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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算了。”顾决冲了进来,一把抱住李瑾瑜倒在地上,向外滚去,怪树枝无法抵达树荫遮蔽的范围之外,顾决这一滚去势极大,硬生生压过几根树枝冲了出来。
他的脸近在咫尺,李瑾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一侧头,顿时目瞪口呆:刚才被她丢掉的朽木现在被那些树枝当成珍宝似的捧起,半透明树枝上分泌出的黏液滴落到地上,一眨眼的功夫,那根树枝消失不见。
“天,原来这棵树是肉食性生物,妈哎,刚才要不是你……咦,你怎么了?没事吧?”
顾决吃力地侧身过去,吃人树的冷光照射下,他的脸显得苍白,“没什么,大概刚才被咬了……”他看了一眼吃人树道,“三万大山里面到处都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东西,所以那些土匪才把老巢安在这里……”顿了顿,瑾瑜知道他还有话说,便静静等着。
少年忽然对她微微一笑,神色萧索,“知道么,当初我们全家逃避战乱的时候,经过一处密林,也有这东西……就那么一下子,他们就不见了……从你眼前消失了……”李瑾瑜很快反应过来他口中所说的“他们”指的是谁,少年人神色哀伤,她转身轻拥他入怀,想要开口安慰却发现无从说起,只能轻轻拍打他的背。
“乖乖,这不是蜘蛛树吗?好大一颗!哎……你们在做什么?”大概听到外面的动静,李承也赶了过来,没想到刚过来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
瑾瑜坐好,看了顾决一眼,见他又恢复了原先那副冷漠神色,知道他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的过往,便指了指不远处的吃人树。
Chapter4 三万大山(2)
“你们半夜三更的跑到乌漆抹黑的林子里干什么?我听到声音就出来了,乖乖,结果一个跑得比一个快。”李承伸了伸懒腰。
李瑾瑜无奈,“当时外面有一个动物站在那儿,一开始以为是人,我就追了出来,后来想回去,却将蜘蛛树的冷光错当成篝火了。”
顾决忽然说:“李承,你怎么现在才追上来?”他知道以李承的能力应该早就追上来了。
“你们两个在前面狂奔,我在后面刚好听到金门寨的方向传来人仰马翻的声音,所以折回去看了一眼,要我说,现在就是混进金门寨的最好时机。”
“你说现在?晚上?”李瑾瑜问。
顾决肯定地点点头。
金门寨,那些土匪们的老巢,此刻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显然不是在庆祝什么节日,一队人驾着一个浑身鲜血的伤员大声嚷嚷着走了出来,经过李瑾瑜一行三人的身边。
他们放倒三个侍卫,换上侍卫们的衣服,那些正乱哄哄的土匪们并未察觉。按照先前商量好的路线,三人分别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查探,若有危险以红色信火为号,半个时辰之后再金门寨东面的小树林当中集合。灯火明灭,映着三个少年的脸,互相点头示意,立即混进了人流之中,倏忽消失不见。
李瑾瑜一直向北,越往北周遭就越安静,侍卫士兵的密度也越来越大,走过一段清幽石径,假山花园,李瑾瑜憋住一口气,无声无息飞上走廊上方的雕梁画栋,她已经换上了夜行衣,黑色的身影完全隐没于黑暗。
就在她飞上去的一刹那,走廊的拐角处走过一队士兵,尖利的长矛反射出银色的光,他们一边走一边低声议论。
“哎,你们说到底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半夜跑到金门寨来撒野,哼哼,也不看看他自己长了几个脑袋。”一个侍卫轻蔑地说。
李瑾瑜在上面不由感叹,这哪里是她想象当中的山野匹夫,分明就是一窝有组织有纪律的帮会嘛。
“喂,别小看这个家伙了,他可伤了我们五六个弟兄,现在连夜被抬下山去救治,而我们的人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楚。”后面的人声音沉稳。
“那是因为外面的弟兄们太弱了,要是遇到我们这些内侍,我看那厮能打过几回合。”
“这种时候怎么会有刺客?难道是刘伯彦那个老东西派来的?”
“哼,那个老家伙手下不过一票饿得面黄肌瘦的难民,哪有这贼胆爬到我们这儿撒野。我看十有八九是冲着里面那位来的。”
“咳,真是不明白老大干嘛把这么一个黄毛小儿当成宝贝供着。”
“快闭嘴!这种事情也是我们能议论的?快走快走!”随着那个侍卫长的呵斥,下方立即恢复了安静。眼看着他们就要走过去,李瑾瑜松一口气。
“唔……”身侧的黑暗之中传来衙役的一声痛苦呻吟,李瑾瑜大惊,难道这上面狭小的空间里面还有第二个人?看样子还受了重伤,李瑾瑜眼睁睁地看着一串血珠滴滴答答地落下去,而下方的一个侍卫还没有走开。
“该死。”她在心底诅咒了那人一句,她的行踪一暴露,李承和顾决那一方面势必会受到自己的牵制,她李瑾瑜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拖累别人哪……她对着黑暗狠狠瞪了一眼,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准备跳下去殊死搏斗逃出去。
黑暗里传来一声沉重的喘气,接着不可思议地一幕就在李瑾瑜的面前发生了,那些原本已经滴落的血珠在半空中忽然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所牵引,沿原路依次迅速返回,没有一滴落下,那人见李瑾瑜去势太急,只得悄无声息地翻过来,像逮小鹅似的一把将瑾瑜捞上来。
底下的侍卫们脚步声渐远,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染,黏滑湿润,她脑中灵光一闪,“老大?”
“恩。”那人回应。没想到果然是那个当初去柳州路上碰到的山匪头目他不是不知所踪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走廊的尽头连接十几间华屋,李瑾瑜问,“喂,现在往哪儿走?看样子,外面那些人是你打的吧?你伤得蛮重嘛。你叫什么名字?”她故意一口气说上一大通话,声音当中的内力至少能震慑一下对方。
那人停了许久才说道:“姜奇,方外姜奇,若是小哥拜会你师父的话,麻烦给我向他老人家问一声好。”
哼,什么老人家,我师父比你年轻多了,李瑾瑜腹诽,“你伤得很重,八成走不了了吧?快下来我还有正事要办!”
那人道:“你大概以为你师父很年轻吧?咳咳……能修炼到那种境界的,在我们眼中已经是接近于神的存在……我知道你来此的目的,大概就是查探查探金门寨中的布局、侍卫分布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咳咳,如果见了,你绝对不会后悔。”
“好,反正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还怕么,哼。”
这一条雕梁画栋绘画栩栩如生的走廊,连着着十几处华屋,拐了不知几个弯,李瑾瑜的脑袋已经转蒙了,一幢富丽堂皇的屋子陡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哇,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土匪窝还有建造地这么精美的屋子,真是想不到。”李瑾瑜赞叹,身侧的黑衣人身上还在滴血,但是因为这人身上奇怪的吸力,一路走来仅仅留下几处微小的血迹。他微微蹙眉,“不好,他们过来了。”
“谁?”李瑾瑜问。
“那些想要拘留少爷的混蛋。小哥,我们快进去。”姜奇快走几步,将大门上的铜环敲了三长两短的五下,古色古香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少年和李瑾瑜一般大,一身白衣,惊讶地看着姜奇,“你怎么了?”
“没事,受了点小伤,少爷,快让这个小哥进去,他们朝这边过来了。”
“还有多久?”
“约摸再过一个长廊。”
李瑾瑜看着这个孩子,他大概刚刚还在洗澡,湿漉漉的黑色头发软软地贴在身上,弄湿了干净的白色睡袍,精致的锁骨泛着好看的粉红色,眼眸黑色而深沉,声音透露出这个年纪不应当有的低沉成熟。;李瑾瑜本来觉得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语调已经够苍老了,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的声音倒像是一个八十岁的老人。
“快跟我来。”男孩一把抓过瑾瑜的手,“要想不被他们发现,只能躲在这里。”他指了指一个薄纱屏风后面的木桶,桶内还飘着粉红色的细软花瓣,温水的水汽袅袅婷婷地升起,李瑾瑜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拖着拽进了木桶。
姜奇换衣服的速度堪称神人,原先饱蘸鲜血的夜行衣被他丢在床底下,换上黑色镶金边,绣着月季花的长袍后,整个人也变得精神了些。站在男孩的木桶旁边一言不发。
李瑾瑜在水中,对外面的声音听不分明,似乎是有人开口:“少爷,我先回去看看,跟你娘亲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花钱将你赎回去。”
这个男孩居然开始玩水,李瑾瑜看到眼前的水花冒着一溜的白泡,只觉得心烦意乱,男孩忽然很温顺地回答了一句,“好啊。”
李瑾瑜愣了愣,这根刚才的低沉语调根本就是两个人嘛。
“少爷,你知道你大舅我有多不容易啊,你看看,唉,少爷这模样就该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那些个老顽固非说什么少爷男生女相,气质太过阴柔不适合当王储,唉,这都是老臣这些年哪……”
李瑾瑜的憋气功夫一流,心情平复下来后,看到这个少爷在水下的右手蓦地攥紧,指关节看上去要断掉,他的语气却出奇地温顺柔弱,“我都听大舅的,都是大舅,我们才有今天。”
“嘿嘿,好啊好,有王储的这句话,老臣才觉得这么多年的心没有白操啊……”外面的那些人又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通,总算是走了,李瑾瑜强烈的求生欲望立即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犹如鲤鱼跃龙门一般跳出木桶,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喂,我说你们在搞什么啊?干刚才是怎么回事,咦,姜奇,怎么你换衣服了?”
“小哥,你有所不知……”姜奇正欲说话,那个小少爷忽然插了一句,“她是个女孩子,男孩不可能有这么光滑有弹性的皮肤。”
“你胡扯什么?小屁孩。”李瑾瑜道,右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还好,面具还在,他们应当看不出来。
姜奇摇了摇头,“小哥,刚才在梁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发觉你是个女孩,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不过很有可能是带了面具的缘故,我和你师父原本师承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