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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仪的病日益加重,大羿心痛不已,有个神族老大夫给出了建议,让大羿去寻西王母赐不死药。
由此常仪日日苦等,二人不能相守不说,常仪也在等待中消得人憔悴。
屿开口问道:“你们如何得知西王母有不死药。”
常仪越发悲戚,神情惨淡地说:
“我知道没有不死药,不知为何羿君却一定要寻。他承诺我一定会回,可他一去四五年,我只见容貌衰老,却始终不见他回。”
屿问道:“你既然知道你丈夫可能会一去不回,为何还要苦苦的等?”
常仪娇美的面庞留下泪水,凄然的说:“毒让我神情恍惚,我只以为活下来就有等到夫君的那一天。可方才我从屋里出来,发现羿君种的樱树却是不易开花的果树品种。”
屿听到这话心里也很怅然,感叹感情的奇妙。
屿看常仪悲痛,不利于病体痊愈,安慰她道:“我听人说,男子总是以建业为主,他能为你甘愿沉寂也是不易。”
常仪道:“羿君他,不是这样的。若不是蓐收苦苦相逼,我们本可以很好。”
屿听闻拿出夺来的金牌,对着常仪说道:“可是这个蓐收?”
常仪大惊,连忙拿过来仔细查看,不敢置信地说:“屿姑娘,为何蓐收的令牌会在你这,这、这不可能啊。”
屿理所当然地说到:“他打不过我,自然只能任我摆布。”
常仪诧异,蓐收是白帝的式神,在少昊族内怕是再无敌手,怎么会打不过一个柔弱的女子。
常仪想到自己的奇毒无人能治,可屿却轻易的治好了毒,开始疑惑屿的身份,问道:“屿姑娘,你、究竟是从哪来?”
屿只知道西山不能为外人所到,不代表山上的东西和自己不能为外人所到。
大大咧咧地说:“我就是个山里人,从西边的山上下来的。其实忘了跟你说,你刚刚已经吃过不死药了。”
常仪听到这话,诧异地开口问道:“不死药?你说我吃过不死药了?”
屿对常仪没有防备,不通人情世故,脱口而出:“对啊,玉山上有许多蟠桃,蟠桃炼制成蟠桃丹,再配以瑶池水就是不死药,西王母她”
屿的话还没讲完,常仪突然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着屿,常仪大概猜到了屿的身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没敢点破,担忧地说到:
“屿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定当全力报答你。以后关于你身份的这些话千万不要再和别人说了。”
屿地位使然从来是不畏天地的,奇怪的问:“不能说?为何不能说?”
常仪凝重的表情加深,慎重地说道:“也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了怕影响屿姑娘以后的经历。”
屿看常仪的表情如此慎重,只得点了点头。
常仪接着说道:“你拿了蓐收的金牌,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屿姑娘不嫌弃就先暂居小院吧。”
屿笑了笑说:“任他再强大,再来十个我也不畏惧。但我本来也是要留下来的,你身体未愈,离了我你也活不了啊。”
常仪对屿的豁达慷慨自愧不如,想起要受屿恩惠还大言不惭的说出收留的话更是羞愧。
常仪想到屿的身份问道:“屿姑娘既然住在神山上,这次为何现世?”
屿经常仪这么一问,突然想到了这次下山的目的。自落地以来一直被形势所驱使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屿顺势问道:“你可认识公孙玘?”
第23章 有迹可循()
屿问完后期许的看着常仪,可常仪只是用抱歉的眼神摇了摇头。
屿失望的眨眨眼,安慰自己原本也不抱太大希望。
常仪看屿的样子猜测屿大概是在找什么人,想了想又说道:
“我虽不认识这个人,但寻人一道并不是只能逐个盘问的。他姓公孙,这个氏族在大荒内很是有名。虽然公孙氏族人遍布大荒,可主要的聚集地却是在中原,与其无头乱寻不如去那碰碰运气,也可早日躲避少昊族的觊觎。”
屿惊喜道:“你是说他在中原。”
常仪摇摇头道:“关心则乱,屿姑娘不像是这种糊涂的人。”
屿自嘲的说:“对,他有可能在中原,却不一定在中原。”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但你说的有道理,我可以先去中原慢慢找,也不一定没有转机。”
常仪看屿紧张的模样,像极了原来坠入爱河的自己,开口道:
“我既将自己的故事说给你听了,若你有什么烦恼不妨也说给我听,我也看看能有什么能帮你的地方,反正你也要在这居住一段时日,我们正好相伴。”
屿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将自己的事情都告诉了常仪。
屿住了下来。
自从常仪知道了屿的事后,凤儿和白虎就不用再保持人形了。所以常常是一个孩子和两个灵兽玩耍在一起,屿看着常仪和他们觉得这大概就是人间普通的生活。
常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她将屿的长发修剪整齐,教屿如何盘又简单又美丽的发髻,教会屿女人该懂的事物,也教会屿更多的人情世故。
屿告诉常仪,由于吃了蟠桃丹又得到了她的神血,常仪又变回了神族不会再衰老。
常仪经常在夜晚就着月亮的光芒,看着院前的红豆暗自垂泪。屿知道常仪很想念大羿,可自己也不知怎么安慰她。
毕竟,在屿的心里也一直深深挂念着另一个人。屿和常仪经常在月下赏月谈心,分享着彼此的情愫和困扰。
屿也时常观察着彩玉的光芒和裂缝,感知着玘的方位和变化,可探来探去却依旧没有办分线索。
这让屿更加陷入忧心中,可又无从下手寻找玘,只得安心的住在这里询问常仪有没有更多办法。
常仪是屿在遇到玘后遇到的第二个能够交流的人,她不知道常仪就是她的第一个闺中密友,可却依然享受着平淡的温情。
常仪身体恢复的很快,不出一月就慢慢康复了,屿在深林里住了一个多月,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屿要走时常仪淡淡表示担忧,怕屿的天真洒脱防不住险恶人心,也怕屿寻找不到自己的意中人,孤独抱憾。
孟涂也对着白虎和凤儿大哭大闹,表示自己的不舍之情。
白虎一脸冷漠的看着撒娇耍泼的孟涂,还时不时打个哈欠;凤儿则确实能看出有不舍之意,并且用嘴叼走了小孟涂最喜欢的食物大口咀嚼着。
孟涂大哭着说:
“你们不能走啊,凤儿老是吃我喜欢的杤树果一直说要还我,可现在也没还;白虎对我爱答不理,却吃光了我养的儵鱼。你们走了我的损失谁来还我。”
屿看着白虎和凤儿有些无奈,又觉得孟涂好笑得很,掩着嘴真的就笑了起来。
孟涂看到屿笑他,更加不满地大叫起来指着屿说道:“别人哭你却笑,你这样很没礼貌!”
屿道:“第一次见面时,确实是我不对,但这一次却是嘲讽的笑,当然就不要礼貌了。哈哈”
孟涂气的向屿张牙舞爪的冲过来,白虎和凤儿见状,左阻右挡的和孟涂大闹起来。
常仪走过来对屿说道:“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屿不答反问:“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常仪说道:“我不知道,但我想等羿君,想证明自己并没有将真心托付错人。毕竟我不相信他会这样。”
屿又问:“你能等他多久?”
常仪听了这话,只是轻轻的走到红豆树下。自从法力恢复后,常仪一直很用心的用法力滋润着它。
红豆星星点点散布在绿叶中,常仪轻轻的用手托着红豆缓缓的说道:
“江南红豆树,一叶一相思。红豆尚可尽,相思已无时。”
常仪很有才,长得也窈窕清丽,举手投足之间总是风情万千。
屿常常觉得那才是女子该有的体态,实在是美得移不开眼。
屿能理解常仪所说大羿痴迷于她的情意,却不能理解大羿为何会放弃常仪。
屿轻轻的走到常仪的身后,递给她一颗蟠桃丹,对她说道:
“这是不死药,我已经用瑶池水炼制过了。如果大羿回来你可以给他,你们还有机会。”
常仪抱住屿啜泣,感激之言再也说不出,屿虽然活了很多年,但在常仪面前却往往显得更加青涩。
此刻看着常仪伤心的模样,屿却轻轻拍着常仪的背,开口说道:“女人为何总是要为男人哭泣呢?”
屿看到苦苦痴等的常仪,总是会想到玘刚离开赢母山的那些日子。
屿虽然不像常仪这样善于描述,也不用和谁面对自己的心事,但心里大概也是在日日期盼玘的来信,玘的回归。
屿觉得这样真是不行的,还没遇见就已经在饱受煎熬,如果遇见又该是怎样的发展呢?
屿看常仪神色渐渐正常才开口道:
“我打算在穷桑城里再留些日子,反正已经耽搁久了,也不在乎这一年两年的。我看着你,总觉得缘分是天注定的,强求不来。我从前在山上,后来又在你这,从来没好好认识过大荒。更何况,一时间我也不知去哪找他。”
常仪道:“大荒内人心险恶,你虽然强大但也防不住别有用心之人。”
屿道:“再难再险也是我做出的选择,我总要自己去面对的。你不是说什么听不如做吗?”
常仪笑道“是知易行难。”
屿点点头道:“对,我总是学不会你们的文化,也该自己去体验学习,见到他时不再显得笨拙。也顺便再打听点他的动向,万一他不在中原,我贸然过去岂不是又错过了吗。”
屿和常仪讲完话呼唤了白虎和凤儿。
凤儿和白虎来到大荒多日,依照万兽之长的灵性慢慢修炼成了妖族,却依然喜欢维持原貌。
在屿的吩咐下他们变成了人形,三人不再张扬的乘风飞行而是选择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