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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那么无聊,闲的没事去跟踪你。”慕流云打断了他,“只是正好有本门弟子看到你进了锦绣楼,回来说起了此事。我在山上住得久了,孤陋寡闻得很,倒不知道那种莺莺燕燕的场所,原来竟是卖杂货的地方。”
慕流云说话的语气依然很平淡,话语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这样的态度让张驰很心慌,他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回过身来坐到慕流云身边,抓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流云,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的。”
“你无需对我解释什么。”慕流云抽回了手,“喜欢去哪儿是你的事,不必征求我的意见,反正,我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张驰顿时什么冷静和机智都丢到了九霄云外,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叫不是什么关系?我们什么都做过了,结果事到如今你跟我说‘我们不是什么关系’?”
慕流云冷笑一声:“本就是你纠缠在先,难道还要我负起责任来娶你过门不成?”
“你倒是娶啊,你愿意娶我就愿嫁。要不是因为你我都是男儿身不能成婚,我早就备上聘礼上门求亲来了。”张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对啊,就算你是男的,我们也可以结为契兄弟,我这就去准备……”
“我不愿意。”慕流云不等他说完就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张驰浑水摸鱼的计划一下撞到了这堵无情的铜墙铁壁上,他徒劳地张了张嘴,剩下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在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办的时候,慕流云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平淡如初:“张驰,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究竟有没有彼此约束的必要。不过你这样一边与我亲热,一边还要出去寻花问柳,又谎话连篇地欺骗我,我实在是不能接受,今后,我们还是只做普通朋友吧。”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去寻花问柳啊。”张驰又是着急又是委屈,“刚才没有对你说实话,是我的不对,可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慕流云皱眉道:“那我就把话说清楚一点,你究竟有没有寻花问柳,那是你的事。我只是觉得,要我如同一个妒夫一般时刻防着你出墙,像审犯人一样地审问你,实在是有些难看,我不想这样。可是只要还与你在一起,我终究会变成这样的人,所以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为什么不想这样,这样有什么不好,防着我出墙又有什么不对?”张驰激动地说,“我还巴不得你像审犯人一样审问我,那至少说明在你心里,多少是会在意我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想听理由,不想听解释,什么话都闷在心里不说,不高兴了就直接一脚把我踢开,你究竟当我是什么呀?”
慕流云心情复杂地看着张驰,在他的注视下,张驰的语气变得难过起来:“我好不容易才能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像做梦一样开心,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我也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稍微多一点点耐心,不要只是因为猜测和怀疑就否决我,好不好?”
慕流云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着他:“那你说吧,让我听听你的解释。”
张驰坐下来,郑重地说:“你知道我是包打听的人,包打听的成员每过一段时间都要跟总部联络一下,交换彼此打听到的消息。这次因为受了伤,我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一有机会就赶紧去找我京城的同僚们,问一下这段时间江湖上都发生了什么。”
“你是想说,锦绣楼是包打听的地方?”慕流云冷哼了一声,“倒是别出心裁。”
“青楼饭馆客栈,本来就是最容易偷听到隐秘消息的地方,我没有骗你。”张驰一脸认真地说,“此事本来应该是包打听内部的机密,绝对不能告诉外人知晓,毕竟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我们就多一份危险,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我相信你是不会害我们的。没错,锦绣楼是包打听在长安的秘密据点,楼主花锦绣就是据点里的接头人,至于我说的那句‘前年请我喝过雄黄酒’,那是包打听内部约定好的暗号,没有这个暗号,寻常人根本见不着花姐的面。你看,前两年我一直在西北军中与鞑子作战,怎么可能跑到长安来喝花酒呢?”
“可谁知道你这句话是真是假。”慕流云说,“有个问题我一直不曾问你,你自称是铁狼军的人,可是铁狼军士卒练的是盾刀阵和盾枪阵,而你弓马娴熟,又擅□□法,这要如何解释?”
“……我其实是铁狼骑的人,一开始没有说清楚,是我不好。”张驰无奈地说,“虽然人们大多会把铁狼骑和铁狼军分开来说,但铁狼骑本就是铁狼军麾下的一支部队,所以我说我曾是铁狼军的成员,并不是在胡说。”
“你的确不是在胡说,只是刻意偏离了真相。”慕流云淡淡道,“铁狼军虽然年前裁军十万,但裁撤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怎会将你这样的精锐骑兵裁军?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缘故离开了军队,为何不能明说?”
“这个……我自然是有原因的……”张驰没想到慕流云不问则已,一问起来就抽丝剝茧地追问到底,一时也想不好借口,在他踌躇期间,慕流云不耐烦地站起身来:“算了,不要再说了。你说话总是七分真三分假,你编得辛苦,我听着也糟心。”
“你等等……”张驰这次不敢再拉住慕流云的手,只是揪住了他的衣袖。
张驰心知今天要是解释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算是完了,过去他一直以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现在却深刻地领会到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的真谛。
只要是谎言,就会有漏洞,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很多时候人们没有去拆穿他,没有刨根问底,并不是因为他的谎言编得毫无破绽,只是别人没有把他的那点小花招放在心上罢了。
慕流云不像他一样会耍小聪明,只会一针见血地一眼看穿事情的本质,之前他一次一次的欺瞒,已经让慕流云对他的诚信产生了质疑,再加上这件事是如此地瓜田李下……去风月场也就算了,还沾了一身香粉味回来,回来后还说谎骗人,直到被毫不留情地当面拆穿。
自作孽不可活,这下只怕是说什么慕流云也不会信了。
或许,只有真诚可以为他们的关系换得一线生机,既然先前的谎言让他的真诚变得十分不可靠,那就唯有报以十倍的真诚。
在慕流云再次不耐烦之前,张驰咬牙郑重地说:“我身份特殊,有些话我曾立誓保密,所以不能对你明说,但是我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瓜田李下,难以说清楚,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这一趟是去□□的,或与锦绣楼中的任何人做下了什么苟且之事。就让我张驰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众叛亲离、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来生做猪做狗,永世不得翻身。”
发完这样的毒誓以后,他抬眼近乎可怜巴巴地看着慕流云说:“你可以相信我吗?”
慕流云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显然并不信任的眼光看着他。
张驰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清楚,不过至少慕流云听了他的赌咒发誓以后没有马上甩开他,只要慕流云还在听,他就还有机会,张驰努力地解释道:“花姐许久没见我,本以为我遭了不测,所以看到我就很激动地扑上来……抱了我一下,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沾到了她身上的香粉,除此之外我和她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花姐比我大了九岁,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一直当她是长姐一般尊敬。”
“我也比你大了八岁。”慕流云终于开口。
“可是……这个不一样,她和我之间只有姐弟之情,绝对没有别的。”张驰低了头,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真诚,从现在起每一句话都必须得是实打实的真话,“十年前,我父母双亡流落街头,被拍花子的拐走,那时候他们见我长得还算清秀,就把我卖进了青楼,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花姐。她本是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小姐,父亲是前朝大官,却在政斗当中落败,所有男丁被处斩,女眷卖入青楼为妓。她那时候见了我,说我长得像她弟弟,不忍见我受此苦难,就不顾危险地帮我逃了出来。她当时已经是当红的头牌,青楼里的摇钱树,但是如果被老鸨发现了,不仅我的性命不保,她也会遭到毒打和严惩。”
慕流云皱了眉,困惑道:“即便是在风月场所当个小伙计,总比流落街头挨饿受冻强些,你又何必冒死出逃?”
“……他们买我不是为了当伙计。”张驰咬了咬牙,再次提醒自己必须真诚,只有把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去一点一点地剥出来亮给慕流云看,才能重新获得慕流云的信任,“你大概不知道,有的人性癖比较特殊,就喜欢小男孩。如果我落到了他们手里,别说受辱了,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反正乱世之中命贱如草,玩死一个小孩也就跟杀只鸡似的。所以我至今也很感激花姐,要不是她,我真不知道现在的我会变成什么样。”
慕流云听了他的解释只是沉默不语,张驰继续说:“曾有算命的说我命运多舛,但总有贵人相助,你是我的贵人,她也是,但你们是不一样的。她有她自己喜欢的人,我也是。你也许没有喜欢过什么人,所以很难理解我们的心情,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根本不会对别人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慕流云:“我以前对你说过不少谎话,你不信任我也是应该的,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没有骗你,以后我保证,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就算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对你说的,我也会告诉你这不能说,不会编个谎话来骗你,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慕流云纠结地沉吟片刻,在张驰那种如同弃犬般可怜巴巴的眼神下,终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