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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然，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咬牙切齿道：“这都是你逼我的。”
话音刚落，茹月便朝着巫灵儿的方向逼近，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饥饿的苍鹰，朝着好不容易寻见的猎物逼近……
巫灵儿身边的侍女见势不妙，慌忙闪身向前，在巫灵儿面前形成一道人墙。逼人的气势，与茹月毫不逊色。
“好架势。”茹月冷笑出声，稍稍停下逼近的动作，水袖翻转，人已经翩然飞至一旁的高树上。“你们还真以为，这么做就能阻挡我？笑话。”
伴随几声讥笑，茹月再次重整旗鼓，眼神更加犀利，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护在巫灵儿身前的侍女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已被茹月逼近的“利爪”撕碎，周围的空气中开始弥散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兮然神色慌张地注视着前面倒下的尸体，急切道：“圣女，快些离开这里。”
巫灵儿眉头紧蹙，心底虽是十分愤怒，但现在的她，完全没有能力反击。她就像是一只奔驰在草原上的雪兔，任由追捕。几滴血溅到她白皙的皮肤上，殷红般的血滴，一点点，最终像是绽开的花朵，虽是逼人的死气，却有种不寻常的妖艳。
“啊。”巫灵儿仰头高声怒吼，脸上青筋绽露，双眼顿时变得通红，“茹月，你不要欺人太甚！”
似乎是被这突来的吼声吓到，茹月的动作稍有迟缓。有片刻的停顿。巫灵儿身边的侍女，显然也是训练有素，趁着她这片刻的停顿，发起猛烈地攻击。
感觉到腹部的刺痛，茹月闷哼了一声，“呜。”
但茹月很快就反应过来，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消失在刚才混战的圈子里，飞身退出好几步，冷笑道：“看来，族长对你还真是爱护有加，就连你身边的侍女，都是精挑细选。”
巫灵儿强忍着腹中翻腾的血腥味，勉强挤出一丝淡然的微笑，轻柔道：“原来如此，我本以为族长派了这些人跟着我，是为了……”顿了顿，她抬头直视着茹月，似是有些好笑，轻语问道：“灵儿是不是该谢谢茹姐姐？”
“该死。”茹月低咒，双手紧握。任由腹部鲜血直流。她满眼愤怒，宝蓝色的眸子变成了诡异的墨兰色，“该死的女人，就是因为你这种毫不在意的样子，让我对你恨之入骨。为什么，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拥有了一切，却表现得如此毫不在意！！我恨你，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茹月厉声嘶吼着，那神态，就像是一只发狂的母兽，随时要朝着眼前的人群扑去。
所有人都戒备地盯着她，唯有巫灵儿眼底闪过一丝疼痛落寞，哑声喃喃自语道：“如果可以，我宁愿抛弃这一切，只要有他就行。”是因为想到了她心底的那个他吗？巫灵儿眼底的疼痛慢慢消失，蒙上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幸福，就连眼角，都似洋溢着淡淡的快乐。
“贱人！”茹月最后怒骂了一声，再次朝着巫灵儿的方向逼来。
守护在巫灵儿身前的侍女们，竟然在看到茹月周身围绕的那层淡淡金光的那一瞬间，全都呆若木鸡，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完全没有注意到茹月的逼近。
巫灵儿感觉到越来越近的杀气，暗道不好，却是毫无应对之策，因为她完全没有想到，茹月竟然偷偷学会了巫族禁止传习的神功。
诧异，惊讶。恼怒……如此种种在巫灵儿眼底快速闪过，最终一片清然，她唇角轻轻扬起，随后微微抬起了下巴，闭上双眸，似是在等待死神的来临。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悠扬的笛音，淡淡的，却拥有排山倒海般的气势。那琴音越来越近，引人入胜的同时，更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茹月的鹰爪已经快要逼近巫灵儿，突来的阻力，让她在疑惑的同时，更感到无限的愤怒。多年来的蓄意准备，就在目的即将达成的这一刻受到阻挠，她如何能甘心！
可是，她越发想要靠近巫灵儿，那阻力带给她的伤害就越发明显，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那力量震碎了一般。一股甜腻的血腥味涌出，茹月再也无法坚持，如枯叶一般慢慢坠落，跌坐在地上。她抬手紧紧按住胸口，凛冽地眼神扫视四周。“谁？”
“呲！”琴音像是对茹月的回应，再次给她猛烈一击。
“啊！”茹月高声痛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最终狠狠撞击在树干上。
撕裂般的疼痛，让茹月有在下一秒她就会停止呼吸的错觉。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感觉到惊悚害怕，更为骇人的，是她甚至无法辨清来人的方向……
这样的情势之下，茹月哪里还顾得上巫灵儿，只能仓惶逃脱，跌跌撞撞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巫灵儿身前的侍女们，这才回过神来，相互茫然对视，喃喃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又想起圣女来，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巫灵儿，异口同声地关切问道：“圣女，你怎么样？”
兮然同样显然迷茫中，她离巫灵儿最近，注意到巫灵儿此时的表情，心底难免有些疑惑。她唇角淡淡的笑，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苦楚，究竟意味着什么？而她此时更为关心的，是茹月何时离开？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到这里，兮然轻声问道：“圣女，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刚才，巫灵儿感觉到了茹月嗜血的杀气，甚至她额角的发丝，都被那逼人的杀气扬起。若不是他，想必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他，是他。”巫灵儿的唇角扬起，刹那笑颜如花，待注意到兮然关切的眼神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面色突变，淡淡道：“没事，你们先退下。”
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之快，让兮然有种自己看错了的错觉，但巫灵儿脸上那抹异样的潮红，表明了一切。“圣女，是不是……”
“好了。”巫灵儿略微沉声打断了她的话，继续吩咐道：“我没事，你们先退下。”
如此，兮然只能恭敬应道：“是，圣女。”话音刚落，兮然转身示意幸存下来的侍女们退下。而她也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她们刚一退下，巫灵儿便迫不及待地唤道：“萧公子，是你吗？”
不远处，一黑色身影缓缓走来，月光像是为了他而存在，将所有光华都聚集在他身上，仿若神祗一般的降临……
“你的头发！”当他出现在面前时，巫灵儿惊呼出声，匆匆抬手掩口，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萧玉隋的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不知看向什么方向，淡淡问道：“圣女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他，依旧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这般清冷！即使发生了这么多事，但他依旧无法看到自己！想到这些，巫灵儿只觉心中苦涩。转而想到，刚才若不是他救了自己……后果不堪设想，这么说来，他到底还是有些在意自己！这么一想，巫灵儿就像一个得到漂亮糖果的小孩，兴奋道：“恭喜，你的功夫大有长进！我差点没能认出你的琴音来，刚才若不是……”
“圣女此次前来，所谓何事？”萧玉隋似是不耐烦了，毫不客气地打断她滔滔不绝的叙述。
巫灵儿吐了吐舌，样子十分娇俏，嘟哝道：“你一声不响的走了，我难道不能来找你？”眼见着他的目光依旧没看向自己，巫灵儿不由赌气嘟哝道：“这么久没有消息，我还以为，你死在半路了！”
萧玉隋优美的侧脸，因着月光的映射，完美得无懈可击。不知想到什么，他那长如羽扇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片刻后才淡漠道：“恩，许是该死！”
“你说什么？”巫灵儿气得直跺脚，白皙的脸颊上，淡淡粉色晕染开来，异常美丽可人。只是，这般美丽的她，依旧无法赢得他的垂眸回顾！
片刻的沉默后，巫灵儿最终沉不住气，上前拉住萧玉隋的衣袖，哽咽道：“我不让你死，即使你死了，我也会想办法让你活过来。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
“圣女。”萧玉隋低唤，随即转过身来，不动声色地挪开她的手，淡淡道：“巫族不得擅自踏入皇朝，圣女还是早些离开为妙。今日之事，算是萧某还了姑娘之前的救命之恩。”
“呵呵。”巫灵儿苦笑着向后退了几步，眼中溢满了泪水，哽咽道：“你真就这么急着同我撇清关系？”
萧玉隋心底有那么一丝不忍，虽说她曾救过自己，但一想到前往巫族途中所受的痛苦，霎时将那仅有的一丝不忍抹去，冷声道：“还请圣女自重，在下告辞。”
看着他的背影，巫灵儿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出，心底的疼痛最终化作一股幽怨，冷声道：“是因为她吗？你千辛万苦寻求血蛊，是为了她，是不是？”注意到他的身影顿了顿，巫灵儿心底越发苦涩，冷笑道：“可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为了救另外一个男人，答应将你交给我。”
“你说什么？”萧玉隋瞬间闪身至巫灵儿面前，冷眼注视着她，“你再说一遍。”
话中的冷意，让巫灵儿不由有些发抖。
没想到，你第一次这么靠近我，第一次用这么急切的眼神直视我，竟是为了她，为了那个如梦如烟的女人！还真是讽刺！！
不知哪来的力量，支撑着巫灵儿，她那炯炯有神的双眸直视着萧玉隋，甚至还有些许的笑意，“怎么，一说到她，你就紧张了？”
萧玉隋似是失去了耐心，紧抿的双唇微微抽动，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不要让我后悔救了你，你该知道，现在我要杀了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原来，从他口中呼出的热气是这么的温暖。她曾试想过，清冷如他，会不会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他离自己是这么的近，耳侧甚至能感觉到他若有若无的呼吸……只是，他们此刻的姿势，毫无暧昧可言，相反，其间杀意暗涌。
不知是被他的气势吓倒了，还是因为心底对他难舍的爱恋？巫灵儿最终喃喃道：“她为了救另外一个男人，答应将你送给我。”
萧玉隋挑眉，沉声问道：“条件是什么？”
这一次，巫灵儿没有反抗，如实回答道：“血蛊。”
“血蛊？”萧玉隋眼神幽暗，眼角微微眯起，不发一言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