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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周围的摆设和帐篷外的人声令她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小狼的背上摇摇晃晃,无奈地看着前面两个是不是恶狠狠瞪上一眼的二人,都是一副恨不得将对方一拳掀翻在地再冲上去踹几脚的凶狠架势。
“我说你们两个不能和谐一点吗?过不了多久你们要并肩上战场的,难不成在战场上背后放冷枪捅死对方啊?”李瑾瑜的声音懒洋洋的。
迎接她的是异口同声的重重一哼。
唉,真是头疼,这两个人怎么就天生看不顺眼呢。
三年后,又是秋高气爽的日子,崔州城外的无名青山山崖上,男孩和女孩并肩坐着,对面就是群山苍莽,烟雾缭绕,虽不及迷雾森林的仙家气象,亦别有一番气势。男孩的坐姿中规中矩,女孩右手撑在地面上,左手臂搁在屈起的膝盖上,很爷们地嚼着一把草茎。如果这个时候女孩再配上一个酒壶,边上插一把宝剑,顾决不是坐在那儿,而是恭谨地站在一侧手捧一个酒袋,面无表情听候差遣,那么这一切就完满了。李瑾瑜盯着顾决的背影,恶劣地笑起来。
三年的时光,李瑾瑜的个子蹿得很快,现在只比先生矮两个头了,而身边这个当初病怏怏的饥馑少年亦是意气风发起来。
那些练兵、协助百姓抵抗土匪、操心田里收成等等芜杂的事情有刘伯彦大人带着小厮们操心就成了,自从李瑾瑜从柳州城带出一帮人马之后,再没干过什么正事,每天带着小狼去森林里面欺凌弱小,每周亲自训练顾决的武术,隔上十天半个月能见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铮师父,以及每天苦逼地在精舍中练字,李瑾瑜顿时觉得人生从未有过的充实。
“小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顾决坐着休息的样子很像在参禅。
“问吧。徒儿啊,我见你这几天长进蛮快的,来,赏你一根草茎。”李瑾瑜丢过一把草。
“小哥,为什么你的头发不见了?”顾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后面的李瑾瑜差点被滑落的草茎噎住。
“咳咳,……这个问题问得好,恩,问得真好,难道我的头发全没了?”李瑾瑜沮丧地摸自己的头,明明还有一堆嘛。“小哥,没有全部消失,只是有一大半似乎被烤焦了,难道你家中失火了?”
“恩,跟失火差不多。”李瑾瑜的脑海中闪现出今晨的一幕,先生正在外面捣鼓着火药,她屁颠颠地跑过去,二话不说拿起一堆硫磺和木炭掺和到一堆黑漆漆的东西里面,“咦,这个是什么……”“啊”字还没有出口,只听一声轰然巨响,李瑾瑜立即成功蜕变为一只炸了毛的大公鸡,一张脸除了两只眼睛以外变得乌漆抹黑,闻讯而来的先生望她大笑不已。她的头发就变成一般黄色一般黑色的挫样。
“原来你们在这里,找了半天了。”李承走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决一眼,对李瑾瑜道,“小哥,你知道明天刘大人就会带兵进山了吧?”
“恩,知道,怎么了?”
李承单刀直入,“刘大人很欣赏你,这一次会任你为主将参谋,另外还有一个副将,一个千夫长。”
李瑾瑜对于官职的等级划分并不是很清楚,“谁是副将?”
“不是我就是你。”李承转而对顾决说道,李瑾瑜还未站起来,李承的佩刀已然拔出,直刺顾决的后背。
“喂,不就是个副将么?你没必要这么拼命吧?”刀光闪过她的脸,她这才回过神来,怎么这个李承一出现就是招招致命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喂,徒儿,给我往死里打哦,别给你师父我丢脸!”
山崖边上便是枫叶林,二人激斗的姿态宛如两道流光,飘忽之间已有大片大片的枫叶被击碎,零落如雪,纷扬如尘,顾决的身法连铮的衣钵相传,空灵而有奇气,他手中的只是一把普通的铸件,远比不上李承手中不知是何来历的短刀,刀光和剑芒交相辉映,顾决长剑一抖,直刺李承的面门,然而李承速度惊人,下一秒已然步入顾决的毫无方法的左侧空门之内,李瑾瑜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争斗眉头微蹙。
三年前,她和李承交过手,知道他出刀的套路和连铮师父那一脉是完全不同的路数,刀法诡谲,身形步法变幻莫测,当时她便觉得奇怪,如果说李承真的是齐王的儿子,是如今那个傀儡王储的亲哥哥,以他的个性和武学造诣,怎么会逃亡在外呢?
李瑾瑜曾经在山崖上遇到过几次李承,他迎风独立,穿着不是他风格的宽袍大袖,风吹起他的宽袖,有的时候在这里一站就是一下午,李瑾瑜原以为他大概在等什么人,很有可能是那个暗中教他的人,否则他的武艺不会精进得如此快。
然而每一次,都只是李承一个人而已,太阳下山,他转身,若无其事地回去。另外,每次李瑾瑜跟踪这货回去,总能看到这家伙一路上顺手牵羊不知道拐了多少东西回府,从价值连城的玉器挂饰到街头小屁孩的糖人,他“拿走”的东西可谓无所不包,并且绝对对小孩大人贵人平民一视同仁。李瑾瑜在后面不禁掩面:怎么会认识这货的,我怎么会认识这么一货的。
而现在,这个在大街上明目张胆“顺手牵羊”的李承,已经披散着头发,决心和顾决死磕,越到后面越是不要命的打法,斗了两个多时辰,李瑾瑜在一边早已睡着,李承突然发力周身空门大开,孤注一掷地挥刀向顾决刺去,短刀的刀芒幻化成一片瑰丽的羽衣,奇怪啊,短刀还能达到这样的速度?顾决做出投降的姿势,对方终于停了下来。
“副将这个职位对你来说很重要么?”顾决喘着气问,“这也不过就是一个职位而已,反正我们都要上阵,不都是一样?”
“因为我需要。更何况千夫长带的兵打头阵,我才不想当炮灰。”李承收起刀,脸色有点苍白。
“哼”,顾决无所谓一笑,“放心,我做千夫长必不会变成炮灰,更不会连累你这个副将。”顾决回头见李瑾瑜已经睡着,又道:“小哥睡着了,我先行一步,告辞。”行了个礼大步流星地离开。
“打完了?”李瑾瑜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哎,李承你就这么喜欢当官啊?而且还是个武官。”
“当然不是。”他转身,靠在一方大石旁歇息,似乎有点筋疲力尽。
碎裂的枫叶缓缓而落,姿态轻盈地宛如柔弱的蝴蝶,仿佛刚才这里不曾发生过一场恶斗一样,白雾悠悠,安详而飘逸,山峦起伏,大山之间空空荡荡,一道江水宛如银练横亘在峡谷之间,反射出淡白色的光。渔人们出来劳作,几点昏黄的渔火慢悠悠在江面上游荡者,宛如夏夜的几只萤火。
“这就是你经常看的景致吧?”李瑾瑜忽然问,“三年前。你的武学造诣在现世已属翘楚,凭你的能力”,李瑾瑜这句话其实指的是李承做贼的强大心理素质,“天地之间应该任你行走,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不过你为什么要选择留在一个偏远的小镇呢?”
这些话她原本很久以前就想问李承了,或者应该说是公子炎,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你说你是齐王的儿子,三年前我在金门寨中遇到的那个小男孩应该是你的弟弟吧?当时为什么不去看他?”
“有两个哥哥”,李承一手抚摸袖中的短刀,说道:“那个弟弟他有两个自私的兄长,同胞的兄长,事情很简单,他们的继母让这两个自私的哥哥互相决斗谁赢了谁就是下一任王储,但是两兄弟知道各自的实力,不愿意做这种无谓的争斗,连夜出逃了。”
“什么?这就完了?”李瑾瑜等了一会见李承不再补充,惊讶说道:“就这么简单?然后那个弟弟成了王储?”
李承点头,“是啊,哥哥比我早出生几秒钟,名叫公子越,也就是赫赫有名的敦煌城主。”
“敦煌城主?那个奢靡放浪的敦煌城主?”李瑾瑜吃惊不小,关于敦煌的故事她从先生那里听来不少,没有一个故事不香艳。她心中对李承所说有一万个不信,“那么,为什么在这儿留下来?”
Chapter4 三万大山(5)
过了许久李承并不回答,说道:“去无可去,这里山清水秀,一直被称作边垂线上的明珠,是个有趣的地方,更何况现在又有了东陵铁骑,我喜欢跟兄弟们在一起。”
“可是你哥哥放心你在外面吗?”李瑾瑜觉得以敦煌城主的财力和人力,应该不会就这么让李承一个人天天在外游荡。
“当然不放心”,李承的脸色变了,邪邪一笑,对后面大声说道:“出来吧,你们都鬼鬼祟祟跟了我三年多了,小哥又不是外人。”
后面有人?看来这世上的高手真多啊,她居然一直未曾发觉,回头,终于见到了李承这两个贴身保镖。
吕千行缄默,孟连决毛毛躁躁,从他们的走路姿势便可看出。二人看了李瑾瑜一眼,点头示意。
孟连决对李承行礼道:“公子,你在外面这么些年,咱们这两个跟班也鲜少回去,家中的妻儿都日盼夜盼地盼我们回去,公子你怎么忍心哪……公子,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大公子的叮嘱我们实在不敢忘哪。”
李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说完了?孟叔,以前你走的是暴力路线,每次出现都吹胡子瞪眼,什么时候改走催泪路线了?我知道你前几天才回去探望了新婚妻子,这么快有孩子了?恭喜恭喜。”
孟连决见状吕千行,“你告诉公子的?”
“公子自有慧眼,何须告诉?”吕千行淡淡道,“更可况你都素了这么多年了,常常回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瑾瑜和李承愣了愣,开怀而笑,李瑾瑜道:“吕叔这句话的重点在中间那句。”李承拍了拍孟连决的肩膀,“孟叔啊,跟吕叔比起来,你好太多了。”孟连决瞪了吕叔一眼,难得地闭上了嘴。
人居于高处更容易听到下方的声音,一阵刁斗之声传来,四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东面的金门寨此刻在夕阳的照耀下颇为壮观,此此处望去可见人影幢幢。
“他们也在准备了。”李承说道。
“是啊,我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