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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卷起袖子打水拿抹布把屋子里收拾干净,一路奔波操劳,担惊受怕的没有休息好,身上确实是累坏了,索性饭也没去打,关门睡觉,爱咋地咋地,反正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忙里偶然偷闲,闹中偶然入静,对于身心来说,都是有很大裨益的,我一觉睡到自然醒,果然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
看看窗外已经是大天光了,小楼里也热闹起来了,于是赶紧起床,收拾内务,正好昨天搞卫生还留了半桶干净水,索性就在屋里洗漱了,刚把自己个人卫生搞好,章天桥就过来了,还给我带来了早餐,真的是我的好大姐啊!
“我知道你们这趟出去累坏了,估计都在休息,所以没来打搅你,昨晚上睡得好吗?”章天桥关切地问道。
“伟大领袖教导我们,睡眠和休息丧失了时间,却取得了明天工作的精力,我现在感觉好极了,又可以一个打八个了。”一个打八个是我打安南的时候经常拿来吹牛皮的战绩,我曾经在侦查的时候突然遭遇到八个安南的民兵,双方激烈交火,最后那八个民兵全被我军歼灭了。
但到底是我把他们全打死了的,还是我巧妙周旋成功地拖住了敌人,和听到枪声赶过来的战友一起打死的,根据讲述对象的不同讲法就会有所不同,不过这些细节就不要深究了。
“你快点吃,组长要我来发通知,九点钟全体在会议室开会。”
“哦!知道了,我等下子就过去。”我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表,离开会还有点时间,不急。
“你快点,我还要通知其他人,你这个一个打八个的帮个忙,去帮我喊那个一个打十个的回来。”章天桥还是催促道。
我脑袋转了一下,才想起那个一个打十个的是谁。
“哦!艾达呀,她不在屋子里吗?”
章大姐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地口吻说道:
“她呀,不在,应该又到跑那个地方去了吧!”
真的能一个打十个的王艾达到底跑哪去了呢,为什么连一向淡定的章天桥都要摇头呢?当她向我揭晓答案的时候,我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
从高耸的喀喇昆仑山脉到东海前哨,从茫茫大兴安岭到南海边陲,无论身在何方,地处哪里,有部队的地方除了营房一般都会有两样必备的附属设施,那就是菜地和猪圈。自汉朝以来,屯田自给自足一直是中国历史上解决军队费用的重要手段,我们解放军从建军伊始,就一直过着苦日子,只好拾起老祖宗的办法,抓好菜园子才能丰富菜篮子,靠种菜、养猪来改善部队的伙食,所以连这个驻扎在西山脚下秘密基地的警备团守卫连也不能免俗。
艾达不知道最近是不是闲着了,闲下来就爱抓着组里的同事,安保的警卫,还有连里的战士打架(训练)、打枪(训练),打炮(还是训练),可是除了个别项目个别高手以外,还真没人在这些项目上打得赢她,结果把大家折腾得够呛,既伤面子又折了里子。由于她的特殊情况,组里也没人好说她什么。好笑的是她最近发现了连里的猪圈以后,就老是爱往那边跑,兴致勃勃地闹着要跟连里的饲养员学养猪,大家喜闻乐见她转移了注意力,也就更没人阻拦了。
当年我下到连里的时候也是拿过锄头种过菜的人啊,还到连里的猪圈帮过几天忙,我不是歧视种菜养猪,可是你王艾达一个解放军总参和希伯来摩萨德精心培养的双料特工,还是号称摩萨德之花的大美女,居然会跑去养猪,这落差也太大了啊!
连里的猪圈安排在基地的一个角落里,离小楼比较的远,我干脆就开上车过去接她。
等到了那里,看到王艾达正在专心致志地倚着猪栏看着一群刚出生不久萌萌的小猪在那里围着母猪吃奶时,我的心里既感动又很不好受,回头一定帮她跟组长问问,解救她家人的进展情况,她们一家为了国家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和牺牲,可不能辜负她们,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啊!
王艾达看到我来了,知道是找她有事,就喊来了饲养员许二多,这是一个憨实木讷的老兵,艾达告诉我说,许二多他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父亲希望他“多听党的话,多做有意义的事”,所以连里安排他养猪,所以他二话没说,而且猪养得很好,而且许二多把他最擅长的养猪技术教给了她,她答应要教许二多打她最擅长的*,而且她还发现许二多是个当狙击手的好苗子。
在回来的路上,我问艾达,许二多怎么喊你喊班长啊?
艾达笑着说,那是个木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说话还带了家乡口音,首长、首长的喊得不好听,也不合适,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正确称呼,干脆就叫许二多喊自己“班长”,反正在他的心目中班长也是蛮大的官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养小猪的艾达是位好同志()
猪,因为蹄分两瓣却不反刍,就于你们不洁净。这些兽的肉,你们不可吃,死的你们不可摸,都于你们不洁。——旧约圣经
我开着车,艾达就坐在我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一如既往地那么地美丽,不过已经不像是人生初见时那么地惊艳令人无法直视的艳光四射,而是看上去更加地顺眼,赏心悦目、沁人心脾地那种魅人的感觉。
这样僵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是蛮尴尬的,所以要想办法找点话题说说打破一下僵局,所以就提出了一个我刚刚想到的疑惑,说实话我对自己的迟钝还是有点不满的,所以更希望能从当事人那里得到答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那个,艾达,你怎么会想起来去养猪啊?”
“啊!”艾达眨眨眼,睫毛好长。。。那个,别瞎想,纯欣赏,纯的。她露出了微笑,也很好看来着。
“你不觉得小猪很可爱吗?蠢蠢的,憨憨的,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我小时候都没有见过,你知道的,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观念,学校和社会还有牧师会灌输你,给你一些很古怪的古老观念,他们认为那些观念是神圣而不容亵渎的,并且强迫你去相信它,等到我长大了以后才见过活的,才慢慢知道事情的真相,比如原来猪是这个样子的啊,看起来很好玩啊!而且其实很有用处,并不是什么邪恶的东西,所以我就想过要是有机会的话,要养来试试看。”
“咳咳,”我清了清喉咙,还是按捺不住想问的欲望问出了口,“可是,你们希伯来人,那个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你们的那个什么的,不是认为猪是不洁的生物吗?”我问完就有点后悔了,怎么能问人家女孩子这么敏感的问题呢?活该你挨组长的骂,活该你没有女朋友。
“咯咯咯,”艾达笑出声来了,一脸比车外阳光更璨烂的笑容,“没关系,没关系,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boy,他们都憋着不敢问,憋得很辛苦,生怕会伤害到我,可是我没有那么脆弱,真的。真的要谢谢你,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当然,你不愿意回答就当我没有说过好了。”我挽救道。
“不用担心,我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说实话,我很高兴,林!你真是一个冒失鬼,一点都不讲究gentlemanlymanner(绅士风度),但是很够朋友,真的,你在关心我。他们,我不是说全部,但是在回国以后,有很大一部分的人,总是首先注意到的是,我的皮肤的颜色、眼睛的颜色、头发的颜色,我说话是不是带着古怪的腔调,把我当成是一个外人,没有把我当成是自己的同志,和我打交道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地,总是有一段距离和隔膜,我觉得这样不好。”
艾达捋了一下一丝垂下来的头发,然后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而带着庄重,她酝酿了一下后说出了一番令我无法忘怀、印象深刻的话语。
“我是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不管我是哪个民族;我是有共产主义觉悟的先锋战士,即使我来自于西方。我发誓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惜牺牲个人的一切,我作为一名党员,当然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无神论者,要严守党章规定,坚定理想信念,牢记党的宗旨,怎么会在宗教中寻找自己的价值和信念呢?”艾达目视着前方,说出了自己的宣言与告白。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是亘古不变的;一是高悬在我们头顶上的日月星辰;一是深藏在每个人心底的高贵信仰。我的信仰只有一个,那就是共产主义,努力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终生就是我的信仰。”
“你是一位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向你致敬,艾达同志!”还需要什么答案,这就是最好的答案。我直到现在才真正开始认识我身边的这位女孩,不再是以往的只注意她的外表,而是开始慢慢去了解她的内心。
“谢谢你的话,也向你致敬,林子同志。”艾达回答道。
艾达在白色的荒漠中成长并绽放的一朵红色的花,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希伯来家庭才能培养出这样一位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但是我知道她在国外的时候一定是一名孤独的守望者,她冒着巨大的风险偷偷地学习我们的知识和理念,她的内心的理想和信仰与周围的人迥然不同、格格不入,她是一个异端,是无神论者,她的身份和职责要求她必须把这一切隐藏起来,她藏得很成功也很辛苦。当她回到战友中的时候,她想释放这种压抑,要自由地宣示自己的信仰,张扬她的见解和主张,但是由于受到我们目前社会环境的局限,一时还得不到广泛的理解和认同,由于身份和工作性质的特殊性,一时也没有办法走出保护她同时也是禁锢着她的这个基地,所以。。。。。。我自认为掌握了艾达最近苦闷的一部分思想源头,并决定以战友和同志的身份来帮助她、开导她。
艾达站在猪圈里和猪在一起,那样一个巨大反差和对比的场景,我还是无法接受,于是我有了一个念头,不过要等做好了以后再去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