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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一听,赶紧磕头道:“娘娘不要!娘娘!夏天不要跟那浑人!”
清妃厌恶的瞧她一眼,道:“别给本宫摆出这副嘴脸来。你现在被他轻薄了,本宫要他给你一个名份,本宫也算对得起你了!还有,他是六爷的人。你好生伺候着。有什么动静,就回来禀报本宫。去了他那儿有享不尽的荣华宝贵,吃不完的山珍海味。花千树从不会亏待自个儿的女人。去罢!”
夏天哭得肝肠寸断。她本以为从他那儿逃出来,哪儿知道,她却又再被人送了回去!想到他昨儿那般无礼对待,她的面色便一阵羞红。
夏天一去,殿上便只留下春天,秋天跟冬天。
清妃慢慢的踱着步,一会子后,便冷声道:“都起罢。今次看来,你们都不够资格去皇上身边儿。罢了,都下去梳洗梳洗。你们就全跟了六爷罢。”
春天眼光一闪,道:“娘娘!您怎么改变心意了!咱们哪儿做得不好?”
清妃一脚将她踢开。“你以为本宫这是在罚你们?别想岔了!本宫的儿子是天上的朗月,现在让你们几个去伺候,你们还嫌了?还不快滚!”
她几人互瞧了眼,赶紧起身往下退。
“慢着!她这一走,不是要把咱们暴露了么?立刻派人进太子府,杀了这个祸根。”清妃飞快的道。
“是。”
“不能让六爷知道这事儿是咱们做的。”
“娘娘,要用毒么?”
清妃突然怔住了。沉默许久,她才挥手道:“不许用毒!”
六王府
温于意冰冷的瞧着她几人。一会子后,长长的叹了声。“既然来了,就全都留下罢。叫母妃不必为苏流水的事儿担心。她不会把先前的事儿说出去的。”
春天古怪的瞧了眼温于意,道:“她一定会说的!那女子一瞧就不是好惹的主。”
温于意缓缓的闭上双眸,哑道:“爷说不会就不会。下去罢。”
“王爷就这么信任她!她可是挟持过王爷的!”秋天嘴唇一嘟,淡声道。
“傻不傻?这样了还要保她!王爷倒却真是有情有义!”冬天冷冷的接了声。“她一天人在敌营,一天就会是清妃娘娘的祸患。今儿不说,不代表明儿个不说。王爷还是早下决断为好!”
温于意艰难的苦笑,“昨儿她离去之前,本王在她身上下了毒。那毒死不了人,可却能让人遗忘一段记忆。或者是一天,或者是一个月。也或者是几年。”这样,温行云定会忙得焦头烂额,便再无心思夺那一点兵权!
她们听到这儿,突然不响了。这男人再爱苏流水也还是顾念着清妃的!
“原来王爷早就已经想好要放她离去!”
“这个世上我最不想利用的人就是她,可事到如今,我却依旧把她拉了进来!不能得到她的心,是我活该!”
太子府
温行云又在摔东西了。
“主子这是怎么了?夫人没回来的时候天天摔东西。弄得我都不敢置办新物件儿。如今夫人回来了,他怎么又摔上了?”程护卫蹲在熹儿身边慢吞吞的道。
熹儿的面色瞧不清喜怒,她敛下眉毛,一会子后才道:“夫人今儿早上起来认不得人了。还直说要回苏家。”
“什么?那怎么能这样呢?”程护卫想不通了。
熹儿皱眉,“夫人额上有处伤。怕是被什么砸坏了脑子罢。现在张然已经在瞧她了。”
流水阁
张然正在给苏流水开药方。可他抓着头许久,也写不下一个字来。
“怎么回事儿?张然,你不会连这点儿小病都治不得罢!苏流水,昨儿晚上你还好好的,你不会是装的罢!”他的眸直直的锁住她的脸蛋。
苏流水眉毛一蹙,她探着自个儿的眉心,冷道:“从早上你就一直问这句话问到现在,你不烦我还烦了。”话到这儿,她眼睛便锁着张然,道:“你会不会治?不会治换个大夫来。”
张然见她竟连他也不认得。眼睛一下子红了。他哑道:“姐姐,我是然儿啊。姐姐怎么连我都不认得了!”
温行云眸色一冷,垂在身侧的指骨节节作响。“她连爷都不认得,哪儿会认得你!说!你会不会瞧这病!不会瞧我传宫里的御医来瞧!”
苏流水抚着涨痛的头,试着回想自个儿的事儿。可记忆却像突然嘎然而止了,她竟什么都想不起!只依稀记得她瞧着苏流水与温清零成婚被休,自个儿再代替她活下来的事儿!
她蓦的张开双眸,面色苍白。“对,我应该在苏宅。”她说罢,便起身要走。
温行云见她那般,伸手将她拦住。“爷今儿若真放你走了,那爷也不用做人了!好你个温于意,你想对爷隐瞒什么?”
苏流水发现她与这男人站一起不能呼吸了。她总觉着他这人阴沉得有些可怕。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三大步。见她一退,温行云的眼睛瞪大了。他一把将她捞过来锁在怀中。“你退什么!爷就这么可怕么?昨儿还说得好好的,说能与爷同生共死,今儿个怎么就这样了!”
苏流水也不想这样,可她如今脑子昏昏沉沉,又被他吼得有些痛。实在想不起来他是哪位。
她眼睛扫向门外,却见外头已是秋风落叶黄。一片萧瑟之象。她心中一震,遂突然哑声说了句,“怎么不是下雪天么?雪呢?”
温行云一听这话,整个人便凉了半截。他对她急道:“苏流水你别吓人!如今都已经十月了,你竟还在说下雪的事儿。那都是近一年前的事儿了。”
苏流水却是个见多识广的。她一听这时差,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她推开温行云,懒懒的道:“失忆了啊。也对,人的脑子有一处是绝对不能碰的。一碰记忆就消失了。”可她不是龙写意么?她怎么也会失忆了?
想到这儿,她的面色忍不住煞白。灵魂也能失忆么?这事儿她得好好想想!
温行云见她竟这么淡定。只能气得干瞪眼。“你这话怎么还能说得那般淡定?这事儿在你来说也不过是区区小事儿么?”
苏流水托腮一笑,“难道要我哭么?”她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外来客,不管失不失忆都无甚要紧。
就是这淡漠凉薄的语气!就是这淡定若水的态度!温行云一向冰冷的面色终于有了裂缝。这女子,怎能回到他与她最初见面时的模样?
她那颗跟冰石一般的心,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捂热!可她现在,说忘就忘了!
他狠狠一掌将桌面击碎。怒气沉沉的转身而去。
他一走,苏流水便蹙眉道:“我也要走。这地儿不是人呆的。”
张然见她说罢真就要离开,赶紧低头道:“姐姐要去哪里?姐姐是爷的夫人,您这么回苏家怕是不妥罢!”
苏流水突然住了脚。她咬牙道:“你说我嫁给他了?所以他才发那么大的火?”
张然赶紧点头。苏流水甩头,“我不成,我要去找仙儿。仙儿呢?”
张然一听这话,眼睛一红。他哑道:“姐姐怎么记起那个短命的来了。仙儿去了。她投了湖!”话说到这儿,他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苏流水一听仙儿跳了湖,面色一寒。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这傻仙儿,怎么就跳湖了呢?”
张然跟着哭了一阵,又道:“姐姐记起了仙儿,却倒怎么不记得然儿跟太子爷?”
苏流水没再说话,可却也倒没闹着要走。她疑惑的又问了遍张然,“我真的嫁给他了么?”
张然赶紧点头。“您跟太子爷的感情还很好。您这么一来,把爷的心都伤透了!所以姐姐还是在这儿呆着,莫要想着回家。”
苏流水顺从的点了点头。她想了想,又道:“今儿还没梳洗,快叫人打水进来给我梳洗。”
张然听到这儿,眼泪一下子又掉下来了。他强忍的试探了句,“那姐姐要不要吃早膳?”
苏流水点了下头,轻轻一笑,道:“你一说还真有些饿了。今儿我要吃桂花糕。”
张然听到这儿,便又开始抹眼泪。“姐姐你别吓我,咱们饭都吃过了,你怎么一转身就忘了?这事儿不好,我得跟爷说去。我得让爷请更多的大夫来给您治。”
他说罢,便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苏流水见他闹了一阵,便飞奔而去。便也未加理会。打开包袱,她翻出一本医书来,慢慢的翻看。一会子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便起身往书房而去。
温行云正想牵了马想去找温于意。听见张然这么一说,心头一震。“温老六他有病么?衣服都从他那儿送回来了,我怎么就不知道她是住过他那儿的?”他话才到这儿,便突然便住了嘴。
有病的人不是温老六。是他的身边出了虫子!
他突然转身,朝着书房腾腾而去。他远远的便瞧见熹儿正慢吞吞的过来。他朝她使了个眼色,熹儿见着,便赶紧跟他一道进了书房。
门才刚刚关上。温行云便一把掐住她的颈子。熹儿被他这么一来,眼睛睁得老大。“爷,您做什么?”
他冷冷一笑,手指却格格收拢。熹儿的下颌像是要被他掐碎一般。痛得要命。“爷!”
“好你个熹儿。什么时候你被老六收买了,爷怎么不知道?”他说罢,蓦的放开她。
熹儿听他这么一说,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爷!熹儿没有!熹儿对爷绝无二心!求爷明察!”
温行云抬起一脚,狠狠的将她踢翻在地。”你是爷调教出来的,爷会不知道你么?昨儿那些衣物,你明明说是从六王府送出来的!”
熹儿的眼泪刷刷的掉落下来,她道:“人家这么说,熹儿便也这么回了。许是六爷想挑拔夫人跟您之间的关系,也可能她根本就是住在六爷那儿的。”
温行云森冷一笑。道:“说得倒是合情合理。可你忘了,爷跟于意是异父兄弟!爷跟他斗了这么些年,他会不会犯这种错?有人告诉爷,半月之前皇城之内有人用一两金子买青阳苦酒。可这个消息,你也没告诉爷。这事儿你想怎么说!”
熹儿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委屈,低泣道:“爷!您这是在怀疑熹儿么?熹儿这么为爷,您却只能看到一个苏流水了么?”
温行云听到这儿,眉毛微微一皱。他大掌一挥,怒斥,“不是爷怀疑你,是你自个儿把事儿想得太简单!以为这样就能让爷跟流水分开了?你做梦!”
熹儿眼角瞧见一袭淡色衣衫,便哑声泣道:“爷,熹儿好歹也是您房里的人。您跟夫人再怎么恩爱,也该偶尔瞧一眼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