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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一定,他便与他们一道穿庭过廊,来到前厅。
此时姣杏已领了一个年纪老迈的大夫进来,见着她们已至前厅,便笑道,“张大夫,这便是我家夫人!”
那张大夫约莫七十的年纪,生得白须白发,道骨仙风。他应了声,便随姣杏进了前厅。
苏流水见状,赶紧让了座位出来给大夫坐下。张大夫瞧了眼蓝姑草的气色,从药箱里头取了个青色药枕出来给她垫着。
蓝姑草见这阵势,心知已是避不过,便伸了手出来给他把脉。
老大夫闭目凝神,扣住蓝姑草的脉博。片刻之后问道,“这病有年头了!是年轻的时候被烟熏着了!莫不是夫人少时家里失过火?”
蓝姑草面色一白,赶紧遮掩道,“确是年少时就有的这病根儿,十六年来瞧了多少大夫,都未曾见好。”
苏流水冷冷瞧她一眼。她什么时候瞧过十六年大夫,为何她竟不知?
那老大夫放了手,又问,“当日那火,熏得甚重。以致这些年,夫人一遇着冷天儿便会咳嗽。怎么都治不断根儿。”
他边说边挥墨写了张药方交给苏流水,道,“苏小姐,这些药先熬着喝些。”
苏流水接了药方。只见上头笔走龙蛇,开的竟都是些人参等昂贵药材。她笑道,“多谢张大夫。姣杏,把这方子拿去抓药。我亲自送张大夫一程。”
她说罢,便起身随张大夫一道往门口而去。他们一走,龙锁骨便瞧了眼姣杏手中的药方。见着那些药,他心里一凛。这些可都是上好的补药!他开这些药,怕是老夫人这病实是不妙。
张大夫见苏流水亲自送他到门口,便给她交了实话。“苏小姐,夫人这病怕是已经拖得太久,如今可说是无药可治!老夫给您开的那些个方子,不过都是些补气的药材,能拖得一时,便是一时罢!”
苏流水眼眶一红,哑声道,“就真没有别的法子了?若是给她好好调理,她能治好么?”
张大夫轻叹道,“对不住,苏小姐。老夫人这病,沉苛难消。这些年,她怕是过得极不顺心罢!小姐尽量多在她床前尽孝,也就是了。”
苏流水心中一怔。自怀中取了银两出来,交给大夫。大夫道了声谢,这才提了药箱坐了轿子离去。
苏流水心里微酸。蓝姑草虽是苏流水的娘,可她终只有三十上下的年纪哪!三十上下,本该是多好的青春年华,可她却已经油尽灯枯!
她想到此,轻叹了声,这才往客厅而去。眼见着蓝姑草苍白憔悴的容颜,她微微一笑,道,“娘,咱们今儿去添香酒楼吃饭,可好?”蓝姑草见她这般喜上眉梢,遂笑着应道,“自个儿在家做不好么?非要花那个冤枉钱!这儿不还有客人的么?”
苏流水瞧了眼龙锁骨,笑道,“姣杏做的菜哪儿有那些师傅们做的好!这般说来,这宅子里头还真是缺个人伺候了。明儿我便找个婢子回来服伺您。可好?”
龙锁骨淡笑,“这儿非但缺婢子,小王瞧着,倒还缺几个武师护院。你们几个女子住这么大的宅子,确是颇有不便。”
苏流水托腮笑道,“护院武师确是该找。女儿若是嫁出去了,娘一个人住这儿,怎么也得找人护着才是。”
龙锁骨闻言心头一震。这女子,总是有意无意提及她已订亲的事儿。可这世上哪儿还有人跟他似的,会不计较她过去的事儿?这女子看来精明,可却终是固执得紧!
苏流水见他颇有些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意思,便轻摇了摇头。
晚膳时分,帝都街道上头人群还未散去。苏善水却已带了一伙子的将士们上门来了!
苏善水一进苏家,伸出一指怒道,“给我砸!”
那些将士本都是苏隐龙的旧部。他们早便听说苏流水被人当街一抢的事儿了。虽然苏流水颇有美名,可他们心中心疼的,终是跟他们一道当过兵的苏善水!
如今苏善水又是被皇帝亲封的公主,如今善水被这苏流水欺负了去,他们哪儿能这么袖手旁观?遂应了声,便要在苏家砸东西。
苏流水冷眸一跳,起身迎出院子。道,“苏善水,你这是做什么?”
苏善水双臂环胸,冷笑道,“做什么还不清楚么?收宅啊!这是苏隐龙老将军的宅子,可这身子残败的女子竟敢占了这儿!大伙儿赶紧把她赶出去!”
“苏善水,你这不是收宅,是闹事!”苏流水蹙眉道。
龙锁骨与孤城也出来看好戏。
蓝姑草则急得在一旁直撮手。
苏善水冷笑道,“这是我伯父的宅子!怎么能让你这么个败坏家声的女子住着?今儿本公主要住这儿,你若还住着,旁人还道本公主跟你这个残花败柳关系匪浅!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那些将士们觉着她说得有理。可苏流水怎么说也是苏隐龙的亲女。那领头的李将军觉着这事儿还是该先礼后兵。他上前对苏流水道,“苏小姐,公主大人要住这儿。您的那点事儿,您自个儿也清楚。为着苏老将军的名声,便只有委屈您离开这儿了。”
苏流水淡淡一笑,道,“苏隐龙到底是我亲爹,苏善水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二房家的!哪儿有二房家的女儿来占大房家宅子的道理?”
李将军心里一窒,冷道,“小姐声名已是臭不可闻。若是小姐心中尚存一点廉耻之心,便该自绝于世!这般活着,怎么也是累了老将军一世英明!所以,还请小姐搬出苏宅!”
苏流水瞧了眼蓝姑草,喝道,“好大的胆子!你没见老将军夫人也在这儿的么?夫人在堂,你们也敢上门来占宅?”
蓝姑草从来养在深闺,那李将军自是不认得的。他冷哼道,“随便寻个老妇,便指称为苏夫人!青阳人人都知道苏家只有你苏流水一人留在了帝都!”
苏流水怒极反笑,道,“将军今儿定是要来占了苏宅么?”
李将军本就是个倔性子,见她这般毫不相让,更是怒火攻心。遂道,“正是!”
正说话间,街道上头只听得马蹄得得。一辆簇新的云锦马车穿街过道,朝着苏宅飞驰而来!帝都街道上人人驻足观望。人群中有人认出那马车。遂扬声道,“就是这辆马车!就是这辆马车抢的苏小姐啊!”
人们被他一呼,都齐刷刷的瞧向那马车,想要瞧瞧,那马车里头坐着的,究竟何人!到底是何人,抢了苏小姐的贞洁!
马车停在了苏宅门口。管事从马车上头跳下来。掀了锦帘,对里头的人笑道,“主子。到了!”
帝都人人屏息以待。男人一掀袍摆,下了马车。只见男子一身红袍红带,一头卷发散落身后。靴修金线,此时,他眸锁冰霜,唇角抿着丝不悦,负手闲适的踱进苏宅。
那苏善水正骂苏流水残花败柳,那手腕便被人猛的扣住,狠狠一把将她摔出去老远。
“什么人!竟敢摔本公主!你不要命了?”苏善水怒喝着抬头,却见温行云负手立于门口。她心中一惊,便自住了嘴!
温行云唇角噙了丝冷笑,道,“怎么?不是说要我的命么?怎么还不来取?却在这里好生聒躁。”
李将军一见是他,心里一个格登,赶紧道,“参见太子。”
温行云抬手打断他的话,道,“我已不是太子。”他瞧向立于一旁的苏流水。淡淡的道,“李承基?”
李将军未曾料想这么尊贵的人竟还记得他的名字,他赶紧回道。“末将在!”
“月前本太子出市集游玩,见着了苏小姐。便一时兴起,将她带回马车宠幸了。怎么?这也算是丢了苏隐龙的人了?”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却自有股威慑之力。
龙锁骨自打见着温行云起,心里便已然明白了三分!他以为她拒婚只是推托之辞,遂硬要留在此瞧瞧那人究竟是谁。可他却万万没料到,出面的竟会是温行云!
蓝姑草先头从未见过太子,便只觉得这人长得龙章凤姿,英伟拓落。她心中暗喜,怪道女儿不愿嫁闲王,原来这正主儿比那闲王看来不知男子气了多少倍!
李将军见太子认了这事儿,心中大震。他赶紧回道,“苏小姐既是被殿下宠幸,那便是苏家的贵人!自是为苏老将军长了脸了!”
苏流水心中暗叹。这人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她勾唇一笑,心知自个儿该有些表示。软声道,“行云,今儿便留在这儿用膳?”
这话一出,众人的面色都变了!
行云
谁都知道这是太子的名字,可却从无一人敢这么叫!这女子,倒叫得这般亲昵!
温行云挑了下眉,柔声应道,“嗯。今儿我特地让人从银星国送了条海鱼过来。晚上亲自下厨做给你吃!”
这话一说出来,让人更瞠目结舌!太子行云,竟说要亲自给她做鱼!无须言语,不须解释。大伙儿就都明白了苏流水在温行云心中的地位!
龙锁骨见他二人如此,面色铁青。
苏善水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不服道,“太子又如何?如今不过是个前太子而已!李将军,你还帮不帮本公主把她们赶出去了?”
李将军眉毛一皱,冷道,“先头赶她们走的理由是苏小姐失身。如今已证实了小姐是被殿下宠幸了。这事儿咱们在理字上头便站不住脚!善水,咱们还是走罢!”
苏善水一阵气怒,道,“本公主的话你们都不听了?你们还怕他不成?他如今不过是个区区庶民而已!你们随便一人官阶都比他高!为何还要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温行云漠漠一笑,淡冷道,“不走也好,喝过咱们的喜酒再走!父皇已经给咱们下诏赐婚。”
随随一句,便告诉苏善水。他虽被贬为庶民。可皇帝对他却仍是关心之至!否则也不必下诏赐婚了!
话到这儿,李将军心里便明白了。再怎样,苏善水的公主也不过是皇帝亲封。她这皇族身份终究是假。反是太子行云,虽已是庶民之身,可骨子里头流的,却终是皇族之血!
骨肉至亲,这事儿若真要闹起来,皇帝会偏袒何人,一目了然。
他低头拱手,淡淡回道,“咱们还有军务在身,这便先走一步!祝殿下与小姐新婚之喜!”
他说罢,便一挥手,领着底下一众兵士退出苏宅。
苏善水见他们一走,气得直跺脚。
倒是温行云见着这院子里头还有旁人,长眸一眯。嘴角抿着丝不悦来。
龙锁骨笑道,“久闻太子行云行事果决。今儿一见,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