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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标?
张驰烦乱地翻了个身,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
太难了。
怎么想都太难了。
慕流云比他年长了八岁,武艺之高强已经跻身当世高手之列,又是上清七子的师弟,门派之中大部分人都得喊他一声太师叔,江湖地位之崇高已经无需赘言。
而他现在只不过是江湖上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十五岁才有机会开始习武,满打满算练了不到四年,还练得杂七杂八,又是个穷困潦倒的平民出身,什么都得靠自己一点一点地慢慢打拼。如果再给他几年时间,好好努力一把,兴许他还能在武功之外的方面做出一点成就来,可是慕流云会等到他出人头地的那一天吗?
张驰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眼下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完全配不上慕流云。
何况只要“配得上”就能成功,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感情从来就不是门当户对就可以水到渠成的。
张驰一向不是个妄自菲薄的自卑之人,但是这会儿,他确实想不出他身上有任何可以吸引慕流云的地方。
凭他这点小聪明吗?在他所认识的一些真正的聪明人面前,他这点小把戏完全就不够看,再说慕流云头脑也不笨,眼下暂时被他所主导,只是因为在门派里养尊处优惯了,江湖经验不足而已。
凭他的身材样貌吗?虽然张驰身材壮实,相貌也算英俊,颇能讨一些女子的喜欢,但慕流云的个头比他都还要高出几分,长得也比他好看多了,两人站在一块儿,他显然是被比下去的那一个。而且他很清楚,通常来说能够吸引男人的男人都是什么样的——反正绝对不是他这一款的。
凭他一路跑腿做饭、鞍前马后的贴心照顾?这种随便一个仆妇下人都能做的事情,不提也罢。
凭他的一片真心吗?没有任何其它优势的人才会拿真心出来说事,在不在乎的人眼里,真心又能值几个钱?就像达招都能为了白灵去死,结果还不是死了也白死,这种一厢情愿却一文不值的真心他可见得多了。
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张驰一筹莫展。
他虽然看起来像个老江湖,其实完全没有追求别人的经验——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
简直是狗咬刺猬,不知该从何下嘴。
别的都不说,眼下就连对方能不能接受男人都还是个未知数,就像有的人天生不喜欢女人一样,有的人就是不喜欢男人,任凭男风再怎么吹,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
横看竖看斜着看倒过来看,怎么看他的这份感情都只有一个结果:白日做梦。
张驰想来想去,不由得深深地沮丧了。
***
慕流云直到将近子时才收功睡觉,第二天又早早地起了,却发现张驰起得比他更早,只是整个人都好像没了骨头一般,死样活气地趴在楼下的桌子上长吁短叹。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慕流云问道。
“别管我,我心情不好。”张驰半死不活地吐出了一口气。
慕流云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走开了,吃过了早饭,张驰默默地收拾东西准备赶路,慕流云却叫住他:“你跟我来一下。”
“嗯?”张驰不明所以地看着慕流云,慕流云也不解释就走了出去,张驰只好跟上。
他们来到了上次曾经光顾过的铁匠铺,铁匠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招呼道:“哟,小军爷,你来啦。”
第22章 惊鸿照影(四)()
“我已经不是军爷了。”张驰疑惑地看向慕流云,不知道慕流云带他来这里是要干嘛,却见慕流云问那铁匠:“铁枪打好了吗?”
“当然好了,你等着。”铁匠从里间拿出一把只有四尺来长的铁枪来,变戏法一般地一下子把枪杆拉长了,又旋了一下将连接处拧紧,得意满满地展示给张驰看,“为了打这把枪,我可是把珍藏多年的乌金玄铁全用上了,考虑到小军爷要行走江湖,带把长枪在身上总是不怎么方便,我特地将枪杆做成了能伸缩的。平时拧一下中间这段,就能将长枪收成短枪,需要时再拧一下尾巴这里,把枪抻开拧瓷实了,就是军爷平时惯用的马枪。虽然枪杆是空心的,但玄铁本身就比较重,整体的重量跟小军爷原先那把枪相差不大,却要结实得多。”
慕流云接过来掂了掂重量,还虎虎生风地挥舞了两下,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还行,你试试趁不趁手。”
张驰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这是……特地给我打的……?”
“我既然斩断了你的兵刃,理应赔你一把。”慕流云理所当然地说,“上次来时我就这么想了,考虑到锻造兵器需要一些时日,便提早预定下了,想不到掌柜的手艺如此精湛。”
张驰惊讶地看着慕流云:“可是……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还觉得我是嫌犯吗?”
“事情查清楚之前,我虽不能妄下决断,却也觉得你不会是我所要找的凶手。”慕流云淡淡地说,“假如我猜错了,最多也就是白打了一把枪而已。”
“有钱人,就是任性啊。”铁匠望天无语,整支枪都用乌金玄铁打造,造价高达数百两银子,人家根本不当一回事儿,反正只要写个条子给他去找上清宫领钱就是了,完全不会肉痛。
张驰也没心思想别的,只顾低头摩挲着枪身上精致的纹路,满脸都是兴奋和喜悦之情。
“手感如何?”慕流云被他毫不掩饰的情绪感染了,也露出了几分笑意。
张驰到铺子外面挥舞了两下,还耍了几式枪法,由衷地赞叹道:“真不错,非常趁手。”
“那,心情可好些了吗?”
“嗯!”张驰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或许,他并不是毫无机会的。
就算努力到最后也终究不过白日梦一场,至少在梦醒来之前,总要全力以赴才是。
***
按照张驰所说,惊鸿山庄的武林大会将会在半个多月之后举行,届时庄主秦无期肯定不会缺席,所以他们只要在那之前赶到惊鸿山庄就可以了。
两人离开岭南一路北上,沿途也无需紧赶慢赶,只管信马由缰地沿着官道小跑前进。
慕流云本是个沉默不多话的人,可张驰一路上都在跟他谈天说地,嘴巴基本上就没停过,不断地用自己的妙语连珠逗得他忍俊不禁。
从小到大,慕流云从未遇见过如此活泼的人,能每天不厌其烦地对他说这么多话,还不带重样的,心中也是好感渐生,连张驰偷偷地换了个称呼,直接叫他流云,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天下午,张驰抬头看见头顶上乌云压顶,视线所及之处,左看右看也只有一处已经荒废的庙宇,便对慕流云说:“看这天气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肯定是赶不到前面镇上了,姑且将就一下,就在这里露宿一宿吧。”
慕流云点了点头,在这些事情上他已经习惯了听凭张驰的安排。
张驰栓好了马,手脚利落地在寺庙里的空地上点起了火堆,又拿了一块方巾铺在一边,让慕流云可以有个干净的地方坐。
做完了这些事,眼看着外面虽然雷声滚滚,这场雨却憋着似下非下,就是不下的样子,他就有些坐不住了:“我看这里荒山野岭的,应该有不少猎物,我出去看看,兴许能弄到点新鲜的野味,晚上就不用吃干粮了。”
“好,不要走太远了。”慕流云便在火堆旁坐下来打坐调息,看着张驰带着弓箭出去了。
外面的雷声一阵响过一阵,过了好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开始敲打古寺残破的屋檐,慕流云听见寺庙门口有人踩着水坑走进来,还以为是张驰回来了,收了功睁开眼一看,却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
那个山羊胡子看见寺庙里有人,脚步迟疑了一下,可外面转眼间就已经大雨倾盆,他只好进了寺庙。
看慕流云一身道袍,身负长剑,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山羊胡子就抱了抱拳客客气气地说:“这位兄台,在下路过此地进来避雨,不知兄台已经先行入住,可否行个方便,借个角落让在下栖身一晚。”
慕流云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随意。”
那山羊胡子便笑了一笑,在远离火堆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既然有别人在,慕流云也暂时不练功了,他往火堆里添了点柴,不时地抬头看看门口。
雨又下了一段时间,门口才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被淋成了落汤鸡的张驰肩上扛着一头二十来斤重的麂回来了。
当他进门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山羊胡子被他吓了一跳,随即又镇定了下来。
张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哪位?”
“避雨的。”慕流云说。
山羊胡子讨好地笑了笑,低调地缩在了墙角的阴影里,好像并不希望跟他们打交道。
慕流云看张驰一路走一路滴水,就问:“你都湿透了,要我运功帮你驱寒吗?”
“不用,我烤烤火就好了。”张驰脱了上衣拧干了水,从包裹里拿出备用的衣物换上,就到火堆边一边烤火一边开始收拾那只麂,嘴里还抱怨着说:“这家伙也太能跑了,中了箭还跑出去大半个山头,追死我了。”
慕流云笑笑,看着他熟练地剥皮割肉,又取来马鞍上挂着的炊具和调料包,本着能吃得好就绝不随便将就的吃货精神,架起锅子开始煮汤。
等到一锅肉汤渐渐地煮出了香味,天色也终于黑了下来,张驰正想着招呼角落里的山羊胡子也过来吃点,就听到门外隐约传来一阵由远至近的马蹄声。
山羊胡子顿时大惊失色,站起来就想逃走,可是就在极短的时间里,马蹄声和一些人的彼此吆喝声就已经到了门口。他又试图从墙壁的缺口溜走,正好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亮了屋外隐隐绰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