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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京城的规矩就是这样,便是打记事起就待在西北的于霆,也知道这些规矩在京城的达官贵人眼里,是多么要紧。
他心头有些闷,抬眼看了一下目光焦灼的庙午,道:“我知晓了,此事你也不用向大哥提起了,我要睡觉了。”
庙午大大松了口气,连声应了,退了下去。
此时快要睡下的,还有空落落的忠勤伯府正院里,难得眉目舒展的徐泮。
今日邵班来接替傅平的时候,傅平拉了他到树底下,说道:“你不来替我,我都愿意。你不晓得,今日的花宴开到一半,伯爷那脸色突然就变好了,回了府,也不往练武场耍大啧啧。”
傅平同邵班这大半月可不好过,徐泮没个贴身服侍的丫鬟,都是这二人带着几个小厮近身伺候着,每日都跟要下倾盆大雨一样,一连半月没见晴天。
二人的提心吊胆可见一斑,这会儿徐泮面色转好了,最高兴的就是邵班和傅平。
邵班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压了声音喜道:“那位姑娘……给伯爷好脸儿看了?”
“肯定是呀!”傅平坚决认可,又抬头看了天,祈祷道:“老天有眼,可得让伯爷多高兴一阵儿!”
然而邵班却摇了摇头,道:“你这治标不治本,若是伯爷同于姑娘把亲事定下来,想必伯爷就日日开怀了!”
“谁说不是?不过……”傅平皱了皱眉头,犹豫道:“……那于姑娘的家世,比咱们伯爷,可差了一截。”
说到这个邵班也没了话,沉默着叹了口气。
“哎呀,只要伯爷高兴,娶个平民百姓家的姑娘,又有什么使不得?要我说,咱们就该提点提点伯爷,你想啊,于姑娘可不小了!”傅平急道。
他说的这个邵班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又听傅平忽然笑道:“班哥,此事宜早不宜迟,今儿明儿的,你就跟伯爷提一提呗!”
“噫!你小子倒会躲事儿!你怎地不去?!”
“我哪有班哥见多识广,万一说不好,惹了伯爷不高兴,岂不糟糕!”傅平恭维着邵班道。
他说的不假,邵班同他们确实不甚相同。邵家人自几代以前,便是忠勤伯府的侍卫,深得历代忠勤伯的看中,甚至有几位本家的长辈,还被老伯爷脱了籍放入军中,眼界地位再不和傅平一般。
邵班想了想,知他说的是这么个道理,虽他觉得于家实在太过不般配,可提点了伯爷成亲,倒算得正事,至于伯爷同谁成亲,却不是他该管的。
第二日,徐泮不用当差,早起走了两趟拳,洗漱一番,换了身清爽的衣裳,坐下用早膳。
他平日的早膳就是两个精肉大包,两个菜包,再加二两葱油饼,一碗白粥,并几个爽口小菜。忠勤伯府都是行伍之家,教导儿孙多怕他们温饱思**,因而府上并不行铺张浪费之排场,徐泮在军营惯了,也不甚操心膳食如何。
不知今日是何缘故,一顿饭吃得一干二净,徐泮竟不觉得,抬手还想去拿包子,却发现早已没了。
徐泮一怔,手愣在那处,邵班一旁看着,连忙道:“再给伯爷上一份来。”
“不必了,吃多积食。”徐泮扬手止住了下面的人,起身离了餐桌。
他自昨日起便有些神思不属。他虽不似前些日子一般,觉得眼前一抹黑,心里难受的紧,可想起那人儿竟是个于情之一事,一窍不通的,当真有些哭笑不得。
上元节时,自己还气她不懂自己的心意,原来她是当真不懂的,怕是自己彼时气得以头抢地,她也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罢了。
来回想想,自己竟也为她遭了这许多罪,若不是昨日箍了她在怀里,不让她逃,自己哪里知道她那般胡思乱想。
他又有些后悔了,昨日合该再多说几句,好生劝劝她的,不该那般快就放了她走,万一她回去又钻了牛角尖出不来,该如何是好。
徐泮一时苦笑,一时皱眉,连邵班上了茶过来,都没注意到。
邵班看着,吸了口气,轻声道:“伯爷,喝口茶,清清肠胃吧。”
徐泮这才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应了,去端茶盅。
然而邵班却还没退下,咬了咬牙,又张了口:“伯爷,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徐泮顿了一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此时能有何事要禀,还这般小心谨慎的模样,道:“说来便是。”
邵班欠了欠身,态度甚是恭谦,说道:“伯爷如今也有双九年岁了,论起来……正是该娶亲的时候了。不知伯爷日理万机,是不是忘了此事?”
第一六八章 跑马场()
这话落了地,房里就有些静。邵班拿不准徐泮的意思,微微抬了头去看他,见他并无怪罪之意,也并不看自己,英眉微蹙,目露思索。
徐泮怎会忘了此事?昨夜睡前还细细琢磨了一番的。
他自出了孝期到如今,不过才几月的工夫,于小灵也不过刚出了孝,徐泮自年初便急吼吼地要同她想法接近,总觉得两人心意想通了,自然水到渠成。可恨这条水渠偏偏淤塞严重,搞得徐泮焦头烂额,也不见通渠。
经了昨日一事,他有些明白过来了,在京城,结亲最要紧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高堂不在,祖母叔父俱不管事,他想娶谁,可不就得自己做主。只要他依着礼数,把她娶回家里来了,到时候再慢慢同她培养情意便是,也不似如今这样提心吊胆的了。
他想到这个,脑海浮现了昨日桥边柳下的那一幕。他冷哼一声,面色有些发紧,表情甚是严肃。
邵班不知他是何意思,心道自己也算尽到了为人下属的职责,也不好再说旁的话,便有意告退,留了徐泮自己思量,可他告退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见徐泮开了口。
“你说得甚是,是该将此时尽早定下了,”他点着头道:“你今日便让傅平去于家下帖子,请于家的少爷京郊跑马,日子就定在我下次沐休。”
果然是于家,邵班暗道,于家对于伯爷虽算不得什么助力,可只要伯爷自己甘之如饴,想必家世什么的,都算不得要紧。
邵班应了,立时就遣人去了找了傅平。
傅平接到消息简直喜不自胜,自言自语道:“伯爷可真是雷厉风行。”
雷厉风行的徐泮还想把于小灵也叫出来,可他也知自己委实没有那个立场,因而,心里对于先建渠再通水的想法,越发坚定起来。
不消多时,傅平就过来回禀了。
“伯爷,于家大少爷因与人有约在先,不得空闲,二少爷同四少爷倒是无甚要事,应下了帖子。”
徐泮听了,略微有些失望,有些事情,还是于霁更加清楚一些,可于霁没空,他也没得办法,只好沉默着点了点头。
木鱼胡同于府,于霁走了神,一笔没稳住,抖了一下,费了一张写了大半的纸。他放下了笔,仰坐在圈椅上,心思有些飘忽。
“徐大哥同灵儿,委实走的太近了。”于霁用几不可闻的声音,独自轻言道。
从前在西北,众人都在一处耍玩,于霁还不觉得怎样,可回京之后,徐泮却几次三番地出现,于霆还经常替徐泮传言传物,甚至连于小灵受了暑热,徐泮都要嘱咐于霆回家煮了绿豆水给于小灵喝。
仔仔细细地琢磨了一遍,于霁想到徐泮屡次看于小灵的眼神,心里有些沉,尤其是这个当口,黄谦石打定了注意求娶,于霁又不痴傻,自然知晓万一这其中出了差错,到最后被世人中伤诟病的,还是他妹妹。
所以徐泮遣人来,要请他们过几日去京郊骑马,他想了想,也就回绝了。他盼着于小灵的亲事不要起什么波澜,徐泮是他敬重的兄长,黄谦石是他多年的好友,他哪一边都不想扔开,只盼是他自己多想了。
于霆可没有这样的心思,到了应约的那一天,神清气爽地就同于霜一道,跟着来接的傅平,同徐泮汇合去了。
三人找了家酒楼,吃了顿阔绰的席面,才往京郊去了。
于霜没纵过马,那种马上飞驰的感觉简直让他沉醉其中,幸而徐家的马场够大,任由他痛快驰骋。
于霆怕热也是随了于小灵,骑了两圈,就满头大汗了扔了马鞭,往树下喝水去了。徐泮跟了过来,递了个冰水浸泡的帕子给他,自己也咕噜噜喝了两杯水。
“这就热得厉害了?真同你姐姐一样。”徐泮笑道。
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冰凉的帕子让于霆瞬间舒坦太多,他道:“这火辣辣的日头,怎能不热?!似徐大哥这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人,才受得了!”
徐泮闻言哈哈笑了两声,道:“若是连我这般带兵打仗的人都受不住寒暑了,皇上该睡不好觉了!”
他说着,见于霆有些怔住,又笑了两句,目光看着于霜打马而过,转了话锋道:“说起来,你姐姐那匹莲蓬,就在这跑马场。”
“莲蓬?”于霆一时想不起来了。
徐泮笑着提醒了他,道:“就是她从前在西北骑的那匹小马,非要起名叫莲蓬的那个!”
于霆被他提醒着有了些印象,刚想将那时于小灵用莲蓬换了匹矮蒙马回来,又给那矮蒙马起名叫“菱角”的事,拿出来说笑,脑中就突然响起了于霁对他的嘱咐。
他张了张嘴,没有吐出一字。
徐泮见他欲言又止,颇为意外,于霆在他脸前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今日怎地换了模样,莫不是小人家长大了,有了心思?
他拍拍他的肩头,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不好同我讲的?”
“徐大哥……”于霆转头看向他,无奈地说道:“我自没什么不好同徐大哥讲的,只要大哥别再提姐姐的事了。”
徐泮听着,心中一紧,英眉瞬间挑起,问道:“为何不能提你姐姐?可是有人说了什么?”
于霆并不准备把于霁说出来,他直觉徐泮便是不高兴了,若是说出