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上一轮残月吐着清晖,我躺在树枝上,看见她从一片黑暗的浓雾中走出来,右眼覆了眼罩,声音有些稍稍的尖锐:“阿狸冒昧,想求得灵女帮助,医治洛涧的伤。”
微风轻拂,她衣服之上的黑梅花纹很是惹眼,我轻笑道:“一只妖寻求我的帮助,却是为了一个人,新鲜。”顿了一下,我继续说道:“不过你要让我帮你,总得有个原因。”
“阿狸愿同灵女做笔交易。只要是阿狸能做到的,灵女尽管开口,阿狸皆在所不惜。”
我笑得轻薄:“你不过区区一只小妖,于我来说,一文不值,我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去做的。”
她身形一顿,好似有些被激怒:“灵女是不愿意救吗?”
“我话不想说两遍。”
“若是阿狸没有猜错,现在的灵女应该已经失了灵力护身,阿狸并不想伤害灵女,只是。。。”耳畔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我瞥见她的指甲变得异长,周身泛起妖气:“如果灵女执意不救,阿狸。。。”
“将你的爪子收起来。”我的视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望向天空:“即便是现在,就你这点修为还伤不了我。本来你选这个时间点来见我,就很不聪明。趁着我的人还没来,你赶紧走吧。”
却见阿狸愣在原地。
遍寻不见妖物的踪迹,我渐渐失了耐心,甚至一度认为自己从此失去了对妖物的吸引力。为此痛心疾首一番,也就准备回转汴城。
不曾想在回程的路上又救了一个人。当时已经距离风陵渡不远,远远发现几个强盗般的汉子追着一个姑娘家。
我在山坡上往下看。那姑娘慌慌张张,不小心一个趔趄摔倒,身后几个败类流里流气的要冲上来。
女子凄惨的声音着实刺耳。
得到我的示意,云生手中化出一把反曲灵弓,开弓,拉弦,瞬发七箭,每一发都打在流氓的胳膊上,射出一个血窟窿。我还没有走下去,一干败类早已跑得不见人影。
待看清那女子模样,我着实吃了一惊。
上次我和上官兄妹送货去风陵渡之时,路上偶然救下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没想到这次又救了她。只是她看起来比上次还要糟糕,脸上多了两条伤口,很是刺眼,身上看不到的伤处恐怕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她看见我时,满脸的惊慌失措,盯着我良久,因我当时穿的仍是男装,再见也不过数天,她很容易便认出我来,呆呆道:“公子?”
我还未曾说话,她忽而疯狂起来,跪着爬到我身边,哭哭啼啼地求我收留她。
我仔细地听她说来,原是那时我虽然救了她,可在几天之后,龙圩堡的人便在她安葬了她爹亲想要离开的时候,又寻到机会将她擒住,一顿毒打虐待不说,还扬言要将她卖至烟花之所。
她拼命反抗,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逃了出来。
眼前的她泪眼迷蒙,同我哭诉:“公子,求你收留我,如果再被抓回去,他们一定会杀掉我的。”
我一怔,因为我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虽然当初龙圩堡也曾到钟雨楼找过我们麻烦,却仅仅是因为一个“汴城”之名,便向我们赔礼道歉。我也以为曾给过这姑娘银子,也够她安身了,却没有想过那胖子会不肯放过她。
许是心中有所不安,我便将那女子带回了汴城。
。。。。。。
院墙里种的蜀葵开了花,一大片一大片,美艳动人。我坐在花簇边上的石桌旁,见到了梳洗完毕的她。风吟领着她,她端来一壶热茶,见我身着女儿家装扮,神色复杂,愣了好半晌。
我说道:“既然决定将你留在身边,自然会让你知晓我的身份,以后,便别再唤我公子了。”
她在我面前跪下,怯生生地开口道:“是,主人。”
我轻笑道:“主人?”
她从头到尾没敢抬头看我:“您救了我两次,自然便是奴家的主人,奴家出身贫寒,但也懂得要知恩图报,奴家愿意做牛做马,只求能报答主人的救命恩情。”
我品了一口热茶,淡淡说道:“你叫我主人,是希望我能替你做主报仇吗?”
她忽而抬起头来。
神色隐忍,跪着爬到我面前,一手拉住我的裙角,扯得我手中的茶杯都晃了一下,洒出几滴茶水来。我吓了一跳,一向温婉的风吟见状,上前将她一脚踹开,导致她扑倒在地。
我赶紧制止了风吟。
匍匐着的女子吓得浑身发抖。
我着实没有想到一句话会惹得她这么大反应。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怨我。我没有告诉你,如果你想留在我身边,最好不要一惊一乍的。”
“是奴家,惊扰到主人,奴家该打。”她或许连自己错在哪儿都不知道,人却抖得厉害。
“你有名字吗?”
“若若兰。”
“抬起头来。”
待我说完,她抬起头来,我施了个小术法,将她脸上的伤痕尽数除去:“以后再来见我,站着同我说话即可。忘了若兰这个名字吧,从今往后,你便唤作棂叶。”
棂,楯间子也。透过她,我又一次看到了山下的世界阴暗的一面。
棂叶的瞳孔极速收缩,惊觉自己的伤势复原,呆了半晌,硬生生的磕了两个响头,许是听进了之前我说的话,虽是战战兢兢,却仍是极为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棂棂叶,谢主人赐名。”
第31章 大殿回声()
云生忽然出现,对着我行了个礼,狐疑道:“家主,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您的朋友”
我看见云生的表情,心里默默好笑。他在我身边呆得最久,在我眼里,他一直都是一个喜怒哀乐从不形于色的人。即便是同我交谈,每次也是句句重点,绝不拖泥带水。
至于他说的两人,我想应该便是上官兄妹了。云生之所以会疑惑,倒也情有可原,大概他想不到会有人自称是我的朋友吧,毕竟,我自己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山上十几年,日子千篇一律,连可以拿出来回忆的事情都没有几件。我曾听说,有人孤身一人一头扎入深山,又或是闭关修炼个两三年,专心致志,为的是武功更上一层。我也可以算是闭关修炼了十几年吧,许是因为生活单调而空洞,生命里甚至仿佛出现了一段又一段的空白。
有些人不喜做梦,而我,却觉得梦是人生的另一部华彩乐章。我时常做梦,在梦中似乎经历过另一种生活,在那个梦境中,我有朋友,有娘亲,有关心我的人,似乎,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又一个的梦境,纵横编织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可惜梦醒了,我就全部忘了。
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我心里刻印很深。有一个小姑娘,懵懵懂懂,在一个像是大殿般的地方,大殿很空旷,只有她一个人,而周围,是一片虚无缥缈。
她太孤单了,她很希望能有个朋友,她坐在台阶上,她想跟谁说说话,可是周围都只有墙。静得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轻轻咳了一声,大殿竟空旷得传回一声轻咳得回音。她愣了半晌,嘴唇动了动,开口说了一句:“你好。”紧跟着,回音回了一句:“你好。”
小姑娘眼里忽而出现了异彩,她知道那是回音,不是真的有人在回答她的话,可是她还是继续一次又一次地说着“你好”,如同有人与她对答一般,乐此不疲。
只是一个梦境,我却一直记得,我一直在想,这个游戏,她迟早,都是会玩腻的,到时候,可还会有谁来陪她。
仿佛能看到那一天,她在时间与孤独的蚕食之下,失去了童真,也渐渐失去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回过神,发觉上官兄妹还在等我,我便回了大厅。棂叶跟在后面,见到是他俩,赶紧给他们行礼。她便是记得他俩的。
随后风吟将棂叶带了下去,客厅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我跟我哥哥路过这里,就决定进来看一下,怕你一个人闷得慌,没想到竟然多了这么多人。”影秋看到跟在风吟后面怯生生的棂叶,对我就是一顿揶揄:“哟,上次说不要不要,这次到好,直接带回家了。”
我笑得辛苦,索性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
“什么!那个死胖子竟然是这种人!”影秋气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哥,你听见没有?”
“听见啦听见啦,揍他去,是不是?”影胜的视线从门口移回,说道。
影秋握了握拳头,“那还不走?你在看什么?”
影胜看了看我,踌躇了半晌才开口问道:“另外的两人是你的手下?”
我答:“是的。”
影胜又问:“你见到城主了?”
我想着反正细节也不需要向他解释,便道:“确实如此。”
“果然,”影胜欣然道:“城主那里果真能得到你想要的消息。”末了他像是想到什么,有些急迫地说到:“那,你是否要离开汴城了?”
我沉思片刻,回道:“这到没有,现在还并不着急。即便真的要走,也还需要先安置好棂叶,以我的情况来看,大概是不能带她上山的,到时候可能就只能拜托你们照拂了,以免龙圩堡的人再来找她的麻烦。这种事不希望再发生了。”
“她只要留在汴城就不会没事。龙圩堡的人,不会找到这里。而且,我还得先去揍他一顿解解气。”影秋握了握拳,说道。
“恩。”顿了顿,我继续说,:“还有一事。城东门的那个守卫,不知你们对他可有所了解?”
两兄妹互相看了一眼。
我疑惑:“怎么了?”
“你怎么会问起他?”影胜说到:“只听说他是玊公子亲自带回来的人。他很是神秘,所以我们对他的身份来历一无所知。不过他明明身体多有不便,却仍被玊公子选作守卫,武功想来定是深不可测。”
我默叹,玊公子亲自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