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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萧玉隋语声冷漠,瞪了一眼珃禄。继续沉声质问道:“你是怎么办事?不是让你处理善后事宜!等等,这里地处偏僻,他又怎会知晓?”
若非事出突然,再加上她的伤势过重,他也不会冒险将她带入萧家。看来,还是百密一疏,萧玉隋顿时有些郁闷懊恼,面色自是越来越沉。
感觉到他的愤怒,珃禄脸色霎时惨白,额头冒出不少冷汗,匆忙解释道:“公子。表小姐一直等着公子回府。当晚公子回府时,正巧被表小姐撞见,所以……”
萧玉隋这才忆起,当晚带她回府,本是挑的后门进入,不想还是被人撞见。思及这些,他埋在袖中的手不由暗暗握紧,淡淡问道:“是不是老爷有什么吩咐?”
“老爷吩咐公子,尽快去北院一趟。”
“恩。”他上前走出几步,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吩咐道:“依依姑娘那里,给她安排一个伶俐的丫鬟。”
珃禄抬手抹了一把冷汗,恭敬应道:“是,公子。”
萧玉隋看向偏院厢房的眼神,复杂中带有几分不忍,又或是歉疚?“依依,本想放任你离开……”一声呢喃自语过后,萧玉隋决然转身,快步朝着北院赶去。
他刚走至北院门口,就有人迎了过来,“公子,老爷就在院中,等了半天了。”
踏入北院,一股浓而不腻的花香味扑面而来。放远望去,院子中开满了大红的花儿,极为艳丽的红,甚至比鲜血还要浓艳些。似菊非菊的花朵,簇簇拥拥地开放着。更为奇特的,是这些花儿,全都没有叶子,孤零零挺立的枝干有些弯曲,似是无法支撑过大花朵的重量。
花从中,一位白发男子蹲在那里忙碌着。他小心扶起倒在地上的花朵儿,将它们的枝干重新固定好。
如此温馨美丽的场面,在萧玉隋看来,却是一种催人折磨?他面色越来越惨白,嘴唇也止不住地颤抖着。双肩更是抖动得利害。
“爹爹”这两个字眼,他憋了半天,最终没能说出口来,只是轻轻咳嗽了几声。
“玉隋,你来了。”略显低沉的声音,带有说不出的冷寒,没有一丝温度。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停下手中动作,起身转过头来。
他脸上,竟然没有一丝皱纹,皮肤依旧平滑、光彩夺目。唯有那头白发,宣示着他的年纪。萧玉隋和他有几分相像,却也完全不及他俊美。世上所有赞美的词眼,在他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的美,在这片艳红花朵的映衬下,凸显得越发妖艳。只能说,他是一个无比妖治的男人。他,就连身上的气息,都似带有惊人的诱惑力。
是不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见到他?所以萧玉隋一直紧盯着他,眼中闪过种种情绪,唯独缺少父子见该有的那份亲情。声音也更显清冷,“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他似乎并未听到萧玉隋的询问,依旧注视着那些花儿,喃喃道:“十年了,这片菡烟终于再次盛开。”
萧玉隋双手握拳,脖颈处可以看出他此时已经青筋绽露,应是十分愤怒。他愤愤别开脸,冷声道:“你找我来,只是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花儿?”
“呵呵。”他淡淡一笑,也不恼怒,右手轻柔地触碰着他身侧花儿的花瓣。低头垂视的双眸,似是透过略显透明的花瓣,看到更多,看得更远。
“若是她在,一定十分喜欢。对了……”他这才想起站在身侧的萧玉隋,兴奋道:“玉隋,你有没有玉郎的消息?让他回来,让他快些回来。若是晚了,就看不到这片菡烟了。若是他也能看到,一定会很喜欢。”
除了这院子,你心里,永远只有他吗?萧玉隋身体微微踉跄一步,想要快些逃离这里,快些逃离这片血红的噩梦。“若没有其他事,我,我先行告退。”
他面色颓然聚变,眼底闪过狠戾决然,完全变了个人,怒声道:“菡烟花开,异星现世。你别忘了,我召唤她来的目的。”
萧世家 第三十二章 中计
第三十二章 中计
三天过去了,没能等到他的消息。林依依却把自己困在了这院子中。并非因为这院子四周有人把守,让她无法离开。反而,是林依依自己将自己困在了这里。
是因为什么,让她没有选择在第一时间离开这里?难道在她心底,依旧对他存有一线希望?
冷玉离开的时候,曾将她们之间所谓的过往全都告诉她。而她,对此全然没有感觉。毕竟当年的冯若依,并非此时此刻的她!
院中种满了菊花,正尽数开放。这些花儿,看起来并没有人刻意打理,却也开得欣欣荣荣,团团簇簇。白的,黄的,紫的,红的,各种颜色的花儿混杂在一起,别有一番杂乱的美感。
香卉从远处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上好的燕窝粥。看到花丛中的林依依时,香卉不由止住了脚步。香卉在萧家多年,从未见过像她那般恬静,美丽的女子。也难怪公子会对她这么紧张。可也正是因为她,让香卉的生活,变得越发艰辛。
香卉咬了咬唇,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她一改之前略显迟疑的神色,脸上霎时堆满了笑意。高声唤道:“依依姑娘,这是上好的燕窝粥,是公子命奴婢送来的。”
是不是因为她在香卉面前,太多追问萧玉隋的消息了?香卉好像误会了她和萧玉隋之间的关系,是以对她的照顾,总是有些战战兢兢。
林依依本不想这般冷漠,但她此时真的无法笑出来,只淡淡应道:“恩,知道了,就放这边桌上就好。”
“是。”香卉小心打量了一眼林依依,随即将燕窝粥小心放下。
看着那碗雪白的燕窝粥,还真是上等货色。林依依顿时有些无奈,喃喃道:“海燕无家苦,争衔小白鱼。却供人采食,未卜汝安居。味入金齑美,巢营玉垒虚。”
香卉依旧驻足站在那里,仔细听完后,小声疑惑问道:“依依姑娘在说什么呢?奴婢都听不懂。”
汤匙在碗中不停搅动,林依依悠然问道:“你知道这燕窝怎么来的吗?”
香卉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
“这燕窝,本是金丝燕的巢穴。”她神情有些黯然,默默呢喃道:“只可惜,现在却是轮作供人享受的吃物。”
香卉双眸不停转动,眼底闪过一抹精明。“依依姑娘懂的真多,奴婢受教了。”
“呵呵。是吗?”唇角闪过一抹无奈,林依依放下手中汤匙,站起身来,“现在的我,就如这被人夺了巢穴的金丝燕一般……把这燕窝端下去,我吃不下。”
对于林依依的吩咐,香卉必定言听计从。她一边收拾着,一边兴奋道:“这院中的菊花真漂亮。若不是依依姑娘住进来了,这院子一直被上了锁,奴婢也没机会看到这么美丽的花儿。”
这院子虽有些偏僻,却被打扫得十分干净,不像是没有人住的地方。林依依不由问道:“这院子,一直没有人住吗?”
香卉作势看了看四周,在林依依耳边小声道:“依依姑娘有所不知,这院子,曾是公子的住所。不过……”
香卉从不是多言之人,今日倒是有些反常,像是故意要将什么事告诉她?林依依露出一抹浅笑,装作十分想要知晓的样子,追问道:“不过什么?”
香卉面露难色。咬了咬唇,似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才小声道:“这院子里闹鬼,公子便命人封了这院子。”
若是以前,林依依肯定会把闹鬼之事当做无稽之谈。但在穿越这么诡异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后,她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似乎真的有些难以解释的事情。笑道:“哦?这倒有趣,不知这院中如何闹鬼的?”
她这么一问,顿时让香卉哑口无言。这院子闹鬼一事,本是二公子的禁忌。香卉本想通过这件事,让她触犯他的禁忌,从而如愿将她赶出萧家。但她显然并不相信闹鬼一事,香卉顿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匆忙道:“奴婢妄言,还请依依姑娘见谅。”
就这么完事了?难道香卉的目的,只是让她对这院子产生恐惧这么简单?林依依前行了几步,淡淡道:“无碍。”
过了很久,瞥见香卉依旧站在那里,林依依不由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额?”香卉蓦地抬起头来,又匆匆低下,赧赧道:“依依姑娘真美,奴婢都看呆了。”
她还真是睁眼说瞎话,林依依一直背对她而立。难道仅仅只是个背影,都能让她看呆了?想必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思及此,林依依扑哧一笑,柔声道:“你真会说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香卉内心纠结。不知要怎么才能完成表小姐的吩咐。对上她含笑的双眸时,顿时有些慌了神,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叫香卉,原是表小姐院子中的丫鬟。”
在香卉提及她口中所谓的表小姐时,林依依明显感觉到她语气稍顿。对于今日之事,林依依心底顿时多了几分了然,笑着问道:“表小姐?”
香卉察觉自己失言,顿觉有些懊恼。她兀自跺了跺脚,又匆匆跪下道:“奴婢知错,还请小姐饶过奴婢。”
“哦?这倒是奇了,你有做错什么吗?”林依依笑着揶揄说道,待瞥见她眼眶微红,身体略微颤抖,感觉似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林依依忙扶起香卉,柔声笑道:“无碍。刚才,是我和你开玩笑呢。”
香卉眼中的泪水止不住滑落,哽咽道:“谢谢依依姑娘。”话语一顿,她继续哑声道:“奴婢也有苦衷,不得不听从表小姐的吩咐,把这院子闹鬼的消息告诉姑娘。”
看她欲言又止,林依依不由问道:“这院子,是不是不止闹鬼这么简单?”
惊讶于她的聪慧。一直垂眸低头的香卉,眼底闪过一抹精明,语声却是十分恳切,道:“依依姑娘有所不知,这院子闹鬼一事,本是公子的禁忌。众人都十分忌讳,从不敢提及。所以……”
闻言,林依依微觉愠怒,推测道:“所以表小姐就吩咐你,把这院子闹鬼的消息告诉我?因为我不知道实情,或许会不小心在公子面前提及。就会被他赶出萧家?”
香卉满脸通红,低头小声诺诺道:“奴婢,奴婢知错。”
“呵呵。”知晓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