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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凉看到裴济脸上恢复了点光彩,接过她递过去的匕首,将原本刻下的他的名字也一并划去了。
“我还以为——”
谢凉握住他的手:“我既然同你到滨州来,便想好了日后该如何过活。”
她要得到他的信任,要利用这份旧情,谋取方便来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
他的手大而有力,上面布满了厚实的茧子。
裴济还想说些什么,就见不远处的明安已经走了过来。
他有些犹豫,谢凉冲他点点头:“你过去吧,我在这儿你。”
她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明安,背影离她越来越远,转头视线落在刚刚被他们划掉的名字上。
“裴济,我们注定再无法比肩了。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已经不适合在放在一起了。”
她刚刚想收回视线,却被树后两个小小的名字吸引了。
明安——裴济。
这字迹谢凉认得。
是明安公主的字。
她不由苦笑。
看向站在远处看起来若即若离的两人,裴济,她对你确实用情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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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滨洲城,自然而然住进了裴家老宅。裴济自从迁居京都之后,老宅就鲜少有人住,只有回乡祭祖的时候会回来小住一段日子。谢凉虽然来的次数不多,对这里却也很熟悉。京都的裴府基本就是按照这个格局在建的。她没有和裴济住一间屋子。事实上,他们现在虽然在明面上已经冰释前嫌,但是俩人谁都清楚只是明面上。让谢凉吃惊的是,明安和裴济也是一人单独一间屋子。
谢凉自问还是很了解裴济的,他不是个绝情的人,更不用说明安和他还有过一个孩子。这一路上,两人之间的关系简直可以用如履薄冰来形容,在京都,她离开之后,一定发生了些什么。
她无意人家的闺房之事,也没有这个时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伸手一接,接住对方扔过来的账本。
“给,你要的东西。”
成渊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副做了好事求表扬的样子,谢凉推开他凑过来的脸。
“滨州边防的钱粮安排只有这一本册子吗?”她有些纳闷,翻开看了看,她立时被上头的数字闪花了眼:“这么多!”
滨州虽是南梁的边防重地,但是比起徐州的富庶,这是个穷的叮当响的地方。
可以说,谢凉在这里体会到一句话的真谛。
那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滨州的匪患是整个南梁最严重的。
可就是这么个一穷二百的地方,出了几个难得的将才。而且也是南梁所有边防重镇之中唯一没有被北元攻占过的地方。
套句北元人的话,滨州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滨州人,都是群打不死的南蛮子!
这话虽然说的有点难听,但是也能看出滨州人的悍勇。
谢凉是知道滨州的穷困潦倒的,所以进程的时候看到焕然一新的城池边防,她是有些吃惊的。等到见了成渊弄来的账册,她何止是吃惊,简直连下巴都要惊掉了。
滨州这穷山沟,账面上居然还能有这么多钱。
简直可以和徐州相提并论了。
“滨州州牧刘素是个厉害人物,这五年滨州钱粮捏在他手里,可以说从这里头取点粮食出来,比铁公鸡身上拔根『毛』下来困难多了。积少成多,自然就攒出来了。”
“刘素?”谢凉喃喃重复这个名字:“是锦州刘家的人吧?”
成渊点点头:“你听过?”
“我爹笔记里提到过,锦州刘家祖上出过几个经商奇才,只是后来开朝先祖推行重农抑商,没收其家财,偌大商家如大厦倾覆,刘家之后就没落了。只是听说剩余的几个后人搬到了锦州去,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渐渐又有了点家底。”谢凉把自家老爹记载的那些东西都看了一遍记了下来:“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刘家有祖训不出士。刘素怎么又出来当官了?”
“刘素的外祖母是栖凤人,据说是受人所托。”成渊淡淡答道。
栖凤?
怎么又是栖凤?
受人所托?
会是谁?
“你还打算从钱粮这块入手吗?刘素不是好对付的,他身后的栖凤更是如此。”成渊靠着墙看着她,见她神游在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伸手正要探上她的额头,却见她突然回眸,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他的碰触:“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原只是先给宋万平个方便,能快些攻下滨州。现下看来,却可是可以想想如何一石二鸟。宁王只有徐州,即便富庶,却也难和整个南梁抗衡。若是持久和朝廷对立,钱粮定是大问题。若是能将滨州这数年积攒想办法弄到徐州去补给后援,那向来之后举事会方便很多。”
“你想取拔刘家那只铁公鸡的『毛』?”成渊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何不可?”谢凉捏紧手中的账册:“莫说是铁公鸡,就是石头,我也给他敲碎了运走!”
第63章()
听到下人的描述,刘素很快就知道来的人究竟是谁,忙叫人把客人请进了书房并且嘱托了旁人不得靠近。
“君上怎么独自一个人就来了,没有左右护卫,要是出了事情,该如何是好?”他前几日才刚刚见过苏宣,明明他什么都没有提起过,怎么才不过两日,突然人就跟神兵天降似的出现在自个面前了。苏淮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倒是觉得有几分抱歉了。
“不过是来办些事情,不必劳师动众,对宣儿你也别提及我来过。”
刘素有点犯难,和苏淮比起来,苏宣简直可以用混世魔头来称呼,只是那小子虽然混蛋,却也知道轻重。苏淮身系栖凤安危,如果出了什么纰漏,可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不说别的,家里的老太君就要先把他剁了。
“君上既然来了,不妨在这儿住上一段时日,如果有需要办的事情尽管吩咐我就是。”
苏淮摇摇头:“我来找你,只是到了滨州,你是主人,我理应来打个招呼。此次来,办的是些私事,我可以应付,你倒是不必担心。之前听宣儿提起过滨州在你治下变化不小,这回亲自来了才更有体会。这儿确实变化良多,对此你费心不少。”
“刘家蒙栖凤大恩,君上看得起我,让我接手滨州,我自然要竭力做好,不辜负君上的托付。”
“前些日子陛下让彭也调任滨州执掌军政,彭也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行事上恐怕也多受掣肘。”苏淮说着喉咙有些不舒服轻咳了声。
提到这个,刘素就有一肚子苦水要倒。
“君上既提了 ,我也啰嗦两句。这彭也倒真的太不是个东西。中饱私囊就算了,前些日子滨州谷荒,朝廷给了救济粮,这是什么钱,这是一城百姓的救命钱,这老小子居然还敢给我伸手往自己的腰包里塞——”他说得吹胡子瞪眼一副怒不可遏地样子,苏淮却被他活灵活现的描述逗笑了。
“看你现下如此轻松,想来彭也在你手上是没讨到什么好处的。”
当初南帝将边塞几个要塞交到他的手上,希望他能接手,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心里很清楚。只是他是栖凤人,身上背负着栖凤一族的命运。不可能轻易跳脱也并不想这样不负责任的撒手。这些地方,他只能找些可以信任的人接手。刘家就是其中之一。
刘家祖上是皇商,在经营上颇有心得。而滨州最大的问题就是穷。
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其他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包括最让人头疼的匪患。
果不其然,刘素接手才短短几年,滨州便完全变了副样子。
“彭也说到底只是个脑子不开窍的贪财老头,我倒也没怎么担心过。不过现下我确实遇到些棘手的事情。新近调到这儿的裴济——”
苏淮一愣,很快恢复镇定:“他怎么了?”
“他倒是没什么。只是他的那个夫人比较难办。这些日子总是频繁的出入滨州的客栈钱庄还有各式店铺,虽然看上去是在采买东西。但是底下的掌柜回报上来的消息看来,她是在打听彭家在滨州『插』手的产业有哪些。彭也起初也想刁难刁难裴家来着,只是送上门去之后,却是白白的被她敲走了几万两银子,吃了个闷亏!”
“大人——”
苏淮正想开口,外头传来敲门声,刘素起身走了过去。
“什么事?”
“裴夫人来了。”
刘素回头看了一眼苏淮,见他摇了摇头,对下人回了句:“请她到大厅稍坐,我一会就过去——”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刘大人。”
透过窗口的缝隙,苏淮看清来人的面容,闪身躲入了一侧的屏风后。
“刘大人,这回是又打算让我吃碗闭门羹回去吗?”刘素还没有来得及关门,就见谢凉已经一只脚迈了进来卡住了他抬手准备关上的门。
“我来找了大人几次,大人全都闭门不见,这大厅我都已经欣赏够了,也是时候好好欣赏欣赏大人书房的景致了。”
刘素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的,平素里打交道的女子都是些斯斯文文的官家小姐,这样直接破门而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尤其是现下这姿势实在诡异,他一手扶着门,另一只手被她抓着,而门缝之中,她用一只脚挡着,阻止他关门。
“刘大人,我既然来了,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裴夫人。”刘素瞠目结舌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书房都是些书,不是说话的地方,刘某随夫人去大厅坐坐吧。”他望向站在谢凉身后的下人吩咐道:“准备些茶点,带裴夫人去大厅,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谢凉知道进退,得了他的允诺,知道他这回不会再避而不见,也就随着管家去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