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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粉衣姑娘也回过神来,红着个俏脸从岑羽怀里退出来;一边道;“多谢公子。”低首娥眉,一反方才开放姿态,整个一羞羞怯怯。
岑羽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回什么。
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变脸都变那么快,那么自然,那么无法让人反驳?
岑羽就那么呆站在原地;看着街外那高挑的身影从马上下来,看着他迈开步子;踏进人群。看着那些专挑软柿子捏的姑娘们无声地让开一条道,紫衣身影走到近前。
那边时温、阿茗得以解脱;口唤公子跑过来,却见已有人站那儿,时温伸手拉住阿茗。
傅舜华眼眸微垂;看着岑羽头发略松;衣袍起皱;一身狼狈样。
粉衣姑娘受岑羽一扶,心存感激。见此人散发一身凌人气势走向岑羽,竟是有两三分来者不善的意思。她心下微紧,纤足不由往岑羽身边迈了迈。就见一双凤目轻轻斜来,不言亦不语,却令她脚下一顿。
眼睛连同半个身子僵在原地,竟是一动也不敢动。
傅舜华收回目光,又落到岑羽身上。
岑羽见他张嘴,恐怕又要说什么难听训斥人的话。不过他这回已经打定主意分毫不取,一样不收,微微将头撇向一边。
哪知道那道一出现,必然是恶声恶气、冷言冷语的声音,此刻却一反常态,平静地问,“为何在这里?”
料想中的冷言讽语没有传来,岑羽也有些始料未及,撇向一边的脑袋一时顿住。
他张张口,一回想来到这儿也来得毫无头绪,没头没脑,就这么不小心来了,有些汗颜地承认,“走错路。”
傅舜华听他这么一说,不置可否。只是一双凤目抬起,仰头望了望楼阁二层,又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用过午膳没有?”
岑羽下意识摇头,“没有。”又一愣:“啊?”
傅舜华拉他手,“跟我走。”
岑羽二愣,把手抽回来:“那什么我、我不饿。”
君子动口不动手,男男授受不亲,这位王爷。
傅舜华见他不识相,凤目微眯。
岑羽无知无觉。
“你不吃,”只听傅舜华突然说,“你肚里的孩儿也要吃。”
什么?
岑羽三愣,紧接着就听一阵应景的叽里咕噜鬼吼鬼叫从他肚子里传了出来。
这说孩儿,孩儿就到。
傅舜华也是一怔,看岑羽的肚子。
空气突然安静。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半晌,不知道姑娘堆里谁发出了这么一声小小的疑问,“孩、孩子啊?”
像是才明白过来,众姑娘眼睛一时落在岑羽小腹上,只见那里确实微凸,此前光看岑羽那张俊脸了竟然没仔细瞅这里。
隔了会儿,另一个怔怔道,“有、有孕啊?”
再隔了会儿,又一个明白道,“有、有夫之夫啊?”
这一个接一个,疑问复疑问,犹如梆子哐当哐当砸在岑羽心口上,砸地他是从头到脚,无地自容。
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岑羽低着头,接着一抹红从他的脖颈一路爬爬爬,爬到耳朵根。
他蓦地抬起微微发红的眼,一双黑眸里写着点懊恼。也没说话,也没出声,就这样一声不吭,蒙头走人。
傅舜华呆怔半刻,旋即跟上。
只留一楼里的姑娘们傻站在原地。
半晌,又有人小声地问了一句:“姐姐,今日咱们是不是调戏错了人啊?”
岑羽走在前头,脸上发烫。
原因很复杂。
一、他一个大男人,怀孕?大庭广众,众目睽睽,就这么毫无防备公之于众,还全部都是比他能生的女孩子?他不好色,但这张脸往哪儿搁?
二、那家伙怎么能那么面无异色地当着这么多女孩的面说出这种话?什么“你不吃,你肚里的孩儿要吃”欺负他穿过来的,当他不要面子的啊?
三、自己这不争气的肚子,叫得真是时候哈。
四、突然悲愤,理由不明。
聪明绝顶的凌王殿下此刻跟在岑羽后头,难得不明不白,岑羽这回又是唱得哪出?突然甩脸就走,几个意思?
谁人敢对凌王甩脸?
傅舜华几步跟上岑羽,他步子比岑羽大,人比岑羽高,体质比岑羽好,跟上埋头只管走的岑羽是分分钟的事儿。
“喂,你”
傅舜华伸手一拉岑羽的手肘,岑羽给他大力拉得回转了半个身子。
岑羽诧异。
傅舜华错愕。
两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维持着这个动作,不明不白在大街上对视。
“你”只听那紫衣玉冠的人张了口。
岑羽一愣,回:“什么?”
傅舜华只是看着对面那人,但见那人脸色发红,眸光蕴汽,璀璨如星。
他曾见一风流少年同样也如今时场景,身子倚在楚馆二楼的红栏杆处,与一众女子欢声笑闹,言笑晏晏。
他骑马路过,忽闻一道清亮的“舜华兄”。
抬望眼,那人嘴角勾着笑,风流不羁望来,对着楼下道,“舜华兄怎的也在这儿?”
舜华兄只看他一眼,视而不见,兀自骑马缓缓前行。
别人懒怠理他,后头那人还喋喋不休越叫越起劲,“哎哎哎,舜华兄别走啊。”
舜华兄充耳不闻。
“既然路过,舜华兄不上来喝一杯岂不可惜?”
“舜华兄想必没来过此地,这里的酒好喝,真好喝。”
“舜华兄真不上来体会一番?”
舜华兄自始至终不闻不问。
“舜华兄如此无情真是令在下好生伤心”那人西子捧心状。
“舜华兄,咱们如今好歹是师兄弟一场,怎的竟然连理都不理贤弟一声?”那人还在装模作样。
“舜华兄,舜华兄”
舜华兄忽然忍无可忍,勒马回头。
“滚。”
只见楚馆二楼那人稍稍一愣,接着就见他两肩微抖,状似凄然。
舜华兄微怔。
“噗”
紧接着就闻一阵大笑从楚馆二楼传了下来,“哈哈哈哈哈”
只见那人抱着栏杆一时笑得前仰后合,旁边女子也跟着掩唇偷笑。
舜华兄脸色一沉。
“哎哟”那人揉着肚子,好半晌才艰难地从栏上抬起俊脸,唇角弯弯,道,“舜华兄总算愿意理我了?”
只见他笑得脸颊发红,一双杏眸亮若星辰。
东西南北各有门,只是王府守卫森严,不论黑夜白日王府上皆有兵士巡逻,府门更有兵将把守。王府守卫如此森严,也不知是防着外面的人进来,还是防着里面的人出去。
岑羽每路过这些地方一次,心下就紧一分。他未曾打草惊蛇,表现出一丝一毫踏出府门的举动,可那些人远远看到他,便形容戒备,仿佛见着洪水猛兽,尽管这表现微乎其微。
所以岑羽才会跟傅舜华提出出府的要求,既然暗着不行,那就放到明面上来。兴许王爷大发慈悲,真能答应他?不过没问之前,岑羽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但当日傅舜华要他安胎,两人便算是心照不宣地立下君子协定,虽则心思各异,但到底也是协定,按那位高傲的脾性,此时再反悔应当不可能。
理科生也是有头脑的,呆瓜偶尔也会灵光。假使能走出这个金丝雀的鸟笼,看看外边的世界,与外边接触,总能发现生机。哪怕岑羽此时什么都不懂,还大字不识一个。
也是奇怪,他能听懂这个时代略有差异的语言,却完全不会写这个时代的字。一笔一划繁琐至极一个字抵得上原来的两三个字,甚至三四个五六个字。
这让理科生很头疼。
原想认认字,学学写字,那日一个根号二写出来岑羽对自己也挺无语。
果然曾经被罚抄了二百遍,怎么都忘不掉了?
第三十五章()
来呀;造作呀,正版在呢。傅舜华走到床榻边;岑羽还未醒;安安静静地保持着这难度颇高的睡姿一动不动,睡得不知何其安逸。傅舜华近距离看着这人安详静谧的睡颜,眼中现出两三分的复杂。
“阿嚏——”
却不知岑羽忽然一个喷嚏打出来;惹得站在床边看他的人脚下猛一退。只见岑羽睡梦中毫不讲究地拿袖子擦了擦鼻子继续睡。
站在床边的人先惊后疑;确定这人未醒,心下不知怎的反倒略略松了口气,只是再看到这人拿衣袖蹭鼻涕;眼中又毫不客气地生出两三分的嫌恶来。
只见傅舜华长袖一挥,被岑羽滚到一边的锦被下一刻便又盖回他身上。也不知傅舜华是有意无意;连带岑羽的头脸都给埋在了锦被里。
进房看到这么一出;傅舜华也没得叫人起来的兴致;只是他前脚还未走;后脚便听床榻上传来一道嗫嚅之声。
“阿雪”
岑羽睡梦中毫无意识地动了动嘴唇,“哥哥想你”说完这一句,唇角微微向上一弯,竟是难得露出一个笑模样。
阿雪?
傅舜华微微一怔,却听那道迷迷糊糊的声音又道,“哥哥想家了”说完这一句便再没了声音。
岑羽哪里又知道他这梦这话完全是无心为之;梦里温情缱绻;梦外轻声呢喃。只是这梦外又站着个有心之人;被听去;却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回家?回哪里去?
床边的人影却是冷笑。
岑羽,你如今还有家吗?
灯火摇曳,华灯初上,郭太医到底还是给岑羽把了脉看了诊,随后大笔一挥,在纸上列下一排药名,当归、黄芪、白芍等一应养胎药物必然有之。除此以外,郭太医还在后头列出人参、灵芝等补气安神之药,早午晚也各开了药膳。
靠坐在床榻上的岑羽见郭太医洋洋洒洒列了一堆药名,看得他是目不暇接、心惊肉跳。
岑羽试图开口跟郭太医求个情,哪知道他话还没说出来,郭太医就先识破了他的意图,一双矍铄朗目望过来,只道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