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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时不时便抽一张出来交给青萝递上去。
“涂左丞上午递名册,裴右相下午就上折子,所列之人居然没一个相同,果真是文武百官,本宫倒不知道,朝廷居然有这么多可用之才。”
白行远识相的闭了嘴,把脑袋深深的埋进了纸堆里。
“他居然还敢咬死这件事不放了,真当本宫没办法治他?”皇后恨恨拍了拍桌子,朱笔从涂相递进来的名册中圈出几人,又拖过裴相的折子来,只恨不得尽数把东西都撕碎了烧干净。
然后,一身利落黑色飞鱼服,把头发挽得一丝不苟面容刻板的男人,就那么理所当然的从房顶上窜了下来,默默跪去了皇后身前。
皇后:“……”
你们一个两个……真是够了!
真的当自己这凤仪宫的屋顶是个筛子么!由得你们穿来穿去!
就算是凤仪宫的屋顶是筛子,历代皇上都由得你们吓,但自己是皇后啊,历代没有男皇后啊!你们好歹避一避男女之大防好不好!
白行远唰的站了起来,直接挡去了男人身前。
“东厂或许出事,容微臣先行告退。”
然后和男人刻板的脸相映生辉的刻板声音,就那么清晰的从白行远背后传了出来。
“袁巡按,豫州暴毙。”
皇后还在纸上烦躁乱划的笔猛的一停,继而缓缓放了下来。
“人呢。”
男人板板整整的跪在地上,身体挺得笔直,言简意赅的回了皇后两个字。
“东厂。”
然后就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站起来,直接放去皇后案头。
“遗物。”
白行远终于变了脸色,匆匆和皇后告了罪,先回东厂。
开玩笑,死都死了,宋桥居然还千里迢迢把尸身带回东厂,必定事出有因,只怕再晚这消息便要瞒不住了。
皇后伸手打干燥的布包,顿时被里面异常腥臭还湿哒哒的黑色布料给熏得差点没给背过气去。
宋桥面无表情的添了个补充。
“发现时没有纸包,微臣怕损坏物证。”
皇后:“……”
这种事情要先说啊好不好!
青萝实在没能看得下去,拿巾帕包着手,上前想替自家娘娘把布包打开。
手才刚伸到一半,皇后便觉眼前一花,先前还搁自己案头前站着的男人,竟然生生从自己脑袋顶上蹦了过去,窜到身侧一把捞住青萝的手,硬生生把自己的贴身宫女平平推得后退三步。
然后就代替了青萝的位置,目光灼灼的等着皇后亲自拆包。
皇后生平第一次……哭笑不得。
宋桥什么都好,甚至于这个人还是她亲自挑中,安进了飞鱼部,又是亲眼看着他一步一步,爬上了部主之位,忠心足够,精细足够,唯一的不足。那就是……
太认死理。
认死理得甚至已经忘了自己除了皇后和主子这两个身份之外,还是个女的了。
“娘娘,事不宜迟。”
皇后终于横了心,视死如归的屏住呼吸,拿两只手指拈开了布包。
好在里面没有什么血淋淋的一颗心脏之类的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过是巡按的一枚印章和薄薄的被卷起来的一本册子。
宋桥耐着性子等着皇后把印章和册子取出来,才伸手拿油纸把布料包了起来,重新走回皇后案前单膝跪下。
“微臣告退。”
还没等皇后点头说完一句一路辛苦,人便又从房梁上原路窜了出去。
青萝颇有眼色的给自家娘娘打了盆水来,仔仔细细伺候皇后洗完手,端着水出去时干脆把门都给带上了。
东厂暗部这些事儿,下人向来是越知道得少越好,宋大人没事儿就喜欢翻房顶的习惯改不了,撞见好几回,皇后倒也淡定了,只不过自己还是要惜点命。
皇后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个下午,青扇传了晚膳,被青萝拼死拦着,没能敲门,只急得在门口团团转。
当然,等皇后开了门,说出第一句话时,就连青萝,都差点没一头给撞死在了墙上来拼死觐见。
皇后说:
“更衣,去东厂。”
作为历任王朝里最为隐秘,也最让人所不齿的,绝对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的地方,东西两厂,哪怕是皇帝,都绝少踏足。
历来之后东厂觐见皇上,何曾有皇上亲临贱地之理。
皇后更衣时,青扇青萝前所未有意见空前统一,一左一右抱着皇后大腿,呕心沥血苦口婆心的劝了整整半个时辰,也没能阻止皇后把男装往包袱里装的决心。
宫门缓缓开了一条小缝,马车便轻巧的滑出来,皇后铁了心要掩人耳目,青扇青萝都留在宫中,自己穿了小宫女的服饰,一出宫便换上男装,只带了两个侍卫伴驾。
至于身后东厂暗卫跟了多少,就不是皇后需要操心的事儿了。
东厂大门大敞,灯笼点了无数,白行远亲自站在门口,只等马车一停,便抢上前去,亲自弯腰,往马车旁边放上脚踏,又恭恭敬敬掀开车帘,请皇后下车。
大概是被宋桥传染了,皇后从头到尾只赏了白行远两个字。
“带路。”
厂卫递上灯笼,白行远走在皇后身侧,其他人皆落后五步,不远不近的跟着。
皇后在地牢入口前募的停了下来。
“他特意把人带回来,是想查什么。”
虽然天气不热,但毕竟是死在千里之外,若无重要发现,以宋桥性格,必定只会带个结果回来,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白行远屏退一干跟着的厂卫,又换了个亮一点的灯笼,微微叹了口气。
“娘娘既然来了,微臣也无法阻止娘娘亲看一眼的决心,东厂上下,没有哪一个手是干净的,娘娘还请……当心。”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踩上第一阶石阶。
白行远稍稍犹豫,终于伸手,虚扶住皇后。
“当日宋桥远赴豫州,发现袁大人竟也去了豫州,两人所查之事虽有重合,但所属管辖不同,宋桥并未与袁大人相见,岂料毅亲王到豫州后,不出三日,宋桥便发觉袁大人失踪,当时宋桥为查毅亲王行踪,未能腾出手来找袁大人,便耽搁了两日,待得再找时,只在豫州下游的青州找到了大人尸身,当时大人尸身已被水泡得面目浮肿,身上更是冲刷得一干二净,宋桥不死心,一路顺水往上找,终于在豫州河堤旁浅水的泥沙中,找到了那个布包。”
白行远的声音很轻,地道中便只有白行远轻得若有若无的声音,和皇后的脚步声。
“娘娘……结果宋桥明日便会报上,娘娘当真要看?”
白行远在皇后伸手推门时,终于没能忍住,抢先伸手摁在了门上。
宋桥最擅长的,并不是追踪,亦不是找人,也不是打探消息,而是……
验尸。
凡被他折腾过的尸体,就连东厂的同僚看了,只怕都要几天吃不下饭,何况是手上从未沾血的皇后。
皇后默然无语的看着面前黑沉沉的铁门,半晌,才哑声开口。
“袁老大人……只有这一个独子,当日是本宫亲口允了他巡按之职。”
白行远呼吸顿时一滞。
“袁老大人去时,本宫前去探病,他亲口托付本宫,看顾他唯一的血脉,本宫……无能。”
白行远默默的把手放了下来。
然后……
门就开了。
出现在皇后面前的,依然是宋桥那张万年都不会有表情的刻板脸。
“结果查明,微臣已为袁大人入殓,皇后放心。”
白行远真想抱着宋桥哭,不得不说,你真是出来得太……及时了啊亲!
第30章 隐瞒
皇后来时就两个侍卫驾车,身后暗搓搓的跟了一大串儿暗卫,不论是御前的还是东厂的,掘地三尺估计都已经排满了。
回去时那俩侍卫已经没了驾车的资格,只能默不作声的跟在车后走,车夫位置上坐的是上一次殿试的状元爷,如今东厂暗部的头子,白行远。
“今日宫中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梆子声远远从巷子里传来,越发衬得夜静风宁。
皇后有点不太想回宫待着,便让白行远把车赶慢点,自己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白行远把手中捏着的鞭子慢慢卷了起来,放去一边。
“娘娘的意思,微臣明白了。”
皇后楞了楞。
她的意思?
她不过就是想单纯感慨一下,皇上这种不把自己的脸丢得满皇宫都是就不罢休的精神,还能明白什么?
“冷宫小,大概安置不了那么多人,微臣会替娘娘办好。”
皇后:“……”
好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让皇上把随风散尽的脸面再重新一点点收回来的方法。
左不过听到皇上说书的,就是当时在寝殿里的那些个位份低下的美人才人,仗毙的那个不算,剩下的全被她打包扔进了冷宫。
再加上能贴身伺候皇上的宫人,哪怕是就连在宫内扫撒种花的,那也是东厂精挑细选选上来的,嘴巴应该都挺严实。
皇上说书的内容,大概后宫都不知道,德妃淑妃过来请罪,也不过是自陈不能尽心竭力侍奉皇上。
更何况,能有本事往寝宫里安插人的,必定早就得了皇上大狱半日游的消息,传不传话吧,其实还真无所谓。
“冷宫难待,进去了,还没人能出得来。”连娘家是哪儿都不知道的人,无权无势,也无人照拂,进了冷宫,用不着一天,就能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哪还有爬出来翻身的机会?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觉得不太忍心。
“不用太急着处置,太急了,就明显了。”
白行远低声应了,照顾着皇后刚从东厂出来,估计还没平复的小情绪,也没再回话。
皇后前脚把人发落进冷宫,东厂后脚就送了哑药进去,只不过当时因接到宋桥飞鸽传书,晚了那么小半个时辰,再过去时,所有人哑的哑,残的残,甚至还有几个直接疯了……
毅亲王不可能那么好心,去替皇后灭口。
听皇后今晚的口气,似乎还没下令处置这些废人。
看手法,应该和之前把放出宫的人灭口之人是同一个。
到底是谁,还能把手悄无声息的直接伸到东厂的眼皮子底下来了?
马车绕着京城大街转了一溜够,最后还是缓缓从偏门溜了进去。
白行远用的是东厂腰牌,皇后穿了男装,又戴了面纱,青扇青萝两大贴身狗腿也留在凤仪宫,倒也没人怀疑车里坐的是皇后娘娘。
“袁大人之事,严锁消息,绝不能外传。”皇后一直到了宫内,才把宋桥找到的名册递给白行远。
“本宫没有抄录一份,你看完之后烧掉,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