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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眼,始终猜不出它的源头藏在哪个暗格里。“你以前也这样吗?”走了一段,沈俊彬打破沉默开口问,“都像你这么做,餐厅经理就不用干别的了。”盛骁想听听求和反对派的高见,好奇地问:“您遇到这种事怎么处理?”“极少数的情况,是管理公司雇第三方来检查突发事件处理的,这种我一般很快就能看出来,和对待普通客人一样,按照标准程序足以应付。”沈俊彬道,“但有的人才不管你处理标准是什么,就是看准了酒店店大,觉得我们损不起名声,所以挑人多的时候来找事。可能是想减免房费、餐费,也可能是想要代金券,甚至娱乐室的游戏币,他们虽然比较愿意进入谈判阶段,但会刻意不离开餐厅,就在原地跟你讨价还价。还有一种……”路况畅通无阻,沈俊彬的表情却不太友善,蹙着眉头紧抿着唇,像被堵车堵了十里地似的。盛骁怕他不把话都说出来再把自己憋着了,问:“还有一种是什么?”“还有一种就是人渣。”沈俊彬恨声道,“喝点酒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故意撞一下、『摸』一把,调戏服务员,以为给他端了盘子就低他一等、欠他什么了。我宁可报警,也绝对不让这种人在我眼皮底下占便宜。吃顿饭都能吃出花来,出了这个门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富不过三代。”盛骁感觉眼前浮现出了一幅骂人的新篇章,沈总监用简短文明的词汇就把人家还未萌芽的第四代给骂进去了。不过他这么大的戾气是怎么通过心理测试的?这真不是专门来拆场子的吗?盛骁道:“消消气,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你看咱们沈总就不一样,你家富好几代了?”两人原本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着,说到这儿,沈俊彬突然卡壳儿一般顿了顿。他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像是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经常打听别人家里?”问人家家里几口人,宅边几亩地,要么是极亲密的关系,要么是准备发展极亲密的关系,在心里先备个案。盛骁的英语够不上四级的边,察言观『色』却是专八水平,轻易听出了沈俊彬想问的那个意思。他存心道:“对,我经常问的,我就喜欢打听别人家里。”沈俊彬鄙夷地扫了他一眼,一脸的无可奉告。人在年幼时期的审美多是大众化的,喜欢姹紫嫣红,光鲜靓丽,想拥有一整片花园,尤其是花园里最漂亮的那一片花,可随着年纪渐长,人开始慢慢学会分辨哪些是堪称“喜欢”二字的,哪些是『迷』人眼的,最后注视其中的三两枝,甚至只选一枝,就能代表整个春天。选中的这一枝不光不一定是花园里开得最好的,甚至也不需要它处在本身绽放得最绚烂的时刻,可能只是恰好的一缕阳光洒在了它身上,而赏花人又碰巧瞧见了,便想多看一眼。与平日相比,沈俊彬现在的形象绝不是引人注目的巅峰,他的暴躁、愤怒和自我封闭的烦闷使他从梅兰竹菊的队列里愤然跃出,脱去体面的外衣,又没了仙人掌的利刺,只能变成一团会动的『毛』绒球,在花园石台边拿自己一下下撞墙解气。不知道厚厚的『毛』绒之下这小东西是不是已把自己撞得鼻青脸肿,涕泪横流。有福同享很简单,同仇敌忾却难,认认真真地生气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比雪中送炭还累人。对着镜子看自己看了二十多年,盛骁早就不在意皮相的虚幻了,远远脱离了见『色』起意的低级趣味,对于单纯拥有“形象好,气质佳”的人兴趣寡淡,很难有人能凭外表勾起他的兴趣。然而沈俊彬误打误撞,剑走偏锋地做到了。盛骁穿过花丛回廊,捡起地下的『毛』球,想拨开厚厚的『毛』绒,看一看小东西的表情。沈俊彬的鄙夷并没能保持太久,过不一会儿就散了,悻悻地开着车。按照盛骁对自己的了解,他既没有虐待别人的倾向,也不属于有受虐的倾向,可他记不清从哪一次开始,沈俊彬的发火让他体会到了异样的快感和乐趣。他在两首背景音乐换歌的间隙问:“昨天那几个人一上来就叫经理过来处理,不像是调戏服务员啊。你说他们是看上你了,还是看上老付了?”沈俊彬当即变『色』,把油门当做地板狠狠跺了一脚:“别恶心我!”发动机随着这一脚“呜嗡——”地嗥了一声,仪表盘上的几个示数像秒表一般“噌噌噌”窜了上去。“好好,我不说了。”盛骁的冷门趣味暂时还没扩展到娱乐生命的地步,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车门扶手,“你冷静,时间来得及,慢点开。”生容易,活容易,沈总监生活得却不容易。盛骁心想着“今天就给沈总监的血压放一天假”,适时地保持了沉默。车里很暖,没人招惹的情况下沈俊彬开车还是很平稳的,像是加入了人工智能的定速巡航。盛骁再三确认这位司机没有反人类的倾向后靠在头枕上闭了一会儿眼。在他昏昏欲睡之际,隐隐感到车速似乎慢下来了一点儿,音乐声也变小了。他又不想睡了。“坏了。”盛骁惊恐地睁开眼,呵了一口气捂着嘴道,“我忘刷牙了,怎么办。”沈俊彬面无表情地开着车:“等会儿下了高速买盒口香糖。”“哦……我不吃那个的。”盛骁叹口气,幽幽道,“从来没忘刷过,就是刚才给你递完『毛』巾递吹风机弄得,忙忘了。”沈俊彬诧异地偏头看了他一眼,像是疑『惑』这个人长得吉人天相应该百无禁忌才对,从没发现也难以想象他会有这么矫情挑剔的『毛』病,又像是对此人颠倒黑白推卸责任的行为不满——当时他明明说了叫盛骁别在旁边盯着他吹头发,谁拜托他在那儿递『毛』巾了吗?沈俊彬犹豫了片刻,问:“喷雾你用么?口腔喷雾。”“没办法了,”盛骁跃跃欲试,一群三岁的小人儿在心里席地而坐拍桌押注,面上却是很无奈的,“你有吗?拿来试试。”那是一小管橘黄『色』的透明『液』体,背面贴着繁体字的标签,只使用过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盛骁捏着盖帽拿到光下,没看清用法用量产品名称,搭眼一看先看到了“接吻前”几个字。“你没用过吗?对着嘴里喷就行了!”沈俊彬心虚似的烦躁道,“看什么看!”“要进嘴的东西,肯定要先看看嘛。”盛骁不慌不忙地又看了一眼。标签上有一个简笔画画成的姑娘的脸,喷过喷雾之后脸颊两朵彤云,噘起了嘴。眼见沈俊彬有腾出手收回喷雾的架势,他这才从善如流地压下了喷头。久违的气味立刻在口腔中弥漫,比他间接品尝时多了几分薄荷的清凉和水果的甜美,但少了一个贪婪柔软的东西到他口腔中攻城略地。他温柔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暂时『性』地自给自足,然后大大方方地将那一小管喷雾盖上盒盖放进上衣口袋里,闭着眼靠回头枕装死:“谢了,那我就拿着了。”
第32章()
车站前街像是漏斗的最狭窄处; 广迎八方来客,但谁也走不出去,所有车辆在这里只能耐着『性』子缓慢行进。沈俊彬经过车站路线示意图时抬头看了一眼; 像是哪里没想通; 皱着眉头四处望了望。司机不认路,盛骁不得不从诈死状态中复活出来分忧解难; 指着前面一辆历城牌号的私家车道:“跟着它走。它车里好几个人,可能也是来送站的。”可惜前车深深辜负了盛骁的厚望; 走走停停; 磕磕绊绊; 刹车灯一闪一闪,居然还异想天开地亮了次倒车灯。沈俊彬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刚要前行,又横着过来了一小波人; 像僵尸入侵一般提着形状诡异的行李包翻过护栏,旁若无人地从他们车前大摇大摆经过。大小资本的涌入使得莲花新区像一个金矿,若有慧眼则不难发现机遇无限,周围地市的人都想来历城挖一铲子碰碰运气,说不定能从此在这儿占有一席之地。再往远处看; 车站广场上的人更是多得违背客运规律常识; 好似春运提前到达。车里的音乐不知何时被关掉了。沈俊彬手搭在方向盘上; 看着前方不远处; 平静地问:“远吗?你真要坐火车去送?”事故发生在宴会厅; 当天沈俊彬既在场又当班,属于当事责任方之一; 依照处理冲突程序中保护宾客隐私的原则,他既不能询问客人的住址,也不能在客人未授意的情况下获得联系电话,更不能进行私下单独沟通,以免宾客对此事可能造成的不利影响产生不安。虽然客人信息录入了客务部的系统,但凡是有调取权限的人更加明白违背这一原则可能造成的风险,绝对不会将信息告之。两人一路默契地闭口不提此事,临到分别,沈俊彬还是忍不住了。不是他对应负的责任推三阻四,是他怎么想都觉得窝囊,这分明是向无赖手段低头。扪心自问,要是让他来处理,给散客减免点费用,给会议客人包点礼品,就顶天了。“不近也不远。”盛骁说了一句欠骂的废话。他眼里几条细细的红血丝看着十分令人揪心,人却懒洋洋的,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说这样的事我怎么打报销申请?那可不就是坐火车嘛。”“带驾照了吗?”沈俊彬拉开手边的储物箱,拿出行驶证放在中控台上,“开我的车去,方便点儿。”刚睡醒的盛骁突然矫健,一伸手就『摸』过了行驶证。里面没多少个人信息,但也算是个人资料的一部分,这么落在纸面被他审视,沈俊彬莫名产生了一丝羞耻感。可借车出去这些信息早晚要被人看到,只是盛骁当他面看和背后再看的区别。他扭头看向窗外,假装无所谓。盛骁把行驶证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道:“哎,我刚上完12个小时的夜班,你让我开车上高速?这车你还要不要了?”“……”沈俊彬听明白了,这家伙就是故意的。他昨晚自己把自己折磨得够呛,几乎一夜没睡,早晨爆发式地消耗了一会儿精力后此时已经气压不足了,没有太多力气斤斤计较,更何况他的良知让他无法厉声细数旧账,痛斥眼前这个即将为宴会事故而远赴他乡给客人致歉的人。他沉默片刻,道:“我开车送你去。”盛骁胳膊撑着脑袋,兴致盎然地看着他:“不上班了?中午有200人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