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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被岳父叫走了,只留下弗兰西斯一个人,他站在门口看着这和自己风格严重不搭的房间,觉得简直没处下脚。
弗兰西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对于这间房间里的东西来说,它们也一样看这个过于强悍的男人不顺眼。
谢玉致扔在床上的智能小机器人从床上滚下来,扫描了这个陌生人,和系统内的数据无法匹配,判定此人为入侵者,于是伸出圆滚滚的小胖手,做威胁的动作,“你是什么人,敢擅闯我主人的房间,速速离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机器人圆滚滚的,下面是三个小轮子,上面有两只用处不大的小胖手,弗兰西斯一把就把它提了起来,然后不客气地踩是谢玉致的地毯,一屁股坐到她柔软的大床上。
“啊啊啊,你这个入侵者,快放开本大爷……”机器人一边挣扎一边叫嚣,像个螃蟹一样在挥舞着肢体,样子蠢萌蠢萌的。
弗兰西斯蹙眉,他的小妻子原来喜欢这种玩意儿吗?
他见过这种机器人,与其说是机器人,不如说是智能u盘更合适,最大的用处就是储存主人的电子资料,不联网,因此没有被窃取的危险。
这种机器人一般储藏的都是重要的信息,会设置复杂的密码,但弗兰西斯惊讶的发现,自己手中这个连最方便的指纹密码都没有。
自己的小妻子还真是“事无不可对人言”啊。
里面会是什么呢?
弗兰西斯缓缓打开了这个智能u盘,里面的东西一点点暴露了出来。
谢大人书房中的路漫漫本来也和弗兰西斯有着同样的猜测,但是谢大人一开口,她就忍不住露出了惊讶之色。
没有任何伪装,她脸上的惊讶可是实打实的。
路漫漫不可置信的张开嘴,问:“爸爸,你刚才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谢大人脸色严肃,“孩子,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在开玩笑。”
接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要你救被关押起来的安那奇成员。”
“为什么?!”
在谢家姐妹的眼中,安那奇一直都是乱党,匪徒之流,是敌人,听到自己的父亲提出这样的要求,简直颠覆了她们从小到大的三观。
在自己家中,谢大人当然知道什么地方最安全,在这里,他可以说出那个埋藏在心里,从来不敢泄露分毫的真相。
“因为……我也是安那奇的人。”
因为爱人被霍华德胁迫而代替妹妹嫁给弗兰西斯,这对于谢琇莹来说就已经够荒谬了,但是没想到还有更荒谬的事情。
自己的父亲,身为华国的内阁大臣之一,站在这个世界权利最核心的地方,但是他竟然是安那奇的人,还有比这更让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吗?
的脸上因为过度的震惊而显得有些茫然,这个世界简直就像是一场笑话,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真实,而什么又是虚假。
“谢玉致”惊讶了很久,但是路漫漫的惊讶只是一瞬,下一秒就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对于弗兰西斯捉到的那些安那奇高层她有所耳闻,虽然华国已经基本上废除了死刑,但是他们犯的都是叛国罪,罪不容诛,必须处死。
表面上他们全都死了,但是因为不少人掌握着安那奇内部的重要资料,所以这部分人并没有死,而是被弗兰西斯秘密关押起来。
谢大人让谢玉致救的就是这些人。
如果说霍华德是安那奇的心脏,那这些人就是安那奇的神经和血管,尤其是其中还有一个是霍华德的心腹,那个人几乎知道安那奇所有的机密信息,如果被他被弗兰西斯撬开了嘴,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安那奇就真的彻底覆灭了,而身为安那奇一员的谢大人,也不可能幸免。
“谢玉致”的任务是,找到弗兰西斯关押那些人的地方,配合霍华德把他们全都救出来。
路漫漫这才明白为什么本来让自己杀弗兰西斯的条件变了,新的任务显然比单纯的杀了弗兰西斯困难的多。
霍华德怕谢琇莹反悔或者耍花样,干脆让谢大人亲自开口,如果她任务失败,失去的不仅仅还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生命,也不仅仅是李肃煊的生命,还包括了她全部的家人。
谢琇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谢大人轻轻抚摸女儿的头顶,长长叹了口气,方才的严肃就像烧尽了的烟灰,一吹而散。
谢大人的慈父之心最后还是占了上风,他轻声叮嘱:“如果弗兰西斯对你够好,你就把我今天说的话全都忘了,如果不够好……”
不等谢大人说完,“谢玉致”就突然抱住了他。
她埋头在父亲的怀里,低声说道:“爸爸,我知道该怎么做,您不用为我担心。”
谢大人拍着女儿的肩膀,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他娇生惯养的小女儿啊,真的长大了。
弗兰西斯正在看谢玉致的照片,三维的照片极为生动,完美的刻画下真人的甜美可爱,少女的娇憨让弗兰西斯有种重新回到学生时代的错觉。
智能机器人当中全都是谢玉致留下的个人照片和录像,以及小时候不懂事写的日记。
在弗兰西斯偷窥别人**的时候,房间的主人推开门进来了。
他依旧坐得板正,慢吞吞地把手中的机器人放下,不见丝毫尴尬。
他的小妻子红着眼眶,只淡淡的看自己一眼,然后默默的爬上床,把她自己蒙得严严实实,在被窝里团成了一团。
弗兰西斯忍不住有些奇怪。虽然才结婚三天,还基本上都是在冷战中渡过的,但是他对自己的妻子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他本以为看到自己在看她的**,她会非常生气,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这样。
弗兰西斯有些不悦,无论是生气还是高兴,她所有的情绪都应该拴在自己身上,绝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对自己视而不见。
弗兰西斯不悦地拍了拍她撅起的小屁股,命令道:“出来。”
“……”
没人应声。
弗兰西斯蹙起了眉头,没再开口。
他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有力的大手拽住被子一角,一下子把全部掀开,露出了把自己藏在黑暗中的女孩。
弗兰西斯脸上的不悦在看到她的时候,慢慢消退下去。
她在哭。
因为压抑着抽泣声,所以脸憋得通红,手臂抱着双腿,整个人蜷成了一团,像一只炒熟了的大虾。
弗兰西斯愣了一下,这是结婚之前他就设想过的难题,现在小妻子真的哭了。
他该怎么办?
弗兰西斯惊讶的发现他并没有觉得非常难以忍受,她并不像自己设想的那样,像个不懂事的小孩,流着鼻涕大声嚎啕,除了让人心生烦躁,起不了一丝的怜惜。
她只是在默默的流泪,即使在哭,也不惹人厌烦。
路漫漫在心里描摹着谢琇莹的心理活动,事情已经关系到了自己的家人,她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只能前进,用尽所有的手段,为爱人和家人赢得生存的机会。
正在默默流泪的女孩突然暴露在阳光之下,她有瞬间的慌乱。
被人看到自己在哭泣,这对向来骄傲得不行的小孔雀来说简直难以忍受。
但是,弗兰西斯那双灰色的眼瞳里没有任何的关切和同情,也不像是要安慰自己的模样,这让她觉得好受了一点。
弗兰西斯手一抖,把被子从新给她盖上,和之前一模一样。
他坐在她身边,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丝毫□□气息。
路漫漫缩在暗黑的被窝里,听见弗兰西斯低沉有力的嗓音响起,他问:“为什么哭?”
他的语气里没有安慰,也没有做作的关心,就像只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而已。
路漫漫把自己分成了两半,一半时刻思考着情势变化,观察着弗兰西斯的反应,另一半则沉浸在谢琇莹的思想中,模拟她的反应。
听到弗兰西斯的问话,她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想哭。”
想哭就哭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弗兰西斯被这个任性的答案逗乐了,他嘴角翘起了一丝弧度,顷刻间就又消失。
他大致能猜出来她哭泣的原因,不过这个原因让他非常不喜。
隔着被子,他有力的大手摸上了妻子勾着的头,他在上面轻轻拍了一下,告诉她:“以后,我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唯一的男人。”
弗兰西斯轻轻地掀开被角,对上她雾蒙蒙的眼睛,做出宣告。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和过去做告别。”
“十分钟之后,不许再伤心。”
他挑起女孩还略带婴儿肥的下巴,男人略显粗糙的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说:“以后,不许因为任何人伤心。”
弗兰西斯的语气太过笃定,那双灰色的眼睛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仿佛说出口的不是命令,而是某种已经实现了的事实。
女孩睫毛微颤,朦胧的泪眼看着他,忍不住低声问:“任何人吗?”
弗兰西斯点头:“任何人。”
她继续问:“包括你吗?”
弗兰西斯回答:“不。”
他微微低头,“我喜欢你为我伤心,但我更喜欢你所有的快乐都因我而来。”
路漫漫在心里啧啧感叹:这情话等级,能把扭曲的独占欲说得这么美丽,简直可以列入教科书了,题目就叫做《如何美化控制欲》。
弗兰西斯话中的意思仿佛已经情深似海,但是事实上,只是他的独占欲在作祟,无法忍受属于他的东西被别人牵动喜怒哀乐,即使这个“别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些不正常的心理谢玉致根本不可能明白,她还是个天真的,没有经历过任何风浪的孩子。
她被弗兰西斯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打动了。
尤其是在她别有用心的时候——无论是在谢琇莹心中,还是在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