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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起而攻之,阿进见目的已经达到,便退了出来,只见他拿起那块警示牌,往空中一抛,抬腿一扬,“吡啪——”一声响,那块牌子登时裂成碎片。
“好!”有人拍手称快。
阿进从容地走上车来,重新开动车缓缓地驶进租界大门,身后,愤愤不平的民众打喊声不断传来,几个巡警的哀号求饶声也不断传来。
车子在林荫道上缓缓驶着,两侧高大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阳光透过中间的细缝透过来,射下一道道光线,给宁静大街增添了一份祥和。
我看着此刻闭目整暇的他,一件件的事情也不由得窜上心头。
吕詹,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面对侵略者的烧杀抢略,你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你口口声声说国家安危,民族存亡也你无关,你不屑地看待爱国志士的抗争宣言,但是当真面临危难或是抉择时,你却又义无顾的出手相助,就像你会去搭救被日本人追杀的郑开阳,会去让江月珊去说服郑开阳,你会舍身去挽救电厂,又如今天,你会让阿进去教训外国巡捕,还有踢掉那块该死的牌子……
你不肯承认,害怕别人知道你的想法。但你骨子里流着的毕竟就是华夏子孙的烈焰热血。无论你怎么狡辩,你是炎皇子孙,国难当头,民族岌岌可危,你会哀痛,面对国家和民族的灾难,面对列强的侵略,你会抗争,这是一种本能。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沉声问道,此时能和他在一起,让我觉得安全,所以我心中变得平静。
“有个人要见你。”他淡淡地回答,然后看向窗外,思绪外露,若有所思,难得的坦露表情显在他刚毅的脸上。
走在医院的白色长廊上,消毒水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让人心开始躁动不安起来。所有的记忆中,发生在医院中的事也都不是什么好事,对医院完全没有好的印象,不知道是谁要见我,还会有谁要见我呢?我跟在吕詹身后,忐忑不安地思量着。
病床门打开,这是一间还算不错的单人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妇人,打着点滴,吸着氧气,面色暗黄,眼睛下陷,是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病人。那妇人看见我,瞪大了双眼伸开双手招我过去,看得出她略微的动作已经十分吃力,我快步走近病床,仔细瞧过他,七分面熟,登时反应过来,“玉姑姑,怎么是你?”
玉姑姑,奕辉的奶娘,遥远的记忆中,模糊记得她为了我和奕辉的婚事而忙前忙后。她本就她颧骨高凸,身形瘦大,此时重病在身,颧骨更为突出,瘦如枯槁的双臂更像一根筷子一般没有半点肉。
“玉姑姑,我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我拉住她问道,看着她生命垂危的样子,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你来了就好,我就怕撑不到你来。”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松了一口般地说道。
“你有话对我说?”
“嗯,是的,孩子,”她点头道,伸出手来抚过我,眼中含着慈母般的温情,“是关于你母亲的,我知道自己日子不多了,放心不下的就只有这件事,我怕我一死你就永远无从知道你的身世,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你母亲的事,你应该知道。”
“你认识我母亲?”我急不可待地追问道,原本认为自己是孤儿,后来从吴嘉文那里知道自己是西周宝藏的看守人,又在吕家的地下室里见到了我的母亲,然后奕辉突然莫名其妙地成了我的亲哥哥……一件件犹如乱麻的事藏匿于心中却又无从查寻,我认为自己的身世已经是一个永远无法知道的谜,现而今,眼前重病的妇人居然告诉我她知道我母亲的事,我心中所感溢于言表。
“何止认识,你和你哥哥还是我接生的。”一阵风吹过,窗外深绿的树叶沙沙作响,她一边说着,一边扭过头看向窗外,目光深远,追寻着那遥远的记忆……
、第三百一十二章 倾城
“你母样天生丽质;不施粉黛已经惊为天人;再经过一番打扮,更加无人能及;她一到大上海,全场的人都为之轰动,各种各样的人都纷至沓来,有的一掷千金就是为了同她跳支舞,有的人不远万里,慕名来到上海就是为了和她拥抱一下;甚至只求见她一面。
“但是,你母亲谁也没有看上;却看上了当时已经是有妇之夫,身为吕家大少爷的吕平,虽说吕家势大财粗,但是吕家大少爷的懦弱也是众所周知的,吕家撑权的是吕老爷子,大少爷在家中根本没有一点地位。
“起初吕大少爷只是和你母亲相互往来,吕老爷子也没有多加干涉,只是到了后来,吕少爷提出要娶你母亲进门,吕老爷子才发现大少爷是真的爱上了你的母亲,然后便开始予以阻拦。在他看来,在外面包养一个女人,是可以的,但是要娶一个交际花进门,却是万万不行,哪怕只是做二房。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致使你母亲终于含泪决绝离开了大少爷。
“吕老爷子派人□了你的母亲,你母亲虽然沦落青楼,却是心比金坚,从来是卖义不卖身的,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那些豪门公子才越发的感兴趣,那些公子哥儿素来玩世不恭,轻蔑女性,在这风花雪月,风月场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的超凡脱俗的女子,他们就更加好奇,越发的想要将她弄到手。
“你们肯定在想这样秘闱之事我是怎么知道的?其实,我是她的贴身丫环,自小就和小姐在一起,小姐自来到大上海,臂上就点了一颗守宫砂,和吕大少爷相处的两年时间,那守宫砂一直留在臂上。你母亲也是洁身自好,虽和吕家大少年情深笃厚,却是以礼相待,未曾越雷池半步。他俩在一起,也只是吟诗作画,种花养鸟,最越礼的一次,也只是两人喝醉了,抱在一起恸哭一场。
“起初我也想不通,这么多有家世有背景,年轻有为的大家公子都在追求你母亲,但你母亲为什么单单只看上了这个没有一点本事,唯唯诺诺的吕家公子,后来想想,大概就是那种互敬互爱的感情打动了你的母亲。
“后来有一天,你母亲披头散发的回来,眼里空洞无神,像个行尸走肉,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也只是呆若木鸡,似乎完全听不见了一般,后来我帮她洗澡,发现他的守宫砂不见了,我只道是吕家公子人面兽心,原型毕露强要了她,小姐平日对我不薄,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时年轻,也是个火急火燎的急性子,操了刀子就说要去找吕少爷拼命,还小姐一个清白,而你母亲却死死拉住了我的手,直说不是他干的,在我几番劝慰和追问之下,她才说是吕老爷子派了手下做的。
“我气不过,还是想去找吕少爷,这事毕竟是因他而起,要他替你母亲讨个公道。但你母亲却跪下来求着我让我发誓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否则她马上自尽,在她看来,清白却是比性命更加宝贵,从而也希望在爱人心中留着最为纯洁和美好的印象。
“但你母亲始终再也无法面对吕家少爷,于是毅然选择离开,其实我们躲了起来,却并不曾离开上海,只是吕少爷在家里没有地位,吕老爷子又不会让他找到我们,所以他便认为我们离开上海了,听说自小姐离开后,他每日借酒消愁,混混度日。两个月后,你母亲发现自己怀了孕,虽然憎恨,却也不忍将你们兄妹打掉,于是半年里,只是在房中静养,所幸的是当初做花魁时所攒的积蓄不少,所以日子也不算艰难,只是每日思念吕家少爷更甚,以致于面黄肌瘦,病态更甚。
“一日,我出门置办日常用品,还提了些安胎药回来,却不响一进门,还没将东西放下,敲门声便响了,我心头纳闷,在这里我们没有熟识的人,而那时也正是月中,房东也不会来收房租,会是什么人?
、第三百一十三章 恩怨
“丧事都办妥了;”吕詹推门对我说道,然后转身便欲离去。
“吕詹,”我叫住他。房间里,空气窒闷;犹如冰封的天地。
他停住。
“这些日子谢谢你。”玉姑姑那日给我讲完了母亲的事后不久就辞世了,而我也因腹内突然剧痛昏迷数日,都是住在吕公馆内。玉姑姑早已经病入膏肓;能撑到这么久已是奇迹。我知道,她不仅是想告诉我我的母亲,我的身世,更是想坦诚她对我兄妹的愧疚;希望我能够原谅她,希望母亲和哥哥泉下有知;也能够原谅她。
“不必。”他简短地答道。
“在这里呆了不少日子,我还有很多事放心不下,所以我想尽早离开这里。”
“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不适合离开这里。”他转过身对我说道,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萧戟说你体内的异物需要马上取出来。”
“我知道,其实我体内的异物是那颗普罗东珠,”我毫不避讳地向他吐露实情,听我这样说,他的眉皱了起来,毫无疑问,他是知道东珠的事的。
“它怎么会在你体内?”他思量了片刻才问道。
我很欣慰,他知道了东珠的重要性,在我告诉他珠子的下落时,却没有像其它的贪婪者一样放出垂涎的目光。
“不知道,它又是一个谜,”我自嘲地笑笑,“或许像吞金自尽一样,我曾经吞珠自尽过。”
“我安排萧戟把它取出来。”他向来独断专行,以不容违逆的口吻说道。
“现在不行,我还有更要的事去做。”不知何时起,我也变得固执。
“你要对你自己负责任!”他撑到桌前,离我近在咫尺,带着愠怒,狠声对我说道。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面对他的强势,我也强势地回复道。
他盯着我,从眼里的火光看出是怒极了,可不久之后慢慢舒缓下来,问道:“你想什么时候走?”
“马上。”
“好的,那我给你准备下。”
“谢谢。”
“不必。”
“李副官呢?”
“我可以马上让他过来。”
“那我准备一下,他来了我马上就走。”我说道。
吕詹没有反对,只听“咚——”地一声骤响,门被重重地摔上。
我来时并无行李,走时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简单梳理一下,我便下了楼来。李副官已经在厅上等着我了。他头发不是很整洁,胡须也长了些,定是这几日和我取不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