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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秦国军心民心呢,那之后您这平定其他两国的路怕是不好走了。”
听完她这一番话,嬴政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有欣慰,“夜重璃,你真是让我吃惊。”
女子闻言走到那地图前,她手指落于黄河之边,道:“臣下认为,大王可在此处花心思,如何能兵不血刃的收回大梁城呢。”
“兵不血刃?”
女子点点头,眼中是股非同寻常的自信。
“我明白了,可是,这个容我考虑考虑。”
“大王是命定的天下之主,何必为了一城一池而妇人之仁?”
嬴政坐于几前,那眉间的神情甚是犹豫,“夜深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夜重璃瞟了一眼后帐的床榻,“那大王您呢?”
“我睡不着。”
“大王卧榻未空,又何尝能入眠?”
“你是在警戒我?”
夜重璃恭谨的拜了拜,“大王,您此时尚在军中,臣下还是盼您能顾忌龙威,不要让一些事流传得沸沸扬扬影响军心。”
“我知道,你下去吧。”
“重璃告退。”
她是在说赵衍?原来军中这几天也有人议论此事吗?嬴政看了看后帐床榻上的赵衍,他未向后走去而是传来了李西垣。
真是的,这两人缠绵为什么偏偏苦了他?西垣站在帐外吹冷风,这会儿刚刚从中牟城回来想着可以歇上一歇了,可嬴政偏偏把赵衍送到了他的帐中还整夜整夜的坐在自己帐中不肯走。这嬴政,想来是怕在军中引出流言而拿他当掩护!这不都第二天了,嬴政每过了子时就会偷偷从主帐中出来往这儿钻,不过想起他这一向不可一世之人居然这么畏首畏尾的西垣就暗暗偷笑。但自从他们回大梁城郊后赵衍就昏迷不醒的,军医用了药,夜重璃也看过了说是伤得虽重可也不会要了性命,但这人为什么到现在也不醒?
嬴政坐于榻边不远处,他就这样远远的看着赵衍又不曾走近,昨晚他就是这样淡淡的看了大半夜,看样子他并不是在担心而是思虑着什么。而这一时赵衍醒了,跟夜重璃估量的时间一样,那人看到帐中的嬴政显然惊颤无比,不是寻常的惊讶而是一种惊颤。
“怎么,我吓到你了?”
“没……没有。”赵衍摇摇头,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地去,而他这一动作却引来了嬴政深深的不悦。
“怎么,你每每看到我首先会想到的就是下跪,就是行礼吗?”
“大王您是君,而阿衍是您的仆从。”
这句话嬴政已经听过许多次,可从听一次都觉得分外刺耳,“既然我是君,那你为何屡屡不遵君命?我之前曾提过你可长留于宫中可你不愿,我嘱咐不可一人妄为擅行你也不从,而这次你离开咸阳之时我说过不可将自己轻置于战场你也没做到,赵衍,你自问你哪里还有个仆从的样子,若我真拿你当仆从你又能存活至今吗?”
“君上大恩,阿衍铭记于心。”
嬴政注视着那眼前之人,他明明触手可及,但他这副恭恭敬敬、不咸不淡的样子让嬴政觉得他们若隔千里,所以他有时候真不知自己在赵衍心中是个什么位置。
“你这次是被何人俘虏?”
“似乎是曾经赵国的余孽,为首的是一名女子,其手下唤她为‘公主’。”
公主?看来是越姒姜了。那个懵懵懂懂好着男装的小姑娘,嬴政还真想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还有呢?”
“还有……”赵衍不做犹豫,径直说道:“属下在被俘虏之时不慎透露了军机,还泄露了君上行踪,属下怕他们得了消息会对君上您不利。”
“你告诉了他们我将到大梁城的消息。”
“是。”赵衍仍旧跪倒于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属下犯下大错,请君上处罚!”
“不必了,不过一群丧家之犬,他们又能奈我何?只是我不明白,他们是如何从阿衍你的口中探得消息的?”
“是失魂散。”
“失魂散?”嬴政听过这东西也见过所中之人的样子,这的确是一味惑人心志最好的迷幻之药,“呵……难怪啊,你是这么一副失了心魂的样子。”
“君上?”
“还有呢?”
“君上您,是所指什么?”
直到这一时嬴政才站起身来往榻边走去,他冲赵衍笑了笑,可这样的笑容深邃难懂甚至还有几分阴沉,“难道你在外这么些日子,就对我全无隐瞒?”
隐瞒?赵衍第一时就想起了张良,难道嬴政发现了自己的谎言?虽然心中有此猜想可他此时却不能承认。
“阿衍怎敢对您有所隐瞒,只是阿衍不知君上有何疑虑才会做此一问?”
“没什么,就是随口一问罢了。”嬴政脸上笑意未消,倒比刚才更浓了,“你身上有伤,还是先留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君上,我……”
“李西垣,你进来。”
不再管身后的赵衍,嬴政一下便走出帐去了。今日的君上有些奇怪,赵衍闷闷的想着,他之前和西垣出现在阙山是不是为了自己呢?他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竟会不顾大军而来中牟城来寻一个对江山无社稷关紧要的人吗?然而赵衍绝不会料到,嬴政的心思a比他所能想的要深沉、阴鸷得多,可怕得多。不知当他后来回想之际,可会后悔今日做下的这决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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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旧恨新生(二)()
越姒姜和高渐离这几天都快把这阙山翻遍了可仍旧不见张良的踪影,这小子到底去哪儿了,几天过去也不见一点回应,就算他另有打算也该传个信回来啊,难不成是真出了意外?越姒姜再想想赵衍那性子立马否定了这念头,不对,他张良怎么可能被一个伤重如此又服用了失魂散的赵衍制住呢。正是疑惑之际,她却听见了一种特有的鸣笛之音。
“是子房!”越姒姜冲高渐离点点头,指着西边下山的方向,“他在那边,我们走。”
果然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看见站在溪水之边的张良,那人安安静静的负手而立,看到来人后方移步露出了一丝浅笑。
“二位,子房久候了。”
越姒姜没好气的上前推了他一把,“你小子还好意思说,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我跟高先生找了你多久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担心?张良扫了高渐离一眼,只是他这笑眼弯弯的让高渐离猜不准他的心思。
“笑!都弄成这样了你还笑?”越姒姜拍了拍他一身染满尘土的衣物。
“此生能得友如此,子房怎能不喜呢?”
“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还有那个赵衍呢?”越姒姜左顾右盼的找了找,“难道他死了?”
“没有,我想他该是回大梁找嬴政去了。”
“找嬴政?你把他放走了?”
“是……也可以说不是。”
越姒姜听后大为恼火,“你居然把赵衍放走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手上有多少人的血吗?”
“我知道!”张良神色一凛,“他是嬴政的人。”
“子房,你难道还是要跟嬴政争个高下?”
“这是我自己之事,姒姜就不用操心了。”
“你的师兄萧默珩已经不在了,你何必再花心思在赵衍身上?他知不知道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就算你这次赢了又能怎么样,难道默珩还会活过来,难道赵衍能代替默珩改变他当年的决定吗?”越姒姜知道张良心中一直对往事耿耿于怀,但她怎么能任张良在赵衍这种人身上多费心思呢!
“那姒姜你又如何?你如果能放得下陆离放得下李西垣,又何须再跟着赵嘉出生入无死,你这样做不就是为了再见他们一面分个高下?既然你心中不甘又有什么资格来劝我?”
越姒姜一下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我……”
“既然你我各自己心怀执念,就该互不干涉。”
“子房!”
“我吹响鸣笛不过是为报个平安让你放心,接下来我要去大梁城,姒姜你还是回代郡向赵嘉公子复命去吧。”
“我跟你一起去!”看他拂袖,越姒姜立马补道:“大梁城现在有三十万秦军驻扎,你以为我会丢下你一人不管?”
“我是去找赵衍,你跟着做什么?”
越姒姜大叹一声:“就像你说的,我是去找李西垣去找陆离的,怎么样?”
直到这一时张良冷静下来后才注意到身边的高渐离,那人神色平静,但眼神中却是波澜叠起。
“那高先生呢?”
“我与你们一同去。”
高渐离这人,若说他冷若冰霜不假,但他对朋友真算是有情有义的,所幸的是他在世上的朋友并不多,要不他这条小命早就被搭上去了。
这几天来赵衍过得浑浑噩噩,他一直不见嬴政的踪影,因为下榻在李西垣的帐中,所以这人和陆离老是在他眼前晃悠。这两人的感情非同一般,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自己长留在这里怕是妨碍到他们了,可这是嬴政下的令,纵然赵衍觉得尴尬也不敢抗命。只是李西垣和陆离也太过放肆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就开始亲亲我我的欲行那不端之事。听到外头那撩人的声音真让赵衍觉得如万蚁噬心般难忍分毫。
“可恶!”赵衍小声念了句:“他们……”
赵衍当下真是坐立难安,他挣扎着下得床来,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的贴着帐边走着,可虽然如此还是惊动了正在缠绵的二人。李西垣的动作一僵还有些呆愣,但压在他身上的陆离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赵,赵大人……你还没睡呢?我们打扰到你了?”
“不。”看着陆离那突变的目光,赵衍很是识相的摇了摇头:“是我躺得太久了才睡不着,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你要出去?”西垣听后抓起脱在一旁的衣物,道:“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不必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