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烙饼、蒸馒头、卤鸡蛋、卤肉、烧开水,姚玉知一忙就是整整三个多时辰。
等到睡醒了的邓喜斌重新回归岗位,姚玉知已经烙好了厚厚两摞白面饼、蒸好了五六十个白面馒头、卤好了他们那间小仓库里储存的所有鸡蛋和猪肉。
得了空闲的邓秦氏急匆匆跑进来给姚玉知帮忙,结果却看到姚玉知已经开始收拾案板、清洗炊具。
看到邓秦氏进来,姚玉知笑着向她招手,“快来帮我收拾收拾,收拾好了咱们就回去歇着。”
看见她双眼里满是血丝,眼下更是有好大一片乌青,邓秦氏心疼的不得了,“这些事您该留着让奴婢来做的!”
姚玉知拍了拍邓秦氏的肩膀以示安抚,“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顿了顿她又道:“我看米糊糊还有剩,明天那孩子吃完了你再帮她熬些新鲜的吧。”
邓秦氏低低应了一声,然后两人就一起在这小小的厨房里忙活起来。
等到把所有炊具全都清洗干净,把所有馒头、大饼、卤肉和卤蛋全都妥善收好,姚玉知和邓秦氏这才相偕回了大的那间休息室。
次日一早,天色才开始转明,姚玉知和邓秦氏就来到了甲板上。
昨天后半夜一直没睡的邓喜斌在吃了邓秦氏帮他加热过的一盘子卤肉、两张大饼、两个馒头并一小碟咸菜后就抱着自己的被褥和枕头回去补眠了,而姚玉知则接替了他的位置负责放哨。
等到邓秦氏吃过早饭,帮任瀚珺、任瀚棠和白泽惠洗了手脸,又给白泽惠喂过米糊糊,姚玉知这才到厨房里跟任瀚珺、任瀚棠姐弟一起吃早饭。
逃难途中条件有限,除了白泽惠这个妥妥的小婴儿,其他五个人谁都没有开过小灶。
一开始姚玉知、邓秦氏和邓喜斌还担心任瀚珺和任瀚棠会受不了,但两个孩子的表现却很快打消了他们的顾虑。
虽然这姐弟二人从打生下来就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但他们却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骄纵任性。
尤其开始逃难之后,两个孩子更是懂事的让人心疼,虽然年纪小小,但他们却特别懂得体谅姚玉知、邓秦氏和邓喜斌,无论是之前在山里餐风露宿,每天日复一日的吃烤野鸡、烤野兔,还是如今在河上随波逐流,每天就着咸菜和卤肉啃饼、啃馒头,两个孩子都不曾因为生活条件的艰苦跟他们闹别扭。
这让姚玉知在心酸之余也十分欣慰,而邓秦氏和邓喜斌更是对两个孩子心疼的不得了,只要一有机会,他们两口子就会想方设法给大家改善伙食。
母子三人吃完早饭后,任瀚珺就习惯性的领着弟弟去了甲板上放风,而姚玉知则快手快脚的开始清洗碗筷。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云层遮蔽了太阳,河面上光线昏暗、温度偏低不说,时不时还有阴嗖嗖的冷风打着旋儿吹过,所以任瀚珺和任瀚棠才一来到甲板上,就被正四处眺望的邓秦氏塞回了房间里加衣服。
姐弟俩都很听话,邓秦氏一说,他们立刻就手拉着手去找姚玉知了。
姚玉知听两个孩子说了原委,心中不由暗怪自己粗心大意,她将洗干净的碗筷收起来放好,然后便带着两个孩子回了舱底的休息室。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给两个孩子换衣服,邓秦氏的喊声就从甲板上传到了船舱里,“夫人,当家的,有水匪!”
姚玉知将才刚找出来的两件衣服丢到床上,然后又将围着她打转的任瀚棠推给了任瀚珺,“看好弟弟妹妹,躲在房间里别出来!”
任瀚珺小脸儿发白,一双细瘦的手臂却牢牢将弟弟箍在了怀里,“娘你自己小心。”
姚玉知摸了摸女儿的头,然后便锁上休息室的门跑上了甲板。
邓喜斌比她动作快,姚玉知出来时,邓喜斌已经将船上一大一小两面帆全都放了下来。
“夫人!”邓秦氏边喊边拿了长弓和箭筒给姚玉知。
姚玉知接过武器,邓秦氏立刻攀着主桅杆爬上了瞭望室。
第16章 侥幸()
此时姚玉知他们的船正好行至一处视野开阔、水面很宽的地方,不过在他们下游大约三里远的地方,河水却突然向北拐了个急弯。
那个急弯处有一座只有十几米高的土丘,土丘上长满了高矮不一的树木和杂草,正好挡住了来往船只的视野。
说来也是他们倒霉,这一大早的,河面上几乎没什么船只,可他们却偏偏迎面撞上了一船水匪。
邓秦氏向姚玉知和邓喜斌示警的同时,水匪那边负责瞭望的人也发现了姚玉知他们乘坐的船只。
狭路相逢,原本吊儿郎当、无精打采的水匪们几乎立刻就变得精神百倍,他们一边打着呼哨一边纷纷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负责掌舵的水匪在同伙们的指示下,以最快的速度将己方的船朝着姚玉知等人乘坐的轻型帆船撞了过来。
这一下要是撞实了,姚玉知他们的船非散架沉没不可。
邓秦氏一边对水匪们射箭,一边大声提醒邓喜斌小心。
邓喜斌听到邓秦氏示警,忙急速将船头转向左手边的河岸——也就是那个遮挡了来往船只视线的土丘。
本来,他们的船是航行在淮河正中间的,邓喜斌这一突然转向,他们这艘船的船头就直直朝着那座土丘扎了过去。
那些本来以为自家的大船一定能撞散眼前这艘轻型帆船的水匪们全都傻了眼,不过很快他们就回过神来。
因为此时两艘船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近,所以那些水匪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神情一丝不漏的全都被姚玉知和邓秦氏看在了眼里。
两人紧张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们一方面怕自家的船撞上那个土丘,另一方面则怕船沉之后,他们一行六人落到那些水匪手里。
好在,邓喜斌并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在部分水匪幸灾乐祸的开口嘲笑他们不自量力的同时,邓喜斌猛地一个急转弯,险而又险的将船头转向了右边。
之前也说过,他们乘坐的这艘船体积较小、载重也轻,所以相对大船来说,加速和转向都非常灵便。
这一次与水匪的大船狭路相逢,正是多亏了它的这个特点,邓喜斌才能接连两次进行四十五度角的急转弯,从而避开与水匪的大船或者急转弯处的土丘激烈碰撞的可怕后果。
那些水匪顿时傻了眼——他们预料中船毁人亡的结果没有出现不说,对方的船还巧妙的绕过了他们的船。
现在,对方在下游,他们在上游,如果他们还想宰这只肥羊,那他们就只能调头去追。
可问题就在于,对方又不傻,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等着他们追上去。
——事实上,人家此时正顺流而下,跑得飞快。
有他们掉头的那个时间,人家早就驾着船跑得踪影不见了,他们还追个鬼!
小弟们无计可施,下意识地便看向船老大讨主意。
船老大气急败坏,他指着姚玉知等人乘坐的轻型帆船大吼,“放箭!快放箭!给我射死他们!”
那些水匪如梦初醒,顿时觉得果然还是老大有主意。
他们又快又响亮的应了声“是”,然而射箭的却只有队伍里担任弓箭手的寥寥数人。
至于其他人,他们随身携带的只有自己惯用的武器。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要想用弓箭对付姚玉知等人,就只能现在跑到船上的武器库里取。
可这一来一回,耽误的时间也同样够邓喜斌他们逃之夭夭的了。
而且最让他们无语的是,被他们视作肥羊的那些家伙竟然齐刷刷躲了起来。
之前在甲板上的两个女人,姚玉知被邓秦氏硬是塞回了船舱里,此时正守着忐忑不安的孩子们,邓秦氏自己则躲进了船头的收纳室里,此时正透过收纳室的小窗帮邓喜斌留意船的航行方向。
至于邓喜斌这个唯一的成年男人,因为一直在掌舵,所以他根本就没从掌舵室里出来过。
也因此,他们这几人就变成了水匪们眼中拒不冒头,只专心致志逃走的孬种。
眼看着自己这群小弟射出的箭矢要么落空,要么射到船板,船老大不由恨恨地拿刀砍了一下船舷。
与此同时,他嘴里还大声抱怨着肥羊们的奸诈狡猾——别说他们兄弟没有透视眼,就是有,难道他们的弓箭还能隔着厚厚的木板射穿对方的脑袋不成?
与他们的气急败坏不同的是,邓喜斌、邓秦氏和姚玉知却满心庆幸。
要不是水匪们根本没想到会在天刚亮的时候遇到民船,要不是他们这艘船体积小、好调头、逃得快,他们今天非得栽在这里不可。
等到终于远远地甩脱了那些水匪,姚玉知等人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他们并没有因为暂时脱险而放松警惕,为了避免再遇到这种险而又险的情况,姚玉知、邓秦氏和邓喜斌三人一致决定全速赶往扁担港。
他们做出这个决定还不到半个时辰,天空中就飘下了丝丝细雨。
随着雨势越来越大,河面上很快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待在瞭望室里放哨的邓秦氏再怎么努力睁大眼睛,也依然无法看清三十丈(100米)外的景物。
为了避免因为视线受阻跟其他船只相撞,邓喜斌只好放缓了行船速度。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他的这个担心纯属多余。
因为大雨的关系,包括水匪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就近停靠,只有像他们一样不得不冒雨赶路的极少数人还坚持在河面上航行。
而以淮河下游河面的宽度,他们这些坚持航行的船只就是想要碰到一处都不大可能。
这就意味着,他们只要小心河水的变化就已经足够。
相比时不时有水匪出没的大晴天,邓喜斌他们私心里反倒更喜欢这种人烟稀少、危险系数也相对比较低的大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