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是这里。
浅也心里再度叹了一口气,好个苏轮,连这一点都算到了。所以,他之前才会提示周岸芷“沙南王与王妃鹣鲽情深”吧?
一个痴心错付的周府千金,发下重誓要等王爷三年。这三年,周镇宝就不能对她的婚事有任何插手。什么?还想着将她送给徐幕僚?你脑子秀逗了,徐幕僚是谁的手下?敢糟蹋主子的爱慕者,他还想不想混了?
浅也觉得这一招几乎可以用杯酒释兵权来形容。
又看向宴会上的几人:莲夫人以手绢捂着嘴,胸口起伏很大,似乎是在做深呼吸。三少爷依旧在笑,只是那笑却带些僵硬。周汀兰双目喷火,表情最夸张。周镇宝和沙南王继续举杯相碰,言笑靥靥,从容的样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就这样,宴会在一个半和谐半诡异的状态下匆匆结束。没送出周岸芷,周汀兰心情很差,脾气很不好,具体表现在没带浅也回去,直接命令她留下来帮忙打扫……
这就是在古代打工的悲哀了。现代不管剥削阶级有多么无耻,多么贱格,好歹也只有八小时的工作时间。可在古代,卖死契那就是终身制,全年三百十六天二十四小时待命,哪天倒霉得罪了上司,还会被随便找个小厮给配了。
丫鬟配小厮?小厮?
她一个激灵,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苏轮的模样。
下一刻,她就赶紧摇摇头。见鬼了,想谁不好,怎么偏偏想到了他。
深夜。
打扫完宴会厅,浅也告别众人,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脚下石子满路,凹凸不平,她捶了捶酸痛的肩膀,抬头,发现现在虽然已到凌晨,但因周府是大户,两旁的灯笼会挂一整宿,所以并未觉得有多黑。
已经过了最瞌睡的阶段,她反倒不急着回去,瞧周围无人,兴致一来,索性欣赏起这一路的古典灯笼。
对于习惯了霓虹闪烁的现代人来说,偶尔瞧一瞧这些古色古香的纸灯,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她外行人看热闹地看了几个,发现这些灯笼虽然外表都是红色,但上面画的内容却大不同,有的是汉字,有的是花鸟鱼虫,还有的是福禄寿神仙,种类繁多,彩绘多样,总之,十分生动。
她正看的入迷,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咳嗽,她一惊,赶紧转头,却见淡淡灯光下,沙南王单手负于身后,一袭锦袍,正嘴角含笑地站在那里。
她连忙施礼:“奴婢不知沙南王在此,有打扰之处,还请恕罪。”
“……你在看什么?”
“啊?什么?”她反问。
“刚刚你抬着头,神情专注,是在看什么?”他指了指上面,“难道是这些灯笼?”
她只能回答:“奴婢,奴婢是觉得这些灯笼很漂亮。”
“漂亮?”沙南王也往上看了一眼,随即笑问,“你是什么时候入府的?”
“刚,刚来没多久。”有什么问题么?
“难怪。”沙南王一脸恍然大悟,“第一次见到大户人家宴请宾客的灯笼吧?以后待久了自然就会习惯。小丫头啊小丫头,还是缺少点见识。”
浅也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沙南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渐渐柔了下来。浅也听他道:“……灯笼啊……倒是让我记起,那年上元节,跟碧央初遇的情形……她红衣如火,人面桃花,手上拿着一盏宫灯,站在桥上,那模样,要多娇俏就有多娇俏。”
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叹:“现在不行了,老了,我们都老了。”
浅也看了一眼沙南王。外表看上去这男人也只有三十出头,应是最得意的年纪,他却说自己老了?她想,也许古代男人普遍活不久,所以三十就算中年了。不过比起宴会上那个云里雾里让人看不分明的沙南王,她却觉得,现在这个一脸温和说着自己与王妃初遇的男人,更加真实。
时间悄悄流逝,灯影昏黄,荡漾摇曳,两人一动不动安静站着,谁也没有先走一步。
沙南王眯眼打量了一下头顶一排大红灯笼,突然道:“下次有机会,带你看看走马灯,那才是真正的漂亮有趣。”
浅也自然不会把这高高在上的人的话当真,随即敷衍道:“多谢王爷。”
沙南王点头,又问:“都说周府的千鲤池是一景,里面养着上千种鱼类,你可知道怎么走?”
浅也给他指了方向。
沙南王望一眼那方向,转头吩咐浅也:“小丫头,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浅也颔首。
目送沙南王走远,浅也心想这男人还真是个夜猫子,半夜三更不睡觉,特地跑去看什么鲤鱼。千鲤池那儿可没有照明的灯笼,黑灯瞎火的,他也不怕遇见鬼。
她耸耸肩,转身正欲离开,脚下突然一磕碜,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看去,发现是一块宝蓝色的镂空玉佩。
虽然拾金就昧一向是现代人的特点,但这蓝色的玉佩上清清楚楚写着“碧央赠”三个字,而她又该死的猜到碧央很可能就是沙南王妃。想了想,她终是捡起玉佩,追沙南王去了。
一路疾奔,四周的灯光也越来越暗,到了最后就是一片漆黑。她看到前方沙南王的身影停在了那里,刚想出声,便听沙南王淡淡道:“哪里不好选,偏偏选个千鲤池。又黑又冷的,若不是碰到一个小丫头,我现在还在迷路。”
咦咦咦——
沙南王在跟谁说话?
浅也心里纳闷,下一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男音答道:“王爷倒打一耙的习惯十年如一日,真是让人倍感亲切。”
沙南王听后哈哈大笑:“总喜欢把人噎地说不出话来,你这性子可也是一点没变啊……”顿了顿,良久,才叹息般唤他的名字,“阿轮。”
对,这个人是苏轮。
可苏轮竟然跟沙南王是旧识?两人还约下地点偷偷见面?
浅也觉得手上的玉佩有点烫手了:真是倒霉,还什么玉佩,现在好了,一不小心,她又被牵扯到了一个秘密里。
只听沙南王道:“白天第一次看见你,我很惊讶。昔日京都第一贵少,竟被卖到周府为奴为仆,这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可更让我难以相信的,却是后来,你出手帮周府千金。”
说到这里,沙南王冷哼一声:“你一向冷漠。当年在京都,各府的宴会上,多少也发生过女孩被父母逼婚,坎坷一生的唏嘘事。也有几个胆大的,曾想借你一臂之力,可你却冷眼旁观,望着她们被推入火坑。”
“我起先想不通你为什么会帮周岸芷,可当我见到她的模样时,一下子就明白了。”
沙南王看向阴影里的少年:“苏家阿轮也许不解风情,却自小就喜欢端庄的人。以前在京都,众千金钟情于你,讨好于你,可我却发现,众女之中,唯有那几位端庄大方的小姐能得到你的青睐。”
第26章 :客来京都(五)()
苏轮喜欢端庄的?
浅也听到这里,心里不由一阵感慨。难怪,难怪他上回要自己“庄重点”,原来是喜欢温柔贤淑的人。想想也是,他少年老成,又长年居于高位,接触的都是含蓄内敛的人物,如斯生长环境,对端庄之人抱有好感无可厚非。但浅也想,沙南王的“喜欢”和自己想的绝对不是一个意思,他那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男人对女人?
也不知道苏轮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不过显然苏轮并不打算满足她和沙南王二人的八卦之心,他将话题引向了别处:“王爷到贺州是公干?京都可是发生了什么?”
沙南王失笑:“原是想向我打听这个。我就说,你怎么突然约我见面。”等了一会儿,见苏轮迟迟不语,沙南王终于收敛表情,变了语气,“苏轮,你可想好了,真打算走这条路?”
浅也听见他缓缓道:“抄家之仇,不共戴天。”
“你可知道那人现在的权势有多大?连我这个闲散王爷都被他调离了京都,朝堂上仅剩的几个清流也被他肆意打压。你——就算你能回京都,又有什么用?现在的朝堂一片乌烟瘴气,陛下宠信那人,连妃子都跟他共享。而你呢?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奴籍,生死都不在自己手上!”
最后一句,沙南王说的掷地有声。凉风习习,吹皱了一旁的千鲤池,接天莲叶,有鱼儿吞吐游水的声音。浅也听到苏轮笑了一下,冷冷地,然后,无比平静道:“王爷多虑。苏轮如今就是个丧家之犬,无牵无挂,孑然一身。你说那人只手遮天,也只是对清流而言。可一只狗,却能咬的他找不到南北,叩阍无计。”
“你……”
沙南王连说了好几个你,依旧没吐出下一句。浅也觉得沙南王应该是被他的话给震住了,半天没回神。
好久,才听沙南王叹了一声:“碧央很想你。”
“多谢王妃的垂怜。”苏轮答的冷淡又疏远,浅也猜沙南王的心里一定气爆了——这个死小子,混小子,要不要这么官方啊。
如此这般,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浅也直听得脚都麻了,他们还是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她望一眼手上的玉佩,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离开,明天再找机会还给沙南王。哪知刚转了个身,便听咔嚓一声响,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沙南王立马喝道:“谁?!”
被发现了。
她心里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往外走,忽然听到另一边一个女音怯怯道:“是,是我。”
咦,还有个人——
浅也心里一阵惊奇,当然也停下了脚步。就着月光,她看到一个女孩从树影后走了出来,五官惊艳,神情尴尬,手上还提着一蓝东西,赫然是阿罗。
沙南王冷声问道:“你是谁?在那里多久了?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听本王说话。”
阿罗吓得连忙跪下:“奴婢冤枉,奴婢是奉大小姐之命,特地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