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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瞒着你。只是,只是……”
“呵呵。”林依依冷笑打断他的话,“你有你的理由,我不想过多追问。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原谅你。”话锋一转,林依依继续用清冷的语气问道:“你怎会在这里?”
“是因为无息楼楼主。”瞥见她眼中闪过的那抹惊异,司寇御风继续解释道:“为了追查无息楼楼主的下落,我才会隐匿在满春院中。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确定了她的身份,没想竟然让她逃脱。”
在满春院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是个孩子,竟然……心底莫名有些苦涩,但林依依不想再有任何旁生枝节,是以冷声道:“我没有时间听你的故事,更不想听你的解释。若你还念半点过往的情意,就带我离开这里,离开这皇宫。”
司寇御风面色微变,喃喃问道:“为什么要离开?”
“既然你在这里找到我,那今日之事,想必你已经看到了。只有我离开,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林依依霎时戒备起来,沉声道:“有人来了。”话音刚落,她忙施展轻功,藏身在大殿上方的横梁上。
对于她会武一事,司寇御风显然十分惊讶,但还是腾空而起,停留在她身边,失声问道:“你竟然会……”
“闭嘴。”林依依目光清冷,压低声音道:“若是不想让人发现,就屏住气息。”
“都在外面守着。”一声清冷吩咐后,只见一略显狼狈身影闯进大殿,正是司寇擎天。他一手提着长剑,另一只手紧紧捂着受伤的腹部,每走一步,都有鲜血滴落。一路走得十分缓慢,竟留下一道血红!
他这是受伤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林依依只觉双眸酸涩,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若是他发现自己消失了,那……
“来人!”他的咆哮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司寇擎天瞪大眼睛,眼珠子似是要冒出来一般,握着长剑的手青筋绽露,再次怒吼道:“来人!太子妃被刺客挟持,整队出发!!”
“太子殿下,你的伤……”一副将上前几步,担忧出声。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司寇擎天一剑刺穿喉咙。
“违令者,斩!”冷声说完,司寇擎天撕扯下一块帷幔,迅速缠在腰间,随即快步离开。
林依依抬手紧紧捂着嘴巴,害怕自己哭出声来,眼中泪水无声缓落,一滴滴打在她的手背上,犹如锤击。
过了很久很久,司寇御风早就僵持在半空的手才缓缓落下放在她的肩上,柔声道:“我答应你,带你离开。”
“三儿!”不再压抑,不再埋怨。这一声呢喃,道出她心底真正情愫。林依依终于哭出声来,身体颤抖着扑进他的怀抱,大声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她蓦地抬起头来,神色慌张,声音更是急切,“趁他们还没发现,我们快些离开。”
司寇御风眼眶微红,哑声道:“好,我这就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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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山谷之中,晨间的雾气还没散尽,阳光穿透过薄雾,变得分外迷离而美丽。林依依漫步在林中,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惬意和舒适。只是,心底那抹不去的伤痛,每每静下心来,都会逼得她无法喘息。
司寇御风远远跟着,似是害怕打扰到她。淡淡阳光洒在她身上,美丽的光晕让人震惊。
“你来了?我不是让你回去?”
司寇御风恍惚回神,喃喃道:“依依姐,你真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
闻言,林依依淡淡一笑,随后转过头来,“下一次月圆,还有几日?”
司寇御风明显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隔阂,是以没有追问,只微微垂眸,喃喃道:“还有十日。”
“只有十天了吗?”林依依喃喃自语,继续上前走了几步,突然又顿住脚步,淡淡问道:“皇宫内的情况,怎么样了?”
司寇御风一直不敢提及,此时她问到了,只好如实道:“父皇终究没能撑过这个冬天;太子即位,但传国玉玺却不知去向;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太子为了追寻你的下落,手段可谓残忍狠毒。更因知晓你同萧世家有关,不顾父皇遗旨,下令屠杀萧家,更波及玄城百姓。暴君之名早已坐实,再加上寿王策反,皇位岌岌可危。但这些话,他终是无法说出口来。
林依依挑了挑眉,唇角微微扬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收回思绪,司寇御风尽量言简意赅,轻声道:“寿王反了!”
虽然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林依依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无奈,随即转换话题道:“你,站在哪一方?”
司寇御风的目光有些躲闪,笑道:“我并没有那样的能力。”
“呵呵,是吗?”林依依轻笑出声,“身为暗宫宫主,若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得到你的帮助,岂不是……”林依依适时止言,随后喃喃道:“手足相残,最终无论成败,都会留下刻骨的伤。若是可以,就由你来阻止。”
“你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份?”
“就在你告诉我,你是为了追查无息楼的消息才隐匿在满春院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林依依缓缓上前握着他的手,柔声道:“君意,一开始就不属于你的东西,何必去苛求?其实你早就知道,传国玉玺在我手中,才会一路跟着我,不是吗?我答应你,十日之后,一定会将玉玺交给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不论你的选择如何,都不要伤害他们。或许,只有真正坐上那个位置,你才能体会到那并不是你想要的。我言尽于此……”顿了顿,林依依的目光变得有些清冷,“若你想从我手中夺走玉玺,那得考虑,是否有那样的能耐。只希望,你不会再让我失望。”
“十日之后?”司寇御风喃喃出声,迟疑问道:“既然你有意将玉玺交给我,何故等到十日之后?”
林依依松开他的手,紧紧注视着他的眼睛,“若你相信我,就等十日之后再做决定。”
他似乎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转身离开,消失在林子中。
看着他的背影,林依依不禁叹了口气,随后提高了声音唤道:“萧家主,你可以现身了。”待看清来人的时候,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喃喃道:“是你?”
萧玉隋依旧一身素衣,雪白长发半披散在肩头,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颓废。他缓缓走来,唇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你决定了吗?”
看到他的瞬间,过往一切全数在脑海中浮现。林依依眼底泛起一阵酸涩,喃喃道:“对不起,忘了我吧。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从来都是,对不起。”话音刚落,她逃也似的转身离开。
“依依。”萧玉隋的唇角动了动,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但林依依不能回头,害怕无法再次转身离开,害怕再没有那样的勇气。
注视着她的背影,萧玉隋无声呢喃,“这一次看着你的背影离开,真的是永别了吗?”
“你真的决定了吗?要知道,血祭开启,会流尽你身体内最后一滴血。”
闻言,萧玉隋淡淡一笑,声音很轻很浅,“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萧家主微微眯起眼睛,牵出眼角些许皱纹,无声自言自语,“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突然想到什么,萧玉隋转眼看向他,疑惑问道:“为什么要放弃?若是依依身上那一魂一魄也消失了,她就能回来,不是吗?”
“呵呵。”萧家主苦笑出声,“我只是苦等了几十年,但她却是千年的孤独。我的自私,最终造成这样的局面,是时候终结所有。”
一阵风吹来,扬起两人白发,凌乱飘舞着,凄美而决然。周围一切慢慢褪去,只余留那抹白色,渐渐被染红。
“依依,似乎从来没有亲口对你说,我爱你。”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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