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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被杀伤的自然是乌拉那拉氏,她没又想到年秋月会如此胆大,这还没有见主母呢,就如此没脸没皮地缠上了四阿哥。
她千年不变的笑脸上,此时的表情很是滑稽,笑不像笑,哭不像哭,强装的欢颜让人一眼就能看穿。
年秋月端着茶杯仪态万方地敬上,看着她本有的五份容颜被僵硬的表情生生变成了两份,两年来被她压制的种种不快稍稍得到了缓解,吐出了一口恶气。
难怪赵合德当初激言:“既能进宫,又如何能避免争宠。既然争宠,又岂能不专宠,人生得意须尽欢,何况作为一个女人,生在后宫,如果得不到皇上的宠爱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是呀,既然上天让自己投生到王府当宠妇,既然自己无论怎样低三下气讨好主母也得不到主母的欢心,主母还要在背后诋毁自己。
左右无路,那不如就实实在在地当当真正的宠妇,免得了白白得了持宠而娇的名声。
作者有话要说:
☆、敬茶
年秋月笑容更甚,娟娟如泉水般美妙的声音滑过众人耳际:“姐姐请喝茶。从今后,妹妹和姐姐就是一家人了。妹妹知道姐姐一向贤惠大度,妹妹年纪尚幼,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望姐姐提点,可不能由着妹妹的性子来!”
乌拉那拉氏看着丈夫一贯的冷面今天却柔和了许多,心底更加寒凉,但还是端庄地接过茶喝了一口随即把茶杯递给年秋月,然后强颜欢笑道:“妹妹客气了!你我今后就是一家人,亲如姐妹,一切繁文缛节方可摒弃,只需同心侍奉好夫君即可!”
年秋月莞尔一笑,将茶杯置于茶盘:“妹妹受教了,谢谢姐姐!”也不等乌拉那拉氏搀扶就起身来到李氏面前接着敬茶。
乌拉那拉氏愣住了,本来准备当着四阿哥的面给年秋月一个下马威,让她多跪一会儿,挫挫她的锐气的计划落空了。
多年的夫妻,她已经把四阿哥的脾气摸透了,即使今日她给了年秋月难堪,四阿哥也不会说什么,正妻的威信他一向维护的很好。
只是,她乌拉那拉氏只考虑了自己丈夫的习性,却不知道年秋月的性子。没想到,一个刚刚进府的侧妃却如此强势,不等嫡福晋允许就自行站起来,而且做的滴水不漏,让乌拉那拉氏还找不出理由责怪她。
乌拉那拉氏看着年秋月笑靥如花的俏脸,一口气差点儿就没接上,她生生忍着就要涌出口的咳嗽声,霎时憋得满脸通红。
四阿哥自然把眼前的事情看的清清楚楚,他一贯对乌拉那拉氏整治后院妾室不管不问,只要不过火,只要能镇住后院,不给他添乱,他也乐得给她树立威信的机会。
只是,今日乌拉那拉氏却马失前蹄,失尽了颜面。
他嘴角弯了弯,这个年秋月还真是大胆,当着他的面就敢剥了嫡福晋的面子,她就那么笃定自己不会责难她?
不过,他此时的心情的确极佳,没有心情去责怪一个刚刚嫁给他的侧福晋。
狡猾的丫头!
两个大主子愣神间,年秋月给李氏的敬茶仪式已经结束,她端坐在自己该坐的座位上,等待着位分低的格格和侍妾向自己敬茶。
新婚第一天的年秋月穿着桃红绣花金线刻丝旗袍,一对红色珊瑚耳坠不时在耳畔滑过优美的弧线,流光溢彩,艳丽生辉。
一头青丝挽成油光水滑的把子头,发间缀着小指大小的几粒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发间闪烁,更添几分妩媚。鬓发正中间插戴着两朵大小适宜的粉色牡丹,使得本就青春洋溢的年秋月更加生气勃勃、仪态万方。
此时,她双手叠放在膝上,笑靥如花,把一室的庸脂俗粉全都比下去了。不要说乌拉那拉氏心里醋味翻滚,就是那些格格侍妾也忍不住妒火中烧。
宋氏更是怒火难平,想她是四阿哥的第一个女人,混到如今还只是个格格,而眼前十六七岁的年秋月一进府就当上了侧妃,而且还是皇上指婚。
她眼中寒光一现,俄尔,掩去眼中的怒意,含笑上前敬茶。
宋氏本就姿色平平,加之家世不显,因此,即使是最早进府的女人如今仍然是个格格,但是,她毕竟是四阿哥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四阿哥对她的情分自不一般。
她亦可以依仗一次四阿哥的情分!
宋氏接过丫鬟递过的茶杯,然后跪在蒲毯上,将茶杯举过头顶。
“这是宋姐姐吧!妹妹初来乍到还请姐姐多多照顾!”年秋月说完就去接宋氏手中的茶水。
突然,宋氏尖利的哀嚎声响起,众人皆是一惊,齐齐地看向宋氏。只见滚烫的茶水已经顺着她的手臂流了下来,皮肤外露处已经烫得通红。
乌拉那拉氏神色一凝,语气森然道:“妹妹这是干什么?怎能如此不顾礼仪?”
一旁的武格格惊慌道:“哎呀,怎么回事?宋姐姐的双手都烫红了!”乌拉那拉氏仿佛此时才发觉宋氏手臂烫伤的事情,紧忙上前一步,拉过宋氏的手,撸起她的衣袖,露出的皮肉已然嫣红一片。
乌拉那拉氏声音陡然扬起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宋氏望了眼年秋月,然后支吾道:“都是卑妾自己不小心造成的,不怪年侧妃!”
此地无银三百两,宋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年秋月就是故意烫伤她的!
年秋月咯咯笑道:“宋姐姐倒是说了句大实话,妹妹我根本还没伸手接茶呢,自然怪不得妹妹我了!只是,宋姐姐如此维护妹妹,妹妹这厢有礼了!”
说完,竟然施施然地给宋氏施了一礼!
她嘴角噙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在场的人从她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嘲笑:谢谢你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年秋月在读博时选修的课程就是心理学,她虽然达不到与人见面既知人心的程度,但一般人的表情亦瞒不过她。
刚刚宋氏的表情给她提了个醒儿,她只是略施小计,用语言暗示她自己即将接茶,宋氏就上当了。
其他人自然也没想到年秋月会出此下策,在暗示下竟然都认为年秋月着了宋氏的道。
只有四阿哥,也只需四阿哥知道真相即可!
四阿哥此时面色铁青,没想到他看重的乌拉那拉氏竟然让后院乱成如此程度。他轻咳一声,沉声道:“成何体统?继续敬茶!”
乌拉那拉氏心下一惊,抬头看过去,只见四阿哥较之平时更加威严,他竟然连给宋氏上药的话也不提!难道年秋月真的没有做手脚?这一切都是宋氏自作孽?
她屏气凝神地低下脑袋,静静地等几个格格给年秋月敬茶。
年秋月此时做足了人情,嫣然道:“爷,宋姐姐烫伤双手,不妨请太医为她疗伤吧!”
四阿哥沉声道:“不用了,让她接着敬茶!”
乌拉那拉氏听了。知道自己太过心切,冤枉了年秋月,让四阿哥心存不悦,此时说什么也晚了。只得继续装傻,今日混过去后再做打算。
宋氏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更加痛恨年秋月。
作者有话要说:
☆、对峙
敬茶完毕,年秋月得了一堆见面礼,对于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她来说,这些东西她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年秋月为府里的格格和侍妾也准备了礼物,都是些贵重的金首饰,礼多人不怪,有时候出手大气亦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乌拉那拉氏见年秋月打赏格格侍妾的东西远比自己当初打发人的东西贵重多了,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还真是财大气粗呢!
今日最开心的莫过于李氏了!
她自己得了一枚金簪子不说,儿子女儿都得到了一块上好的美玉,不同的是两个儿子得到了是观音,女儿得到的是佛。
年秋月的话也很是中听:“男戴观音女戴佛,府里就这三个宝贝,希望这宝玉能保佑他们长命百岁!”
李氏当即笑靥如花、神采飞扬,那三个宝贝可都是她的儿女啊!她当即回礼道:“多谢侧福晋的赏赐!借侧福晋的吉言,希望他们一生顺遂,遇难成祥!”
四阿哥对这个懂事的侧福晋也很是满意,难看的脸色很快变得温柔起来!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不亦乐乎,却不成想这些言语落在乌拉那拉氏耳内简直赛如诅咒。她如今最忌讳的是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儿女,那是她心中的不可触摸的疼痛。
此时,她内心的煎熬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她的嫡子、她的骄傲已经逝去,她们不仅毫无顾忌地撕开她血淋淋的伤口,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一群贱人,她一定会让她们好看!
乌拉那拉氏回到海棠园,狠狠地把年秋月给她的礼物摔到地上。只是,那金钗的质量实在太过结实,不像她送给下人的空心金簪子,簪子坠地,只是铿锵一声地蹦跳了几下,还是完好无损地发着莹莹金光。
乌拉那拉氏气得上前又踩了几脚,这才泄完气似地躺在美人榻上。
碟舒上前为她盖上薄被,一旁的齐嬷嬷轻叹一声劝道:“老奴知道福晋心里不痛快,只是您这样作践自己,正好让那起子下贱奴婢们称了心,如了意。福晋可要听老奴的,您是这四爷府的女主人,任谁也抢不去的,四爷的心思福晋还不了解吗?那起子贱人即使再讨四爷的喜欢,左不过还是奴才,生下的孩子到底不如嫡福晋生的金贵,爷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福晋从此该打起精神好生养好身子,再为爷生个嫡子,爷还不把福晋捧在心上疼?”
乌拉那拉氏听了,心下酸涩,她比谁都想再要个儿子,可是,还要爷给她啊!想起她乖巧的弘晖,眼里的热泪滚滚而下。
弘晖,我的心肝,你怎就舍得离开额娘呢?
齐嬷嬷示意碟缦打来热水,她亲自为乌拉那拉氏拭去泪珠,宽慰道:“主子可别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一定要好好地调养,等到那好日子,总能怀上的!”
乌拉那拉氏哽咽道:“嬷嬷休要宽我的心,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