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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血腥味,李管事拉起弓,寻找着自己的猎物。终于,他找到了,望着那个在人群里拼命穿梭的,破坏了他整个计划的女人,他咬牙切齿,“贱人,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被逼到如此地步,以这般难看的姿态,杀人……”
嗖嗖嗖——
浅也和时碧央跑在人群里,突然感觉背后有东西飞来,她倏然侧身,蹭蹭蹭,生死一线,三支箭与她擦肩而过!
她脸色惨白,抬头看向箭来的方向,那里,果然站着那个李管事。
男人见她没死,恼怒地伸手,又拿起三支箭。
“小夏——!”时碧央出声提醒。
嗖嗖嗖,说时迟那时快,浅也就地一滚,再度险险避开死神之箭。
男人啐了一口,忽然换了方向,将箭头瞄准时碧央——不,不是时碧央,而是她身旁的婆子,一直抱着小郡主的曹妈妈。
嗖——
这一箭又准又狠,曹妈妈心脏中箭,身子一僵,抱着小郡主朝前栽去。
“不!”
时碧央大惊失色,踉跄着抱住曹妈妈,以及曹妈妈怀里自己的女儿,当是时,男人又一支箭追向时碧央后背!
浅也再顾不得其它,飞身上去扑倒时碧央!
扑——通——
她们摔到了一起,也压到了璐儿,璐儿大声哭叫。
浅也拉着时碧央从地上起身:“走,快走!”船上不能待了,她们已经被男人记恨上了,恐怕逃到哪里都能变成箭靶子,跳海,对,跳海,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小高了,希望他还没死,她们可以坐红船!
两人抱着璐儿跌跌撞撞冲向围栏。
望着她们的路线,李管事一把扔掉弓箭,“杀了她们!”
“是!”
浅也和时碧央终于冲到船头。两人低头,脚下是滚滚江水,远处是插满了箭头的红船,身后追兵将至,再加上一直哭叫的璐儿……她们咬牙,闭眼,纵身一跃!
哗——啦——
她们同时入水,周围溅起一米高的水花。浅也吃了几口水,回头去找时碧央。见时碧央搂着女儿,披头散发从水里冒了出来,她刚松口气,却惊悚地发现小郡主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怎么了,闭上了嘴巴,再没一点声音发出。
“璐儿,璐儿!”时碧央慌张道,“你怎么了,醒醒,别吓娘!别吓娘呀!”
浅也抬头,她们刚刚跳下的地方,此刻,李管事已带着一群士兵冲到了那里。
不行,不能停在这儿!
她又看向不远处筛子状的红船,一把抹掉脸上的水,必须快点游过去!游过去!
“在那里——!”头顶突然传来李管事的声音,她看到他举着火把朝自己的方位叫道,“下去追!杀了她们,不能让她们逃走!还有,射箭!射箭!”
哗啦哗啦,几个士兵跳水。
与此同时,嗖嗖嗖,雨点般的箭矢从楼船射来。
浅也对时碧央喝道:“快游!璐儿肯定没有死!游啊!”
时碧央骤然回神,听着浅也的声音,再不浪费时间,抱着女儿拼命游向红船。
她们在前面游着,士兵在后面追着,平静的海面因为他们掀起了层层涟漪。
近了,更近了。
毕竟是女子,体力到底不如男人,那些士兵逐渐追上了她们。
突然,一个士兵抓住了浅也的头发!
一股蛮力拽着浅也朝后仰去,她尖叫出声,下一刻,那抓她的士兵就被人从后面死死摁到了水里!
——怎、怎么了?
她回头,看到满脸鲜血的小高正与那士兵在水里殊死搏斗。
“游啊!”小高大吼,明显感觉到她停住了。
她一个激灵,继续游向目标。
而另一边,时碧央先一步靠近了红船。她伸手,准备爬上红船,背后突然一痛,她闷哼一声,低头看了眼女儿,将女儿搂得愈发紧。
浅也爬上红船,发现时碧央还在水里,赶紧过去拉她。刚牵到时碧央手,便见几支火箭射向帆板。
刷刷刷,火连一线,船身一晃,很快,红船就烧了起来。
“……”浅也急红了眼,扭头看去,射出火箭的,果然还是那个李管事。
他这是要堵死她们所有的路啊!
时碧央也看到了烧起来的船。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后背一股钻心的疼,她笑了笑,勉力把女儿递上船,冲浅也叫道:“别管那火,划,直接划船!只要离了距离,火箭射不到,那火自然就能灭!”
“那你上来啊!”浅也喊道。
“来不及了。”她喘了口气,“我帮你推船。”
当真推起了船。
浅也几乎要窒息,拼命拉她,“谁要你推,你上来,上来,我们一起走!”
嗖——
又一支箭射来,射入她的背。
浅也瞳孔骤然一缩。
她抬头,无力地笑了笑,“快点,小夏,我帮你们逃——”
浅也红了眼睛,“王妃,不要,你上来,我们一起……”
她不再回答浅也,低头专注推船。
海上雾气弥漫,楼船越来越远,苍茫夜色里,除了李管事气急败坏的声音,只剩下了一支又一支的箭矢飞来。
一支。
又一支。
月亮怎么变红了……
时碧央抬头,一眨不眨望着天空的明月,微微扬起了嘴角。这是奇观啊,难得一见,下次,下次定要约王爷一起来看,她还有……还有好多事情,没跟王爷一起做呢……
——是灯火璀璨的上元佳节,她红衣如火,站在天桥,对长身鹤立的他笑道:“我想要一盏走马灯,公子能送我么?”
——是红烛喜帕的洞房之夜,她被他挑起了盖头,心乱如麻,霞飞双颊,迎着他的眼神羞涩唤的那一声:“夫君。”
——是雨后初霁的八角凉亭,她用手指轻轻戳着他胸口的半气半嗔:“哟,了不得了,咱们王爷好大的魅力,只去了一趟贺州,就俘获了一位千金的芳心,实在叫人佩服啊。”
喜怒哀乐,柴米油盐。
从前之事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倏倏走过。
她闭上了眼,松手,任身子沉沉没入水中,耳边,依稀又听到了他最后嘱咐她的话:“……好罢,不过就是个三日相思之苦,我走就是。晚上风大,你们登船的时候多添件衣服,可别冻着了。”
……
……
原来,掠影浮光,走马观花,就是我的一生。
——可这一生,我还未过够。
第90章 :与君决绝(三)()
书房里。
苏轮正与一名男子商量诸般事宜; 房门突然被人重重推开; 他抬头,看到阳一满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老大,出事了。”
“说。”
阳一道:“你之前不是让我查铁怀英和褚安邦偷偷接头; 到底要做什么嘛。几天前; 我发现他们频繁调动兵马; 调的还都是自己的私兵,我觉得奇怪,就潜入了他们的府邸; 结果; 找到了这个。”
阳一把怀里的几张纸拿给他看,“这上面写的,是京都部分家族女眷的名字,且,所有名字都被朱砂笔划掉了。”
苏轮接过纸,一目十行; 很快; 他就在上面看到了时碧央的名字。
“我赶紧查了一下这些女眷的行踪,果不其然,她们都不在家,都被郑王府一纸邀请函请到大承寺上香去了。我又马不停蹄去了郑王府,却被门卫告知,郑王一家奉旨去皇陵祭祖,一直都没回来……”
苏轮一把将纸放下; “阳一,即刻带人,沿着朱门码头去大承寺的路线,搜救。”
“是!”阳一领命冲了出去。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男子拿起纸,扫了几眼,疑惑道:“大人,难道这些女眷都出事了?”
苏轮没说话,径直走出书房。
铁怀英,好个铁怀英,当真是名合格的政客。
在政客的世界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纸上所有女眷,均属于中立家族,不帮铁怀英,也不帮褚安邦,恐怕借此捞了不少好处。铁怀英与褚安邦怎么可能一直任他们占便宜,于是,两人索性联手,给了这些家族一次血淋淋的教训。
想到这里,他不由握紧拳头。
夏浅也,你不会有事的,决不会有事的!
……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小渔村。
正是日升之时,渔民们撒开渔网,合力往海里抛去,突然,一个渔民仿佛看到了什么,手上动作一顿,停在了那里。
“大牛哥,你看啥呢?”
“……那个。”男人指着远处一个影子,“是船吧?”
同伴伸长脖子,“真的,好像、好像还有人在上面!”
……
……
三日后。
周岸芷与阿罗在房里说话。
阿罗劝周岸芷:“大小姐不要伤心,外面只说那船遭了水匪,船上女眷悉数失踪,没说一定是死了啊。”
周岸芷摇头,“可也有风声说,郑王府根本就没发出邀请函,这些女眷,是被人骗上船的。”
“骗?为什么要骗她们?”阿罗不懂,“放眼整个京都,也没人敢骗这么多贵女吧!您这几日出去瞧瞧,满河的家奴和小厮,都在寻找自家的夫人和小姐,光这人头、这气势,就够吓死人了,谁敢与这么多家族为敌?”
周岸芷同样不懂,“反正告诉我是意外,我是万万不信的。”又道,“听说苏轮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一直在找小夏?”
“是啊。”阿罗背身倒水,藏起眼中那抹幸灾乐祸,“不仅苏少爷,沙南王也来了,鞋子没穿,穗子还戴反了,双目通红,跟个夜叉一样。一会儿说要杀了那太监,一会儿又说要杀了那佞臣,胡言乱语的,莫不是王妃失踪给他的打击太大,疯了?”
“疯了?”周岸芷无意识地重复,联想到记忆中那个体贴稳重的男子,她幽幽叹了口气,“唉,好端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