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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丝宫
苏流水彻夜未眠。她先是叫来了张然。那么多年,她从未怕过失去什么。可这一回,她竟怕了!
那个龙星柏竟能连屠青阳三个城池。手段毒辣,前所未有。
她从未与他见过面,可她却怕他的疯狂。她下意识的握住娘亲给她的金锁。唇角抿着一丝苍白。
金锁带着人体的温度,意外的安抚了她躁动的心。八十万人对一百万。实力相差不大。可他身边有奇人异士相助。那么,温行云呢?他有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来助他!她取了宣纸出来,无意识的涂涂画画。
张然见她心神不属,蹙眉道:“姐姐是在担心太子爷么?没事的!爷英明果决。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他绝对不会跟二爷一般,被人轻易拿下。”
苏流水心中一怔,她勉强扯了个微笑出来,道:“往常姐姐确是不怕。可这一回,姐姐的心一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总觉着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那龙星柏说来也是个痴情之人。若非他的痴情用错了地方,跟爷作了对。姐姐怎么也要成全他的。可姐姐依然害怕。然儿,姐姐真的很怕。”
“姐姐莫要害怕。爷计谋出众,熟知地形。定能致龙星柏于死地。”他说到这儿,眼睛微微一红。道:“姐姐最近在宫里不问世事,却不知然儿的药店最近缺了好几味的药。”
苏流水见他眼睛都红了,遂淡淡一笑。道:“缺几味药而已,为何苦着这么张脸。如今正在打仗。等战事一完,你那儿保证能进到所需药材。”她说到这儿,突然住了嘴。
“然儿,你那儿缺了什么药?”她敛眉哑道。
张然见她问起,便赶紧回话道:“一味人参,一味草姑子。姐姐怎么了?”
苏流水面色大变,她挑眉道:“然儿,赶紧去查查前次他们采买粮草的人是谁!把他采买的清单交给我。”她说到此,霍的起身。在千丝宫里来回踱步。
张然见她面色凝重,不敢多问,便赶紧退了去。若然此事是真,那么温行云此行必然凶险无比!
“来人!来人!”她喊了两声。千丝宫里冷冷清清。宫女们却都不知去了哪里。
她拿了披风披上身子,才走得几步,却见温清零正手执折扇立于门口。他依旧白衣黑发,明明心如蛇蝎,可他却偏偏生了一副漂亮的面孔。
“流水,听说行云去了战场。”他上前两步,唇角弯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苏流水不动声色,警觉的瞧着他,道:“满朝文武都知道此事。”
他见她满眼防备,眼角一勾,道:“如今咱们同住宫中,你又大着肚子。本王就想来瞧瞧你一个人住得是不是习惯。”
苏流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敛下双眸,淡声道:“流水早已习惯独自一人,对不起,王爷。流水有事要办,请王爷让开。”她说罢,便低头要走。
他伸手拦住她,笑道:“流水何必这么见外,说起来咱们也有好些时日没有说话了。大家同住深宫,却只能远远的避着。想来确是遗憾已极。”
苏流水眼睛一眯,却差点喷笑出声。敢情他将她这儿的宫女遣了下去,是为着来跟她叙旧来的。她挑起一边的冷眉,淡漠一笑。道:“既然知道应该远远的避着,王爷此时上门却又是为何?”
“流水,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念旧情了么?”他的声音有些急躁。“自打与你和离后,本王的心里便一直很痛。像是缺了什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后来本王才知道,原来本王心里缺的那一块,是你。”
苏流水没有说话。她哪儿有空管他什么心里少一块不少一块的。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温行云!
“王爷若是心里有病,该去传太医才是。流水已嫁为人妻,王爷这么做,还有什么意思?”苏流水说到这儿,已经嫌他浪费她太多时间。
遂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王爷若是没什么其他事,便请王爷让开。”
温清零面色微变。他府里的小宠们见着他哪个不是曲意承欢,真心讨好?原本这女子对他也是跟她们一般态度,可如今她却这么冷淡待他!
他面色阴沉,突然伸出手将苏流水囚于怀中。唇,便这么落了下来。苏流水被他一搂,心头怒起。她握住他的手臂,将他一个过肩摔。温清零没提防她会对他用武,竟被她摔了一大跤。
他倒在地上。怒眸冷瞠,却见苏流水已经奔至千丝宫院门前,对来往的宫女们大声呼救,“大家快来呀!二王看花看得摔伤了!”
宫女们一听二王摔伤,赶紧进来寻他。他霍的起身,可那一身雪白的衣服上却沾满了花泥。
“二王爷,您怎么了!”宫女们见着他一身的脏,心中有数。不知哪个宫女竟脱口道:“王爷您真的摔倒了!”
她一说,温清零赶紧去拍身上的泥土。他狠狠的瞪向苏流水,却见后者正挑起眉眼,得意一笑。转身翩然而去!这该死的女人!他心里暗骂。
本以为他在她千丝宫里出现,她怎么也要避个嫌。不敢出声呼救。哪儿知道她竟然将他掉倒在地。他眸中锁着疑惑。这女子,什么时候竟会武了?
上次她被温行云当街抢去时,他虽曾听过她会武,可到底心里还是不信的。加上之后探子对她反复查探,也没见着她用过一回武!便以为她那次将人掉倒,不过就是巧合而已。哪儿知道,她这巧合竟还用到了他的身上!
一个不会武的女子,又怎能掉倒一个会武的男人?这事儿确是他想得差了!”王爷,您脸色好差!要不要奴婢们给您请太医?瞧瞧有没有摔着腰了。
温清零朝着那宫女狠狠一瞪。怒斥,“滚一边去!你哪只眼睛见着爷摔坏了腰?”他说罢,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千丝宫。
她不是苏流水。他心里终于确定。若是苏流水,她怎会对他这般冷淡。若是苏流水,她为何要每天戴着面纱。若是苏流水,她为何竟会武功?若是苏流水,她又怎会,这般打动他!
他朝着她消失的方向瞧了眼,眼中含怒,“既然行云不在这儿,你又正好在爷跟前。流水,爷一定得到你。”
承德殿
苏流水坐于一旁,慢慢的吃着凉果。皇帝正在批阅奏折。一时之间,承德殿里只听到她吃东西的声音。他挑挑眉毛,道:“纵是要等花千树,你也不用一直坐在这儿。”嘴还一直没停过。
苏流水摇头,“皇上若是想吃,流水再让人拿些过来。从这儿到千丝宫要走好长一段路,我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便不逞那个能了。”
他嫌弃的瞧一眼她的肚子。道:“下次出来,叫步辇抬着。这么急要见花千树做什么?行云上了战场,朕瞧你一点儿担心的意思都没有。”
“我很担心。”苏流水飞快的道:“就是因为担心,才要连夜见花千树。此番他与六王闹僵,就一直深居简出,若是此时能让他为皇上出点儿力,相信皇上也会高兴的。”她说到这儿,淡淡一笑。
皇帝见她吃得很香,便也丢下狼毫,走过去拿了些凉果来吃。“你倒是会说!为朕出点儿力!你怎么不说是为行云?”
苏流水眼角一弯,笑道:“不管为谁出力,都是为了青阳,为了皇上。此时还分什么党派。”她小声的道。
皇帝冷冷的睐她一眼。斥道:“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
苏流水笑得眯了眼,道:“先前流水以为皇上是个无情的皇上。可后来知道原来是流水误会了皇上。皇上非但有情,而且心肠很软。”
“朕心肠软?你眼睛没长么?”他怒瞪她一眼。看来他对她确实过于仁慈。
“皇上只对自个儿的敌人心肠硬。后宫的娘娘们若是真心待皇上,不参与党派之争,皇上必然也能真心待她们!可身在后宫,女子之间便一定会有争斗。皇上面上虽没说话,心里却很是讨厌。”苏流水缓缓的道。
“你又知道了!华妃从不参与后宫争斗,朕不也没把她放在心里么?”他淡淡一笑。
“可皇上对华妃娘娘却是再好不过。不管她使什么小性子,皇上都不会与她置气。”一如那次御花园,她当着皇帝的面想要把苏流水讨回去给七王。
“华妃,为人确是甚为简单。若非为着飞星,想来她一直会是个简单的女子。”他说到这儿,突然住了嘴。“女子进了后宫便是如此。你不与旁人争,旁人也会来与你争。渐渐的,便会失了原来的味道。”
苏流水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大震。她敛下双眸,沉默的瞧着自个儿的脚尖。
“成了,你跟行云不一样,行云这孩子心眼太死。认准了谁,便没了回头路。朕知道他喜欢你时,心里很是愤愤难平。你知道,行云在他们之中最得朕的心。也是众皇子之中的最拔尖的那一个。朕就想,这么一个人,怎能跟你一辈子。”
苏流水一听他这话,竟依然颇有些歧视的意思。她咬唇一笑,道:“皇上的儿子个个都是人尖子!只是现在这人尖子有了危险,还得我去救。”
皇帝挑起眉毛,正待说话,外头便传来花千树的声音。
他一整衣衫,并不起身。传了花千树进殿。花千树依旧着了一袭蓝色的衣衫。只是这一回,他的袍角却绣了几缕淡淡的流云。
俊脸被冷风吹得微红。他进殿见着苏流水,面色微微一怔。人却已经对皇帝行了一礼。
皇帝赐了座。笑道:“千树,你有段日子没进宫了罢。怎么着,还在跟于意置气么?”
花千树闻言轻笑了声,道:“哪儿敢跟他置气。人家可是堂堂王爷。又岂是咱们草民可以置气的。”
苏流水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温于意上次那副熊样,心头不禁好笑。遂咬着牙拼命忍笑。花千树见她忍得辛苦,便冷哼了句,“苏小姐想笑便笑。不必顾忌千树。”
苏流水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掩着唇笑出声来。她一笑,把个皇帝笑得莫名其妙。他淡漠的瞧着她,冷道:“有什么好笑的。”
苏流水见皇帝面色不好,这才止了笑。道:“上回六爷跟花大官人打架时,流水曾去瞧过六爷一回。那次六爷脸上花花绿绿。两个眼窝又青又肿。如今想起这番情景,却也十分好笑。”
花千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的气反倒消了许多。“怎样?怎样?”要知道,温于意那脸上的伤若是真被苏流水瞧见了,他那心里必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