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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府
温于意对着悠然亭喝着闷酒。他面色铁青,身子也有些颤抖。寒风撕刮着他清俊的面颊,竟将他的酒意全都吹得散了。清妃着了一袭长裙,优雅的朝着悠然亭而去。
见着他竟在喝着闷酒,嘴唇淡淡的一拉,道:“听说你今儿把帝都的兵权让出去了。”
温于意放下酒壶,眸子一转,森冷的瞧着清妃。“母妃消息倒却真是灵通。”
清妃坐到悠然亭的栏杆上,浅浅而笑。“母妃知道你今儿个已经尽了力。温行云要你的人上战场打仗,你却不如自个儿请缨上战场。你手里那么多的兵,那就打个漂亮的胜仗回来!这番立了功,母妃便煽动朝臣们劝你父皇改立你为太子。”
温于意发丝微乱,面色酡红。可是眼睛里头却清明无绪。“改立太子,何等大事!你道父皇会不会肯?皇位一事,父皇心里早就有了安排。母妃越是谋算,就越得父皇反感。这次他若不是存心打压,又怎会把这帝都禁军交给一个逃将之子!可儿子若是不应下这事儿,他回头定要剥了那一百六十万大军给五哥。”
“你父皇就是偏心那贱人生的孩子!他自小就不待见你!不对,若非你身子弱,他一定会重用你的!这事儿都怨娘亲。”她说到这儿,眼睛一红。
温于意听到她说他身子骨弱,心中不耐,道:“是你自个儿心术不正。先头若非你一心一意想要除去月妃,哪儿会被她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喝下自个儿给她下的毒药,连累本王身子骨一直比旁人弱!”
清妃被他一说,面色一僵。她怒斥道:“温于意!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母妃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可你瞧瞧你,现在把自个儿弄成什么样了!一个女人就这么让你失意么?那好啊,有本事你去温行云身边抢!本宫跟你说,你是本宫肚子里头生出来的。所以本宫的手段,你将来一定也会用!”
温于意不想跟她说话,便跌跌撞撞的往回走。清妃见他走开,气得紧追在后。“温于意,你以为你跑就有用了么?本宫给你的小宠,你一个都不宠幸。你打算守着你那清白的身子一辈子么?”
温于意脚下一顿。唇角扬起漠漠冷笑。“原来她们连这种事儿都跟你报告么?本王的身子何等高贵,岂能容得几个细作玷污!”
“她们至少都是清白之身!那苏流水又算得什么!她现在挺着肚子跟温行云风流快活!你却还在想她!儿子,你若得了江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苏流水算什么?别说是青阳第一美人,不管哪儿的第一美人本宫也能给你弄来!”清妃说到这儿,气得有些狠了。
温于意将手中的酒壶扔进湖里,哑道:“可她们都不叫苏流水。”
卷二:流水亦有情 第二十八章 生女必为皇
前线战事吃紧。先锋部队在赤霞城被人围堵。整个军队全军覆没。周将军大军未行,粮草却已经被人烧得精空!此番若是再将人派出去,那便等同要将一百六十万人推出去活活饿死!
皇帝依然有条不紊的照常过日子。未提应对之策,可满朝文武却已全都忧心忡忡。
“不过输了这几场小仗,掉了三座城池而已。天还没有塌下来,众卿急什么?”皇帝唇角隐着一丝诡笑。
“可是皇上!紫月已经接连屠我三城!青阳百姓虽多,可这番死法,却当如何是好!”上官丞相跪倒在地,急声道。
皇帝慢条斯理的道:“青阳官兵百姓虽死,紫月官兵难道就一个都没死么?来的时候有兵八十万,如今,却应该不到一半了罢。胜仗败仗,端看个人。他现在占我城池,你道朕这青阳就没人能将城池收回来么?”
“父皇,周将军未战先败,此番却不能再留下这等败军之将!请父皇易花独秀为将,以正军心!”温清零上前几步,跪地禀道。
皇帝龙眉一动,笑道:“花独秀一直带兵不过数十万。若是将这些兵全都交给他。他若带不动了,又该如何?”说到这儿,他的眼睛扫向一旁肃然而立的萧庭。
“萧将军,你新来乍到,对这事儿有何看法?”皇帝的指节慢慢的敲着龙椅。
萧庭垂着头向前一步,道:“皇上,依微臣之见,这般军事机密,绝不可在朝堂之上妄议。若非此次泄露行军之秘,大军未行,粮草又怎会被人烧去!”
上官丞相赤眸一睁,怒斥,“萧将军是指朝堂之上有紫月的细作么!此事事关重大,并非凭你一面之辞就能定我青阳官员之罪!”
皇帝若有所思的瞧着地面,道:“好了,大家都不必说了。萧将军说得有理。从今儿起,禁止大家在朝上议论此事。青阳是胜是败,战事几何,都不许传出消息去。文官做好自己的事儿就成,武将则全都进承德殿议事。好了,文官散去,武将留下。”
丞相也属文官,他知皇帝素来不重文官,如今又被皇帝这么一说,心中虽是不满可却到底还是不敢说话的。他领着一众文官散朝而去。
一时之间,殿上只留下数十武将。
皇帝唇角一掀。道:“闲杂人等已然散去,大家便不必拘谨。萧庭,现在帝都里头百姓人心惶惶,谣言四起。你带些人去,瞧哪个敢说青阳要吃败仗,要亡国的。全都抓起来杀了。帝都上空,严禁飞鸽出城,碰见了放鸽子的,一律以通敌卖国罪斩首。”
“再有,立刻让人各地调粮。筹备第二次大军前行。于意,你不是说要请战么?今儿个朕允了你。希望你能大胜而回。”皇帝说到这里,清冷一笑。
温于意听他终于答应让他出战,眉毛一动,赶紧上前领命,道:“于意遵旨。”
温逐月见温于意得了皇帝的重用,赶紧也道:“父皇,六弟身子孱弱,儿子怕他到了战场身子吃不消。儿子愿意跟六弟一起出战!”
皇帝深深的瞧了温逐月一眼,笑道:“难得我儿有这心思,那就一道去罢。于意为主帅,你为监军。”
“谢父皇成全。”温逐月飞快的道。
温行云始终敛眉立于一旁,不言不语。皇帝看在眼里,唇角也漾出一抹淡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儿还缺一个押粮官。大家心里不知可有人选。”
“有人选!皇上,花千树聪明机警,粮草交给他,定能安全运抵。”温清零眼角敛着一抹深意。
皇帝单手撑着额头,唇角隐笑。“可他终是无官无碌。不过一介商人之身。若是用了此人,不是让人笑我青阳无人么?”
“非常时期,商人也可为青阳出一分力!父皇,花千树与朝廷密切相关,定可担此重任。”温清零说到这儿,嘴角向上拉了拉。
皇帝理了理衣袖,森冷一笑。“既然清零以为商人可担此重任,那倒不如让简道醒来做这事儿罢。险是险了点儿,可他若立下功劳,不是连清零也跟着沾光么?”
温清零听到这儿,心知他这是为了保住花千树,非要拔掉他的右手了!他心中微恼。面上却倒还递着些笑。
“既然父皇这般赏识,那儿子便代替岳父大人谢过父皇。只是商人若作押粮官,无官无职却是惹人嫌话。父皇,您瞧这事儿……”他哑声淡道。
皇帝纵声大笑。“自古都没有商人为官之理。商就是商!”
“可岳父名不正,言不顺,怎能服众?”温清零面色惨白,他未曾想过,皇帝竟偏心至此。
“活着回来,便封官。死了,或是丢了粮草,那就要简家灭门!”说这话的时候,皇帝依然笑若春风。温清零心知已无退路,便又道:“是!父皇!”
皇帝瞧他这般神色,知他心里不服。可他向来说一不二,不服也得服!“成了,都散了罢。”
众人应了声,这便退了下去。
紫月皇宫,冷月殿
龙星柏敛着眉毛。这一个月来,他的伤已好了大半。面色也好了许多。听着黑衣人的禀报,他的眉毛微微发颤。“又拿下一城!可温微寒却依然未曾发怒。这温微寒在搞什么鬼?难道他心里早有谋划?朕杀了他这么多的兵,连屠三城。他怎么竟一点儿都不心怒?这与他平时的作风大为不符!”
“皇上,说不得他是怕了。再说他青阳如今已无可用之将,如今竟倒还把他几个儿子推上了战场。这番若是能将他两个儿子斩于封将台下,定能挫他的税气!”黑衣人老实禀道。
“两个儿子?”龙星柏眯眼沉思。“皇子亲自出战,大大提升士气。前番能在他的粮草上动手脚。这次他对粮草定是防范得紧了。那一百六十万人若真的全来,非但咱们要将青阳的城池还回去,说不得还得反丢三城。温微寒,他打的竟是这般的主意么?”
“皇上,您的想法呢?”黑衣人飞快的道。
“朕的伤势已经好得十之八九。召龙锁骨监国,朕要亲上前线,与之一战!”龙星柏漠漠一笑,挥手之间尽是豪气。“他青阳让朕心头不快。朕便要青阳血流成河!”
“皇上,此举万万不可!皇上乃万金之躯,怎可亲上前线!对方来的不过是两位皇子,您怎可纾尊降贵?”那人一磕到底。
“能领一百六十万大军前来与紫月作战,朕就一定不能让他得胜!温微寒若非极重此子,又怎会给他这般兵权!今日他只是皇子,一战成名后,他便是青阳皇帝!朕岂能容得这事儿发生!叫青阳的探子查一查,来的是哪两个皇子。再有,将温微寒的一举一动全都报告给朕!”他挥挥手,又道。
黑衣人面露难色,一会子后,他哑声轻道。“皇上,这事儿怕有难度。几日之前,青阳帝都的消息就全都传不出来了。混入青阳的探子们被抓捕了许多。就这事儿,咱们还是军中的探子探出来的。只知道会来两位皇子,却不知具体是谁!”
皇帝狠狠的瞪他一眼。他起身冷道:“把苏善水也带去。朕要让她瞧着青阳百姓哀鸩遍野。”
“是!皇上。”
前方战事吃紧,紫月连屠三城。苏流水听到这儿,却真的有些坐不住了。“我左右思量,紫月皇对善水刺他重伤的事儿绝无恨意!若是心恨,如今早就赐她一死!也不会只将她养在冷宫。若非为着这事儿,紫月皇定是听到了什么让他悲痛欲绝的大事儿!”
“能让一个男人性情大变的,一是女人,二是金钱。可他是一国之帝。为钱发愁定是绝无可能。那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