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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由刚才的倔强舒缓开来,拽着我的手气道也松了些。我们患难与共,她是明白我的,“竹子姐,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那里太危险!”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如果你不让我去,我也不会松手的。”她倔强地复又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
“你先回去,我找到雨桐马上就回去!”
“不!你每次都这样说,结果就丢下我不管!”她执拗地硬声道。
“不会的,我这次马上就回来,”我拽了拽她的手。
“我要和你一起去,”她一点也不妥协,“竹子姐,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那,好吧,”终是拗不过,我只好答应了她。
“浅小姐,这不行,詹爷吩咐让我马上送你回去。”那个保镖试图上前来阻止我。
“不,你让开,我是一定要去的。”
“浅小姐……”保镖很是为难。
“她们现在走得还不远,我让司机追过去,马上就可以回来,如果你再耽误,恐怕真要追到南站去了,”我说道,便拉着扣儿朝他身旁走了过去。
他挡我不住,也只得随我而去。
一路疾驰,我反复催促着司机,但是都没有能追上何雨桐。车开到南站,旅客们拿着行李进入站台,虽然拥挤,但还没有异常,我赶紧开门下了车来,找到雨桐,赶紧回去。
“雨桐,雨桐,”挤过人群,看到雨桐站在月台上候车。
“雨桐,太好了,”跑到她跟前,我松了一口气,“我们快离开这里!”
“你放手,”她冷冷的说道。
“快跟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环顾四周,急急地说道。
“你干什么?”见我粗鲁地拽她,雨桐皱起了眉头。
“我现在解释不了太多,快跟我走,这里危险!”
“究竟怎么回事?”雨桐声音仍是冷冷的,但似乎看我的举止有些不寻常,眯起了眼睛,语气郑重。
“日本人在进攻上海,南站是轰炸目标……”
话说到一半,突然听到天上“嗡嗡”声传来。抬头一看,一队排列有致地轰炸机呼啸而来。
“轰——”飞机一个俯冲,还未等我们回过神,不远处已经响起了巨大的爆破声,那方顿时黑烟滚滚。
“嘟嘟嘟嘟——”我们抬头凝望那黑烟滚滚的方向,不断后面传来一阵猛烈扫射的机枪声。火车站顿时乱作一团,哭声、喊声、轰鸣声、枪炮声混成一片,不消片刻,刚刚才热闹繁华的车站断壁残垣,成了一片废墟。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在买票或是在等车的人还不知所措,便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天上轰鸣不断,地上的机枪扫射声也接连不断,一阵狂风吹散了那方的浓烟,只见一个赤身漆黑的男孩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而身边伏着满地焦黑的尸体。一个大人跑过去,抱着男孩往这边跑来,“嘟嘟嘟嘟——”未待那男人跑出两步,若干子弹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身上,那男人身子定了两秒,便轰然倒下,连怀里抱着的孩子也未能幸免。
“轰——”地一声巨响,候车室瞬间倒塌,尘烟滚滚,惊惶失措的人们哭叫奔逃,而不远处的日本军人还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个人,指挥官挥动着手中的长刀,命令士兵继续扫射。天上的轰炸机一架接着一架地俯冲下来,丢下一枚又一枚的炸弹,整个车站只见硝烟滚滚,血肉横飞。
“小心——”我身边的保镖大喊一声,我和雨桐被他压倒在地,“轰——”地一声巨响,只觉近旁炸弹爆炸,震耳欲聋。伏了片刻,觉得压在上方的人沉沉的,身子丝毫不动,我挣扎起来,仔细一看,他后脑流出股股鲜血,已经气绝身亡。
“雨桐,你受伤了?”我拉起何雨桐,见她胳膊也流着血。
“没事,”她答道,迅速拉过我,“我们赶紧离开。”
“扣儿,扣儿?”我环顾四周,未见扣儿的影子。
“扣儿——”我大声喊道。
“竹子姐——”远处人流奔跑,声音从拥挤的人群中传来,可是却见不着扣儿的影子。
“扣儿——”我拔腿就要朝那方跑去。
“趴下!”背后一个力道将我压了下去,旁边的木桩上随后弹出一排弹花。
“轰——”眼前又是浓烟滚滚。
“走——”雨桐拉着我就朝反方向跑。
“扣儿,我要去找扣儿,”我急急地说道。
“那边过不去,她会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的,”雨桐大声地说道。我转过身去,浓烟散去很多,但对面哪里还有人的影子,只见地上弹起一排又一排的弹火。
雨桐将我拖拽着奋力往前奔。
“我们赶紧下去!”逃出了南站,我们拐进一个巷子,在一间破屋中幸运地发现一个地窖。
、279第二百七十八章 真相
在昏暗地窖里;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不知道究竟隔了多久;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个小缝;通过打开的一个狭缝;没有看到什么动静。我正想爬出去,却听到院子外头有声音,定睛一看,几个日本人正在那头。此时天色已黑尽,但通过月光,见那头并非只有几个日本人;还有几个衣衫破旧的女人被他们用刺刀挟制住抵在墙角。
面对渐渐逼近的日本人;几个女人被吓得瑟瑟发抖,看到几个女人毫无反抗之力;像一只只可怜的小猫一般瘫软在地上,那些日本人猖狂而嚣张的哈哈大笑起来。
“啊——”日本兵冲过去,毫不客气地撕开了女人们的衣服。
“畜生,放开我——”
我不敢再有大的动静,轻轻地将盖子重新合上,但女人们的嘶喊声隐隐约约还是能传入耳中。
“怎么办?他们会发现这里的!”想到现在外面女人们的处境,我不禁簌簌发抖起来。
“他们敢过来,我就和他们同归于尽。”雨桐说道,面色坚毅。可是我却颤抖得更加厉害。
“雨桐,你怎么了?”外面枪声传来,喊叫声更加刺耳。我看见雨桐紧紧地咬着嘴唇,神情有些异样,不禁问道。
“雨桐?你怎么了?”她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我,眼神凌厉,却没有任何表情。
“啪——”地一声响,我被她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毫无预期地遭受一耳光,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掌是替奕辉打的!”雨桐用着铿锵有力的语气说道。
“啪——”我还未及反应,又是一掌掴在我的右脸上,整张脸颊火辣辣地作疼。
我条件反射地也扬起了手,然而,顿了半拍后,终是放下了。
我皱着眉,生生地望着她,心中委屈,心中气恼,也很莫名,此时我俩处境危险,本应该同舟共济,可她为什么还这样做?
“知道吗?我恨你!”雨桐说得咬牙切齿,从她额间爆出的青筋,紧皱地眉头,我丝毫不用怀疑这话的真假,“我和奕辉从小在一起,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认定他是我的天,是我的一切,我们一起去学堂,一起登山,一起看日出,一起谈天说地、畅想未来……每一个人都说我们是多么般配的一对,我一直喜欢着他,我也相信,他也一直喜欢着我……”
我听着雨桐的字字句句,想到奕辉,心中也隐隐作痛,我知道,她的确爱着他,而且,那种爱丝毫不会比我曾经少,是的,曾经……
但是,她却没有打我的资格。
雨桐缓缓地说着,时而幽幽地晃着头,时而嘴角浮过一丝甜甜地笑容,我心中虽对她恼怒,而且满腹疑团,但看着她这副失魂的样子,心中泛酸,却也更感委屈。
“是你,是你的出现彻底把他从我的身边夺走了,”她忽地抬眼再一次盯住我,眼神从刚才的温柔突然变得凌厉,仿佛要将我撕裂一般。
我咬紧了唇,她的字字句句都宛如刀子一样的扎在我的心上,她痛苦,我又何尝不痛苦,况且,如果这算是两个女人之间的较量,无疑她是一个胜利者,因为她最终得到了奕辉?时间是修复伤痛最好的疗药,她怎么忍心再一次将那个已经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开来?
我笑她傻,笑她笨,难道现在还想不明白吗?奕辉最终选择了她,这还不够最具说服力吗?难道真的要将我生吞活剥了,将那个血淋淋地事实说出来,她才肯安心吗?
“奕辉最终属于了你,难道这还不够吗?”在她凌厉的目光中,我听到了自己虚无飘渺的声音。
“呵——”雨桐回应了一声苦笑,目光霎时又变得十分脆弱,让人心生怜悯,“属于我?你知道吗?”
她幽幽地望着我,像是期待着我的回答,而我在心里也同样苦笑。
“啪——”她一记耳光又打在我的脸上,“你给不了他幸福就不要出现,为什么?为什么?”嘶声力竭,拌着啜泣的哭喊在我耳边轰隆作响,再加上连连几个耳光,我实在有些体虚无力。
“你为什么是他的亲妹妹?为什么?”她叫嚣道。
亲妹妹!我是谁的亲妹妹?!我大脑来不及思索,一片茫然!
睁大了眼睛,看到的仅是满脸泪水的雨桐,“我宁可你从我身边夺走他,也不要你是她妹妹,让他痛苦!”
“你知道吗?他娶我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爱你,更是因为他无法爱你!”雨桐大声地叫嚣起来,就像心中包藏着的一团怒火终于得以破体而出,我紧锁眉头,根本无法理解她口中所述,然而,却又像是已然清楚了很多很久以来在我心中的种种疑惑。
一切如乱麻,一切却又像是拨云见雾。
“啪——”这一记耳光将我重重地打倒在地。
“这是替我自己打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早就想狠狠地扇你一耳光了!”雨桐说得咬牙切齿,这一刻,她真的毫无掩饰,“我嫉妒你,恨你,打心底恨你!凭什么你就能得到那么好的一个男人的爱,我恨不得将你煮了吞了剥皮碎尸万断!”
我抬起头看向她,看到她的眼里满满的全是恨。
终于,她闭上了眼。
“你听过心碎的声音吗?”
“在他娶我的那天,我听到了,他的,还有我的……”
“这个婚姻没有给他带来一点快乐,他变得像一块冰一样,将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好长时间后,他终于面对现实,开始接纳我了,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可以,那天晚上我突然不舒服,他便送我去医院,谁知道,竟然遇到了你,看到你被丢下桥去,他发疯似的也跟着跳了下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