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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磁感线-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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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总部高层,持尚方宝剑,考核员是培训班里的导师; 业务熟练,随行的谈话人员是特聘的第三方,心明眼亮。天还黑着,总机就先是发信息,又是逐个打电话; 通知今天上午召开全体员工大会; 在此之前还要先开个中层会议; 所有当班不当班的人务必及时赶回来。人力老总提前到达了会议室; 挨个给总监们加油打气; 他笑眯眯地一抬头,在会议室门口迎面看见了盛骁。胡总阅人无数; 小眼聚光,一瞅盛骁颧骨位置青了一块,问都不用问就知道这小青年是怎么回事儿了。小老头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声地在地毯上连连跺脚,最后恨铁不成钢地一指后排座椅,压低了声音道:“后边坐着去!我真心、真意地建议你,藏好了,别让任何人看见,不然你甭想说得清!”百翔是国内一流的酒店管理公司,名下的酒店和代管店星评至少在四星以上,接待的大部分客人社会、经济地位斐然。公司冒不起风险,所以格外重视心理测评,系统内部有一条没有落成文字,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规则:凡是在考核中暴『露』出有暴力倾向的经理人,管你能上天还是能入地,都绝对通不过测验。对于这一点,考核组宁可错杀,也不敢马虎放过。更何况被考核小组的领导亲眼看到他脸上挂了彩?这还不得一圈人围过来当场分析:撞墙到底能不能撞成这样?盛骁对此心里有数,他夹着尾巴,悄无声息地坐到了会议桌后排的备用椅上,手上端着笔记本和笔,准备做奋笔疾书状低头猛记全场,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会议室外的走廊里,一行人脚步声越来越近,及至进门,明泉中层全体起立。杜总和胡总上前寒暄,场面如同大型认亲现场。盛骁自然也随着大伙儿起身,不过他没刻意张望,他巴不得被前排的人淹没,可惜他个头太高,这愿望很难实现。考核组到了会议桌前,领头的人道:“陈董,您这边坐。”“你们不用管我。”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音『色』颇有辨识度。男人含着笑意说道:“我随便听听,坐后面就行了。”圆桌两侧靠墙的位置各排了二十多张备用的会议椅。那男人说完这话,不偏不倚,径直走到盛骁身边坐下。盛骁不得不抬起头。四目相对,来人正是沈俊彬的哥哥。考核小组的组长在桌前搓着手开讲了:“诸位都知道,百翔酒店管理有限公司是百寻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之一,明泉国际会议中心的股份中也有百分之五十以上属于集团。多年以来,我们作为百翔的前锋部队,将企业文化带到行业的各个角落,不断创新,引领着中国酒店业的发展,但同时我们的发展又离不开集团的帮助和支持,否则不可能有眼前的局面。我们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精心制定了年度考核制度,旨在考察外派人员最真实的工作状态。今天,我们不胜荣幸,迎来了集团董事长陈暮先生莅临指导,望在座各位能展现出应有的水平,交出一份让集团领导满意的答卷!”陈暮在掌声中起身:“别紧张。我这两天正好在历城有事要办,顺便来看看的。你们该怎么开会就怎么开会。”会议简短,效率极高,传达精神顺带安排完近几日的考核流程只用了不足二十分钟,还没盛骁从医院赶过来花的时间长。会议结束后,陈暮在众目睽睽之下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早跑来开会,盛经理辛苦了。跟我过来,我跟你说两句话。”两人走到连接餐饮楼和会议楼的玻璃走廊上。盛骁问:“陈董,那件事,需不需要我做什么?”“暂时不需要。不出意外的话,律师现在已经拿到影像资料从历城出发,正在去往上海的飞机上。另外我联系到了你说的那家公共自行车公司,他们会安排技术人员帮忙查证。到底能不能查到后台数据,现在不好说,要等一两天才知道。”陈暮说着,转头微笑道,“好消息是程金鸣还在历城,我的人已经找到他了。接下来一段日子他会过得很难,恐怕没有时间考虑整容和向你索赔的问题。”“多难?”盛骁好奇。他随即想起自己正致力于在沈俊彬的哥哥面前建立成熟稳重的形象,轻咳一声,解释道:“我主要是想回去跟沈总说,让他高兴高兴。”“嗯。”陈暮闻言一笑,温和地说道,“餐厅的主要出资人和程金鸣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她本身有家室,投资餐厅的钱是夫妻共同财产,而男方这些年来对他们二人的关系毫不知情。现在他知道了,程金鸣的餐厅当然经营不下去。一旦停止正常营业,餐厅的其他债权人自然会找上门,共同限制他的自由,防止他卷钱跑路。我也会给他们一点儿压力和帮助,确保程金鸣不能离开历城,一直到调查结果明确。如果查出来确实是他找俊彬的麻烦,我会让他为此买一辈子的单。”墙倒众人推,顺风时数钱最欢的,也是大势倾颓时要债要得最凶的。一旦涉及利益,人们便会在一天两天之内自发联系其他债权人,将程金鸣团团包围。这种时刻,警察都不如一群债主好用。“不过我今天也得回沈城了。”陈暮话音微沉,“其实,我不是特意来旁听会议的,我是来找你的。有些话,我想当面对你说。”“嗯?”盛骁忙道,“您说。”“就我所知,俊彬从小不和任何人过分亲密,程金鸣是他从学校迈向社会的过程中接触到的唯一一个特例。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陈暮缓缓道,“如果换做你我,肯定早就看透程金鸣的本质,将这个人划归到不可深交的行列,对于他不道德的一举一动也不会太过出乎意料。但俊彬接受不了,他自责了很多年,直到现在,他每一件事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提起来时仍然忍不住动气。作为朋友,程金鸣彻底辜负了他的信任。”陈暮收了笑意,面朝盛骁而立:“不妨坦白跟你说,我充分尊重俊彬,对于他喜欢的人是做什么工作的、拥有什么样的『性』格、甚至『性』别是男是女,我都不介意,但有一点我非常坚持,今后也将继续坚持——俊彬认真地对待每一种感情,所以他也值得身边的人对他同样认真。你认为呢?”盛骁不假思索地迅速回答:“那当然。”“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与人交往已经遵守了一定的界限。好,界限或许确实存在,但每个人对‘界限’的定义却不同。”陈暮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双手比了一段不太长的距离,道,“这个界限在别人的眼中,究竟是一道会让人觉得随时可以迈过去的小沟,还是一条只要撑对了船,就有希望能渡过去的大河?又或者是一道『插』上翅膀也绝无可能跨越的天堑?这其中有很大的差别。”盛骁低头看了看,他感觉陈暮比划的那道“小沟”是从他身边蔓延出去的。程金鸣,一个脱离百翔公司多年的人,一夜之间就被查出来住址、就医的医院、债务情况、银行户头,还有他姘头的资金来源和姘头家庭的诸多信息,而他呢,他还在公司内供职,想查清他的底细和平时的表现,对集团董事长来说不是难事。现在看来,陈暮也确实这么做了。在刚刚过去的这一个晚上,陈暮对他的调查或许并不比对程金鸣的少。“我们能不能防患于未然,杜绝某些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呢?预防,比造成损失后再弥补所要付出的代价可小得多了。”陈暮似乎有些纠结地皱着眉,又道,“公平起见,在这里,我可以向你以我的人格担保,对于这一方面,沈俊彬绝对不会留给人以发生误会的余地。他一定明白这几种界限之间的区别,永远和周围的人保持应有的距离。”陈暮的话,直言盛骁对身边人有暧昧不清的嫌疑。这是盛骁多年来养成的一点习惯,他知道自己发光,所以不介意慷慨地照亮周围,但他私下里对身边的男男女女是一种仅仅流于表面的亲密,掌握着风流而不下流的分寸,他并没有真的想“留一手”以待日后发展的意思,也没从这些交往中体会出什么成就感。只是这样的借口看起来太像狡辩了。况且感情是一件十分主观的事,他认为自己有分寸,别人眼中的他行为如何,却是未知。盛骁只能点头:“是,我知道,他不会。”“那么你呢?”陈暮反问他,“我不能要求你爱他胜过爱自己,这是谬论,但我想知道,你是否是像爱自己一样对待他呢?一个人要接受与从小到大所坚持的价值观截然相反的理念,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他在为你妥协、适应你待人接物处事方式的同时,精神必定遭受着剧烈的拉扯和折磨,你想过吗?换做你对你自己,会让自己这么痛苦吗?”冬日的阳光穿透玻璃墙面,两人身处空旷而明亮的通道之中。这是一条连接两座楼的重要走廊,平时来往的人还挺多的,但此刻没有一人经过。走廊通往会议楼的方向,胡总在那杵着,将从会议室出来闷着头要往这个方向走的人打发到别处去;连接餐饮楼的一端,有人放上了“前方维修,宾客止步”的警示牌。玻璃走廊暂时被隔绝成无人打扰的空间,绿植将他们的身影半遮半掩。一位兄长严肃诘问的声音在很小的范围内微微回『荡』。盛骁无言以对。“你想说,你看不出来?是吗?”陈暮有一瞬间似笑非笑,随即冷下了脸,“你觉得他一切正常,没什么特别的表现?”也不是完全看不出来。昨晚沈俊彬给他留了面子地小声提过这件事,他被瞪了一眼,还理直气壮地顶嘴来着。沈俊彬一卷被子背过身去,被他当成了耍小脾气。陈暮面『色』严厉,说道:“我希望你知道,俊彬是个男人,他也快三十岁了,他以前不是个动辄痛哭流涕的小孩,将来更不可能是。无论他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做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举动。也许他这一辈子永远不会把内心的情绪完全、充分地表现出来给你看,可这不意味着他不委屈,不意味着他心里没有创伤,也不代表他受到的创伤比那些会哭会闹的小女孩轻。”盛骁更加无话可说了。陈暮不知道的是,沈俊彬在他面前没少哭过。盛骁近十几年来哭的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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