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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叫我孜然就行!”吴嘉文为我拉开椅子,我坐了进去。
席间,吴伯父随口又问了我一些家里的情况,家世背景等。我吱吱唔唔地乱答了一通,总不能说我是逃婚出来的吧!而吴嘉文却只是忙着为我盛粥夹菜,还递了面包给我,问我喜欢中餐还是西餐,我心中急得一团乱麻,却无力发作。
“这么说来,孜然家里是没有什么人了?”听我胡说一通后,吴伯父总结了一句。
“嗯,是没有什么人了,”看过吴嘉文,我弱弱地出声道。
“爸,您平时不是总教育我说年轻人家世背景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敢闯敢拼的精神吗?”一直在忙碌着的吴嘉文终于出声了,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孜然家境不好,但琴棋书画文化修养没一样比别人差!”
“好!好!”吴伯父并没有计较,反而朗笑出声,“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拿主意,我没有意见!”
吴嘉文如此袒护我,令我心中很是欣慰,听过吴伯父的话,我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来真是进步人士,不在乎门弟家世,可转念一想,不禁汗颜起来,琴棋书画?哪一样我会?!
然后吴伯父又扯了些家常,然后一面吩咐吴嘉文带我四处逛逛,一面又叫嘱咐让我放宽心,安心在这里住下来,有需要的事就找周妈,不必拘礼,这些只是闲话,不必一一细说。
、7第五章 周妈
吃过早点,时间也不早了,吴伯父说最近店里生意忙得紧张,得过去看看才放心踏实,吴嘉文也要跟着过去,临走时又温柔地叮嘱了我一翻,还不忘交待周妈多为我准备些吃的,再带我熟悉一下环境。
来到吴家之后,并未看到其它的下人,做饭、烧菜、打扫屋子,里里外外也就周妈一个人,所幸的是吴家并不算大,而她又是个手脚利索的人,所以一个人也就能应付,就是忙碌了些。
我坐在厅中喝着茶,看了下报,就见她进进出出地忙个不停,没半点时间停下来过。放下报纸,我走进厨房,见她正在摘菜,便蹲过去拿起菜也跟着摘起来。
她抬起头来捋了捋头发,用手背轻轻擦了擦额头上少许汗珠,对我笑笑,道:“周妈我也活了大半辈子了,可是从没有见过像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
“我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我跟着周妈摘着菜,淡淡地说道。
“若说是大家小姐,没有哪位小姐肯下得厨房,和下人平起平坐的,若说不是大家小姐,小姐行为得体,举止大方,一般小户人家是生养不出这样的人的,”周妈仍旧低头摘着菜,话音淡淡的,像是不相信我的话,却也并不在意我是否欺骗她。
“哪有,周妈过奖了!”我颔笑道,平时不上心,听吴妈如此说,我倒颇觉得奇怪,我没有半点记忆,但若碰上一些事一些人条件反射般的便会那样子做,不用学,不用人教,很是自然而然,“周妈,您到吴家帮佣也有些年头了吧?”
“唉,整整二十三年了,”周妈叹了一口气说道,语气中尽显对已逝岁月的无奈,“刚来时少爷才一点大,”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大约一尺左右,“现在呀,都到了成家的年纪了!”说着笑笑,满脸透着慈爱的幸福。
“周妈,”我看了看她,才继续道,“我只看到吴伯父,那嘉文的母亲呢?”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不安起来,略有些紧张,仿佛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也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赶紧说道:“是不是,吴伯母已经……我多嘴了”
“唉,这也没什么,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我刚来吴家不久,夫人也才生下少爷,可惜夫人红颜薄命,命里没福啊!”说话间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很久以前的事,没人提起都快忘了!”
“那吴伯父就再没有续弦?”听到周妈说不打紧,所以我也不避讳,好奇地问道。
周妈没有作声,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埋着继续摘着菜。
“哦,”沉默良久,我黯然出声,“看来吴伯父和吴伯母感情很深呐,这么多年都没再娶。”我心中万般感动,一时间对吴伯母又是怜惜,又是为她感到欣慰,有丈夫待他如此,若是她地下有知,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那吴家经营的铺子是做古董生意的吗?”隔了一会儿,我又找了个话题,喃喃问道。
“吴家祖上一直就做古董生意,”周妈回答时忽然提高了声调,且语气生硬,竟和刚才判若两人,“现在在上海就有一家古玩店,乡下还有一个庄园和田产”。
我愣愣地瞧着她,一时大脑转不过弯来,不知道说什么。
“林小姐,我要开始生火做饭了,您还是到厅中看报吧,这里油烟多,”周妈提着刚才摘的菜站起来说道。
我心里摸不着头绪,感觉莫名其妙,纵使觉得我太过势力眼,问了些家业田产之类的事,也用不着翻脸比翻书还快吧,况且我也只是随意找个话题絮叨絮叨,可没哪里得罪她!
说罢,周妈提着篮子径直朝案板去,自顾自地忙碌起来,我则尴尬的站在原地。
“嘟——嘟——”门外几声喇叭响起,我抬起头来向外瞅瞅,周妈则放下手的菜,在围裙上擦净两下,准备去开门。
“我去吧!”朝她笑笑,我便拔腿向外慢跑过去。
是吴嘉文回来了?他们可是才出去不久呀!我疑惑地想着。
我拉开门栓,使足力气,才将一扇大门打开,定睛往车上瞧了瞧,驾座上坐的人是猫盹儿,而车上再无其它人。
我转身去打开另一边大门,忽见猫盹儿打开车门跳下车来,一脸灿笑地蹦着过来,和我一起推开大门,“吴妈呢?怎么让小姐亲自来开门?”
想起刚才的不愉快,我心里还闷闷的,沉着脸,没说一句话。
“没有见到少爷,小姐就不高兴啦?”猫盹儿活泼开朗,一个人说个没完。
“小鬼懂什么,”想到吴嘉文,我心里倒是一暖,愣了他一眼。
“别叫我小鬼,我不小了!”说话间向我做了个鬼脸,看来正中死穴,平日应该有不少这样叫他,然而他却并不乐意这样的称呼。
“小姐今天遇上不开心的事了吗?”我没作声,他接着道,“也是,谁跟周妈那样的人呆一起心情会好,整天都阴着张脸!”猫盹儿小声地埋怨道。
“以后不用小姐小姐的叫我,就叫我孜然姐吧!”一直不喜欢高低贵贱之分,哪怕我是被放在高一些的档次。
“嗯,”他也不推拒,对我咧嘴傻笑,很爽快地答道,“孜然姐,这名字可真好听!”
“你怎么回来了?吴嘉文不用车么?”看来猫盹儿也没太多门弟观念,在他面前不用避讳直接就叫了吴嘉文的名字,还更方便一些!
“老爷和少爷现在不用车,说孜然姐初来到上海,到处都不熟悉也新鲜,让我先回来看看孜然姐乐意出去逛逛不,如果喜欢的话就出去玩玩,”说着歪过脑袋撇着看看我,小声地道,“还是出去吧,和周妈那老古板呆一起,没病都会憋出病来的。”
听了猫盹儿的一番话,我心里明白了些,原来周妈性情素来怪癖。那么出去一下也好,一来改善下心情,二来可以熟悉环境。
“那我们还开门干嘛?说走就走吧!”我也笑盈盈地对他说道。
说话间,我们不开门反而将门关了起来,啥也不用拿,干脆随着猫盹儿跳上了车。
、8第六章 张家
冬日里,天空万里无云,难得的阳光煦丽,所有的街道小巷都活跃起来,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猫盹儿开着车,载着我看过华山路的西班牙式的洋式建筑,上海西区繁华的商业中心,江苏路的各色私立学校,安庆路上重兵把守的各国使馆,陆家嘴一带巍峨屹立的工业域区……这些地方都是富贵名流居住聚集之地,当然也在安全勘察重点管辖之列,所以很多只能远远观看,但即使如此,也让我眼花缭乱,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猫盹儿同我趣味相投,两人又都无拘无束,一日下来,竟熟络得非常亲切。
逛过那些繁华胜地,最后,猫盹儿驱车带我来到黄浦江边,我让他把车停靠在马头上,独自走下车去。猫盹儿见我下车,也跟着下车来,和我一起漫步于狭长的堤岸之间。
看着滚滚东去的的一江春水,我竟忽略掉今日的风和日丽,心情突然变得惆怅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划过,猫盹儿跟着我走了半晌,没听见我说半句话,终是按耐不住,问道:“孜然姐在想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有人说,黄浦江的水之所以是浑浊的,是因为积累了太多的怨气和泪水。在这繁华而寂寞的上海滩,充斥着太多的爱恨情仇和恩怨纠葛,再也无力承载更多,因此有许许多多的人最后的选择就是带着绝望与悲伤,纵身一跃,与满江污泥一起沉沦,企盼在岁月的尽头,沉积出曾经走过的足迹,以此证明他来过,活过,存在过。”
我徐徐说完这一番话,不由自主地伤感起来,无意间转过头来看看猫盹儿,只见他睁大了眼睛张着大嘴盯着我。
我大脑一串黑线,看来我说的对于猫盹儿来说深奥了些,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扯开嘴笑笑,指着天空说了一句:“今天天气很不错!”
猫盹儿跟顺着我的手仰天看了看天空,恍然大悟似的道:“孜然姐,你现在才发现啊!”
我只有无奈地点点头,在心中却不注地捶顿着,对小朋友谈风花雪月伤春悲秋实是非常不明智的做法。
“爹!”猫盹儿看着我后方,突然大叫起来,“爹——”
我转过身去,看到一伙黄包车夫正在堤岸上围着,坐着或是蹲着,有的还抽着旱烟,黑蓝的烟雾刚一吐出口,就被风卷带吹走。
“孜然姐,我爹在那边,我过去瞅瞅!”猫盹儿对我说道。
“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别,”猫盹儿摆了摆手,“我爹他们是粗人,身上汗味重!”
我笑道:“那有什么的!”于是拉着他一起走了过去。
还未等我们走到近处,那几个车夫便已经站了起来,低着背,微微抬起头,他们都枯骨伶仃,面色黄且黑,而且,身上的确的一股很重的味道很不好闻。
“爹,这是我们东家小姐,”待走近些,猫盹儿便指着我向其中一个头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