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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儿,隐儿你醒醒。”叶孜然用脸颊碰了碰怀中的沐子隐,可她毫无反应,左胸处还不断的往外流着血。见状,他只好凑近自己的衣领处大叫:“紫烟,你们在哪?快到东南方白桦林后的悬崖来救我们,最好直接派直升机过来,隐儿受伤了。”
衣领处发出“沙沙“几声,紧接着响起苏紫烟的声音:“孜然,你们掉下悬崖了?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你快点过来,我怕挂钩撑不了多久。”看着怀中昏迷的沐子隐,叶孜然心焦无比。正说着,上头一阵骚乱,下一刻一个身影落了下来,他当机立断的伸出手抓住。
“季莫?”看着手中紧紧拽住的人,叶孜然惊诧的开口,下一秒又了然的让她拽住绳子。后者见到他也是一愣,随即才拽住那根救命的绳子。
缓了下神,季莫道:“你们还好吗?子隐有没有事?”
“气息微弱,各项生命指数都在下降。”叶孜然勉强镇定的回答。药箱早在逃亡的过程中丢了,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着苏紫烟他们赶来。
闻言,季莫仰起头看向上面的叶孜然:“看到这样的结果,你会后悔吗?后悔把子隐带到这里来。”
“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回去再解释吧!”斟酌了下,叶孜然淡淡开口,末了又道:“你怎么样,能坚持到直升机来吧?”
季莫的心头一暖,再苦笑一声:“我很好。”人经历过最大的绝望之后,忽然可以什么都变得淡定了。
对话完毕,两人陷入了沉默,经历过太多,再相处,确实没有什么话题好说。又像叶孜然说的那样,每个人都身不由己,他是,季莫也是。这次的任务,牺牲了太多人,无常堂是灭定了,他们赢了,却赢得惨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紫烟还没有来,但叶孜然他们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由于三个人的重量太大,挂钩抓住的那块石头开始松动,绳子猛地往下一沉,惊得叶孜然忙死死抠住身侧一块露出来的石刃。
常年接受风吹雨淋的悬崖,被削出了一道道锋利无比的石刃,叶孜然的手抠在上面,立刻就被割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一滴血落在季莫的脸上,她仰起头看向叶孜然,看到他血淋淋的手,瞳孔骤然收缩。“孜然,你的手!”
“没事。”叶孜然咬了咬牙。他的一只手要抱住沐子隐并拉住绳子,另外一只手要扣在锋利的石刃上,维持着这个姿势十分吃力。不多时,他的头上就满是大汗,衣服也汗湿贴在身上。
看着叶孜然无比辛苦的模样,季莫的心猛地一沉,犹如沉进了刀山火海中,痛的无法呼吸。
“哗”的一声,挂钩钩住的石块又动了一下,绳子带着三人又往下沉了沉。叶孜然毫无准备,抠住石刃的那只手硬生生被削去半边肉,痛的他不由自主的松了手。他这一松手,带来的重力,使得绳子又往下沉了一截,且上面的石块也岌岌可危了。
“抓紧,不要松手,紫烟很快会过来,不用担心。”
叶孜然忍住疼,扭头在四周寻找是否还有能抓住的东西。他那只受伤的手,一片血肉模糊,甚至能看见肉里的骨头。季莫愣愣的看着,心里翻江倒海的痛,仿佛那道伤口是她自己的。
第102章()
“孜然,我爱你。”突地,季莫就这么说出口。
叶孜然怔了一下,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猛地叫道:“不许松手,别做傻事,再等等,紫烟很快就过来了。”
“你爱子隐的,很爱很爱,是吗?”季莫整个人突地变得沉静下来,口气也变得很平静。
叶孜然没有回答季莫的问题,而是无比坚定的说:“我会把你们一个不少的带回去。我说过,我的人,我不放,阎王爷也别想带走!”
“子隐,孜然,你们的名字里都有个‘zi’字的音,果真是很般配呢。”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叹息,季莫幽幽开口,眼中又浮现出绝望。
“对不起。”叶孜然松口了,本来这些不该对季莫说的,但他现在就是想说。“这次的任务,就是我利用了你们,伤害了你们。无论是谁,我都不想看到他有事,可那又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事情。没想到结局会这么糟,这才只是刚开始的路程而已。”
“没有什么叶神医,从头到尾只有叶孜然。我在很早以前就潜伏在天家做了卧底,这几年收集了不少情报,就筹备出了这次的任务。本想让你骗取顾金山的信任,然后拿到那个东西,但后来你”
“隐儿,她的任务比你更重,要走的路也比你艰辛。这次的事情,对她来说只是个开始,往后还有更多的磨难在等着她。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磨练她,让她经历过这些之后,再没有什么能打垮她。”
“有很多话,我不能跟她说,但是可以跟你说。所以,坚持下去,不要做傻事,等回去之后,你还是我的丫儿。”
叶孜然的话以“丫儿”二字结束,末尾的那两个字却听得季莫瞬间流下了眼泪。是多久了呢?有多久没听到他唤她“丫儿”了呢?太久太久,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丫儿,丫儿,丫儿爱孜然。愿为他生,愿为他死,不愿看到他受一点点的伤害。
所以孜然啊,丫儿永远爱你。
“永远。”
桔梗,永恒的爱,无望的爱。
亚洲发生了件大事,天家组织的无常堂被消灭了,堂主顾金山被俄罗斯特种兵捕获,俄罗斯将会在近期对他所犯下的罪行进行审判。
沐子隐打开电视的时候,新闻里正在大肆报导关于无常堂和顾金山的事情,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画面上那张丑恶的嘴脸,最后关掉电视。
悬崖上她中了一枪,子弹离心脏只有几毫米,稍微有一点的偏差她就死了。醒来之后已经回到了中国,躺在了首都最有名的军区医院里,沐威龙就守在她的床边。
沐子隐呆呆的凝视着沐威龙那张苍老无比的脸,这个上过战场杀敌无数、威严霸气的将军,居然会因为看到她醒来而流下眼泪。
“外公。”她喃喃开口。
这是第一次,沐子隐叫出了最正确的称呼,可沐威龙却宁肯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嘻嘻哈哈的喊他“老爹”。
“嗯,沐沐,你终于醒了!告诉外公,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沐子隐没有回答他,只定定的看着他问:“莫姐在哪?”
沐威龙沉默着不说话,还把目光别开了。沐子隐见了,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猛地抓住沐威龙的手,再缓慢而又坚定的道:“secretb区的成员季莫,代号‘桔梗’,她在哪?”
沐威龙还是沉默,病房的门却打了开来,脸色不太好的叶孜然站在那,手上还缠了几圈绷带。看到沐子隐醒了,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满脸的喜悦,接着几乎是用扑的,奔到了病床边,抓住她的手就笑:“隐儿!你终于醒了,都昏迷一个多星期了!”
“别碰我!”沐子隐本能的甩开叶孜然的手,又因为身体虚弱而拼命喘气。
叶孜然僵在那,脸上的喜悦随着血色一并褪去,只剩下满满的苍白和无力。沐子隐狠狠的瞪着他,末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盯着他大喊道:“莫姐在哪?”
叶孜然也是沉默,僵持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上级部门会好好安葬她的遗体,她是祖国的骄傲,勇敢的烈士。”
末尾的两个字落的很轻,却像一把巨锤重重砸在沐子隐的身上,砸的她头昏眼花呼吸困难,直接晕了过去。
“子隐,跟我一起进入secret吧!我会保护你。”
“子隐,跟莫姐一起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子隐,不要管我,你们快跑!”
“子隐,骗子,他们都是大骗子。”
“我好爱孜然,好爱他,子隐,我真的好爱他啊!”
“我不甘心,我好恨,我好恨啊!”
中俄边境的任务给沐子隐非常大的冲击,季莫的死更是深深的刺激了她,使得她在清醒过来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待在医院休养的半年里,就像一汪死水一样。不笑也不哭,就静静坐在那,除了沐威龙,谁也不肯见。
沐子隐若是哭出来,嚎啕大哭一顿发泄什么的,大家或许会更放心一点。可无论医生用什么办法,就是不能令她有较大的情绪波动,她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流过,就是拿季莫的死去刺激她也没用。后来,医生们也就放弃了,说她这是心病,只能靠自己愈合。
半年时间,她的身体是养好了,各方面机能也恢复了。胸口的那道创伤,在叶孜然的“神药”下,甚至连个疤痕都没留下,就像当初他用鞭子抽了她一顿也没留下一样。可有些事情,变了就是变了,有些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纵然叶孜然亲手给她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把整件事情有始有终的解释清楚,内容都写在了信上。
沐子隐没有拆信,内容是沐威龙读给她听的。
叶孜然也是卧底,为了完成任务牺牲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潜伏到天家组织。他所做的一切,包括把季莫逼得那种程度,也只是因为任务。他是好人,不是坏人,是这次任务的指挥官,完成任务立了大功,现在已经是上校了。同样的,上级部门说沐子隐的表现也非常不错,给她记了功,再把她的军衔从上尉升为少校。
军衔什么的,沐子隐根本没在意过,只是往深了说,那次逃亡的过程中,叶孜然是几次三番的挺身而出来救她,甚至自己都受了重伤。于公于私,沐子隐都不应该对他有怨恨,反而应该感谢他救了她才对。可是以她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在他把季莫逼成那样之后,再像以往一般跟他相处呢?
她这样的人,一直都很自私。季莫是她很重要的人,无论是不是药物的原因,她已经当她是自己的姐姐。就那样忍受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