我的族人而活。
八大门派尽数被灭,十二守卫相继战死,单君凰睥睨的眼神已经扫向云生。
那把紫刃悬浮在她身前,直指云生。
那目空一切的眼神,似乎在宣誓着:能死在我的刀下,是我赐予你的无上荣耀。
虚弱的云生已经完全失去了躲闪的能力,一个瘦弱的淡青身影从侧面闪出,扑到他身上,欲挡下那致命的一刀。
只是这一瞬间,我几乎魂飞魄散。
“不要!”
我忘了自己身处幻境,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伤害风吟。
“嗤!”
一柄利刃携莫大威势,无视距离与抵挡,从胸前穿插而过,嗤的一声,带出一串鲜艳的红色,浸透了衣物。
可,一个身影挡在我身前。
他的脸逐渐变得清晰。
被武器戳穿的竟然不是我,而是影胜。
上官影胜!
为什么,会是影胜?这是怎么回事?又是幻境吗?
我心脏骤停。
周围的幻境再次破碎重组。
奇树洞空,云迷雾锁,怪石嶙峋。
影胜胸前,穿过的不是刀,而是一只巨箭。
是一只不知道何处飞出来的机关暗器。
我杵着一动不动。现在发生的一切,还是处于幻境之中吗?影胜,你,是真实的吗?
这弓箭力达千钧,戳穿了影胜的胸膛,紧接着,又扎进了我的心口。
我死不了,痛感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心口真实的痛楚,是不是说明
我不愿意去想。
“我,我以为是幻境,差一点,就就来不及救你。”
影胜声音已经虚弱非常,“你没事吧?”
“恩,我没事。”
傻子影胜,为什么要冲出来。
他宽阔的肩膀如同一座山倒下,撞进我的怀里,有什么黏糊糊的液体流进了我的脖颈,耳边是他梦呓般的声音:“你你没事就好。”
一阵剧痛传来,我呕出一口鲜血。心脏,似乎正在体外跳动。
像是伫立了一万年那般久。我扶起他的肩膀,握住箭,一步一步往后退去,想要将扎入心口的箭拔出。
却看到影胜已经闭了双眼,鲜血将他的整个胸前染红,我颤抖的伸出手去,发现自己的手上所染的,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我的血。
我觉得好痛,不知道是伤口在痛,还是心在痛。
别死,影胜,求你别死。
第50章 下雨的眼()
我要聚灵。如论如何,我都要聚灵,只要有一颗火红灵珠,就可以救你。但经过长途跋涉的我,早已经气空力尽,勉强使用聚灵术,只是让我陷入了令人绝望的晕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蒙中,嗅到了一阵淡淡的熏苔香味。我觉得有点冷,但身边却很暖,有什么人抱着我,我知道那触感是谁宽厚温暖的胸膛。我撑着,却使不出半点气力去睁开眼睛,只能问道:“你是谁?”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夹杂着一丝颤抖:“别说话,我马上就带你回去。”
玊昱晅。
听见他的声音,心中无来由的委屈迸发出来。变得脆弱的我放弃抵抗,沉溺于他怀中的温暖。心口撕裂的痛楚却让我回过神来,我强撑着要说:“昱晅,你救,救影胜。”
他用手轻柔地将我按了回去,安慰道:“别担心。”
不知为何我竟然安下心来。这一天下来我已经分不清是幻境还是现实,只觉得浑身气力皆被抽干,只愿意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我疲倦得像怕是要睡个一百年。
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喂我喝药,那味道又咸又甜,唇边有温和的热度,我想要拒绝,眼皮却比天还重,无论怎样挣扎,都醒不过来。
我很是着急却没有办法,虽说这具身体能净化外来物质,但是我现在不能吃药呀,只会增加身体的负担。
如此几番,这种将醒未醒的状态终于在一个黄昏的时辰完结。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我恍恍惚惚地从锦被内伸出手,暮光微凉。
能听见窗外清脆的几声鸟叫声,这样的傍晚是一片祥和安谧。我看着头顶上的帐幔发呆,蓦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一个猛子,发现心口的伤竟然未好,这一剧烈运动使得伤口裂开,渗出的血色在胸前的白色睡袍上印下一朵红梅骨朵,传来一阵清晰的痛楚之感。
“你醒了?”一个女子急急忙忙走到床前,见我已经坐了起来,惊呼到:“你伤得很严重,快躺下”一边按着我的肩膀往下压,一边转头向另一名黄衣小婢,道:“快去通知公子,就说单姑娘醒了。”那黄衣小婢一听,头一点,紧跟着就快步走出了屋子。
眼前的这位姑娘,我好似在哪儿见过。但其实我没有心思去深究,张了嘴,问道:“我躺了几天?”
她却没有回答我,敷衍道:“单姑娘你别着急,先躺下”
我不肯,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告诉我,我躺了几天?”
她愣了好半晌不曾开口。我又逼问道:“你说啊。”
几番踌躇过后,她终于缓缓说道:“单姑娘已经躺了七天了。”
这话如同一桶冷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影秋当时便已经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如今又过七天如果没人救他,药石罔效矣。
我记得是玊昱晅将我带了回来,着急又问:“玊昱晅呢?”
她刚刚想开口,屋子的大门便被“吱呀”地推开,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玊昱晅三两步走到床前,问:“人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女子一看状况,起身行了个礼,道:“幼澜先行告退。”说罢便領着后来的小婢退了下去,随手带上了房门。
玊昱晅一袭白衣,领口处是细腻的金丝刺绣镶边。他伸出手抚上我的额头,似乎松了一口气,却一眼瞥见我胸前的红色,眉头又蹙了起来,“怎么伤口还没好?”
我扯住了他的衣服,问:“你告诉我,影胜呢,影胜怎样了?还有影秋,她去哪里了?找到她人了吗?”
玊昱晅神色一征。
“上官影秋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